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陸川的話，秦輝腦海裡閃過幾個念頭，可是每個念頭都很模糊，似乎抓到了什麼，但又什麼都沒有抓住。
陸川接着分析。
“假設奚夢瑤說的都是真的。”
“116案的案發現場確實有三名嫌疑人作案，那麼我們大膽的假設這三名犯罪嫌疑人就是天州市滅門案的三名犯罪嫌疑人。”
“這三人當年在QZ市作案，應該是知道學校的監控損壞了吧？”
秦輝點點頭。
“這一點當年我們也是如此判斷的，三人翻過圍牆進入女生宿舍作案，事先肯定知道學校圍牆上的監控攝像頭被破壞了。”
“他們知道通過圍牆翻到宿舍裡面不會留下痕跡，所以選定的作案時間就是那段時間。”
“但是當時圍牆上的攝像頭搭拉下來，凡是路過的人其實都能看到，所以僅僅從這一個方面去鎖定犯罪嫌疑人的範圍，非常困難。”
陸川認可秦輝的分析。
但是接下來還有一點。
“窗戶，案發宿舍的窗戶並沒有在內部上鎖。”
這一點……
秦輝當年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欽州職業技術學院的鍋爐是自己燒的，溫度比較高，所以很多宿舍晚上都會開窗戶睡覺。”
案發第2天秦輝等人就確認了這一點，不僅僅是案發宿舍，隔壁宿舍，隔壁的隔壁很多宿舍都會給窗戶留一條縫隙。
好，這一點陸川也點頭認可。
“第三，兇手能夠在不驚動宿舍內任何一人的情況下將6人迷暈，根本原因在於6個學生在當天晚上喝了酒，對不對？”
這一點……
秦輝點頭，確實如此。
兇手就算再小心謹慎，翻牆爬窗戶也會有一些響動，如果宿舍的6個人沒有喝酒的話，不應該一點都沒有發現。
“所以……秦支隊，監控、窗戶、喝酒，三個巧合湊在一起，最終讓兇手得手，對嗎？”
這……
秦輝此刻頭皮發麻。
幹了這麼多年刑警，破了這麼多案子，秦輝當然不相信什麼巧合。
任何案件當中只要巧合多了，那就一定不是巧合。
這就是秦輝這麼多年來總結出來的經驗。
而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那張天真無邪的笑臉，在秦輝腦海中頭一次變得恐怖起來。
真的是她？
可是……
這怎麼可能！
奚夢瑤當時確實是受害人。
她被侵犯的證據是確鑿的。
頭上的傷痕也是確鑿的，縫合了八針的疤痕現在還在。
當時還是秦輝派人把她送去醫院的。
可是，如果不是她……還能是誰？
其他人都死了啊。
秦輝越想越是害怕。
半晌後，秦輝纔開口：“陸川……證據……”
“我們需要證據……”
對，秦輝說的沒錯，陸川也能理解此刻秦輝的心情。
三年了，案子都沒破，唯一的倖存者，還有可能是兇手，擱誰誰也受不了。
至於秦輝說的證據，也許很快就有了。
“還記得早上我驗屍的時候，拍的照片嗎？”
陸川有秦輝和王瑞慶的微信。
“第1張照片是天州市滅門案女性受害者下體受創的照片。”
“第二張照片，是116案兩名受害者的相關部位的照片。”“有什麼不同？”
王瑞慶是現勘，對這方面非常敏感。
“傷痕！”
“第1張照片有刮擦性傷痕，應該是犯罪嫌疑人颳了體毛之後，摩擦造成的傷痕。”
“第二張沒有。”
對！
陸川給王瑞慶豎了大拇指。
“王哥說得對。”
“當年116案現場沒有留下犯罪嫌疑人的任何毛髮，這在間殺案件中，是非常難辦到的。”
王瑞慶和秦輝點點頭，確實如此。
因爲即便沒有精斑，但是體毛呢？
經過劇烈摩擦，體毛脫落的，尤其是下體體毛的脫落是非常容易的。
而且，兇手很難清理乾淨。
可問題就是，116案的現場，沒有任何這方面的痕跡。
“所以，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116案的兇手，很有可能只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可能天生沒有體毛！”
“天州市的滅門案兇手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人就是116案的兇手，而另外兩個人不是天生無毛的人，但是他們在作案的時候，刮除了下體體毛。”
“但是對方忽略了一點，即便沒有體毛，但是因爲體毛根部無法徹底剔除，犯罪的時候，因爲劇烈摩擦很容易對被害人下體造成摩擦性傷痕。”
……
轟！
陸川的話，好像一顆炸彈，轟進了秦輝和王瑞慶的腦海。
兩人的臉色突變，而且非常難看。
陸川有些驚詫的看着兩人。
自己的猜測……
威力這麼大嗎？
“王哥，你們……”
王瑞慶半晌後苦笑着回答。
“奚夢瑤的繼父……就是天生光頭……”
陸川：“……”
QZ市刑偵支隊。
辦公室內，秦輝和陸川正在推演案情。
“假設我們的猜測是對的，奚夢瑤爲什麼要這麼做？”
王瑞慶想不明白。
陸川也想不明白。
如果奚夢瑤是幫兇，作案人是他的繼父，那麼很多事情確實能解釋的通。
比如說損壞的攝像頭，再比如說打開的窗戶這兩件事情，奚夢瑤都可以告訴他的繼父。
而且奚夢瑤可以爲了配合繼父做案，在當天故意以過生日的名義爲由將其他5人灌醉。
可是爲什麼？
奚夢瑤犯罪的動機是什麼？
“現在這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就像秦隊剛剛說的，證據。”
陸川也只是懷疑，但是確實沒有實質的證據。
秦輝掐滅菸頭，深深吸了口氣：“不用等，直接抓人，審一審不就知道了。”
“也許不用抓人。”
陸川有一個更穩妥的辦法。
“不管我們的猜測是不是真的，但是如果116案的兇手確實就是奚夢瑤的繼父，那麼只要拿到他的鞋印，和天州市滅門案的嫌疑人留下的鞋印作對比，就能夠確定他是不是天州市滅門案的兇手。”
“只要確定了這個，對方即便抵賴，也沒有可能！”
這個計劃，顯然要比直接提審奚夢瑤或者直接逮捕奚夢瑤的繼父要好的多。
“好，這個我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