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進來。”溫斯特上校擡頭看見是唐堂,眉頭微不可見地微動了下,“考試應該結束了吧,給我說說是哪間學院?”
“是的,父親,是帝國學院。”唐堂上前,小心地將溫斯特上校每天必備的茶點放到了桌上,卻滿是躊躇。
“嗯,知道了。你可以退出去了。”
“嗯。”唐堂低聲應着,但腳步卻沒有一點挪動的意思,腦袋裡不斷的回想起前幾天貓子的話,心裡忐忑不安的,該不該說呢,還是就這樣隱瞞過去?要是父親發現的話後果她幾乎不堪設想,但若不是這樣的話,她就必須得回淪陷區了,她雖並不是很清楚淪陷區會是一樣怎樣的情形,但她知道就單憑現在自己這副廢材的身體到了淪陷區,絕對活不下去。
“還有些什麼事?”
“沒,沒有了,父親
。”唐堂嚇了一跳,電光閃石間就做了決定,“沒有事了,父親,您好好休息吧,唐堂先出去了。”
“嗯。”溫斯特上校應了聲,整個人都埋在陰影裡,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啪’地一聲房門輕闔上,微微地在過於寂靜的房間裡蕩起了一絲絲的迴音。
良久良久,溫斯特才從一堆文件的最低層抽出一張薄薄地紙來,獨自一人在黑暗中揣摩了很久很久,終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卻是無形中使空氣中帶上了隱隱的傷痛,那般壓抑,那無法自制。
“你啊,是不是無論重來多少次,都會走上同樣的一條道路?你讓我……該如何是好啊……”
昏暗的燈光照着桌面,也將紙上的內容一一的顯示了出來,那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唐堂,最後一門實體操作已合格,正式的成爲了帝國學院唯一一名‘特殊’後勤系的學員,以上。
“小小姐,你要收拾行李到哪裡?一號也要幫忙?”
“去去去……去學院。”唐堂結結巴巴地說道,連忙將剩下來簡單的幾樣東西一腦子的塞進包裹中,就擰着一個超簡單的揹包走了出門,臨行是還再三囑咐一號要按時給溫斯特上校送上茶和點心,得到一號確實的答覆才安下了心。
轉角,貓子身着一身風騷的花襯衫坐在懸浮車上一邊對着光腦的那邊的新一任女友甜甜蜜蜜地卿卿我我,眼角還一邊偷偷地瞄向對接的美女,一看到美女的視線正轉過頭來,立馬身骨一挺直,顯示出自認爲最帥氣的一面,向着美女就是一個飛吻。
“不好意思,現在才趕,趕,趕來,了。”這時,匆匆趕來的唐堂正好站在了貓子的面前,直接代替對街的美女接受了貓子送過來美美的飛吻。這會兒,唐堂面色詭異地盯着貓子看了很久,終是忍耐不住肚子裡的一陣翻滾,背過身彎下去就是一陣乾嘔。
“你!”
“長官,唐堂發誓,下次在你召見之前絕對不會往肚子裡塞任何一點東西。”唐堂喘過氣,面上特正經的對貓子道。
“……”你這是告訴我,下次見了面還會嘔吐的意思麼?瞬間,貓子只感到了一陣無力感襲了上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是擺擺手便讓唐堂上了懸浮車向着唐堂即將要生活好一段時間的目的地,帝國軍區,開去
。
“長官,我真的是我接下來的工作嗎?”
“是的。”
“那長官,那爲什麼還會有廚房裡的工作的?”
貓子一僵,勉勉強強地將麪皮扯出一個小小的弧度,“嘛,你不也是屬於後勤系嗎?還是‘特別’後勤系,這,這應該是你的課程,對,課程,還是一門重要的課程。好了,沒問題了吧,我現在有事回學院,有事再找我,別過了……”說道後面,貓子已一溜煙的不見了人影,只剩唐堂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發愣似的看着剛剛接到的所謂的課程,欲哭無淚。
長官,有問題,我現在很有問題,我不會煮飯啊,而且從來都沒有將飯菜煮熟過啊!
這個時候,貓子還完全不知道,他就在無意中向帝國軍區扔了怎樣一顆‘重量級’的炸彈,引發了軍區士兵們好一段時間的‘厭食症’。
“嘿,大個子,訓練完回來了,準備去哪?”
“嗯,”皮膚黑黑的大個子剛訓練完,熱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背心套在身上,他聽到問話,憨厚的摸摸後腦,靦腆地笑了笑,“我準備去飯堂吃飯呢。”
說完便和那人辭別了,向軍區的公共飯堂走去,完全沒有留意到那個人聽到‘飯堂’的那一瞬間的僵硬,天啊,是去那個飯堂是吧,他沒聽錯,是吧。
這些黑大個都不知道,這幾個月他們都被蔡辛訓狠,爲了一雪前陣在g2區與蟲族的對戰時落到最後的恥辱,最近的好幾個月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飽餐過了,現在他的一門心思都飛向了飯堂的飯菜之上。
看起來今日運氣不錯,在飯堂吃飯的人似乎比以往都要少,黑大個看了看,一眼就找到了最邊上沒有人打飯的那個窗口,“咦,小姑娘,你是新來的吧,以前都沒有見過你,軍區什麼時候又招新人了?”
“嗯,我是昨天才來的軍區報到的。”唐堂眼看是個憨厚靦腆的大個子,笑笑,給他勺了滿滿地一大勺的飯菜,“我叫唐堂,請多關照了。”
“這樣啊,我叫盧傑,他們都叫我大個子,是尾鷹的重型機師
。”盧傑看着小姑娘向自己搭話地,有些臉紅紅地迴應道,也不好意思多留,端起了自己的飯菜向唐堂道了聲謝謝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準備吃飯。
‘咔’,一口咬下去,大個子的動作就頓在那裡一頓不頓了,下一刻,就從嘴裡‘噗’地吐出一大塊的夾雜着蛋殼的米飯,抓起旁邊的水杯就猛地嘴裡灌了一大口的水,天啊,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啊,簡直就像在吃外星蟲子啊-——
“看,今日又有傻叉上當的,竟然吃上了新來的那小姑娘做的恐怖料理。”
“天啊,那東西,我吃上了一次之後就做足了幾天的噩夢,不是我吃了蟲子,就是蟲子吃了我……”
坐在那裡聽見了那些對話的盧傑大個子,頓時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就差沒有流下兩條寬麪條以祭奠可憐的自己了,神啊,下次別再讓我見到那個叫唐堂的小姑娘了啊。
可惜神並沒有聽到,還附帶了給他一份十分‘驚喜’地禮物。
纔剛回到尾鷹小隊的他,纔剛想開門,門便自動地打開了,剛纔還心心念念着不要再見到的黑髮小姑娘就那麼俏生生地站在門裡,向他展露一個可愛的笑容,“你好,又見面了,盧傑。”
“蔡,蔡老大,這怎麼?”
裡頭正在往嘴裡灌酒的蔡老大望門外瞥一眼,隨意地答道,“哦,大個子,你回來了,這是唐堂,是帝國學院的‘特殊’後勤兵唯一的學員,被安排到軍區裡進行經驗教授,從今日起,就會在我們尾鷹小隊裡打打下手。”
唐堂望見大個子盧傑還是有點呆怔的樣子,也知道是自己的廚藝造成的‘超級’效果,便不好意思地笑笑補充到,“嗯,我是剛剛廚房那邊轉過來,那邊好似不需要我了。”
是不敢收留你吧,大個子心裡默默地想到,沒想到,下一刻一聲聲音便加快了他噩夢的實現,“哦,原來唐堂是從廚房出來的?那正好,尾鷹的伙食就交給……”
“哦,老大,不——”
很久以後,當尾鷹已不再是從前的那個默默無名的小隊,而是已經聞名整個帝國的尾鷹小隊,一次又一次的從在帶着勝利歸來時,曾被詢問到,有什麼是他們尾鷹成員終身難以忘懷的?那時,他們個個臉色古怪地說出了同一個答案,是料理,一種擁有終身難忘的味道的料理
。
然而,他們的傳奇故事,卻是由這一份最最恐怖的料理來展開最初的開章的。這一切,現在的他們,現在的唐堂都不知,當下,他們還只是一羣拖後腿的小兵和一個剛剛入學的‘特殊’後勤學員而已。
這時,在軍區的另一邊,諾爾凱擡頭掃了掃笑嘻嘻,風騷地拿着兩瓶酒進來的貓子,面上也沒有什麼別的表情,“怎麼了,你不是最討厭來軍區麼?”
“我是討厭沒錯,周圍大多是臭男人,美女也沒幾個,更何況我這次是有任務纔過來的。”貓子無所謂地聳聳肩,隨意地就找了個位置隨意地一攤,“順帶的,來看看我這個腦子裡只有蟲子的兄弟。”
諾爾凱沒有哼聲,只是看了一眼貓子就埋頭於自己的軍情之中,對於貓子因什麼事到來毫不關心。
良久,攤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貓子才吱了一聲,“喂,諾,你還記得十幾年前我們曾經仰望過的那一羣人嗎?”
諾爾凱手一頓,便不再動作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還提來做什麼?那一羣人無論曾經是怎樣的英雄,都已經被叛以叛國罪,被溫斯特上校流放到宇宙中去了不是嗎?”
貓子聽到這,嗤笑了聲,挑釁似的盯着諾爾凱看着,“切,那個獨眼老頭子,諾,你會相信他們犯了叛國罪麼,連帝國都是他們護下來的,要奪的話還需等到那個時候。”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貓子盯着諾看了良久,卻沒法從他的面上能看出任何多一點的信息,終還是懶懶地攤了回去,“諾,你還是這樣啊……”
諾爾凱沒有再理會貓子,只是緩緩地將部分比較關鍵的文件調了出來。
“諾,今年,‘特殊’後勤繫有人通過了,我有一種直覺,將來總有一天,那人將會在帝國掀起一場不一樣的風暴……”
諾垂下眼簾,眼中掃過了軍區最新的人員名單,堪堪看到那麼一行並不明顯的小字,唐堂,‘特殊’後勤學員,暫隸屬於尾鷹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