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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史東率領的團體中,普拉狄斯爵士被安排負責航線確認航程安排。如果不是今天的會議,需要一名內行來負責說明,這位爵士可能還沒有資格來到這裡,坐在籠罩着多重防護與結界的圓桌旁。

“抱歉,普拉狄斯爵士,請恕我打斷您地發言。”史東覺察到普拉狄斯爵士故意遺忘的某個潛在威脅,他單手指着次元星海,對衆人笑道,“請別忘記,我們現在是處於哪位神祗的領域內。”

“您是說愛淑芬娜殿下?”海爾想起了那位脾氣怪異的海洋與次元女神,他不確定的回答,令史東露出贊同的笑容。

“我很高興您對衆神的瞭解,不遜色於您的專精領域。”然後,他又笑着看向無法辨認表情的大鬍子,“普拉狄斯爵士,請問隨團的鎧修士中,有這位殿下的牧者嗎?”

“這個……”

那位脾氣怪異的海洋與次元女神,往往會無端的用虛空風暴懲罰那些航行在海面的船隊。但她又同時會在船隊需要加速時,指揮太空幽靈投入引擎中,替船隊送去他們所需要的推力。

“普拉狄斯爵士,畢竟現在是特殊時刻。”

不過,對布里吉私掠艦隊抱有極大仇恨的莫山達三世,順便恨上了在布里吉很有市場的海洋與次元女神。

愛淑芬娜的教會,在幽林星羣屬於二級違禁團體,官方擁有絞死牧師與沒收信徒財產的權利。

“我認爲,我們應該趁早向那位殿下祈禱。”

史東回想起曾搭乘五月花號進行的那次糟糕之旅,頭皮就一陣發麻。他可不想惹惱那些翻手爲雲,覆手又爲雨的神祗。

只是,這個決定權不在普拉狄斯爵士與史東的手上,所有的與會者,都將目光集中在奧爾姆男爵身上。

“沒錯。書記官,停筆。”

奧爾姆男爵喝令正在做會議記錄的幾個秘書與文員,停下正書寫到一半的東西。那些由各個貴族帶來的私人秘書們,很自覺的停止了會議記錄。

但一位來自總理議事廳的文員,卻向奧爾姆男爵發出抗議。

“抱歉,閣下。我只聽從於總理大臣與皇帝殿下的命令。”那名比史東大不了幾歲的文員,正義凜然的說道,“所以,我無法聽從您的命令……”

“普拉狄斯爵士,海盜對於叛徒是怎麼處理的?”史東突然明知故問般,對普拉狄斯爵士問道。

他絲毫沒有在意那名文員不滿的眼神與握緊的拳頭,彷彿正凶惡盯着他的,是一個已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樣。

“丟進焚燒爐裡做動力。”身爲聰明人的普拉狄斯爵士,自然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們的對話讓所有與會者,都再次一齊看向了奧爾姆男爵。

“你們這是謀殺。”那名動機不明的文員,激動地站起來對衆人吼道,“我抗議,我保留將這些話寫進報告的權利。”

只是,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辭,卻令許多人笑着搖了搖頭。他們就像看着死人般,看向滿臉通紅的文員。

“先生,您累了,您需要休息。”史東豎起一根手指,術法的靈光在他的指尖變爲絢麗的淡紫色澤,也讓看向他手指的那名文員的瞳孔周邊,出現了同樣的淡紫色。

“那麼,報告上就寫掉進馬桶裡被衝進次元星海了吧?不過見證人……”擁有術士幕僚的奧爾姆男爵,放鬆了緊繃的神經,他自顧自的在一份空白的報告書落款處寫下名字,並用紋章戒指蓋上屬於他個人的印戳。

“雖然按照正統流程,需要三位見證人。不過我想大家還是一起把名字寫上去比較好?”等奧爾姆男爵寫完,另一名貴族便迫不及待的在這份死亡報告書上留下他的名字與印記。

“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爵士。”麥凱與海爾對史東這種濫用法術的嗜好,似乎有些不滿與擔憂。

“用一個人的命,換大家的命。你們認爲這筆交易怎麼樣呢?”史東拍了拍離他最近的麥凱肩膀。

“身爲術士,你可不能過於迂腐啊。”

笑着說完這句話的史東勾動手指,指揮着那名中了催眠術的文員,走入了船艙裡。

“再說,你們看,我只不過想要他待在那裡而已。”

爭先恐後的在那份報告書上,想要留下名字與印記的貴族們,一齊看向了那名文員。他們期待着史東再一次勾動手指,指揮那個倒黴蛋進入動力艙。

“既然大家是那麼熱切的需要。”

一架監視器對準了文員,在催眠術的指揮下,文員磕磕絆絆地走進動力艙,打開了用來焚燒垃圾並且將多餘熱力提供給引擎的焚燒爐。

“好好記住他的表情吧。”

史東指揮文員面向監視器後,取消了催眠術。瞬間,那名文員的臉上出現了不解,迷茫與驚慌等多種表情。

“啊?”

通過監視器,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見了他的表情。

一名貴族對史東爲什麼會解除法術感到相當的不解,可就在他無意識的往前挪動一步時。那名文員終於想起剛纔所想幹的事情。

“監視器是雙向的哦。”史東彈了彈手指,吉榭爾立刻將另一架監視器拍攝到的影響放鬆出來。

畫面中,文員看見了那名凶煞惡煞的貴族往前挪動了一步……

“哦,不……”

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使他誤以爲貴族們又要對他施加暴力。恐懼與懦弱,讓那名文員,自己往後退了一步。

而他的腳跟後面,便是焚燒爐。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那個傢伙,帶着不解與委屈,消失在那火熱的爐子中。剛纔踏出一步的貴族,紅潤的臉色剎那間變得無比蒼白。

“有人掉進焚燒爐了!”

不正常的運轉聲與失足警報聲在船艙裡響起,幾乎所有人都想衝進動力艙中確定文員的生死,但對於死亡與他人的恐懼,令他們又不敢靠近船舷。

“放心,是他自己失足掉進動力艙的。”史東來到那位驚魂未定的貴族身邊,他向安慰似地在那人耳畔輕聲道,“沒有人會認爲是閣下的錯。”

“爵士……”

那位貴族還想要說些什麼。可史東已經拿起筆與報告書,準備在滿是名字與印記的見證人這一欄,找個空地寫上自己的名字。

“這個手法,簡直與傳聞中的那個女人一樣。”處於旁觀狀態的麥凱,喃喃自語的對海爾說道,“你知道的吧?那個女人,那個被稱爲無地大公的女人……”

“我寧願沒有聽見你說出的那個名字。”而海爾,正顫抖地看着史東的背影。

那透露着死氣的畏懼眼神,令人同時聯想到了大雪紛飛的嚴冬,與酷熱難熬的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