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這一場你說買誰?”
第一場比賽過後,沒多久就安排了第二場比賽。
皮裙女孩這回學乖了,沒有急着下注,而是膩在王爲身上,笑嘻嘻地問道。
都是熱身賽,出場的拳手基本沒啥名氣,是些剛剛出道的年輕人,幾乎一無所有,妄想着要在拳臺上實現自己的夢想,或者根本就是爲人所迫,沒得選擇的餘地,只能走上拳臺,迎接殘酷的命運。
王爲不是道德婊,不會在這裡裝模作樣,長吁短嘆,而是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第二場比賽的兩名拳手。
雖然王所到這是來尋找阮老四的,但阮老四一直不冒頭,卻也不妨礙王所關注一下拳臺上的情況。
對一切未知的或接觸不多的東西,只要有機會,王爲都不介意多瞭解一下。
想要做一個好刑警,見多識廣非常重要。
“不知道。”
王爲的回答直截了當。
新上臺的兩個拳手,看上去相當的勢均力敵,還是特徵很明顯的本地年輕男子,不過比第一對拳手年紀略大,神色也相對比較淡定,顯然不是完全的新手,至少經歷過幾場比賽了。
畢竟單純從外表看,是很難做出精準判斷的。
王爲是高手,不是神仙。
皮裙女孩就有點失望,卻又捨不得放棄,只好根據自己的判斷下了注。
也不知是不是她點子背,這回下注又輸了。
“晦氣……”
皮裙女孩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王爲只是笑,端起啤酒和小高碰了一下,自顧自喝酒,也懶得理她。
本來就是花錢弄的一擋箭牌,從來都沒想過真要和她發生點什麼,何必理會她的感受?
等了這麼久還不見阮老四和刀疤的蹤跡,王所心中本就不爽了。
雖然王爲也知道,這種事情有時候真的只能碰運氣,但既然來了,總是希望能夠有所收穫。
連續安排了兩場熱身賽,拳場的氣氛已經起來了。
王爲知道,最多再有一場熱身賽,今晚的主角,那個從泰國請來的“泰王”就要出場了。等泰王出場的時候,要是阮老四和刀疤還沒有露面,那就很有可能他們今天不會出現了。
儘管坪山有好幾個地下拳場,然而像“泰王”這種級別的拳手,也還是不會經常出現。這就意味着,阮老四和刀疤這段時間很可能真的不會露面了。
王爲的時間很緊張,對他此番的跨境行動,韓明正親自關注,早就和他約法三章,只給他七天時間。其他約定,王爲倒是無所謂。是不是要當場行動,當場抓捕,主動權在他自己。只要王爲覺得有必要,纔不會管什麼“約法三章”,直接就上了。
但這七天時間的約定,王爲卻是沒多少辦法騰挪。
時間一到,肯定會催他回國,沒有過硬的理由,韓明正是不會允許他蘑菇的。
七天!
要是這七天,阮老四剛好頭疼腦熱拉肚子,躺家裡挺屍裝死不露面,王所還真的只能白跑這一趟了。
第三場熱身賽也過去了。
場子裡忽然變得安靜起來。
當然,這個安靜只是相對而言,數百上千人集中在這小小的彈丸之地,想要鴉雀無聲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突然發生了太過驚人的事情,纔會在瞬間達到這樣的效果。不過眼下,大多數人都閉上了嘴巴,屏息靜氣地望着通往後臺的那扇門,很緊張地等待着今晚上的主角登臺。
調動和控制觀衆的情緒,渣哥是老手。沒有很大揭開謎底,也沒有讓大家等得太久。
掌握一個度相當的重要。
通往後臺的門打開了。
一名披着紅色戰袍的拳手傲然出現在衆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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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彪……”
一直在膩歪王爲的皮裙女孩猛然間坐直了身子,眼裡露出興奮的光芒。甚至連一直很乖很安靜的清爽女孩臉上也露出興奮之情。
“阿彪——”
“阿彪——”
緊接着,整齊的呼喝聲就在場子裡響了起來,不少人都高高舉起了胳膊。
身披紅色戰袍的這位拳手一邊健步向前,一邊得意地向觀衆們招手致意,臉上掛着極其自信的表情。
王爲和小高對視了一眼。
小高的神色還是那麼平淡,不起絲毫波瀾。
應該說,在普通人眼裡,這位被衆人高呼的阿彪已經算是十分剽悍的拳手了,身材勻稱,渾身肌肉虯結,在燈光下閃耀着充滿力量感的光澤,似乎無窮的精力馬上就要爆發出來。
一條紅色拳擊短褲,三分頭,腦袋上纏着一條紅色的帶子,顯得非常精神。
從他四肢的比例以及肌肉的形狀來看,無疑訓練得很好,而且臉上那種自信和傲氣也顯示他的經驗非常豐富,只有在拳臺上經歷過很多次生死搏殺的老手,纔有這樣的自信和傲氣。
很多時候,經驗比實力更加要緊。
當實力相差無幾的時候,誰的經驗越豐富,誰的勝算就越大。
比如說比賽節奏的控制,在普通人看來,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但對於拳臺上的拳手來說,卻是獲勝至關重要的一個要點。
哪怕你體力再好,耐力再強,一旦上了拳臺,全力進攻的話,最多三四個回合,就會體力透支,整個人的精力快速下降。
正所謂飄風不終朝,暴雨不終日。
倘若你在全力進攻的幾個回合裡打不倒對手,接下來被對手打倒的可能性就會激增。
經驗豐富的拳手通常都能很好地控制比賽的節奏,耐心地等待着對手體力透支,然後尋找機會,在對手的反應和敏捷度都大大下降的時候,猛然出招,一擊致命。
“阿彪是什麼人?很厲害嗎?”
王爲笑着問身邊的皮裙女孩。
這傢伙,胸脯還是很壯觀的,鼓鼓囊囊,露出兩爿雪白,晃得人眼花。
“阿彪你都不知道?帥哥,你不是我們坪山人?”
皮裙女孩頓時就很驚訝。
這話說得!
王爲笑道:“難道是個坪山人就得認識他?他是坪山市長”
“他不是市長,不過比市長有名多了。這段時間,阿彪在拳臺上就沒輸過,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上臺比賽了,因爲沒有對手!”
皮裙女孩滿臉崇拜之色。
到底是在地下拳場討生活,和其他地方的風塵女就是不同。其他地方的風塵女,纔不會對拳手這麼狂熱崇拜。
“是嗎?看你你肯定要押他贏了?”
“那當然了,我最崇拜他,他還沒輸過呢!”
“除了大蠻牛,誰都打不過他,他肯定不會輸的。”
皮裙女孩和阿彪一樣,自信滿滿。
“聽說渣哥專門從泰國請來的那個泰王,也很厲害。”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清爽女孩難得開了次口。
皮裙女孩不屑地說道:“那有什麼,從外邊找來的拳手多了去了,還不是次次都被打得屁滾尿流?”
清爽女孩不吭聲了,顯然沒打算和姐妹鬥口。
這番對話倒是引起了王爲的興趣。
聽上去,應該有一場好戲看。
渣哥既然搞起了這麼大的場面,專程從泰國請一名泰拳手過來,不可能太渣。否則不但是白費力氣,而且有損渣哥的名氣。
培養一名好的拳手,最終目的就是要大撈一筆。
阿彪在衆人心目中越是神勇無敵,他離死就越近。
果然,後臺大門再次打開,走出來的那名泰拳手,就不那麼起眼了。這名泰拳手穿着黑色的拳擊短褲,身高倒是和阿彪差不多,略矮一點,但整個骨架明顯要比阿彪小一號,儘管一樣的肌肉虯結,看上去爆發力還是遠不如阿彪。
單純憑直覺來進行簡單對比,他得打阿彪兩拳甚至是三拳,才能抵得上阿彪打他一拳造成的傷害。
所以,這位外來的泰王一出場,立馬就引起了一片鬨笑聲和噓聲。其中還夾雜着不少的失望嘆氣。在此之前,渣哥對這位泰王可是下了一番功夫來做宣傳,將不少人的胃口都吊了起來。
地下拳場和別的“生意”不一樣,特別需要新鮮血液來刺激。
比如阿彪這段時間風頭很勁,幾乎是打遍坪山無敵手,收穫許多崇拜眼神的同時,也招來很多的不滿,不少人其實在阿彪身上贏了錢,卻還是很希望有個更厲害的傢伙冒出來,把阿彪狠狠打倒在擂臺上,以此來滿足他們那變態的慾望。
在此之前,他們對渣哥大肆宣揚的“泰王”寄予厚望。
不管在哪裡的地下拳場都一樣,泰拳手歷來都是炒作的噱頭,強悍的泰拳手,也確實不負重望。但是,很顯然並不包括眼前這位看上去毫不強壯的男子。
甚至於他到底是不是一位泰拳手,都很令人懷疑。
泰王倒是很鎮定,對四周的鬨笑聲,噓聲和嘆氣聲幾乎沒有什麼反應,披着黑色斗篷,在幾名助手的簇擁下,分開人羣,不緊不慢地走向拳臺。
阿彪甚至已經忍不住在拳臺上向他招手,滿臉傲然之色。
阿彪這種做派,自然引來一陣陣的叫好之聲。
在拳臺上囂張一點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你有這個囂張的本錢!
不過這一刻,王爲的目光卻離開了拳臺,離開了阿彪和泰拳手,望向了二樓的樓梯口,在那裡,一張熟悉的臉出現了,醜陋的臉上,帶着一道似曾相識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