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扭曲的記憶

“咔嚓。”

史東皺起眉頭,他咬到了蘋果的核。那種酸楚的滋味宛如那個姑娘的嘴脣,青澀而又令人印象深刻。

“咔嚓。”

蘋果被調轉身體。掌控着蘋果的史東便彷彿在掌控着他的記憶,他能清楚記得當那個姑娘一絲不掛的跑到他的家中時,他父親和祖父那糟糕到極點的眼神。

“咔嚓。”

蘋果終於只剩下一塊能夠下嘴的地方。史東又彷彿看見一絲不掛的姑娘和一絲不掛的他,共同躺在瑟瑞坦的海灘上,訴說着彼此未曾坦誠過交流過的私密事情。

“咔嚓。”

蘋果只剩下一個核,而史東對過去的回憶,也隨着蘋果核一起,離開了他的手掌,飛到了果殼盤中。

史東揉了揉麻亂的腦袋,他從沙發上坐起,從果盤上又拿起一根香蕉,剝去青黃的外皮。

帶着一條條驚心淺痕的果肉,和姑娘的那具純白胴體一起,出現在史東面前。他的思緒有了停滯,但嘴巴和手依然很忠實的繼續剛纔的動作。

史東咬下了一截香蕉,他記憶中的那個姑娘臉頰緋紅。

史東吞下了那一截香蕉,他記憶中的那個姑娘渾身通紅。

香蕉被咬斷的痕跡,和姑娘身上的傷痕一起出現在史東的眼前,他的思緒再次停滯,而這一次停滯,連他的手上動作也一起停止。

史東感到他的眼角溼潤,他一口吞掉剩餘的香蕉,像是咀嚼着仇恨般咀嚼着口中的那團果肉。

沒錯,仇恨。

他的內心中潛藏着一個仇恨,一個令他差點走向毀滅的仇恨。

史東拿起桌上的水壺,又從一旁的杯架上拿起一個乾淨的水晶杯。他替水晶杯內注入清水,那一縷縷摻雜着看不見雜質的純淨水液,彷彿他記憶中的那個姑娘的淚水。

可惜,那個姑娘哭泣的對象不是史東。

但她確實是當着史東的面,在幾個男人的懷抱中哭泣。史東從來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性事,還能有那樣的花活。

在如同這個休息室類似的房間內,在和他屁股下近似的沙發上。他看見他的父親,他的祖父,姑娘的父親,姑娘的祖父一起擁抱,撫摸和親吻姑娘。他送給姑娘花邊裙子被撕成布條,姑娘最喜歡的格子襯衫佈滿大洞。

史東喝下水晶杯內的清水,他的動作是那麼順其自然,就如同在那個時候嚥下涌上大腦的怒火般順其自然。

姑娘曾向史東求助,這是史東和那個姑娘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那時的史東不敢進去解救姑娘,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姑娘被一羣他尊敬的男人們盡情玩弄。

姑娘看出了史東的怯弱,於是,姑娘放棄了最後的希望,尤其是那些被史東尊敬的男人用姑娘的弟弟們威脅姑娘時,她更是心甘情願地張開嘴巴,用舌頭和口腔服侍那些男人。

至於史東,那些男人們當時是怎麼說來着。

“那個布袋熊?喔!或許哪一天等他經得起揍了,我們就會像收拾你一樣去收拾他。”

沒錯,那些男人確實是那樣評價史東的。就好像史東和他的夥伴們稱呼擁有三頭犬的姑娘和她的兩個弟弟爲小狗一樣,姑娘和她的兩個弟弟們也稱呼史東爲小熊,一個只會傻乎乎憨笑的大個子。

不過,小熊也是有獠牙的。

那些男人們以爲他們能夠永遠拔去小熊的獠牙,他們一直以來確實是這麼幹得,而且從史東在十歲之前,沒有過使用任何金屬器具的經歷來看,他們還幹得挺不錯。

可是,這也僅是在史東十歲之前。當午夜的鐘聲,姑娘的痛苦叫聲,男人的舒爽叫聲一同傳入史東的耳朵時,他明白他已經十歲了。

十歲和九歲是一個極大的差距。至少,對史東來說是這樣的。

當男人們爲慶祝史東的十歲週日,耕耘可能在未來,成爲史東妻子的姑娘時。當事人只在生日的當晚,吃了一塊含有劣質安眠藥的蛋糕。

史東的父親和他的祖父都不是一塊成爲鎧鬥士的料,劣質安眠藥是足夠他們睡上一整夜的神奇藥物。

但對史東來說,那種藥充其量只是讓他小睡片刻的東西而已。更何況那塊散發着古怪氣味的蛋糕,早被他當作過期食品,餵給他祖父的那隻大**花貓了。

虛無的命運之手推動第一枚多米諾骨牌,紛亂的命運軸線因此變得更加紛亂。各種顏色的線團混在一起,它們在命運之手大力的拉扯下,變得更加紛亂。

終於,有一個線團中產生了斷裂。這點斷裂雖然沒有影響整個線軸,但確實產生了足夠讓組成這個線團的軸線徹底崩潰的力量。

崩潰的線團只能保留幾條較爲完整的軸線,其中之一便是史東。而命運,更是讓史東代替命運之手,成爲疏理這團軸線的人選。

一把剪刀,在史東的手裡變爲兩把匕首。

上了年級的男人們率先在與姑娘的耐力較量中敗下陣來,當然和他們較量的姑娘已經神志不清的癱倒在了牀上。

可較爲年輕的兩個男人還未滿足,他們中的一個只能在這具胴體上得到滿足,另一個已經十數年沒有嘗過女人的味道。

水壺中的清水很快便全部進入了史東的肚子中,他舔了舔乾涸的嘴脣,拿起果盤中的一個橙子。

“啪嗒。”

橙子一分爲二,從門縫中射入房間的半片剪刀穿過姑娘父親的腦袋。

鮮紅的血馬上引起了男人們的驚叫,可是沒有人會去管這一家子的事情。姑娘的弟弟們偷吃了一塊史東的怪味蛋糕,他們此刻和那隻肥碩的花貓一起趴在屋子裡睡覺。

周圍得鄰居都是膽小怕事的傢伙,他們只希望正在攻擊史東一家的兇手,不會去攻擊他們。

於是,就連史東踢碎房門,用剩餘的半片剪刀刺死姑娘和他的祖父,再一拳擊碎父親的下巴,接着用變形的剪刀胡亂扎着他的胸膛,都沒有任何人前來阻止。

只有姑娘,被連番的驚叫聲弄醒了。她從滿身是血的史東和滿地是血的房間中知道了什麼,然後悽慘的向史東一笑,向史東展露了枕頭下的東西。

那是一把短劍,姑娘準備送給史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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