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分,華主黨mor號私船穿越旋渦星系三號軌道進入沃特爾環形圈內。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一艘星艦改貨輪飛船,在曲速倉邊有類似集裝箱的東西,可以裝載上千噸的貨物。
其建造於黑極星背面的31區船廠,屬於華主黨派的私物。
私物,當然是不能見光的東西。
不能見光的東西......無非就是藥品和武器。
此時mor號上上下下的每個角落都安裝着監控設備,無數的巡邏機器人在四處查看。
這是一艘鐵桶一般的飛船,
也是一艘隱藏巨大財富的飛船,
當然,也是一艘象徵,權力,囚禁與脅迫的飛船......
夜晚的時光總是漫長一些,
當破曉的餘暉剛剛擦破一點白晝的肌膚,付維南從睡夢中醒來,
他坐起來看了一下時間6整。
他的生物鐘向來準時,當然,這和他平時規律嚴苛的作息密不可分。
付維南活動了一下右手,
感覺右手臂還是有些僵硬,不能像以前一樣活動自如。
他沉了沉眼眸,左眼下的一顆淚痣顯得有些突兀。
他一把掀開被子,開始換衣服洗漱,不到五分鐘整理妥當。
出了門後,他徑直向昨晚那個小姑娘的房間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他總感覺今天早上有些安靜,有些不對勁。
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不對勁在哪裡。
付維南鋥亮的皮鞋踩着鋪着地毯的走廊上,一點聲響也沒有。
他路過飛船三樓的一排排客房,這裡一般都是用來招待外賓,或者爲一些特殊“客人”準備的。
裡面的裝修與佈置,自然不是精緻舒適那麼簡單。
他走到308室,停在白漆的合金門前。
按響門鈴,清冷的聲音迴盪在空蕩蕩的客房樓道里,“曲小姐,飛船將於7:35到達沃特爾,請6:30到四號回執室等待,樊主委還有一些事情要向你交代。”
說完付維南就準備轉身離開。
剛剛那一段話會被電子門記錄,只要曲奇醒了,開始啓用裡面的電器,電子門就會播放他那段錄音。
付維南邁開長腿走到二樓,路過轉角時他下意識的擡眼看了看頭頂的攝像頭,
眉頭皺了皺,
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出於謹慎,他還是在二樓樓梯口打開自己的監控面板,調出曲奇房間內的監控。
監控視頻是從凌晨5點開始的,
小姑娘很謹慎,沒有換衣服,也沒有在房間走動,
就一直和衣躺在牀上。
由於這個角度是背對着攝像頭的,付維南也不知道她到底睡沒睡着。
5點25
沒有任何異常
5點40
沒有任何異常
5點55
沒有......等等!
付維南瞳孔猛的一縮!
消失了!
5點55分36秒!
本來還安安靜靜躺在牀上的女孩突然就消失了!
真的是突然!眨眼之間!
付維南當即就往樊顯宗那裡抱了信,同時通知客船區所有的緝捕機器人在出入口堵截!
不可能!不可能!
付維南滿腦子都是這三個字!
曲奇抓過來的時候他搜過身,身上沒有任何穿梭器,空間器一類的東西!
況且她身上也沒有任何通訊儀器,客房內都是有信號屏蔽裝置的,
再一個,就算她能聯繫外界,外界也沒有救援!
mor號的運行軌道是星際出了名的暗道,空間跳躍十分兇殘,單獨機甲和小型救援船是不能在這裡行駛的,
而據他所知,目前爲止控制室也沒有任何大型飛船,星艦靠進的消息!
那她到底是怎麼憑空消失的?!
付維南疾步跨上三樓,到了308室直接用自己的身份id卡環刷開電子門。
房間裡果然空無一人!
他一把拉開窗簾,沒人!
衣櫃,沒人!
牀下,也沒人!
正當他走進浴室,準備一把扯掉浴簾之時,一個帶着些許稚嫩的女聲貼着他的耳畔鑽進他的耳蝸裡:
“別動。”
付維南一僵,驀然想起昨晚劫持她的那一幕,當初他也是這麼對她說的。
他能感覺到女孩整個人都貼在他背後,似乎是身高不夠,腳下還墊了什麼東西。
同時一股女孩身上香甜柔軟的氣息鑽入他的鼻尖,讓他本能的挪了挪。
隨後不着痕跡的將手伸向腰間別着的槍。
他知道在這個她面前別想使用任何星源武器,再牛逼的星源武器碰上她都是一堆破銅爛鐵。
所以,只有最原始的手槍對她最是有用。
“你最好不要動什麼心思,六星級赤角蛇的蛇毒,僅需要0.01秒就可以刺穿你的喉嚨,毒到你全身抽搐,你的手槍快不過它。”
似乎是爲了配合她的話,那條被當做手槍的蛇頭在他下顎發出“嘶嘶”的威脅聲,那涼颼颼蛇信子警告似的舔舐着他滾動的喉結。
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下嘴.......
付維南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蛇怎麼又回來了??
當初在單元樓下,他親受把這條蛇甩到老遠,後來帶着曲奇傳送時也沒見這條蛇跟上。
難道......
忽然,他手腕上的卡環開始震動,是樊主委打來的。
只聽後背的女孩輕笑一聲,“來電話了。”
但他卻只看見一隻纖細白皙的食指,劃過他的屏幕,乾脆利落的掛斷了。
隨後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小刀,將他的卡環利落的割斷,掉在地上,又上腳踩了個稀巴爛。
這一幕是何其相似......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付維南低啞着嗓音問道。
明明昨晚劫持他的時候,她沒有看到他一丁點容貌,或者身形特徵。
女孩依舊貼着他,溫熱的氣息撲在他的耳垂上,帶着點不可思議的酥麻感。
付維南全身更僵了。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當初你切斷的是自己拿槍的右臂,然後我在審訊室見到你時注意到你關強光電源的時候,一開始是想用右手,但似乎不太方便就改用了左手......”
只有用了高級再生藥劑,並且一天之內,新長出來的胳膊纔會如此不適用。
她輕輕笑了聲,“但,最主要的是,你不像一個主委的助手或者秘書,倒像是一個保鏢。樊顯宗捨得殺自己身邊的助理或者心腹,但一定不會殺你這個保護他狗命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