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轉眼間來到環形山已經二十三個晝夜,這裡的氣候從來沒有正常過,不是電閃雷鳴就是烏煙瘴氣,甚或鵝毛大雪。此期間星盜出現過一次,所有藍金幣加在一起換來一個多月食物以及幾條毯子,幾件換洗衣物,一隻高能火爐。
大雨瓢潑,在山岩間出現一道彎曲冰牆,六道身影躲在裡面,圍着火爐取暖。
六個人分別是林西索,阿蒙,克羅巴克拉,銀髮少女,以及後來加入的瑪納和諾德。這其中克羅巴克拉的進步最快,寒能破壞力越來越強,而瑪納最先進入武修學徒行列,觸及到遊離宇宙能,氣質明顯不同,目光中充滿睿智。
銀髮少女擺弄着孔雀護符,每天她都要盯上半天,想要依靠自身能力看透此物。
“還是不行嗎?沒有關係,加油。我也很想知道孔雀護符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
“恐怕要叫你失望了,照此下去沒有一年半載,難以參透。”
“不忙,要在這裡呆上五年,總有一天會成功的。”林西索微微一笑,這段日子他同樣努力,只是收效甚微,差距正在拉大。
瑪納皺眉看着豪雨,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大家說:“我有種不妙預感,這雨恐怕要持續很久。”
望着低窪處正在節節攀升的降雨,幾天後的情景可想而知,如果沒有克羅巴克拉的寒能,很難支撐下去。
阿蒙苦笑道:“這還不是最要命的,過些日子星盜將派出人手,爲了下個月的食物,咱們有得煩了。紅色風暴每個月來上一次,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大家同時看向瑪納,希望仰仗她的分析能力,得到答案。
“就目前分析,有三種可能。第一,紅色風暴用我們來檢驗新加入的星盜是否合格。第二,抓捕其他星盜組織,檢驗過後吸收入夥。第三,優勝劣汰,提高自身隊伍素質,以求蛻變。”
瑪納掃視一圈,最後講道:“不論哪一種可能,都是以此逼迫咱們快速提升,五年期限一到,命運會更加坎坷。”
一陣沉默,五年那麼遙遠的事情暫時不去考慮,眼前纔是最重要的。必須先把“家”搬到高處,以躲避這場暴雨。
林西索,諾德,還有阿蒙是男孩子,所以要多擔當些。三男三女,很有默契的形成三對搭檔。
瑪納和銀髮少女仔細觀察,避開有可能引發泥石流的地方,最終找到一處向內凹陷的石壁,諾德三下五除二清除亂石,阿蒙烘烤地面,不一會就可以入住了。
毋庸置疑,經歷殘酷淘汰,這些少年已經擁有極高生存能力,如果不是這顆行星過於原始,一定能夠活得更好。
六個人圍在火爐旁,盤膝而坐,閉上雙眼。始終有種緊迫感縈繞心頭,因此修煉起來格外賣力。半公里內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銀髮少女會先一步提示,所以都很安心。
來自土環星的少年對於武修士瞭解甚少,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向前摸索,集合衆智,尤其是在瑪納這種智慧型武修學徒帶領下,提升速度還是蠻快的。
又經歷了十數個晝夜,按照星際曆法剛好一個月,克羅巴克拉和銀髮少女相繼成功,精神力量由隱性轉爲顯性,銀髮少女集中精神可以使一顆小石子憑空懸浮,令人嘖嘖稱奇。
與三位女孩相比,林西索他們明顯差了一截,瑪納認爲這是女孩思維敏感所導致的,言外之意三位少年神經比較大條。
清晨,天公作美,暴風雨終於過去,阿蒙皺着眉頭看向水面,環形山中央成了湖泊,這種環境對他發揮火焰十分不利。
“來了。”銀髮少女面色一怔,只見破破爛爛逃生艙從空中呼嘯而過,就如傾倒的垃圾,落入水中或者山壁附近。
過了半天,一些瑟瑟發抖的人影從逃生艙中鑽了出來,手中緊握電擊槍,完全沒有星盜特有的彪悍形象,倒像是半夜闖入臥室的蟊賊。
銀髮少女看得最遠,搖了搖頭說:“這些人很弱,步履虛浮,神情緊張,應該與我們差不多,是紅色風暴的玩物。”
“如此說來,我們今天會比較輕鬆?”阿蒙長出一口氣,將眉頭舒展開來。
瑪納的性子與倉房第一次相見時,大爲改觀,頗有些頤指氣使風範。沉聲說:“其中應該也有厲害人物,紅色風暴什麼時候安過好心?實力越差,身上的藍金幣越少。西索,先試探性引一部分人過來,無意義的殺戮是會讓我們愈加喪心病狂的,弱的直接電暈任其自生自滅,強的用來提升戰鬥經驗,注意其他少年的動向,雖然大家是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但是並沒有那麼團結。”
林西索點點頭,深以爲然。人都是自私的,按照紅色風暴的規則,藍金幣可以換取很多物品包括武器。肉太少,狼太多,自然會發生爭搶。
急忙帶上一支電擊槍,朝着逃生艙降落地點而去。腳下速度不斷加快,風從耳邊“嗖嗖”刮過,泥濘的地面留下淺淺腳印。
林西索在精神力量方面沒有多少進展,卻通過不停試驗掌握了一些小技巧。比如行進時將腳步儘量放輕緩,可以減少體能消耗,雖然跨越距離沒有發力疾奔那樣誇張,但是蜻蜓點水般的橫穿縱躍,更能將鬼魅般的身形發揮到極致。
擡腿登上一塊岩石,找好隱蔽物向下看去,一行十幾人上來了,拿起石頭隨意打去,結果一石激起千層浪,對方反應有些過激,“嗚嗷”一聲朝四面八方散去。
“果然很弱。”林西索閃身出現,裝作很害怕的樣子轉身逃跑,半路還摔倒一次。
“媽的,嚇大爺一跳,紅色風暴說的考驗就是這種小鬼嗎?弟兄們,抄傢伙上。”
十幾人當中也有聰明人,警告道:“老大,紅色風暴說這些小鬼很厲害,要小心。”
“白癡,再厲害咱們十幾條漢子怕他做什麼,小鬼的電擊槍不錯,我要了。”
十幾人追了過來,林西索很佩服這位老大,由他帶隊其屬下當真不幸。
帶着“獵物”繞過山石,只聽“滋滋”幾聲,六名身材較爲壯實的敵人栽倒在地。諾德氣壯山河吼道:“不準動,交出藍金幣來。”
寒氣陡然爆發,這些人哪裡還動得了,全身血液險些凝固,帶頭老大央求道:“好冷,小爺饒命。”
阿蒙跳過去搜身,破口大罵:“混蛋王八羔子豈有此理!半枚,每個人只有半枚藍金幣。十三個人啊,六枚半。”
林西索也有些眼暈,勸解道:“算了,早料到會這樣,本以爲每人最少一枚藍金幣,紅色風暴果然保持着一貫作風,毒辣。”
瑪納向這些人問了幾個問題,隨後打發他們走了,搞一次伏擊,每人僅得到一枚多一點藍金幣,這種效率不是一般的低下。
六個人立刻改變戰術,如下山猛虎,朝着逃生艙比較集中的地方撲去,眼下必須搶時間,雖然這種軟腳蝦不少,但是一百多個人瓜分,杯水車薪,搞不好“自己人”就會打起來。
一天下來,託着疲憊身軀回到住處,這顆行星氧氣稀少,長時間活動負擔還是比較大的。由於反應及時,收穫還算不錯,拼拼湊湊,每人搞到二十五六枚藍金幣,大部分少年的藍金幣比這個數目要少。
將近午夜,飛船將活下來的星盜接走,這些人是紅色風暴抓來的俘虜,屬於另一夥星盜,充其量是狗咬狗,卻把環形山當成篩子,擇優錄取。
星盜之間向來以強者爲尊,改換主子的事情時有發生,並不像土環星少年,有着刻骨銘心的恨。
林西索有些懷念家鄉的蘑菇湯,鮮鮮的,嫩嫩的,可惜星盜開列的清單上沒有菌種,要不然種上一片,起碼溫飽更有着落。
第二天,從星盜那裡換來補給,單調的生活自此開始。不久,阿蒙與諾德也找到了感覺,按照書上所說的,正式成爲武修學徒,而林西索的進度幾乎停滯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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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我準備到附近走走,找找感覺。放心,會如期回來與你們並肩作戰的。”
“出去散散心嗎?也好。”瑪納並未阻止,而是表示贊同。
阿蒙不幹了,跳起腳神色緊張的說:“這顆行星地殼活動非常頻繁,環形山當中還算好的,外面就不好說了,你沒事瞎跑個什麼勁?是不是與銀髮小妞處不來?”
當即,阿蒙被數道眼神逼視,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我會小心的,遇到危險大不了逃跑,星盜可沒說不準探險。”林西索笑道。
兩個小時後黑髮少年打點行裝離開此地,山外雷音陣陣,遙遠的火山冒着濃煙。
其實林西索的心中很不服氣,沒道理別人行他不行。也許催化藥劑的作用被醫療葉片降低了,也許是因爲基因微調造成差異,總之已經跟不上其他人的腳步。
林西索暗自鼓舞自己:“打小吃的苦還算少嗎?母親病重無錢醫治,村長一家剝削採菌人,孔雀臉悲壯死去,本以爲有了特殊能力會好些,結果更糟。再也不想低頭做人,既然無法找到內因,就比別人多付出,進行十倍乃至百倍的磨練。”
看着遠去的背影,瑪納幽幽一嘆:“離開也好,在我們身邊他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其實西索的心是驕傲的,有着常人所不及的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