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昭醒來時,只感覺頭重腳輕,太陽穴更是一陣陣抽疼。
她似乎又回去過那個黑暗的地下室,那個帶有血腥味,黴味還有讓人作嘔的屍體腐臭味的地下室。
她瘦瘦小小,捲縮在牆角,慶幸自己今天完成了豺狼佈置的任務之餘,卻又要恐懼着,親眼看着和自己一起的小姐妹因錯誤被懲罰。
刺耳的辱罵,不過十歲的小姐妹被幾個大漢壓在身下淒厲的叫喊,就算閉上眼捂住耳朵都像索命冤魂般散不去的一幕幕,會不自主的躍然在腦海中。她爲了不讓自己也被懲罰,總是拼了命的完成所有任務,每天都在慶幸和恐懼中渡過,身邊只要犯錯的小姐妹就會被拖出去,不斷的折磨到死。然後又有不斷新小姐妹加入,她就在這像永無周止的一直重複上演着人間悲劇的煉獄中安然渡過了兩年。
在她十二歲那年某天,這種悲劇終於也輪到她了,她在兩年中終於失手了一次沒有完成豺狼的任務。她知道自己回去下場肯定也和那些被堆積在一旁腐爛的小姐妹一樣,所以她想到了逃,可是她們出去完成任務的時候都是被派了人盯着的,她只是起了念頭還沒來得實施就被抓住了。而且抓住她的是豺狼本人。
豺狼出了名的狠辣,拎着瘦弱的她就像拎小雞一樣,直接將她拎到一個深巷中就對她施懲。被禁錮着壓在那高壯的身下,她感覺自己就像菜板上任人宰割的一條魚,恐懼如潮水襲來。那豺狼在胡亂啃咬着她脖子時下身起了反應,硬硬的東西就隔着衣服布料戳在她腿側,恐懼間。對方的這反應也激起了她心中那最後的求生慾望。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來了狠勁,居然一口反咬住了豺狼的脖子,然後任他如何撕打她都死死沒有鬆口。直到最後小小的牙齒咬斷了對方的大動脈,鮮血不停的灌入她的口中,豺狼因失血過多死得不能再死,屍體都開始僵硬的時候她才鬆了口。
然後完全沒有意識的瘋狂跑了起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撞到一人身上就昏倒了過去。再次醒來。自己就成了僱傭兵訓練營中的一名新人。悲慘下場的人生被扭轉了過來。
“你想起了什麼?”
黑暗中,贏戎的聲音響起,蔚昭此時才驚覺自己正被他摟在懷裡。一擡頭對方在黑暗中也散發着灼灼光芒的黑眸正一錯不錯的看着她。
下意識想要往後退,她害怕這種身軀的貼近,但贏戎比她反應更快,放在她腰間的手一用力。讓兩人貼合得更是密不透風起來。
蔚昭頓時身子止不住的又顫抖起來,臉上血色也唰一下盡數退去。
“看着我!我是誰!”贏戎另一個胳膊抽了出來。擡起了往後縮退的蔚昭下巴,他不敢再捏她,怕用力再傷了她。只是用食指頂着擡起,命令道。“你看清楚。你告訴我。我是誰!”
抹不去的驚恐記憶要再度涌起時,贏戎帶着命令一般不容拒絕的聲音傳來,讓蔚昭瞳孔猛得收縮。眸中幾種情緒交織過後。她才喃喃的開了口。
“贏…贏戎…”
聽到自己的名字再從那薔薇色的紅脣吐出,贏戎提起的心終於落回了一點。“別躲。別逃避!我不是那要傷害你的人!”
贏戎這話原本有着安撫她的意思,但落在蔚昭耳中如咒術一般,豺狼帶着讓她恐懼獰笑的臉再次浮現在腦中,和她面前的俊顏居然重疊在一起。讓她差點要尖叫出聲。
“昭昭,記住我的氣息,我的味道!我,贏戎,不是別人。”銳利的視線將對方臉上轉變的情緒全看在眼中,贏戎嘴上說得情深意切也極其霸道,話音落下之際火熱的雙脣從便落在了那微張顫抖着紅脣上。
“唔…唔唔……”
脣舌被擒,但身體緊密相觸的恐懼並沒有消散,蔚昭下意識的扭動着身軀試圖反抗,腦海中的清明似乎又要遠去。
“昭昭,別動,聽話!”贏戎正投入着纏綿,卻被不老實的蔚昭扭動撩撥得下腹漲痛,不得以將身體躬起讓兩人距離拉開了些許,也放開了擒住的紅脣,不輕不重的啃咬了一口,氣息微亂的警告了一聲。
那燙得讓她恐懼一陣陣翻涌上來的身軀不再那麼貼近,嘴上傳的的微微痛讓蔚昭終於維持住了最後一點清明的意識,不敢再有動作。她清楚的知道,贏戎身上又發生了什麼連鎖反應。“那…那你先放開我。”
沒有再像不久前的陷入瘋狂,贏戎這回是徹底的鬆了口氣,也試探確認了蔚昭之前突然變得詭異的舉動來自哪一方面。
“你得先告訴我,你記住我的氣息了嗎?”
蔚昭大眼在黑暗中眨了眨,晶亮的雙眸中光華瀲瀲,直和贏戎投來的目光對視了半晌才紅了臉,低低的說聲記住了。讓某戎終於心滿意足的露出笑,鬆開了對她腰間的鉗制。
他心中雖然有一團亂麻想解開,但他懂得循序漸近的道理。
再好的弓,弦拉得太緊,也是會繃斷的。
贏戎退了開來,蔚昭才發覺自己居然還裹着被子,心中哀嚎着居然就那麼被人樓着睡了一覺,清白完蛋了。然後快速從挪到牀尾跳了下去,凌亂中摸黑着衝進了洗手間,還好換下的衣服還在。不然,她是沒有勇氣出去開燈找衣服換上,淚目……
“過來,坐下。”
看着彆扭着打開洗手間門,躇躊着不上前的蔚昭,贏戎板起了臉,指了指身旁。此時他已經正坐在牀沿邊,臉上神色帶了絲嚴肅。
能不能不過去?!蔚昭可憐兮兮的投了個目光,卻被對方冷冷瞪了一眼,大有你可以試試的威脅味道。
討厭的冰山狐狸男啊,她今天怎麼那麼倒黴啊,被激起不願面對的回憶,還不知道怎麼就被抱着睡了一覺!如今還要被威脅,我特麼就臉皮銅牆鐵壁般堅硬,也經不起這麼磨的啊大爺!!
可是腹非歸腹非,蔚昭還是墨墨跡跡的挪了腳步,來到牀邊,選了個最遠的距離坐了下來。
看得贏戎直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