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同樣的曲子,不同的樂器演奏出來感覺都不一樣,更何況是不同的心情。《漁舟唱晚》是黎昕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接觸的曲子,又經歷過十次喪心病狂的大師級別,本來就比其他曲子熟悉許多。琵琶版那種帶着漢子養家豐收喜悅的漁舟唱晚他已經熟練得不能再熟練了,而洞簫的婉約版卻又不同。
第一次公開彈奏《漁舟唱晚》時,黎昕雖然窮困潦倒,身體弱雞,粉絲全黑,面臨着系統還有八百多個黑就自毀的危險。那時他一無所有,卻有希望,有阿木。阿木在一旁拿着箱子“不能白聽,只收現金”,阿木在身後開着兩萬星幣的飛艇保護着他,阿木拿着小板凳一動不動地聽他的音樂,不離不棄。
那時候的《漁舟唱晚》,是對生活滿載而歸的希望,是疲勞一天後豐收歸家的喜悅,是琵琶鏗鏘有力生存的鬥志。而現在,黎昕有上億星幣,身體雖不是強壯,卻也不至於被一捏就碎,更是有能夠防身也能救人還可以招粉絲的精神力,有精神力的幫助,只要他演奏,就不會有人不成爲他的粉絲,想想看,現在的自己比起之前的自己的的確確是好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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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時的黎昕即便是睡車場也甘之如飴,每天爲幾萬星幣而心滿意足。現在卻是坐擁億萬依舊不滿,對即將露宿街頭的夜晚趕到懼怕,每一刻心中都藏着惴惴不安。
再一次站在廣場中間,周圍都是無視他的人,不允許使用精神力,再一次依靠純粹的音樂打動人,黎昕心中的不安突然消失了。原來,最不怕的不是一無所有,而是站在高處墜落。赤腳立於天地間無所畏懼,穿着新鞋卻怕塵土髒污了它。
他被這世間繁華遮擋住雙眼,忘記了最純粹的喜悅。
其實最初,支持他站在陌生人中間鼓起勇氣彈奏的,從來都不是系統的催促,而是自己對音樂純然的喜愛,對音樂不捨的追求。哪怕啞了嗓子也要歌唱,哪怕斷了手指也要彈奏。什麼是音樂大師?音樂大師是貝多芬失聰後震撼而出的《命運》,是莫扎特離世的《安魂曲》,那是對自己事業不屈不撓的追求,是人世間最簡單的願望。
不過是喜歡而已。
褪去繁重的墜飾,洗去一身的鉛華,方能明白,最簡單不過本心。支持他站在這裡的,永遠是他對音樂的熱愛。
即便是幽靜的簫聲,在這心滿意足的喜悅中,依舊吹奏出一曲簡單雀躍的滿足。《漁舟唱晚》是什麼?是勞苦人民日日不改的耕耘,是世世代代兢兢業業的勤奮,是風餐露宿的辛苦。然而縱使疲勞、縱使艱辛,他們依舊爲這小小的豐收而雀躍,而滿足。
《漁舟唱晚》譜寫的夕陽湖邊瑰麗的景色,歌唱的卻是勞動人民簡單的喜悅,無比的滿足。
現在的黎昕,也是滿足的。縱然世間只有他一人,他依舊有音樂陪伴。只要還能唱歌,還能夠演奏,所有艱難困苦就都不重要了。
他要的只是能夠這樣簡簡單單地,吹奏出一曲日落還家,心滿意足的曲子。
一曲終了,睜開眼,面前只有一個帶着墨鏡的裝x男子,男人的五官看起來有些模糊,因爲遮擋住視線察覺不到他的神色,不過黎昕有把握,他對自己的音樂是喜愛的。
周圍沒有旁人,黎昕這過於幽靜的聲音和藝術學院廣場的遺世獨立沒有引來他人的注目,不過黎昕不在意,酒香不怕巷子深,他只要專心演奏就行。前世那些天皇巨星哪個有精神力,音樂,從來無需精神力去迷惑他人,它本身就有着魅惑全世界的力量!
不過……黎昕心中暗歎一口氣,果然他不管怎樣都是個俗人。如此美好的心境,這樣返璞歸真的意境,他卻偏偏需要用一個箱子來讓這純粹的音樂變得庸俗。
歌手……也是要吃飯的。
比起阿木的箱子,黎昕這個箱子上什麼字都沒有。若是覺得喜歡,覺得自己的音樂值這個價碼,就自然會丟錢進去,賞個彩頭。
心情好的黎昕瞧了面前人一眼,便將箱子放在地上,他雙手除了一個碧竹簫外什麼裝飾都沒有。阿木留給他那個素圈被黎昕找個繩子掛在脖子上,藏在衣服中。從流於表面,變爲藏在心頭。
趁着這個好心情,黎昕吹奏起第二首曲子——《平沙落雁》。
這一刻的曲子不再是湖邊大雁眷戀的感情,而是落在沙灘上享受夕陽的饜足。現在的黎昕顯然是滿足的,爲他重新找到自己的落腳點而滿足。大雁因爲尋到歸宿而停下腳步,選擇留在湖邊過冬,享受着秋日美景。黎昕卻是因爲明悟歸宿而饜足,他的歸宿永遠是音樂,純粹的、發自內心的感動化作一曲曲繞樑三日的絕響,長留人心。
這纔是他最終的歸宿,哪怕將是他的墳冢,也甘之如飴。停落在音樂這篇沙灘上,他便紮根於此,再也不肯挪窩。
無論是《漁舟唱晚》還是《平沙落雁》,都是黎昕最開始便接觸的,不管琵琶還是洞簫都一次次練習過的曲子,彈奏起來自然是相當熟稔。他的琵琶熟練度已經達到一百,無論怎麼彈奏都沒辦法提高,而黎昕突然有種感覺,自己此時若是使用琵琶彈奏這兩首曲子,雖然比不上大師級指導模式,但一定比自己之前的要好上許多。
不是技術,而是心境。想要在一個領域取得成就,最基本也是最初的,就是不會消磨的熱情以及永不放棄的決心。偏偏,他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就一直在朦朧地順着系統要求演奏,卻忘記了本心。
他是南飛的雁,始終尋找着自己的歸宿。而停靠在音樂這篇沙灘上後,才發現自己的道路纔剛剛起步而已。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指的不是挖坑不填,而是在挖坑種樹之前,就堅定自己永不放棄的心!
時至今日,他纔剛剛起步,纔剛剛在音樂這條道路上邁開腳步,向着那遙不可及卻又近在手邊的目標努力。遙不可及,是他無論怎麼努力,想要達到的目標依舊那麼艱難,近在手邊,是他只要堅持每一天的練習不動搖,就一定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
成功,是多麼簡單又艱難的事情,簡單到你只要每天做着喜歡的事情就可以,艱難到你無論有多痛苦多難過,都要繼續簡單着,永遠不停下腳步。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他的第一步終於邁了出去。
第二曲終了,黎昕睜開眼,眼中是無比的堅定與永不言棄。
第一曲《漁舟唱晚》是重歸本心,第二曲《平沙落雁》是堅定目標,一是明悟,二是堅守。明明是涵義與感情完全不同兩首曲子,卻能無比的貼合,毫不衝突。
黎昕的眼中一片清明,是永遠不會走錯路的清晰。
那一瞬,那一雙眼,那張與黎昕有些微微相似的臉,那堅定不變的表情,就這樣在衆人中間撞進嚴熾的心中。
嚴熾覺得自己要瘋了,他明明深愛黎昕,爲了黎昕甚至願意捨棄堅守,爲了黎昕甘願選擇忘記。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在前一秒他還深深戀慕着想念着黎昕時,居然又一次地對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丟下一顆心。難道就是因爲眼前的大學生與黎昕身材相仿,年紀相似,容貌也有一些神似的原因嗎?他什麼時候,居然軟弱地想要尋求替代品了!
嚴熾此刻真是恨死自己的軟弱和卑劣了,可是他的視線依舊無法離開眼前的少年。鬼使神差地,嚴熾從空間箱中拿出一張大票,彎下腰,放進黎昕腳邊的箱子裡。
【系統:恭喜宿主獲得一千鮮花,恭喜宿主脫離精神力依舊能夠演奏出迷人樂曲,恭喜宿主洗盡鉛華呈素姿,返璞歸真回本心。第一步邁出,接下來是重複無數次的第一步,走到盡頭便成功,請宿主再接再厲!】
(⊙o⊙)!天呢嚕,系統第一次誇他!完全沒有吐槽的誇獎,還用了那麼多好詞感覺特別炫酷的樣子,黎昕簡直開心的不得了。而且在這裡他得到了第一張大票!
聖特維斯大學的學費是四年二十萬,這一萬星幣不夠塞牙縫的。但是!住在宿舍裡一學年的住宿費剛好是一萬星幣,他今晚不用露宿街頭了!
最重要的是,邁出首都星的第一步,讓他知道,就算沒有精神力一樣可以獲得粉絲、鮮花!
對着嚴熾燦爛一笑,那笑容明媚的幾乎閃瞎了帶着墨鏡的少將的眼。黎昕並沒有說話,而是拿起洞簫,心情十分好地吹奏下一首曲子《荷塘月色》。
並非系統贈送的曲子,而是他自己根據那場演奏會而改編的簫曲。靜靜月夜下的荷塘搖曳着夜的色彩,這是在黑暗中綻放的瑰麗,只有明眼人才能發現的美麗。
黎昕已經不在乎身邊是否有人聽,他一曲接一曲地吹奏下去,清幽的簫聲在這傍晚中靜靜迴盪着。總有那麼一兩個拋卻紛擾的人能夠察覺到這角落裡的色彩,一個個被吸引過來。
身邊稀稀拉拉圍了幾十個人,黎昕在衆人的視線中安安靜靜地吹奏,像一朵遺世獨立的荷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亭亭立在河心,讓人爲他的美麗而驚豔。
【恭喜宿主獲得38位粉絲,目前淨粉絲數62837,請宿主再接再厲!】
第一天就有38個粉絲黎昕真是特別開心,見夜色已經降臨,月亮高高懸掛在天空上,黎昕收回洞簫,對周圍人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此時一開始就站在他面前的墨鏡男再一次掏兜,放了一張大票進去。看着【獲得一千鮮花】的提示,黎昕由衷地對墨鏡男說:“真是謝謝你,幫了我的大忙。”
墨鏡男的舉動和黎昕的微笑驚醒了沉浸在夜色美好中的粉絲們,他們突然發現這少年的衣衫破舊,看起來就很窮的樣子。箱子一直靜靜地放在腳邊,少年背脊筆直,吹奏着不知名的樂器,卻不肯開口乞討。
未來世界的人價值觀都特別給力,好東西就要花錢看正版這個觀念被根深蒂固地植入人的心中。此時黎昕奉獻了這麼好的音樂,已經被吸引成爲粉絲的學生和遊客們自然不好意思白聽,大部分人都從兜裡掏出錢放進黎昕的箱子中。當然他們沒有墨鏡男那麼闊綽,一放就是一萬,都是普通學生也不好揮霍家中的錢,大家大都放的五十一百,就這樣黎昕的收入也增加了幾千塊。
要是一直照這個進度發展下去,估計到開學他就能繳清第一學期的學費了~\(≧▽≦)/~
黎昕心中開心,表情也是十分陽光,好心情也感染給粉絲們,大家也都心情很好地回到學校。只有墨鏡男一直默默看着黎昕收拾錢箱子,將那個奇怪的樂器包好拿着,一動不動。
收拾妥當後黎昕打算去等校車,卻發現這墨鏡男竟一直跟着他。他心中有些害怕,腳步也快了不少,而墨鏡男卻還是緩緩地跟着。
好在此時校車來了,黎昕快手快腳爬上校車,發現墨鏡男沒有跟上來,心中暗暗鬆口氣。殊不知校車行駛後,車後頭跟着個快步奔跑的人。
在聖特維斯大學,跟着校車跑步訓練體能的人很多,他們都在挑戰自己的速度和耐力。當然能完全跟的上校車的人不多,不過這種行爲卻值得大家讚賞,是不會有人追校車的人當成傻子的。
嚴熾自然是可以跟上校車的,他現在已經完全不懂自己了,只能順着心意跟着校車跑。跟了一路後遠遠看見那個少年在第五宿舍樓前下車,進了宿舍樓便沒出來。他快速又隱秘地走到宿舍樓內,見值班室內少年正在一邊交錢一邊登記個人信息。
原來是早到學校的新生,五感靈敏的嚴熾聽着少年與值班人員對話暗暗點頭。果然是勤奮的學生,他考上大學那個假期也沒閒着,收到錄取通知書後就去聖特維斯大學戰略學院報到,而後立刻跟着去軍隊訓練實習的大四學長蹭訓練去了。
少年登記完畢後,離開宿舍樓去取行李,嚴熾則是趁此機會走到值班室帶着墨鏡一言不發,值班人員以爲他是來找學生的,結果這人默默不語地盯了光屏一會兒就走了。
值班人員抖了一下,趕緊關了登記入住的界面,以免變態過來偷看學生信息。
嚴熾卻是心情極其複雜,李鑫,一個與黎昕那麼相似的名字,這名字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諷刺。
相比起終於找到住處一夜無夢的黎昕,嚴熾這一晚卻是睡得相當差,從來不做夢的他,整夜都是黎昕的笑臉和李鑫的笑臉,時而合二爲一,時而化作兩人。他作爲爲難,最後長臂一伸,將兩人同時抱在懷中。夢中他都在唾棄自己,熟料這二人在他懷中化成一個,是黎昕。黎昕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腰,脣貼在他的脣上,舌尖掃過脣瓣,勾得他三魂飛了兩魂,七魄丟了六魄,只想佔有懷中這讓他渴求到極致的人……
偏偏,黎昕開口了,他那樣含情脈脈地望着,呼喚着他的名字,嚴熾聽不到他的聲音,卻能夠清楚地意識到,黎昕喊得不是他!
滿頭大汗地坐起身,嚴熾迎着朝陽沉默一會兒,衝了澡後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跑到聖特維斯大學的廣場上。
清晨廣場上是沒有什麼人的,就是起來晨練的人都會在校園內的體育場而不是在展示用的廣場。嚴熾精準地找到黎昕昨日演奏的地方,沉默地望着地磚一會,悄悄地踩上黎昕昨日踩過的那塊磚,旋即立刻收回腳,墨鏡掩飾下的俊臉一片火紅。
而後,他又狀似閒適地走到五號宿舍樓門前,數着門牌號,站在黎昕昨日登記的房間樓下,仰頭望着11樓,那裡是黎昕昨晚入住的地方。
然後從昨晚一直到今早都是一個的值班人員輕輕地輕輕地,呼叫了安保社。
聖特維斯大學的學生,能夠考進戰略學院的都有兩把刷子,能夠進入安保社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安保社是聖特維斯幾大熱門社團之一,原因無他,主要是安保社的指導老師有四個,都是從戰場上退役下來又在家中閒不住的高級軍官。他們的戰鬥經驗相當豐富,全身上下都是財富,別人求都求不來。更吸引人的是,有很多戰場上的英雄休假閒下來都會跑到安保社當個客座老師,近距離接觸偶像的機會太難到,導致安保社報名的人太多,每年想要加入的學生都如同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競爭一點都不比考大學激烈。
也正因爲如此,聖特維斯大學的校內治安一向都是由安保社負責的。當然不可能讓學生做太過危險的事情,不過由他們教訓那麼一兩個不長眼的小賊倒是非常不錯的。
正在校內巡邏的安保四隊接到求助,立刻趕到五號樓下,將墨鏡男圍了起來。
都不是衝動的學生,其中一個帶頭的學生走到墨鏡男身邊說:“根據五號宿舍樓的管理人員所述,您從昨晚就徘徊在宿舍樓外,請出示您的學生證或者其他證明身份的證件,如果是校內學生請不要這麼鬼祟。如果是校外人士,請到安保社辦公室登記一下來訪原因,謝謝合作。”
墨鏡男理都沒理身邊的學生,依舊仰頭專注地看着11樓。此時黎昕剛從牀上爬起來,經歷昨天一天的生活,昨晚他睡得格外香甜。分配給他的宿舍是個兩室一廳的獨立套房,黎昕與另外一名學生共用客廳,廚房、浴室、臥室則都是雙份的,互不打擾,條件真是非常好。黎昕的舍友應該也是個新生,現在學校還沒開學自然沒來報到,這一個月黎昕就能自己享用客廳,真是無比自在。
當然,就算是舍友來了也沒關係,臥室都是獨立的,只有客廳共用,只要舍友不在客廳開party開到太晚太吵,就完全不會影響到他。當然,現在的環境還是不算太好,因爲黎昕要使用精神力練習音樂,這樣就可以錄製樂曲給埃米爾那邊供應,也能提高自己精神力水平。這麼一來,有舍友就不那麼自在了,等攢夠錢後,黎昕就會想辦法搬到校外去住,現在暫時只能這樣。
起牀後他打開窗子,讓陽光和清新空氣透進來,站在窗前伸了個懶腰,那慵懶迷糊的模樣就落在正仰望他窗子的嚴熾眼中。墨鏡下,刀鋒一般的男人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
經過墨鏡的種種光學折射原理,這個微笑落在安保社學生眼中就變成了輕蔑的嘲笑。這個闖入校園的墨鏡變態完全不看他們,還對着他們露出這種嘲笑的笑容,真是讓這些血氣方剛的學生忍無可忍。
四隊隊長壓下心頭的火氣,不悅道:“請您出示證件,否則我們將會採取強硬的手段將您送交執法部門,請您配合。”
然而這墨鏡男依舊沒有理會他們,隊長一再警告對方視若無睹我行我素,安保社的學生再不忍,直接衝上去要逮捕這個意圖不軌的傢伙。
他們當然抓不住,這些學生甚至不知道嚴熾是怎麼動作的,撲了個空不說,十幾個人莫名其妙地纏在一起,爬都爬不起來。
安保社的學生都是勤於練習的,就算不明白墨鏡男到底做了什麼,他們也知道眼前這人自己根本不敵,別說十幾個,就算幾十個他們都沒用。這種無力感有點像和指導老師對招時的感覺,卻更爲無力。隊長一下子就明白他們不敵,連忙開啓了緊急呼救。
緊急呼救只接通四個指導老師的個人終端,今天帶對的指導老師曾經是第一集團軍的大校,二百歲後到達退役年紀後就來到聖特維斯大學當個培養下一代的老師。他很喜歡和這些年輕的學生相處,也不遺餘力地將自己的力量傳授給他們。
今天,接到學生的緊急呼叫後他立刻駕駛聖特維斯大學的特配戰艦,不到兩分鐘就抵達五號樓,一眼便看到自己的學生東倒西歪倒成一團,當即跳下戰艦,一拳打向那個墨鏡男。
當然,他也打空了,被人一掌推在後背上,險些和學生們堆做一團。好在他經驗豐富,藉着慣性卸了對方的力道,只向前跑了兩步就站穩。然而剛纔的戰鬥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趙申停下腳步站定,有些遲疑地回頭看向那個墨鏡男。
恰好此時黎昕關了窗子,聲音再也不傳出去,嚴熾這才收回視線,靜靜地看向趙申,開口道:“趙老師。”
他對着趙申微微擡了一下墨鏡,那一瞬間的真容被趙申優秀的動態視力捕捉到,他驚訝地微微張口,差點忍不住敬軍禮。好在及時瞧見嚴熾再度戴上的墨鏡,將話咽回去。
趙申是嚴熾參軍時帶他的隊長,是個經驗豐富又熱心的老軍官,現在嚴熾的軍銜已經高於他,卻依舊稱呼他爲老師。
趙申一把抱住嚴熾,用力拍了拍的肩膀,露出欣慰的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