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
符男貼着史東的胸口,她喜歡待在這個位置,從下往上觀察史東的表情。
“總覺得傷害像這樣一位,對自己報以熱切期待的長者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史東聳了聳肩,理所當然地說出了假話。儘管他討厭被強壓上不該由自身揹負的責任,但格蘭德爾?桑托夫可是一位很難讓人拒絕的老者。
每當史東想要試探那溫和表情下,究竟會藏有什麼表情時,過於敏感的神經都會阻止他去這麼幹。
那不是一種預感,而是源自本能的恐懼阻止了他去這麼幹。
格蘭德爾,一個戴着神秘面具的可怕傢伙。
“你是在害怕吧?其實我也害怕,害怕你去揭開他的面具。”符男像是自言自語般,低聲道,“總覺得他的笑臉之下,隱藏着一個魔鬼。”
這種心有靈犀的說法,立刻引起了史東的共鳴,他把頭靠在符男的肩膀上,說:“其實我那時很想揭下他的假面。”
“只不過是爲了照顧我的安全嗎?”
聰慧的符男理會了史東的意思。她沉默了一會兒後,吻了吻史東的手背道,“我承認我或許拖累了你。”
“不全是那樣,最重要的是……”
史東說着伸出手,他沿着長裙的縫隙處進入衣物的內側:“我不想破壞今天的氣氛。”
(省略一千字)
除了偶爾響起的粗重鼻息與舒爽之極時,纔會滲出嘴脣的嘴邊,車廂就如同什麼都沒發生般安靜。
但從放慢的車速來看,擔任車伕的兩個人可能已經發覺車廂內的不對勁。只是處於全身心投入的符男與史東,都沒有發覺,或者說,坦率地承認這一問題。
在此刻,沒有人想要破壞他們的世界。
這輛沒有任何徽記與顯眼特徵的黑色馬車,駛過熱鬧的街區。穿過被王室近衛軍與監察部、法政署士兵們包圍的勝利門後,進入了通往鈦精靈王庭所在地——半山宮的道路。
各地至少名義上忠於王室的家族,都會派遣一位代表來到半山宮,與他們的國王殿下一起慶賀這個節日。
而與王室有矛盾或有縫隙的家族,也會按照今後的發展方向,或多或少向莫山達三世表達歉意。
只有那些雄踞一方的大佬,纔會在這一天相聚在菲爾南敦家族身邊,以表達他們對伊爾山王室的不滿。
大部分鈦精靈貴族們,就是這樣矛盾的生物。他們能在必要時刻,拋棄仇恨聚集在國家的旗幟下。但在和平時期,混亂的信仰與不同的政治理念,使他們像盤散沙般混亂。
這種微妙的感情,是身爲外來者的史東所不能理解的。當他走下馬車,來到半山宮前時,丁卯與癸亥,正在託德的陪同下等待着他。
“你遲到了。”
依舊穿着端正,樸素的青色長裙的丁卯,今天難得佩戴上了一些毫無品味的飾品。史東能從那些大顆珍珠與寶石中,感受到澎湃的神能,他心知這些必定是極爲昂貴的稀有材料,但不知爲何,會被塑造成這種暴發戶才喜歡的粗俗樣式。
“丁卯,你的飾品……”
“是但丁理事長送給我的,樣式是不是太粗俗了?”丁卯皺眉看着手上的大顆貓眼戒指,她似乎十分不喜歡這種款式的飾品。
史東可不敢妄自評價,雖然他心知是丁卯沒有挑對搭配首飾的服裝,但他卻像是開玩笑般的對但丁理事長的另一名特使,“禮物9號”癸亥問道:“癸亥,阿姆昂奧騎士團只有那麼糟糕的首飾嗎?”
一段時間沒見,癸亥的精神變得遠比她的肉體衰老。但丁理事長派遣她而不是別人來的目的,史東已經從她的身體狀況中覺察到了。
“嗯?”處於某種恍惚狀態的癸亥在聽見史東叫她名字時,才擡起頭看向史東。她迷糊的表情令史東有些擔憂,但這種擔憂,可不是在今天這種日子能隨意說出口的。
“丁卯,癸亥,稍微跟我來一下。”
史東可不願意讓別人認爲阿姆昂奧騎士團的人都是一羣暴發戶。
“爲什麼?”
“我想到了一個奇特的法術,能改變你的飾品造型。”深黑的眸子中,浮現出高等神力繁複的構造,史東微笑着向丁卯與癸亥伸出了雙手後,問道,“怎麼樣?要不要試試看?”
“希望不會太糟糕。”
丁卯將她的手,放在了史東的掌心中。
神能的光輝,從他的指尖慢慢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