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是QZ市的母親河,自古以來,穿城而過,哺育了世世代代欽州人。
但是在十五年前,明河上還沒有一座現代化大橋。
欽州明河大橋,應運而生,自從修建以來爲QZ市經濟發展,方便百姓生活,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但是,也正因爲這些年經濟的迅速發展,原本雙向兩車道的明河大橋,日漸擁堵,從經濟發展的助推器,變成了阻礙QZ市經濟發展的腸梗阻。
於是,明河大橋的改擴建工程應運而生。
結果,在老舊橋墩拆除的過程中,在橋墩中竟然發現了人類骸骨!
當然,如果是一般的骸骨,也不太可能驚動省廳的領導,讓李東林召集了十幾名專家,把正在參加指紋會戰的陸川都叫了過來。
原因就是,骸骨不一般。
因爲,橋墩裡的骸骨並不是一具。
秦輝臉色鐵青,聲音沉重。
“目前從裸露出來的骸骨殘肢來看……至少有三具骸骨。”
“不僅如此,在其他橋墩裡……也有發現。”
至少三具骸骨,這就是驚動省廳的原因。
“現場的挖掘情況怎麼樣?”
李東林聽取了大概情況彙報後,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發現骸骨後,大型機械的挖掘工作就停止了。”
秦輝能成爲QZ市刑偵支隊支隊長,辦案經驗非常豐富。
在接到報案後,第一時間組織了QZ市刑偵支隊的中堅力量,接手了現場。
“我們的現勘和法醫正在進行細緻挖掘,但是因爲缺少工具,進度很緩慢。”
“消防那邊求援了嗎?”
“已經打過電話,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
案件的發生很突然,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聽取彙報。
秦輝的彙報雖然簡單,但是大概的情況都基本彙報到位。
“大家有什麼看法?”
李東林技術出身,辦案的時候雷厲風行,而且善於聽取他人意見。
“去現場。”
張援朝第一個發言:“從視頻上看,骸骨是在橋墩澆築的時候就應該在裡邊的。”
“但是到底是屍體澆築,之後白骨化,還是當時澆築的時候就是骸骨,必須到現場才能確定。”
對張援朝的意見,衆人都表示認同。
屍體澆築之後白骨化,這就有可能是澆築橋墩的時候殺人。
但是如果澆築橋墩的時候就是白骨澆築進去,那就有可能是藏屍。
在坐的警察,除了陸川之外,都是入警二十幾年的老警察。
而且在省廳工作,他們參與過各種案子。
橋墩裡見骸骨,不是第一次了。
橋墩一般很少動,動的都是修建時間不短的大橋,要麼因爲安全原因拆除,要麼像明河大橋這種情況,擴大重建。
但是無論哪種情況,最少也是十幾年前的修建的大橋。
而那個年代,打生樁並不少見。
當然,所謂的打生樁也不是就一定會犯罪。
大多數都是通過花錢買的方式,來做的。
生命無價,但是人有價格。
秦輝原本以爲也就是遇到了這麼個事情,但是,一座橋墩裡至少三具骸骨,那就不是什麼打生樁了。
哪有打進去三個人的?
李東林環顧四周:“大家還有其他意見嗎?”
“沒有的話,好,立即出發。”
一點二十分。
李東林帶領的專案組,已經到了明河大橋老舊橋墩拆除現場。
雖然整個案發地點已經被警戒起來的,但是周圍的岸邊,還是圍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
人很奇怪,你讓他看屍體他不敢,但是看骸骨大多數都敢。
陸川帶好三層手套和口罩,跟着張援朝乘坐衝鋒舟,去往第一個橋墩勘察。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十幾年前的事情,能查清楚嗎?”
“誰知道啊,當年建設大橋的時候,我就是參與人員,沒聽說出過什麼事啊?”
打生樁,得出了事,纔會有這種說法,誰沒事花錢買人命。
“你就是個彎鋼筋的,有事能告訴你?”
“當年你們就沒聽說有什麼人失蹤?”
“沒有啊……”
周圍的百姓,大多都是QZ市當地人,很多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對當年修建大橋的事情都瞭解一二。
但是,當年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事情。
橋墩大部分都是在水裡侵泡的,上半截的部分被大型機械拆除,露出水面的部分,大概有三米多。
QZ市刑偵支隊的現勘刑警和法醫正在等張援朝等人。
“張老!”
QZ市刑偵支隊法醫叫吳啓明,五十多歲,和張援朝很早就認識。
“啓明,現在什麼情況?”
說起案子,吳啓明深色凝重。
“這個橋墩裡,目前發現了四具骸骨。”
張援朝等人在趕路的時候,現場有了更多的發現。
說話間,幾人在坐進吊車的吊籃裡。
橋墩殘餘部分有三米多,周圍又沒有什麼攀爬的地方,只能乘坐吊籃,從上往下。
張援朝和陸川掛上防墜裝置,從吊籃上下到橋墩的斜面上。
裸露的鋼筋歪歪扭扭,破碎的水泥散落,縫隙內,正是殘骨。
只一眼,張援朝就眉頭一皺。
屍體澆築水泥裡,之後骸骨化,和直接把骸骨澆築在水泥裡,骨骼和水泥之間的顏色是不一樣的。
“屍體澆築?”
吳啓明點點頭:“不僅如此,我們剛剛挖掘出了一隻顱骨,腦腔上部有混泥土殘留物。”
腦腔上部?
張援朝臉色驚詫:“活人澆築?”
“應該是這樣,否則的話腦腔上部不可能有混凝土。”
屍體澆築,骸骨化後,水泥和骨骼之間的顏色較其他部分稍深一些,還有破碎的衣服。
但是骸骨澆築進水泥,就不會有這種差別。
而吳啓明的發現,說明人在被澆築的時候,還在掙扎呼吸,所以混凝土從鼻腔吸入了體內。
另外,裸露出來的部分,有三隻左手,還有一個肩膀。
從位置上看,只要不是身體分離嚴重,確實就是四個人。
“張老,接下來該怎麼辦?”
張援朝來了,吳啓明自然將指揮權讓了出去,徵求其意見。
張援朝沉思片刻,突然看向陸川:“小陸,你有什麼看法?”
嗯?
陸川沒想到張援朝會徵求自己的意見。
但是剛剛張援朝和吳啓明說話的時候,他也在觀察橋墩截面上的情況,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