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奧特加屈服的不是楊屹威脅要摧毀這個世界,而是最後露的那一手。至少在說出實情,也就是讓楊屹停手的時候,奧特加沒有打算就此放棄。只是接下來,楊屹在翻手之間就控制了所有原能,讓原能風暴立即消停下來,不但讓奧特加認識到與楊屹的差距,還讓他馬上打消了反抗的念頭。
顯然,奧特加放棄抵抗,減少了很多麻煩,也讓楊屹與龍神女皇對數百萬年前的那場戰爭有了更多的瞭解。
在四個皇族硅獸中,不管是種羣規模,還是個體實力,六腳蛛都是最弱的。雖然在稱霸北阿爾法星系的數百萬年中,出現了很多強悍的蛛皇,其中幾個還是當時最強大的存在,可以說是一個時代的霸主,但是從其他的方面來看,六腳蛛也只是比普通硅獸強一點,無法跟另外三個皇族硅獸,特別是萬角龍與藍血狼匹敵。只不過,這並不是壞事,至少在神皇橫空出世的時候是如此。簡單說,在神皇出現前,六腳蛛爲了應付肯定出現的威脅,始終保持着警惕,還擁有一支實力強大的常備兵力。只是受四個皇族硅獸的和平協議限制,六腳蛛始終沒承認有這樣一支常備兵力,並且給予了極高的保密級別,比如這支常備兵力一直由皇儲直接掌握與領導。結果是,在戰爭爆發的時候,只有六腳蛛能夠在不做動員的情況下就出兵對付暴動的硅人。雖然六腳蛛的綜合實力不如其他三個皇族硅獸,但是在戰爭爆發的時候,六腳蛛的這支常備兵力具有極爲重要的,甚至是不可替代的價值。以當時的情況,如果沒這支常備兵力,恐怕四個皇族硅獸連完成戰爭動員都無法辦到,即硅獸文明將在四個皇族硅獸做好準備前戰敗。
只是,六腳蛛並沒有成爲最終的受益者。
說的簡單一點,在戰爭爆發後,六腳蛛就按照跟另外三個皇族硅獸達成的協議,派出常備兵力圍剿暴動的硅人。雖然在最初幾場戰鬥中,因爲低估了對手而遭受慘敗,也付出了極爲慘重的代價,但是同樣讓四個皇族硅獸認識到,他們的敵人並不是那麼弱小,這未必是一場能夠迅速取得勝利的戰爭。此後,硅獸文明調整了戰術,即不再追求平定叛亂的速度,而是開始爲長期戰爭進行準備。正是如此,六腳蛛也調整了作戰部署,把重點放到了穩定已有的戰線上。
顯然,這是整場戰爭的第一個轉折點。
必須承認,爲了取得最後的勝利,六腳蛛在戰爭初期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也遭受了極爲慘重的損失。
當然,這也讓六腳蛛成爲了敵人,也就是神皇的眼中釘與肉中刺。對神皇來說,如果耽擱太多的時間,讓幾個皇族硅獸完成動員,那麼就算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也必然會付出更加巨大的代價,遭受更加慘重的損失。甚至可以說,只要幾個皇族硅獸認識到無法靠自身的力量戰勝對手,聯合是唯一能取勝的途徑,並且爲此進行了嘗試,哪怕只做了一次,也有可能獲得關鍵性發現。因此從神皇的立場上出發,速戰速決也是唯一的選擇,至少不能讓硅獸文明通過聯合變得更加強大。因爲不可能一次消滅四個皇族硅獸,所以神皇只能對其中一個下手,爭取用最快速度消滅這個皇族硅獸,從根本上消除最大的威脅,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威脅。
顯然,六腳蛛是最佳選擇。
不只是因爲六腳蛛的綜合實力最弱,還與當時的情況有關,即六腳蛛是唯一派遣兵力參戰的皇族硅獸。雖然另外三個皇族硅獸也有行動,出動了包括皇級強者在內的個體,也對硅魅聯盟構成了一定的威脅,但是跟六腳蛛比起來,這三個皇族硅獸的威脅都不太大,至少算不上嚴重。
其實,這也是六腳蛛第一個被硅魅聯盟攻滅的根源。
只是,直到最後,六腳蛛都相信其他三個皇族硅獸會派來援軍,絕對不會看着六腳蛛遭受滅頂之災。只不過,沒有一隻六腳蛛相信援軍能及時趕到,因此本土恆星系淪陷,母星遭到摧毀是必然的結果。爲了將來東山再起,也因爲對其他三個皇族硅獸的信任,六腳蛛的皇室做出了一個痛苦的決定,讓皇儲帶着整個種羣的希望離開母星,以便在取得了勝利之後重建整個族羣。
這個希望,不只是億古冰晶,還有數以百萬計的後代,而且都是沒有孵化的後代,也就是六腳蛛的卵。
可惜的是,勝利不但沒到來,還變得越來越渺茫。
在卡拉蒙多找來的時候,硅獸文明離戰敗已經不遠了。雖然卡拉蒙多表現出了合作的誠意,而且天火鷹也別無選擇,但是卡拉蒙多對敵人的瞭解顯然比不上奧特加,沒有看清楚這場戰爭的結局。更重要的是,奧特加的使命並不是幫其他皇族硅獸取得勝利,也不是拯救硅獸文明,而是保住六腳蛛的最後一絲希望,爭取能在將來的某一天,讓六腳蛛再次變得繁榮與強大。爲了確保奧特加能夠始終朝着這個目標奮鬥,在離開母星之前,他的個體意識就得到強化,準確說是被鎖定了。
結果就是,奧特加沒有接受卡拉蒙多的提議,而是利用了卡拉蒙多。
當然,這只是開始,而且在最初的時候,奧特加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卡拉蒙多說的,向神皇投降,以此獲取一塊生存之地。因爲知道不是神皇的對手,所以奧特加並沒指望通過戰勝神皇來實現目的。
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因爲另外三個皇族硅獸沒有戰敗,所以只要奧特加手裡有足夠多的籌碼,哪怕只是暫時的,也能獲得一點時間。很明顯,奧特加手裡有籌碼,加上天火鷹的就算得上足夠了。
只是,奧特加顯然低估了卡拉蒙多。
可以說,如果當時卡拉蒙多沒有及時醒悟,覺察到奧特加的陰謀,恐怕硅獸與硅人的歷史都將改寫。
當然,對奧特加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壞事。
雖然被禁錮在了這個空間碎片裡面,但是卡拉蒙多沒能奪回天火鷹的聖物,更別說奪走六腳蛛的聖物。
更重要的是,在這個空間碎片裡面,奧特加再也不用擔心什麼,也就有足夠多的時間來研究兩個皇族硅獸的聖物。
事實上,他也沒有別的事可做。
哪怕在最初的時候,奧特加只是想從這裡逃出去,而且認爲逃出去的辦法就藏在天火鷹的聖物裡面,因此只要能夠搞清楚烈焰之翼的本質就能逃出去,也就能夠按照原先確定的計劃行動。不過隨着研究聲如下去,奧特加才發現,他根本無法從這裡逃出去,而且烈焰之翼並不是那麼奇特。
“其實,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們錯過了太多的機會。如果早一點發現,我們絕不會敗給神皇。當然,我同樣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爲沒有真正的威脅,四個皇族硅獸永遠不會走到一起,更別說拿出各自的聖物進行研究。可以說,敗給神皇是一個偶然因素,但是敗給硅人是必然的結果。哪怕沒有神皇,我們也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敗給另外一個同樣強大,甚至是更加強大的硅人。歸根結底,我們的敵人就是自己,我們也是敗給了自己的驕傲與狂妄。”
“顯然,現在有這樣的認識還不算太晚。”
“已經晚了。”奧特加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你覺得,這個世界是由我一手創建的嗎?沒錯,這裡的所有六腳蛛都是我的族人,也都是我創造出來的,或者說是由我親手培養出來的。只不過,這個世界並不是由我創造的,我也沒那樣的能力,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敗給神皇了。”
“你是說……”
“如果沒有獲得烈焰之翼,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深入研究烈焰之翼,這裡就不是現在的模樣。事實上,在此之前,也就是被卡拉蒙多關在這裡的時候,我一度變得絕望,差點自暴自棄。也正是在烈焰之翼上取得的發現,讓我重新看到了希望,哪怕最終能得到的並不是一個理想的結果。”
龍神女皇眉頭緊鎖,顯然沒有搞明白奧特加的意思。
楊屹朝她搖了搖頭,讓她不要多問,等奧特加說下去。
“顯然,關鍵就是聖物。”奧特加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在此之前,也就是在跟卡拉蒙多研究的時候,我們就發現,烈焰之翼與億古冰晶存在一些相似的地方,並且由此產生了一些聯想。只是這個時候,我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上面,也就沒把卡拉蒙多的那些發現放在心上。”
“什麼發現?”
“烈焰之翼與億古冰晶不止是相似,還能夠組合起來,構成一個算不上完整,但是更加強大的存在。”
龍神女皇暗自一驚,楊屹的眉頭也立即鎖到了一起。
“其實,卡拉蒙多早有這樣的猜測,只是沒有獲得檢驗與證明的機會。當然,這個機會最終落到了我手上。只不過,對我來說,檢驗與證明是次要的,至少我當時的主要目的並不是去證明什麼。”
“你只想離開這個空間碎片。”
奧特加看了楊屹一眼,才說道:“在有了這個發現之後,我首先就想到,可以利用這個更加強大的存在去打破空間碎片的禁錮。不管怎麼說,卡拉蒙多不過是一個鷹皇,實力顯然不算強大。在我準備這麼做的時候,準確的說是在這麼做的時候,一個意外的發現讓我知道自己的眼光太短淺了。”
“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