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頓冷眼看着李德,就像是看着一個牲畜。他將手裡的鐵皮箱子放在審訊室的桌子上,緩慢的打開了箱子。
當箱子被打開,李德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看到箱子裡面是各種各樣的刀具、長釘和一些只有在電影裡才見過恐怖道具。這些審訊工具被整齊的放置在的黑色的泡沫棉中,讓人不寒而慄。
“我知道你剛剛回來的時候被野戰醫院那邊定爲5級重傷,”艾倫不緊不慢的說道,他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波動,“但是僅僅在一天之內就完全康復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而且我想就算問了你也不會回答。”
李德開始緊張起來,他隱約的猜到眼前這兩個男人要做什麼。他想要掙扎,但是他的雙手雙腳都被手銬固定住金屬椅子上。他只能來回扭動着身體,手銬的鏈子和椅子碰撞,發出嘩啦啦的金屬聲。
“我想,我們可以來試驗一下,看看你究竟是什麼?”艾倫沒有理會李德的掙扎,繼續說道,“要知道現在有不是的蟲子可以冒充人類,它們最常用的方法就算將人殺死,然後用他們的皮囊做僞裝。”
“不!你們不能這樣!”李德有些慌亂的大喊着,眼睛瞪大得如同兩隻乒乓球一樣,驚恐的看着埃爾頓從箱子裡面拿出一把手術刀,慢慢的靠近自己。
“你最好不要亂動,我手下可能會沒有輕重!”埃爾頓冷冷的說道,聽在李德眼裡如墜入冰窖一樣。
鋒利的手術刀在李德左手小臂劃開一道十來公分的口子,不知深淺。因爲十分的鋒利,李德一開始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看着紅色的的血液從分開的皮膚中滲透出來。然後,纔是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
雖然李德也被槍打過,也被蟲子刺穿過身體,但這並不代表他對於疼痛有很好的抵禦力。他齜牙咧嘴的大叫着,面孔扭曲,眼睛縫裡擠出淚花。
埃爾頓又在李德右手劃開同樣一道口子。李德渾身顫抖的坐在金屬椅子上,牙齒緊咬發出嗚嗚的聲音。
埃爾頓似乎對於手術刀失去了興趣,轉身回到鐵箱子邊。他的手指像挑選着寶貝一樣在各種刀具和刑具上劃過,最後停在一個手指頭粗的鑽頭上。
“你們,爲什麼要這樣?”李德從牙縫裡面擠出幾個字,問道。
“爲什麼?”埃爾頓斜着眼睛,輕蔑的看了李德一眼,反問道,“瓦西里是怎麼死的?”
“誰?我不認識!”李德大吼到。
“不認識?我可是記得你被他打個半死呢。你會不認識?”
“你…我…”李德不知道該怎麼說。瓦西里的死是他心裡的秘密,他是死也不會說出來的。
“不說麼?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埃爾頓嘴角輕輕上揚,手裡拿着金屬銀色的鑽頭,又往李德這邊走來。
“啊!!!”李德發出一陣陣慘叫。昨晚癒合的鎖骨傷口又再次給埃爾頓鑽出一個血洞。紅色的鮮血從他的肩胛骨上流出了,李德身上穿的土黃色軍服正反面都染成紅色。
“讓外面再拿一套軍服來,別把這裡弄髒了。”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艾倫拿出一個手帕捂住口鼻,皺着眉頭說道。他說完便站了起來,往審問室的門口走去。
這樣的折磨持續了一個上午,中午吃飯的時候,埃爾頓才走了出去。
李德依然被押在審訊室裡,只有一個憲兵送來一塊麪包喝一杯清水。並將李德身上滿是鮮血的軍服脫了下來,連同裡面的背心一起換了一套。背心和衣服上的血液已經凝固。
下午,艾倫沒有來審訊室。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中年人陪同在埃爾頓身邊,繼續在折磨着李德。
一天的審訊,讓李德憔悴萬分。整整的一天對於李德來說彷彿十幾年那麼長久。他就像是經歷了十八層地獄一般,而且是一層一層的受到**上的摧殘。同時,埃爾頓又不時的問出關於瓦西里死的各種問題,李德在精神上也不敢放鬆。
很多的時候,李德都是咬着牙,想着是不是要將自己的舌頭咬斷算了。但是心中不憤怒與不甘又讓他挺了過來。
一直到晚上,李德才被兩名憲兵架着,扛回到監察室,丟在小牀上。渾身的傷口疼得李德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倒抽涼氣。
晚上給到他的食物依舊是一杯清水和兩塊白麪包。但是李德現在確連手都提不起來,更別說拿麪包往嘴裡面塞。
躺在牀上,李德想到了昨晚的那個似夢非夢的場景。看着小小的天窗外,黑色夜幕上的點點星光,李德再次試圖感受着一次,再次進入那種奇妙的狀態。
雖然身上還滿是傷痕,雖然他的腦子裡面還是嗡嗡的亂響,就像是無數的蒼蠅在他腦子裡面亂飛,他依舊嘗試着放空自己,找回昨晚的感覺。
憲兵總部的一個陰暗的小房間內,艾倫和埃爾頓還有下午一同審問李德的黑框眼鏡的中年人坐在一起。他們圍在一張小方桌前,討論着。
“我覺得,那個李德十分的可疑!”埃爾頓說道。
“怎麼說?”艾倫斜着眼,看着埃爾頓問道。
“我今天不論怎麼問,那小子就是不說瓦西里的事情。一問到瓦西里,他就閃爍其詞。就算用刑也沒用。”
“這不是說,他真的不知道麼?”艾倫疑惑地問道。
“不!這正是說明他有問題。”戴眼鏡的中年人說話了,“如果他什麼也沒有做,在我們這樣的逼問下,他會隨便說點什麼,哪怕順着我們的說法,認了這個罪,也是合理的。但是他沒有,他只是一味地迴避問題,這就說明他心裡有鬼。”
“可是,他之前還是個礦兵,現在也就是個上等兵。你覺得他能有這樣的能力,面對我們的威脅而守口如瓶?”艾倫又問道。
“他身上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上次的突圍,只有他一個礦兵活着回來,這很不正常。而且他在突圍的時候還受了槍傷,說明他極有可能不僅是和蟲子戰鬥,還和人戰鬥過。”中年人解釋道。
“有可能嗎?他是個礦兵,而瓦西里可是受過訓練上過前線的陸戰隊員。而且之前他不是在酒吧裡面被瓦西里打成什麼樣了麼?”
“但是,他前天剛剛受過傷,今天早上就完全康復了?”埃爾頓補充道,“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是那種人。”
“那種人!?”中年人和艾倫聽到這裡,露出有些震驚的表情。
“如果真是那樣,也比較麻煩。”中年人陰沉着臉說道,“不過他既然已經被我們弄成那樣,而且已經可以確定他和瓦西里的死有關,我想我可以直接把他做了。”
“可不能那樣!和他一起回來的那個小女兵也不簡單,昨天將軍直接打電話來要求放人呢!”艾倫說道。他顯然十分忌憚莉昂娜。
“哼!那我侄子的死就沒人管了?他死得蹊蹺,你們可都是知道的。現在活下來的士兵都沒有那段記錄,你們說瓦西里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就不信一隻蟲子就能他們給怎麼了!”中年人氣憤的叫喊道,額頭上青筋暴怒,一巴掌拍在小桌子上。
嘩啦一聲,桌子震得肢解開來。艾倫和埃爾頓看着中年人,都吞了一口口水。
“不怕你們知道,我也是天行者。我也有後臺!我就不信我對付不了這個受傷的小子!”留下一句狠話,中年人站起身,立刻了小房間。
艾倫和埃爾頓額頭已經被汗水溼透,剛剛中年人那一掌力道十足,要是打在他們身上,估計就交代過去了。
回到前線基地的第三天,還是莉昂娜帶來的特製的早餐。這個小女生似乎只會做一種東西,那就是將李德之前的烤肉再加工一下,然後拿過來。雖然李德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讓烤肉會如此的難吃。
當莉昂娜站在關押李德的監察室門口的時候,她瞪着大眼睛看着躺在牀上的李德。
李德現在看起來無比的悽慘,他昨天基本上沒有吃過東西,也沒有喝過水,還流了大量的血。現在他滿臉煞白,沒有一絲血色。嘴脣乾裂,眼眶凹陷,頭上的短髮雜亂,彷彿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樣。
艾倫在一陣警報聲中來到了監察室。他驚訝地看着雙手拿着兩把戰刀的莉昂娜。此時的莉昂娜正用一把戰刀抵住一個憲兵的脖子。冰冷的眼神看着一路小跑過來的艾倫,鋒利的刀鋒在那個憲兵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那個憲兵的身高要比莉昂娜高上一個頭,但此刻他卻彎着腿,腿顫抖的像是篩糠一樣,臉也嚇得煞白。但是他的脖子始終都不敢動一下。在他們身邊,另外兩名憲兵正拿着手裡的衝鋒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莉昂娜。
“住手!你要幹什麼!?”艾倫大喊道。他可不想讓他的憲兵總部裡面出現死人的事件。要知道他昨天那樣折磨李德,也不敢弄出人命來。
最終在莉昂娜的堅持下,李德再次被送回到野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