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臺信息儲存器,準確的說是裡面的那些科技資料纔是最寶貴的財富。
雖然楊屹只大致瀏覽了一遍,但是那些先進技術依然讓楊屹瞠目結舌。別的不說,其中就有楊屹現在最需要的技術,即製造s級以上品質的小型原能轉換器所必須的,將原晶加工成核心部件的技術。通過這項技術就能解決沒有聖器的問題,事實上製造任何一種小型原能轉換器都無需用到聖器。楊屹有足夠多的原晶,其他材料也很多,有了這項技術就能大批量生產高級小型原能轉換器了。只要有足夠的高級小型原能轉換器,楊屹就能仿照昆陽族組建一支完全由戰兵組成的軍隊。此外,還有製造大型原能轉換器的技術,特別是用在主力艦上的s級以上品質的大型原能轉換器。只是楊屹並不是很重視這項技術,因爲有了戰兵,他需要的是先進的太空戰機,不是龐大的戰艦。至於製造太空戰機的技術也有,不過利用的難度更大一些,主要是缺少生產先進太空戰機所必須的材料。只不過,這些問題肯定能夠在將來得到解決。
只是,楊屹現在找的並不是這些東西。
“鏡相轉變”技術確實存在,而且很詳細,只是楊屹不是科學家,也沒進行過系統的學習,所以根本看不懂。在迅速瀏覽了一遍之後,楊屹失望的發現,保存下來的全都是技術層面上的東西,根本就沒有提到另外的恆星系統。就算黃偉成已經對附近的某個恆星系統進行了全面觀察,有一些驚人的發現,也沒有保存下來。只是在楊屹看來,黃偉成未必瞭解將要前往的恆星系統。他做的那些準備只是防範於未然,就像銀河系聯盟的文明來到南阿爾法星系之前一樣,在各艘飛船上都配備了先進武器。
當然,可以肯定的是,黃偉成不是帶着梅森族去探索其他恆星系統,而是去佔領其他恆星系統。也就是說,在到達其他恆星系統之後,黃偉成將用帶去的艦隊與軍團消滅當地的土著文明。只有在控制了整個恆星系統之後,黃偉成纔會讓銀河系聯盟的其他文明重生,再次建立一個以人類爲核心的聯盟。
問題是,爲什麼要讓其他文明重生呢?
顯然,在遭到背叛的情況下,黃偉成沒有任何理由讓人類與梅森族之外的文明在其他恆星系統裡面重生。從長遠發展來看,更加沒有這個必要,因爲增加一個文明,意味着需要更多的資源。哪怕已經掌握了跨恆星系統宇航技術,資源也是有限的,沒有任何理由在那些背叛了人類的文明身上浪費資源。再說了,就算沒有其他文明,人類與梅森族依然有足夠的能力控制某個恆星系統,在短時間內發展壯大。如果無法戰勝當地的土著文明,就算有更多的文明也是一樣的結果。
那麼,黃偉成爲什麼要帶上所有文明的基因樣本?
帶着這個疑問,楊屹又仔細察看了一遍,找到了一份非科技資料,準確說是社會科學方面的資料。
這是一份來自第二紀元初期,甚至有可能是第一紀元末期的資料。
看完這份資料,楊屹才明白了過來。
在得知了第二紀元的輝煌之後,楊屹一直想不明白,當時的人類那麼強大,爲什麼要讓其他文明發展壯大?沒有其他文明,人類能獨霸銀河系,哪怕資源同樣會耗光,也不會是短短几千年。從這個角度來看,就算人類科學家是導致銀河系毀滅的元兇,那麼銀河系聯盟的其他文明就是幫兇。很簡單,正是因爲有太多的文明迅猛發展,消耗了太多的資源,才迫使人類科學家不計後果的尋找跨恆星系統宇航技術,也纔有了後來的災難。至少在消耗資源這個問題上,銀河系聯盟的所有文明都對“滅世災難”有一定的責任,甚至可以說該承擔主要責任。很簡單,在第二紀元,人類的人口數量並不是很多,因此爲了生存繁衍消耗的資源並不多。雖然人類掌握了銀河系的絕大部分資源,但是主要用於科學研究,所有文明都是人類科研成果的受益者。如果沒有其他文明,銀河系就不會在短短几千年內毀滅,人類科學家能夠獲得更多的時間,也就能從容的進行跨恆星系統宇航技術的研究工作,最終在理論上取得重大突破,從而實現跨恆星系統宇航。
顯然,不管怎麼看,人類都沒有理由讓其他文明消耗寶貴的資源,至少沒有理由幫助其他文明發展壯大。
在遇到玉霆軒的記憶體之後,楊屹才知道,人類科學家始終相信一個假想,即銀河系內的各個文明有某種關聯,而且這個關聯跟所有文明的由來有直接關係,如果能搞清楚各個文明之間的關聯,也就有希望找到人類、以及衆多文明的由來,甚至能夠解開這個宇宙中最大的謎團。
這就是,宇宙爲什麼是這個樣子?
這個假想最初是在第一紀元末期,由一位社會學家提出來的。當時,人類剛剛掌握了原能技術,即將在空間跳躍技術上取得重大突破,並且實現跨恆星系航行。此外,利用原能技術建造的探測器,已經發現了銀河系裡其他恆星系內有生命存在,甚至截獲了一些智慧文明發出的信號。
也就是說,人類在當時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宇宙中唯一的智慧生物。
到了第二紀元,隨着越來越多的文明被人類宇航探險家發現,以及對其他文明的深入瞭解,這個假想得到了更多科學家的認同。關鍵就是,其他恆星系裡自然誕生的智慧生命跟人類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都是有機體,生存環境相似,都需要氧氣、水、合適的溫度,以及食物都是有機物。只是,最大的相似之處,其實在基因層面上。雖然人類跟其他智慧生物的基因有巨大差別,但是在本質上是一樣的,即構成基因的最小單元是一樣的,只是排列組合的方式不同。
顯然,這是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
雖然有一些生物學家認爲,這是自然進化的必然結果,即人類、以及其他智慧生物的基因樣式是最理想的,也是最可能產生指揮的構成方式,因此在經過長期進化之後,其他構成方式全都被淘汰了,只有這種構成方式保存下來。但是生物學家沒法解釋一個關鍵問題,即爲什麼在不同的環境中進化出來的智慧生物會有如此重要的相似性。要知道,自然計劃的基礎是環境,即生物在進化的過程中必須適應環境,只有適應環境的生物才能生存,而不適應環境的生物都會被淘汰,因此在不同的環境裡面,進化出來的智慧生物必然存在巨大的,而且是基因層面上的差別。
事實上,當時的很多發現直接推翻了生物學家的這個論點。
比如,某些文明的母星上根本就沒有足夠多的碳元素,而是以硫元素爲主,如果是自然進化,這些智慧生物就不應該是有機體,而是以硫元素爲主的簡單生命體,甚至不可能獲得智慧。在另外一些星球上,還嚴重缺少氧氣,結果依然進化出了由有機體構成的生物,而且有很高的智慧。
也正是出現了這麼多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現象,所以那個在第一紀元末期出現的假想纔得到了更多科學家的重視。
這個假想的核心內容就是,人類並不是自然進化的結果,而是來自母星,也就是地球之外,是某個強大文明留下的種子在地球上生根發芽後結出的果實,而且銀河系裡的其他文明也一樣。因爲起源都一樣,所以銀河系裡的各個文明有很大的相似性,只是因爲各個星球上的環境不同,才進化成不同的外在形態。
按照這個假想,如果能夠找出所有智慧生物的共同點,就能復原“種子”,也就有希望搞清楚人類、乃至所有智慧生物的來歷。
在整個第二紀元期間,人類的生物學家都在朝這個方向努力。
雖然生物學家找到了很多共同點,但是在最關鍵的問題上,即復原“種子”的研究上卻始終沒有取得突破。到第二紀元後期,因爲宇航技術更加關鍵,所以生物科學的受重視程度降低,獲得的資源也大幅度減少。此外,黃偉成是宇航科學家,所以在他保存下來的那些科技資料中,生物科技的資料很少。因爲這些科技資料曾經受到破壞,後來是黃偉成設法復原了一部分,所以生物科技資料的損失更爲嚴重。顯然,黃偉成並不瞭解生物科技,所以對這方面的資料也就無能爲力。
楊屹找到的不是生物科技資料,而是一份社會學的資料。
這份資料沒有從科學的角度來分析人類、以及其他文明存在方式的原因,而是從社會學的角度入手。說得簡單一點,編寫這份資料的學者認爲,包括人類在內,銀河系內的所有智慧生物都是創造出來的。雖然人類、以及其他文明的創造者並沒有干預進化,但是肯定賦予了某種使命,而且肯定與這個宇宙存在的原因有關。按照該學者的猜測,人類、以及其他智慧生物存在的價值很有可能是突破受到的禁錮,發展到某個程度的時候,取得最終、也是最關鍵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