“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馬上就要到恐怖分子規定的時限了。格蘭瑟殿下親臨現場指揮,正在和綁匪交涉,情況不容樂觀。”
電視屏幕裡,記者一臉嚴肅地報道,背景是冒煙的銀行大樓和呼嘯的救護車。突擊受傷的警員躺在擔架上被擡入救護車,現場情形一片混亂,看來帝國警方損失慘重。
警戒線外,聚集了很多圍觀羣衆,其中有人質家屬,一名抱着小孩的年輕母親對着鏡頭哭泣,希望丈夫能平安回來。
“媽媽,媽媽,爸爸怎麼啦?”孩子在母親懷裡不安地扭動着身體,天真稚嫩的聲音,配着母親悲傷絕望的表情,觀者無不爲之心酸動容。
格蘭瑟感到壓力很大。此次事件全國直播,牽動着億萬民衆的心。且不說關係着好友父親的性命,他作爲危機應對的總負責人,若是不能妥善處理,定會失去機甲大賽中好容易才贏得的民心。
他不清楚建議父皇讓他處理此事的人,到底是出於好心還是惡意。不過撇開政治因素,當務之急是確保人質的生命安全。他雖然玩世不恭,但在人命攸關的大事上還是不敢有絲毫馬虎。
此時鏡頭一轉,一個穿着黑色短裙、繫着白色圍裙、頭上戴着碎花圍巾的女孩背影映入畫面,她手上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食物和飲料,看樣子像是哪家餐廳送外賣的服務生。
她是幹什麼的?這種時候有人叫外賣嗎?圍觀羣衆睜大了眼睛,紛紛猜測。
記者也有些凌亂,他沒有得到任何關於這個女孩的信息,只得硬着頭皮說:“有位看起來像是送外賣的女孩進入了銀行大樓,不清楚她的身份,也許是警方人員,也許是恐怖分子叫的外賣。”
臨時指揮部裡,所有人都盯着電視屏幕,海微低聲讚道:“沒想到貓咪打扮成服務生也很有味道,簡直是制服誘惑啊!”
“確實很誘人,我要是奧萊特,肯定放她進去。”吉利表示同意。
一向熱衷於這類話題的齊格飛罕見地沒有跟風,畢竟他老爸的性命正握在恐怖分子的手中,任誰這個時候都不會有心情說俏皮話的。
格蘭瑟也沒有說話,他在暗暗爲葉傾擔心。葉傾雖然在機甲戰場上是女神,但那畢竟是虛擬的,現實中槍炮無眼,萬一奧萊特發起毛來喪心病狂,向葉傾開槍怎麼辦?
她一定不會有事的,因爲有RX在暗中保護着她。格蘭瑟安慰自己,隨即又很鄙視自己,他指望RX能保護好葉傾,而他自己,卻親手把葉傾推向危險境地。
若不是她自信滿滿地向他保證一定會順利完成任務,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去冒這個險的。
因爲任務是否能完成,人質的安危,甚至溫斯頓公爵的生死,在他眼中,都不及葉傾重要。
若是她有什麼不測,他終其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
普星解放組織的三號人物、被稱之爲帝國最危險的敵人奧萊特,正翹着二郎腿坐在帝國銀行總裁的豪華辦公椅上,用從溫斯頓公爵上衣口袋裡掏出的絲帕擦試槍管。他是一個非常愛惜武器的人,超過愛惜人的生命。
這是一間全封閉的大廳,沒有窗戶,因此不用擔心特警從外圍突入;設有監視設備,一面牆壁都是屏幕,他坐在裡面,就能把握大樓每個出口和通道的情況。
被他劫持的一百多名人質面壁而跪,每個人都反揹着雙手,手心捧着一顆炸彈。炸彈上有兩根透明的細絲,分別固定左右手腕,只要稍稍用力,細絲就會斷。細絲一旦扯斷,炸彈就會爆炸。所以每個人都是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地捧着炸彈,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引爆炸彈。
這些炸彈上都裝有精神力控制裝置,只要他稍稍催動一下精神力,就能有二十人的炸彈同時爆炸。將精神力細分爲二十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的精神力高達五十,對精神力的控制早已爐火純青。
溫斯頓公爵跪在他的腳邊,他的待遇稍微好些,奧萊特爲了方便移動,把炸彈綁在他的脖子上。這是個俊美儒雅的中年男子,他是帝國第一豪門博格利特家族的當家人,二十多年前,娶了亞歷山大帝的妹妹——美麗的安娜公主,舉行了一場轟動帝國的世紀婚禮,羨慕死天下無數男人。
他的運氣很不好,一個月才一度的帝國銀行視察業務,偏偏遇到了奧萊特。他的保鏢全軍覆滅,他也成了奧萊特手中最有價值的人質。
曾經高高在上,備受世人尊敬羨慕的公爵,此刻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如紙。
“拜……拜託。”公爵鼓了很大的勇氣,終於發出澀啞的聲音。
奧萊特低頭看了他一眼,用居高臨下的施捨語氣說:“公爵大人是跪累了嗎?好吧,我允許你換個姿勢。”
“不……不是。”公爵結結巴巴地說,“請……請不要把我的手帕弄髒了。”
奧萊特眼中劃過一道寒光,槍管挑起公爵的下巴,“這個時候了,你還關心你的手帕,我是不是應該表揚一下你的勇氣呢?”
“不……不要!”公爵嚇得一個哆嗦,哭喪着臉說:“這個手帕是安娜繡的,若是弄壞了,我就是能活着回去,惹怒了安娜,日子也不好過啊!”
奧萊特微微一怔,隨即笑出聲來,“想不到堂堂公爵居然是個妻管嚴,哈哈,看來娶了公主,是外表光豔,裡面受苦啊!”
公爵冷汗涔涔,不知在他眼中,奧萊特和安娜公主,到底哪個更爲可怕。
此時一直沒有動靜的監視畫面上突然映出人影,奧萊特望去,只見滿地狼藉的樓道里走來一個年輕女孩,她手中端着食物,皮鞋的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奧萊特的腦中直覺地閃起“陷阱”的警告信號,他暗自冷笑,這些警察真是越來越苯了,居然派一個小女孩來送死。
女孩徑直走到大廳門口,一隻手託着食物托盤,另一隻手按響了門鈴。
“奧萊特先生,您的外賣來了。”
女孩的聲音清脆悅耳,平靜柔和,好像真的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僅僅是在送一份普通的外賣一樣。對這份鎮靜從容,奧萊特表示欣賞,於是他隨口回了句:“我什麼時候要過外賣了?”
“你忘了嗎?你親自打電話點的,要了一份海鮮皮薩,一份香薰雞翅,一份烤黃魚,還有一杯大號加冰可樂。”葉傾在門外煞有其事地說。
“我從不喝可樂,我要的是啤酒。”奧萊特抱着陪她玩玩的心思,回答道。
“那大概是我弄錯了,對不起,我這就去換。”葉傾抱歉地說。
“不必了。”奧萊特說着,打開了門。
葉傾端着食物走進,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黑洞洞的槍口,坐在大廳盡頭的奧萊特正用槍比着她,眯着眼睛,裡面泛着野獸般危險的光。
“把食物放下!”奧萊特命令道。
葉傾乖乖聽令,彎腰把托盤連同食物放在地上。
“雙手舉起來!”
她舉起了雙手,感覺對方審視的目光正落在她的手上。
奧萊特有些意外,因爲女孩的雙手纖細柔嫩,沒有任何用過槍支的痕跡,難道她真的只是一個送外賣的民間人?
剛剛葉傾進門時,他掃描過她的精神力,不到四十的級別,再觀察她的身體素質,體能大概是B。這樣一個女孩,在他眼中,簡直就是柔弱的小白羊,警方爲什麼要送這麼一隻小白羊來?送給他吃嗎?
如果是平時,他不介意把這麼一隻送上門的小白羊吃拆入腹,不過現在可不行,他繼續命令:“轉過身去!”
葉傾聽話地轉身,一邊轉一邊觀察人質的情況,一眼便注意到了人質反手捧着的炸彈。和事先得到的情報一樣,她心想,得快點行動,因爲有些人質跪的太久,反背在身後的雙手在不停顫抖,若是長時間拖下去,怕體力不支,雙手鬆開,引爆炸彈。
奧萊特掃過葉傾的周身,確定她確實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他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提高了警惕,警察不可能派一個民間人來送死的,這個女孩看起來淡定從容,一定有什麼花招。
“轉過來。”他再次命令。
葉傾溫順地轉了過來,瞥見了對方眼中警惕危險的光。
奧萊特上上下下地掃視葉傾,葉傾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把衣服脫了!”奧萊特忽然命令。
葉傾一怔,不解的目光投向奧萊特。
“把衣服脫了,否則我怎麼知道你衣服裡面有沒有藏着武器呢?”奧萊特慢悠悠地補充道。
葉傾注視着奧萊特,那雙幽黑的眸子裡沒有任何色慾的色彩,有的只是冰冷無情的殺氣。她驀然明白,對方並非是想看她的身體,僅僅是在測試她的忍耐底線。
她迎着他冷酷的目光,微微一笑,問道:“真的要我脫嗎?”
“少廢話!不想死的話就脫!”奧萊特冷冷地說。
葉傾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去解領口的扣子,“你一定會後悔的。”她說着解開了第一顆釦子。
奧萊特忽然感到一陣危險的氣息,多年來出生入死的經歷已經練就了他野獸般靈敏的直覺反應。他猛然低身,一顆子彈沿着他的頭皮擦過。
與此同時,頭頂一聲巨響,天花板轟然塌陷,一個手持重型衝鋒槍的高大男子躍了下來,把葉傾護在身後。
來者正是R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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