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這些都不是它可以左右的事情,也不是它可以去探究的問題。
史蒂文沒有去管。
它只想活着,活着離開培育基地,回到主位面而已,至於這些深奧的問題,那就交給願意去探究的人吧。
史蒂文微微垂眸,收回視線。
然後——
它重新趴着,將尾巴全部縮起來,假裝什麼都沒有察覺,無心參與期間,只想好好休息的樣子。
安靜彷彿要一直持續到天荒地老,持續到宇宙的盡頭,沒有邊際,沒有時間的觀念。
……
在時刻關注着史蒂文傳輸的信息時,季柚同時閉着眼睛,她的精神力,已經在天石位面蔓延開了,從紅族的下方,一點點向四周蔓延,越過了粉族的故地,漸漸往更遠的地方散開,然後,緩慢且堅定的向着青族的方向躍進。
季柚一直留意着兩邊可能出現的動靜,但真的讓人略有些失望,無論她怎麼做,無論是史蒂文的信息,亦或者天石位面的能量傳輸‘線’,都沒有對方出現的痕跡。
丁點也無。
季柚微微垂眸,心裡暗罵了一句,自己都已經主動到這個地步了,對方竟然都沒有給點反應。
渣男!
剛罵完,季柚忽然心神一凜,在層層疊疊的絲線中,有什麼東西越過層疊的絲線,不斷穿梭,以極快的速度,衝向青·大·石與綠·光·石所在的絲線大魂器位置。
如臨大敵的季柚,心中在這一刻不由竊喜不已:
【對方竟然沒有找到自己的真實位置嗎?】
但!
不對勁。
對方不可能這麼傻白甜的。
試想一下,一個渣男,怎麼可能隨便讓人看透他的真心呢?不能就這麼相信對方。
季柚的竊喜只是一瞬間,就直接掃除乾淨,她想也沒想,霎時間便將絲線大魂器那邊早就準備多時的一個個絲線小魂器串聯起來,擺出了一張天羅地網的大陣,嚴陣以待!
縮在絲線大魂器裡面,假扮季柚,替季柚吸引注意力的青·大·石與綠·光·石也敏銳的察覺到一點異常,它們弓着背脊,內心很有些躁動不安。
也是在季柚操控成千上萬萬的絲線小魂器,組成了一張防守嚴密的大網時,那股力量瞬息之間,已經抵達絲線大魂器。
季柚想也沒想,收網!
嘩啦啦~
天羅地網攪動着四周,將一所有的絲線全部扯了進來,一瞬間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繭團。
嘩啦啦~
然而——
那張被季柚寄予厚望的,由一個個小魂器組成,編織得緊密嚴實,每一個都連接着另外一個,彼此盤根錯節,既可以在極短的時間整合在一起,也能夠在頃刻間分解成獨立的個體的,由她進入主控中心時便開始編織的的巨網,只是一個照面,就被撕扯的稀巴爛。
刺啦~
刺啦~
刺啦~
……
一個,兩個,三個……
瞬息之間,無數個小魂器,在巨網破裂的同時,直接碎裂,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力。
季柚呆了呆,竟直接失聲。
青·大·石也呆了呆。
綠·光·石在呆滯的同時,已經知道一切都完蛋了,完蛋了。
……
與此同時——
史蒂文渾身抖了一下,忽然睜開眼,它看了看四周,人與人,依舊保持着絕對的靜止,沒人動,也沒有人開口說話,甚至,所有人的心跳聲,都已經徹底停下來。
原來沒有變化啊。
它在心裡嘆口氣,接着,打算重新閉上眼睛,就在這時,史蒂文又猛然睜開眼睛,看向了隙縫口。
隙縫口還在。
但——
它:“!!!”
它瞳孔猛縮,渾身驟然繃緊,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關節點,都在顫慄着,無法控制的顫慄着。
打……
打起來了!
竟然真打起來了,只是讓史蒂文非常意外的是與殿下交鋒的那位,不是柳扶風,也不是柳扶風的那些源星人朋友,更不是柳扶風率領的天石位面聯軍,竟然是——
是那位殿下一直在尋找的神秘人物。
史蒂文不知道這個神秘人物的底細,但它知道殿下一直想找到對方,對方可以帶給殿下的好處是什麼,史蒂文也不清楚,但它知道必然是比殿下製作一具完美肉體的這個目標還要更重要的東西。
但——
這些都不在史蒂文的關注範圍內了,它忍着渾身的顫慄感,以及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毅然決然的奔向黑色艦艇的艙底!
史蒂文一動,下一瞬間,它緊急剎住腳步,同時滿臉震驚的睜大眼:“怎……怎麼可能?”
“隙縫口竟然不見了!”
“怎麼可能?”極度的震驚,刺激得它沒有忍住,將心底的聲音直接說了出來。
沒有任掩飾,也沒有辦法掩飾,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史蒂文的驚呼聲。
霎時間,便將原本靜若一潭死水的人羣,給驚醒過來,白族,黑族,紅族、灰族……
無數人,都面面相覷,看向聲音的發源地,這裡所有人,包括紅·大·石這類的部族首領在內,都因爲精神力不夠強大,根本看不見史蒂文的聲音,但它們都知道,它們聽見了命線者的聲音!
命線者,原來真的已經進入到它們天石位面中!
史蒂文沒有管這些殘缺小矮子們的目光,也沒有理會它們的想法,它依舊吃驚的望着艙底……
隙縫口,沒了。
沒了。
剛剛明明還在,它一再的確認過,從來沒有敢有片刻的鬆懈,全程謹慎盯梢,就是想要在源星人與殿下打起來的時候,就第一時間開溜!
反正,只要它跑了,它活着就行,它哪管離開後的洪水滔天。
那些,本來也跟它沒有關係啊。
然後,就在這時,史蒂文聽見了一道聲音,一道淡淡的,冷漠的,彷彿由天外邊傳過來的聲音:“你是在找裂縫口嗎?不用找了,我毀掉了。”
史蒂文:“!!!”
“不!!!”史蒂文滿臉的驚懼,在頃刻間變爲絕望,它死死瞪着聲音的來源地,怒吼道:“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能發現?你怎麼可能毀得掉?”
它張着嘴,顫抖着身體,滿心無助,滿臉的無措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