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看趙勝利的眼睛都快冒光了。
這個趙勝利……難道就是兇手不成？
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其他跟在張輝身後的幾個兄弟也是有些興奮，這麼快就破案了？
有點不敢相信啊。
但是，這個趙勝利看着似乎確實有問題。
因爲院子裡的石刻不少，大概有幾十個，而且這一邊有很多石刻園，百年石刻的規模看着應該是其中比較大的。
規模大賣的石像就多，過去兩年多時間，對方竟然連石像的高度模樣都記得這麼清楚，沒有問題纔怪。
但可惜，事與願違。
“哎，”趙勝利搓搓手：“我哪是什麼記性好呀，我這一年賣出去雕像多的時候二三十個，少的時候也有十幾個，兩年多前的一個雕像，哪記得那麼清楚。”
“只不過那一年賣到東海邊，露營區的雕像有點特殊。”
特殊？
“怎麼個特殊？”
張輝等人頗有一種看着趙勝利表演的意思。
露營區的雕像當然特殊，裡邊封着一句乾屍能不特殊嗎。
他們倒要看看，這個趙勝利能編出什麼謊話來。
“當時那個雕像在雕刻的時候出了意外，原本的一整塊石頭蹦碎了。”
蹦碎了？
趙勝利解釋：“我們這一行一般做石雕的都會用整塊石頭進行去雕刻，但是也有一些特殊情況，採用的是其他一種辦法。”
“東海邊露營區的那個石像我印象比較深，就是因爲那塊石頭不是用整塊石頭雕刻的。”
“一個是當時買石像的人給的錢比較少，然後雕刻的時候，因爲石頭崩碎，沒辦法，我們用其他的邊角料湊了一具石像出來。”
“什麼意思？”
“就是用兩個不夠規格的石料，通過黏合的方式，湊成了一個複合要求規格的石料。”
黏合？
“你是說，東海邊那具石像是你們在雕刻的時候就是粘合的？”
趙勝利認真的點頭：“這個肯定沒錯，我記得非常清楚。”
“你們要不信的話，我辦公室裡面還有當時那個石像的設計稿，因爲需要粘合，所以設計的時候有一些不同地方。”
“走，帶我們去看看。”
幾分鐘後，張輝看到了當年石像的雕刻設計稿。
當然這個所謂的設計稿並不是CAD之類做的什麼圖，就是隨手畫了幾個圖像。
“相比較黏合這種辦法，整塊石頭雕刻是不是簡單很多？”
趙勝利嗯的點點頭：“整塊石頭雕刻出來的效果也比較好，但是當時也是沒辦法。”
“幹我們這行的手藝是一方面，另一個就是石材本身的價格，石材越大價格越貴。”
“當年的那個雕像大概三米多高，在石像裡面也算是比較大的規格了，一整塊石頭成本下來要將近5萬塊錢，但是如果我們用兩個邊角料來黏合製作的話，那成本就非常少了。”
張輝對石雕這行不是特別瞭解，問了其他幾個問題。
用趙勝利的話說，石材生意的成本其實在運輸上。
石材本身，如果不是什麼稀有石材或者玉石的話，不太值錢。
“比如咱們最常見的大理石，在石材開採地那東西根本不值錢，隨便拿隨便要。”
“但是把大理石開採下來，這個過程中的人工費，就有些貴了。”“運輸更是其中的一個大頭。”
“因爲石材的原產地一般都在山裡，交通不便，想要把重達幾噸的石材運出來，耗費的力氣非常大，花費的代價也很大，反倒是公路上的長途運輸，只是佔了這其中的一小部分成本。”
“剩下的就是我們這邊的雕刻，其實幹的就是個辛苦活，掙的是辛苦錢。”
張輝看了幾遍圖紙，知道黏合的石雕對雕刻技術要求比較高，還有就是粘合劑的要求也會高一些。
“那當年那具石雕是伱自己雕刻的，還是其他人雕刻的？”
“我雕刻的，我的石刻園裡的雕像，都是我雕刻的。”
“那你雕刻的時候，那具雕像是不是中空的？”
“中空？”
趙勝利微微皺眉：“這個我記得不是那麼清楚……”
“對了，當然雕刻那具雕像的時候，我只是做了外觀雕刻，但是對接面打平，還有後來的黏合不是我弄的。”
“嗯？”
“誰弄的？”
“那段時間家裡老爺子生病住院，我去陪了一個月牀，那段時間我這的活都是在我這打零工的石匠乾的。”
“石匠？”
“對，他是山裡種地的，農閒的時候出來打工。”
張輝離開的時候，車裡有二組的刑警議論。
“你們說，這個趙勝利說的真的還是假的？”
“我感覺不像是假的，他說的邏輯性上是通的，而且我注意觀察他說話的時候很自然，眼神沒有躲躲閃閃。”
“當然，也不排除這個人心理素質強大，明明在說謊，但是說的時候自然不讓人察覺。”
“輝哥，你覺得這個趙勝利咋樣？”
趙勝利？
張輝搖搖頭：“不管他說的是真還是假，石像是從他這個石刻園流出去的，那他就擺脫不了嫌疑。”
“另外，趙勝利說的那個石匠只是說了一個大概的地方，但是具體來自哪兒他都不知道。”
有人接話：“不過他提供的電話號碼是真的，我們順着這個電話號碼查一查。”
剛剛趙勝利給他們當年的石匠電話，可是無法接通。
根據趙勝利所說，兩年前那個石匠走了之後再就沒有來過。
張輝剛剛在其他的石刻園裡面也瞭解了一下情況，搞石刻的確實有這一行。
而且其他石刻園裡面也有臨時打工的石匠，張輝等人還碰到了幾個。
“兩個方向着手。”
張輝想了想，理順思路，不管這個趙勝利說的是真還是假，有了新的線索都要追查下去。
如果趙勝利說的是真的，那麼兇手，很有可能就是當年在他家工作的石匠，找到這個石匠案子就破了。
如果找不到這個石匠或者找到石匠之後，證明趙勝利說的是假話，那麼兇手就很有可能是趙勝利。
無論是哪一種，案件都會有突破性進展，所以張輝這邊理好思路之後，決定從兩個方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