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爲九點多才回到天南大飯店自己的房間。
結果一進門就被米蘭揪住了耳朵。
白天一身正裝,優雅大氣的米總,此時已經換了一套粉紅色的絲綢睡衣,雙峰若隱若現,白嫩嫩的小胳膊從睡衣袖子裡袒露出來,平添幾分誘惑。
“快說,是不是跑張冰那去了?”
米蘭貼在他的耳邊,咬牙切齒地問道。
本來因爲晚歸而帶着三分愧疚的王大頓時就叫起“撞天屈”來。
“這都哪跟哪啊?我去洗相片了……要不是……哼!”
“要不是什麼?要不是什麼?你說你說!”
米蘭益發“憤怒”。
要不是兩人正在如漆似膠的熱戀間,王爲今晚上,怕是要在李聰那裡研究那些照片到一兩點,凌晨十二點前,米蘭都不要想看到他的影子。
“好啦好啦,鬆手鬆手,痛,痛……”
王爲“哎呀”連天,裝得還是蠻像的,實際上米蘭手下極有分寸,哪裡捨得真的揪痛他了?
“纔不鬆手!”
米蘭繼續“咬牙切齒”。
“我就知道你跟張冰沒那麼單純!老實交代,你們之間,進展到哪一步了?”
“什麼進展到哪一步了?”
王爲有點莫名其妙。
好像,自己和張冰之間從來都沒有發生什麼足以讓人誤會的事情吧?怎麼米蘭就吃起這樣的乾醋來?
“你還裝!”
米蘭氣得直哼哼。
“今天上午在展覽館三樓,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以爲你化了妝我就不認識你了?”
王大隊頓時恍然大悟。
張冰能一眼就把自己認出來,米蘭當然更能夠認出來。
可以說,米蘭是和自己最親近,打交道最多的女人了,儘管因爲工作的關係,他和白嬌嬌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但白大隊那樣的性格,註定她平時是不會太關注一個男人的,哪怕這個男人是王爲,哪怕這個男人已經和自己有了肌膚之親,夫妻之實。
他和米蘭又正在情濃之際,米蘭自然會時時刻刻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
說實話,米蘭算是特別通情達理的了。
本來說好,王爲這幾天就是陪米蘭到雲都來“度蜜月”的,甚至白大隊都很“默契”,這幾天連一個電話都沒給王爲打。
至於到底是跟王爲有“默契”還是跟米蘭有“默契”,那就不清楚了,也許,白大隊只是手頭正有案子在辦着,騰不出時間來“收拾”他們!
誰知道呢?
結果一到雲都,王爲居然又開始辦案子了。
一天天的不見人影。
就這,米蘭也沒跟他急,特別理解。
這當刑警的,看到有案子不辦,心裡頭難受啊!
好在米蘭不是那種“養在深閨”的嬌嬌女,沒有男人陪伴就極度無聊,她在雲都,也有朋友,有許多關係戶需要一一拜訪,倒也不至於太過悠閒。
如果換作唐依依,王大隊就不能這樣大撒手了!
當然,唐依依肯定也會理解王爲,支持王爲的工作,自己一個人默默關在酒店房間裡看電視打發時光,但王大隊心中肯定不安。
“我化妝是爲了辦案!”
王爲立即申辯。
米蘭當然也知道他化妝是爲了辦案,可王爲還得申辯。很多戀人之間,之所以造成誤會,就是因爲這種“你應該知道”的心理在作怪。
你應該知道,還明知故問!
這種心理特別容易壞事。
因爲有個時候,你認爲的“應該知道”,和對方心中所想,其實是有差別的。而且,就算沒有差別,你親口解釋清楚了,也是一種尊重。
“我知道你是爲了辦案,那你們爲什麼要躲到消防通道里邊去,還躲裡面好久!”
米蘭哼哼着說道,揪住王爲耳朵不肯鬆手。
王爲又叫起屈來:“哪有好久?一分鐘都沒有好吧?”
我不過就是和她說了幾句話,你以爲呢?
難道我們還能躲在消防通道里邊幹“不可描述”之事?
“我不管!”
“反正你一進去她就進去了,你們約好的是不是?”
米蘭跺着腳,嬌嗔起來。
王爲就笑。
他算是明白了,合着米蘭其實就是在給他撒嬌。
熱戀中的女孩,最愛撒嬌了。
男人也特別喜歡。
女孩一撒嬌,男人的心就撲通撲通亂跳,然後就會做出一些特別激烈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
王大隊心潮澎湃,手輕輕一擡,格開了米蘭的小胳膊,再一反手,就將米蘭摟在了懷裡,直接丟牀上,在米蘭的“劇烈掙扎”中,毫不客氣地開始做一些不可描述的動作。
“哎哎,你幹什麼?你還沒洗澡呢……”
“快去洗澡快去洗澡……”
“不要,不要碰我,快去洗澡……”
“啊……”
所有的掙扎抵抗和嚷嚷,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也不知多久過去,兩個人已經鑽進了被窩,米蘭像只小貓咪似的,蜷縮在王爲強有力的臂彎裡,嘴巴還是貼在王爲的耳邊,哼哼着說道:“我警告你啊王爲,有三個就差不多了,別再到處惹是生非……”
“什麼三個?”
正準備起身去拿煙來抽的王爲一愣,有點詫異地反問道。
“裝!”
米蘭禁不住輕輕錘了他一下,紅豔豔的小嘴撅了起來,有點不滿。
“你以爲你還能甩得掉唐依依嗎?你想害死她?”
呃,好像說得也有道理哈……
王爲不由得伸手搔了搔頭,嘿嘿地“憨笑”了起來。
這個事情,嗯,這個事情連他自己都沒有好好想過呢,不料米蘭倒是幫他想過了,還想得這麼“周全”,仔細想想,貌似白嬌嬌好像也不是太介意——貌似白大隊從根本上就對這些事情不是特別感冒。
白大隊的性格,和大多數女同志都截然不同。
“瞧你得意的!”
見王爲這麼無恥,米蘭頓時又恨得牙癢癢的,狠狠掐了他一把。
“哎呀……”
王爲又慘叫一聲。
看來這齊人之福,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享的,尤其想要享受得特別愜意,那就更加需要極大的運道了。貌似王大隊的運道還算不錯。
但不管怎麼說,做刑警,尤其是做一個破案狂刑警,絕對是很辛苦的。
比如王大隊此時此刻就很生動地詮釋了這一點。
凌晨時分,整座城市都已熟睡,身邊的米蘭也睡得很香,嘴角含笑,一臉的幸福和滿足,王爲卻在這個時候醒來,低頭輕輕吻了米蘭一下,躡手躡腳地下了牀。
他還有大把的事情要做。
一大堆相片,此時就靜靜地躺在他的包包裡,等着他一張張去辨認。
科技不發達,效率果然就低下。
要是擱在後世,直接用數碼相機,在電腦裡查看就可以了,看到可疑目標還可以放大,仔細瞅瞅。不像現在,需要花幾個小時去洗照片,顯影等等,相當麻煩不說,尤其是時間花得夠多。
要不然,他也不至於這麼晚纔回到酒店來陪米蘭,更不至於睡到半夜還記掛着要起牀來看照片。
王爲悄悄穿好衣服,來到書桌下,擰亮了檯燈,將揹包裡的一大堆照片都拿出來,在燈下一張張地過。
尤其是一號可疑目標和二號可疑目標,王爲看得特別仔細。
一號可疑目標自然指的是那個到處“風騷走位”的黝黑保安,其實白天的時候,王爲已經在展覽館現場仔細打量過此人了,反覆加深了印象。
這也是刑警的必備功課。
做過這番功課之後,不說今後很長一段時間王爲都能隨時把此人認出來,至少在最近這些日子裡,此人如果不進行徹底的改頭換面的話,王爲就能夠保證,不管在什麼地方,也不管什麼時候,肯定能一眼就認出他來。
在破案過程中,這一點尤其重要。
二號可疑目標,就是張冰指給他看的那個女人。
有關這個情況,王爲剛纔並沒有跟米蘭提起,哪怕米蘭在吃醋,在懷疑他和張冰之間關係“不純潔”,他都沒有說出來。
幹了那麼多年的刑警,保密紀律早已深入王爲的骨髓,和案子相關的事情,哪怕親如夫妻,王爲也不會給自己的伴侶提起。
從照片裡看,這個女人很年輕,比那個看上去只有三十歲出頭的黝黑保安還要年輕,最多就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如同張冰形容的那樣,一身名牌,打扮非常的時髦,相當洋氣。
在展覽館現場的時候,王爲就仔細觀察過這個女人很長時間。
平心而論,這個一身名牌的女人並不是十分漂亮,只不過她裝扮入時,氣質很好,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長相的不足,正所謂三分人才七分打扮,看上去,就是十分的容貌了。
單以漂亮而論,米蘭剛纔說的王爲的“三個女人”,都遠遠勝過她。
在展覽館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王爲基本就能斷定,這個女人是從國外來的。那氣質,以及行事的諸般細節都能佐證這一點。
這倒不是源自王爲的直覺,而是因爲他有另一個時空的經歷。
後世的網絡遠比現在要發達得多,王爲在網絡上,在電影上,在實際中,都接觸到大量境外人士,對他們行事細節的瞭解,遠不是現階段的其他人可比的。
好吧,三樓展覽開展的第一天,就出現了兩個可疑目標,看來這事還真有點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