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茹覺得自己真是要瘋了,嚴熾一把火將埃米爾研究院燒掉大半,研究員死傷慘重,很多重要的資料更是連光腦都被燒成渣渣。原本沈婉茹打算秘密救出嚴熾後就追究黎炎的責任,現在卻必須考慮一下了。
當然哪怕嚴熾將研究院的院長諾雷茨都自宰掉也沒問題,畢竟他當時正在被非法地進行人體實驗,清醒過後必然會很憤怒,一時控制不住情緒也是情理之中。然而就算是情理之中,嚴熾身爲帝*人,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佔盡優勢的情況下,私自下手殺死這麼多人,將來在法庭上也說不過去,防衛也太過當了!
想要讓嚴熾無罪,估計只能用精神異變這個藉口了,畢竟他之前受到那麼重的精神創傷。可是一旦用了精神異變的藉口,嚴熾就會被軍方送到療養院觀察,而他將來的仕途也會受到影響。
真麻煩!沈婉茹擰着眉,如果想要保住嚴熾,就必須嚥下這口氣,暫時放過黎炎,再想其他辦法將他從第三集團軍中拉下來。
下手也太狠了,那麼佔盡優勢,就應該留下活口才對,這些人將來都是證人,結果全被嚴熾給宰了!
不過比起這些,能夠換回嚴熾恢復神智也是好的。畢竟之前醫生已經下病危通知了,嚴熾能夠醒來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現在他能夠清醒,比什麼都好。研究院能夠讓嚴熾清醒,看來還是有兩把刷子……話說嚴熾是被研究院救醒的吧?
沈婉茹突然想起那隻神奇的黑貓,又不確定了。她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聽着那高亢卻優美(?)貓叫聲,彷彿靈魂都隨之顫動,那時候她正在爲菲爾和風烈雲的不靠譜而憂慮,卻在聽到那貓叫後,有種彷彿被母親的手安撫了一般的感覺,一下子變得寧靜而祥和,天空的顏色彷彿都不一樣了。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嚴熾你醒倒是全醒啊!另一人格覺醒是怎麼回事?不對,看菲爾的樣子好像和嚴熾的另外一個人格很熟悉的樣子……
“阿木是之前嚴熾在宇宙中流放五個月後,在埃米爾時的名字?”菲爾本打算拖延一下時間,讓阿木帶着黎昕趕快離開,免得身份暴露,卻沒想到被沈婉茹問個正着。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應該清楚異形蟲的事情,嚴熾第一次到埃米爾就是因爲被異形蟲傷到精神,他離開礦星時,曾躁狂到親手將起航機甲破話殆盡的程度,然而格蘭特在找回嚴熾時,他的精神卻十分正常,只除了沒有埃米爾這段記憶。第二次被異形蟲攻擊,他奇異地擁有一些防禦力量,但是這個力量沒有持續太久,他的精神再度受創,而且看起來比第一次還要嚴重。帝國的醫生素手無策,但是他來到埃米爾後,又一次甦醒並且穩定精神,可是卻失去了原本的記憶……我是不是可以大膽地猜測,他的精神可以恢復,與研究院沒有關係,而是在埃米爾,有另外一股神秘的力量能夠幫助他恢復?”沈婉茹精準地分析道。
菲爾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水,指指風烈雲道:“他,本來他就有控制人精神的力量不是嗎。”
“黑暗星系的時候我確實相信了這個說法,畢竟風烈雲的傳聞太過奇特,沒有人知道他在埃米爾究竟接受了怎樣的研究才能控制百萬士兵的精神。可是這次你們瞞不住我,如果能夠控制精神的人是風烈雲,你們之前至於那麼費事的要將一直貓送進去嗎?”沈婉茹盯着風烈雲,目光如刀鋒,“我一直在想,嚴熾爲什麼會對一個原始星只見過一次的歌手一見鍾情,並且至死不悔,我自己的弟弟我清楚,他的性格冷淡,對人與人之間的接觸都沒有什麼興趣,普通人很難走進他的心中,只是一次見面有的微弱好感就能讓他死心塌地,我不相信。而在剛纔他變成阿木後,同樣地說了一個名字,黎昕。”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兩個人的神色,果然在提到黎昕後,風烈雲和菲爾的臉色都有細微的變化。
沈婉茹勾起脣角:“看來我沒有猜錯了。埃米爾有黎昕,所以嚴熾的精神創傷纔會好;黑暗星有黎昕,那一萬多人才會毫髮無傷!這個叫黎昕的少年,他的力量比我想象中還要強大,是嗎?”
強大?擔憂中的風烈雲不屑地撇撇嘴角。說黎昕的力量特殊還好,說他強大那是絕對的腦補過度。每天起牀都被get碳基新死法的風烈雲,從來就沒把強大這兩個字放在黎昕身上過,簡直太不可思議,居然有人說他強大!
見風烈雲和菲爾一個不屑一個哭笑不得,表情和沈婉茹預計中不一樣,她微微蹙眉,自己猜錯了?
“就算我猜得和事實有些出入,可通過你們的表現,黎昕的精神與常人不同,這是不爭的事實,對嗎?”沈婉茹道,“我想見他。”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道,沈婉茹和阿木不同,黎昕的力量這麼特殊,她一定會想辦法將人拉到戰場上去。可是帝國的水太渾,黎昕又太弱,他們絕對不能冒這個風險。
風烈雲和菲爾與沈婉茹不同,沈婉茹是個愛國愛家的人,她的心都在維護帝國和平上,她可以毫不留情地對付帝國的敵人,卻無法看任何一個普通百姓死去。
可對於風烈雲和菲爾這種被帝國遺棄的人來說,那些陌生人,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說他們冷漠也好,說他們目光短淺也好。菲爾和風烈雲心中只有埃米爾的同伴,只要他們能夠安全就好,絲毫都不關心帝國那些曾經遺棄他們的人是否安好。
黎昕是他們心中深藏着的淨土,又怎麼會願意讓他捲入帝國的紛爭中。
“你們沒有看到那些異形蟲有多麼可怕!”沈婉茹見他們拒絕,憤怒道,“只有十隻異形蟲,配合三億宇宙蟲,就讓北疆星系六百萬戰士全軍覆滅!要不是有嚴熾,這一次不知道要犧牲多少戰士才能將這十隻異形蟲除掉。而這一次,只有十隻,之前邊境空間站就有三十隻異形蟲攻擊,它們的數量絕不止這麼少,遠在外星系的母蟲不知道會孕育出多少異形蟲,帝國根本防禦不住!”
“沈上將,”菲爾平靜道,“邊境空間站被襲,五千萬宇宙蟲前往黑暗星系的時候,你們當時是打算怎麼保護……或者處理黑暗星系的人的?”
沈婉茹沉默了,她同樣明白黑暗星系的人很可憐,可是一旦發生衝突,她寧願不顧黑暗星系人的性命,將黑暗星作爲戰場,剿滅宇宙蟲。黑暗星下一站就是埃米爾空間站,爲了不讓空間站被入侵,她寧願犧牲黑暗星系。
這是她的冷血,也是在帝國不斷潛移默化下不由自主產生的生命觀。雖然會同情,但一旦發生危機情況,第一個捨棄的,也是這些精神異變會對社會有危險的人。
“黑暗星系中,只有埃米爾星球環境好一點,其餘星球的現狀,你可以問風烈雲,那是怎樣的人間地獄。而埃米爾之所以會好一點,面臨的卻是帝國更大的惡意。我想那些精神異變的人寧願像在黑暗星一樣死去,也不願意在活着的時候,被人抓到研究院,活生生剜出大腦,放在容器中保持活性,而後不斷地重複地承受着各種精神刺激,直到痛苦死亡。有身軀的時候,他們至少可以發泄,而且能夠期待死亡帶來的解脫。可是被帶到實驗室,他們要怎樣去緩解精神的痛苦?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承受,直到精神徹底崩潰,直到研究院不需要他們爲止。
沈上將,我們和你不一樣。你爲國爲民,胸懷廣闊,我們卻只有狹窄的心胸,只想守住這個星球,守住我們的家人。”
菲爾突然想起黎昕從帝國回到埃米爾時,曾抱住自己一臉舒心地說“回家真好”。黎昕精神正常,在帝國也小有名氣,在見識過帝國的安寧和繁華後,他依然認爲這個每天都會流血死亡的埃米爾是家,這樣的人,又怎麼不讓人喜歡疼愛。
以心換心,黎昕一直都是這麼對待自己的粉絲的,只有這樣,纔會讓他不由自主地追隨和守護。
沈婉茹深吸一口氣,冷靜地說:“我沒有經歷過,無法感同身受,永遠不會切身體會到你們的感覺,但是你們的選擇,我可以理解。只是有件事我必須說清楚,埃米爾也好、黑暗星也罷,這些星球能夠存在下去,都是因爲有帝國。一旦帝國陷落,只剩下區區兩三億人的埃米爾,根本無法對抗宇宙蟲。那是一羣只有食慾的傢伙,它們會無止盡地吃下去,吃掉宇宙中所有生物,包括埃米爾星球。
就算帝國拋棄了你們,然而埃米爾至今仍然存在,就是因爲我們邊境軍用生命在守護!我,沈婉茹,二十歲參軍至今已經四十一年,一直鎮守在黑暗星系邊緣,四十一年間,待在帝國的時間不超過一年。這麼多年,我一直守在這裡,一步都沒有離開!你,風烈雲,五十一年前在埃米爾掀起大亂後,一直遊蕩在黑暗星。這五十一年中,可曾想過,有四十一年的安寧,是我和邊境軍用生命、青春、健康換來的!
參軍四十一年,經歷大型戰役五次,小型二十三次,第四集團軍黑暗分衛共六百萬編制,四十一年間大小戰役二十八次,其中死亡五十一萬六千七百三十四人,精神異變在無法正常生活十七萬八千零三人,重傷輕傷不計其數。五十多萬人的生命築成的防線才讓你們在黑暗星在埃米爾逍遙四十一年,你們可以說帝國拋棄了你們,可是黑暗邊境軍,一次都沒有捨棄過你們!
再說一次,我要見黎昕!”
沈婉茹高昂着頭,站在菲爾與風烈雲面前,目光澄澈,坦坦蕩蕩。
也只有她這樣的人,纔有與埃米爾的人叫板的底氣,帝國是殘酷的,可是鎮守在一線的戰士,沒有一次退縮過。
“黎昕……”菲爾艱難地說,“黎昕真的不行,你不知道他是一個多麼脆弱的人。”
“我並沒有強迫他上戰場,我只是想見他。具體情況,我要見到他再說。”
菲爾沉默良久,許久之後,他才嘆口氣道:“沈上將真是讓我沒辦法拒絕,我會幫你聯繫他,會不會見你,由他自己決定。”
此時黎昕正抱着阿木的大腿睡得香甜,張着大腿留着口水,睡姿慘不忍睹。而阿木卻完全不覺得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像怎麼都看不夠的樣子。擡手擦去嘴角的口水,給人擺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讓黎昕繼續睡。
菲爾的聯絡根本無法接通,因爲阿木將黎昕所有的通訊器都關閉了。
這一覺足足睡了五天,黎昕受到的傷害實在太大,醒來後還暈頭轉向的,被阿木抱去浴室洗澡,全身脫/光光被摸/光光都迷迷糊糊不清楚,只靠着人不動彈,全身懶洋洋的,一動都不想動。
阿木將人擦乾,穿上衣服抱回牀上,自己摸摸地進了浴室,三個多小時纔出來。這次黎昕根本沒精力研究他擼了多長時間,頭暈噁心地扎進枕頭裡,十分難受。
從浴室出來換了套衣服,將研究院弄來的白大褂和褲子都燒成灰燼,這才又走到牀邊,見黎昕不適的樣子,將人抱起來心疼地摟在懷中:“還不舒服?”
“嗯,”黎昕昏昏沉沉地點頭,腦袋在阿木胸膛上蹭了蹭,“我這是透支狠了,不知道這次十天還能不能恢復。我睡了幾天?”
“五天。”要不是黎昕事先說好自己會睡很久,阿木這會估計又要抱着人去踹布萊克的門了。
“加上前面兩天就是七天,還有三天啊……”黎昕難受的不行,恨恨地在阿木結實的胸膛上咬了一口,結果門牙差點沒被崩掉,硅基真討厭,超人真討厭。
“還想睡嗎?”
“不想了,睡也睡不着,估計剩下就要靠自己挺過去,得難受幾天了。”
阿木摸摸黎昕的頭髮,什麼都沒說,只是堅定地摟住他。
他不會離開我了,黎昕接收到阿木傳來的信息,樂得都不那麼難受了。他伸手摸了摸,摸到衣服堆中的洞簫,拿起來說:“你還沒聽過我吹/簫吧?我給你吹一曲。”
“難受就休息。”
“沒事,音樂有助於錘鍊精神力,我之前也有一次這樣過,每天適當練習樂器,對身體反倒更有好處。”
黎昕拿起簫放在脣邊,想了想,《梅花三弄》的優美曲調從洞簫中逸散出來。
《梅花三弄》原本就是琴簫合奏曲,黎昕之前用琵琶彈奏總是缺少那麼一點意味,這次用洞簫吹奏,雖然沒有古琴單調了不少,卻比琵琶更能吹奏出曲子本身的感覺。
三級精神力能夠通過樂曲產生意象,點點紅梅在兩人身邊盛開,十分美麗。阿木抱着黎昕,露出笑容。
伴着樂聲,他輕輕說道:“我不記得這二十個月裡發生什麼,只知道自己被帝*人帶走。這麼長時間,你過得怎麼樣?”
沒有人比阿木更瞭解黎昕是個怎樣柔弱的人,他每碰一下黎昕,都會覺得懷中的人好脆弱,要用盡全力去控制自己才能不傷害到他。這段時間沒有自己在,黎昕過得有多麼艱難,阿木只要一想就心疼。
“也沒有,”黎昕放下簫說道,“梅花香自苦寒來嘛,人生在世,哪有一帆風順的。大家都對我很好,也認識了好多朋友,現在我還很有錢,菲爾幫我賺了好多錢。就是、就是……有點想你,很想你。”
無時無刻不在想,害怕他出事,害怕他爲了帝國而放棄自己,即使找到嚴熾,也擔驚受怕地不敢幫助他恢復記憶。
生活並不苦,就算在黑暗星也沒什麼,就是想念有些熬人。
沒有見到阿木的時候,黎昕可以告訴自己,他還有音樂。可是當見到阿木後,他不再欺騙自己,就算有音樂,也替代不了阿木,音樂智能讓他有所寄託,不那麼痛苦而已。
“我不會走了,一直陪着你。”阿木抱緊黎昕,訴說着永恆的誓言。
黎昕靠在阿木懷裡,壞心地捏捏他胸前的硬點,又在他身上亂摸,把人撩撥起來後,手抵着太陽穴說:“哎喲,我頭好暈好惡心,太難受了。還有我好像還是未成年來着,還有兩個月纔到十八歲,二十個月之前我好年輕。”
阿木:“……”
捏下黎昕的鼻子,雖然有點難受,但並不是不能忍,他可以捏碎了上千根黃瓜的阿木。
跟阿木黏糊大半天,重色輕友的黎昕纔想起自己一下子睡這麼長時間沒聯絡菲爾爸爸好像不太好。連忙打開自己的通訊器,關閉時的聯絡通訊器都會留下信息,一打開通訊器就被轟炸式的信息差點嚇死。
上百條聯絡……菲爾爸爸這幾天快急瘋了吧?
黎昕連忙給菲爾回信,光屏上露出菲爾的全息投影,他一見黎昕剛要說話,突然見他一副慵懶的樣子躺在被子裡,露着肩膀和光/裸的手臂靠在阿木懷裡,阿木則是敞開上衣,露出結實性感的胸膛,黎昕的手則是在阿木胸口上摸來摸去。
菲爾一下子把要說的話丟在腦後,憤怒地吼道:“黎昕還沒成年呢,禽獸!”
他吼的時候,身邊風烈雲和沈婉茹也出現在光屏中,阿木立刻掐斷聯絡,拍拍黎昕:“穿衣服。”
黎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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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這幾天和阿木真的很純潔啊,就是純蓋棉被睡覺。未成年怎麼了,早就熟可以摘了好吧。他和阿木談戀愛有兩年,才只做過一次,這個次數真是太兇殘了,等他等級回來,身體也會變成d級承受力提高。到時候一定要好好把這二十個月補回來!
不情不願地穿上衣服,又把阿木的上衣釦子全繫上,見一點肉都不露出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再次接通聯絡。
菲爾顯然冷靜不少,見到黎昕和阿木都穿好衣服正正經經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火消掉大半纔有心情說正事:“黎昕,你身體沒關係吧,恢復了嗎?”
黎昕揉揉太陽穴:“一下子透支太多精神力,要恢復估計需要一段時間。你別誤會,阿木不是那麼禽獸的人,我受傷他珍惜還來不及。我這五天就像前兩天一樣一直在睡覺,醒來後頭還暈暈的,這次真是累慘了。”
聽說阿木沒做什麼菲爾表情更好一些:“會不會留後遺症?”
“沒關係的,”這個黎昕可以拍胸脯保證,“再休養幾天就好了,菲爾叔叔放心吧。”
叔叔?阿木的表情有點微妙。
菲爾還想再敘舊,他真的很擔心黎昕,可那邊沈婉茹聽了半天也沒聽到正題,她已經等了五天,所有戰士都在前線待命,她現在屬於是無故曠工,嚴重違反軍紀,這五天沈婉茹等得也相當心焦。
她忍不住湊到通訊器前面說:“黎昕,我是沈婉茹,第四集團軍上將,嚴熾的表姐,我希望與你和嚴熾見一面。”
被打斷與兒子敘舊的菲爾回頭瞪她,沈婉茹完全不在意。
黎昕猶豫一會兒道:“是該見面,菲爾叔叔知道我家地址,你們一起來吧,嚴熾也在這裡。”
不管怎麼說,是沈婉茹到這裡他們才能救出阿木。黎昕之前在帝國時就在八卦雜誌上看過,沈婉茹是大嚴熾三十多歲的表姐,也是嚴熾上學以前的啓蒙教官,對他而言非常重要。不管阿木是否恢復記憶,他都不能否認自己在帝國三十年的歲月和親人。
“她是我表姐?”切斷通訊後,阿木問道。
黎昕點點頭:“千真萬確,阿木你到底忘記多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
“不記得,”阿木很冷漠地搖搖頭,“我只記得之前在埃米爾的事情,好像一覺醒來,就看見黑貓在被欺負,很生氣。”
“真是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能認出來。”黎昕臉默默紅一下,可感動之餘,心裡更多的卻是隱憂,“等我精神力恢復了,就幫你把所有的精神創傷都治好,這樣你就……”
“你希望我恢復記憶?”阿木第一次打斷黎昕的話,以前他都是默默地聽着,不管黎昕說什麼都會去做。
黎昕愣了一下:“當然,你畢竟是有精神創傷,不治好總是個問題。還有,你畢竟有着三十多年的過去,不能忘記。”
阿木沒說話,只是握住黎昕的手沒有放開。
直到沈婉茹他們在外面敲門,阿木才突然道:“我不想恢復記憶。”
黎昕望着他,艱難地搖搖頭:“所有的記憶都是你,你必須要面對自己。”
“不是我面對嚴熾,而是嚴熾要如何面對我。所有記憶都不是我的,我只是嚴熾的一部分。”阿木丟下這一句話,便爲門外的三人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