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無奈地抱着塞特族的姑娘在小店裡住下了,好歹也要等姑娘家醒過來再作打算吧。姑娘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塞特星球的第一個夜晚,一位漂亮的異族姑娘等待一個寬厚的肩膀,她有類似於江河一樣的心酸需要哭訴,就像高鐵強加給那些買不到票的遊子一樣,有些東西你很難拒絕。
段飛可以無視姑娘的眼淚,也可以忽視她迷人的臉龐,但卻不能將她扔下,在那個到處是色狼的黑夜,他至少還要盡到一個俠客最起碼的道義,說實在的,在這個鬼星球上,他都不知道自已還能活多久,還要攤上這麼一個柔弱的異族姑娘。
他的同情心並不比別人更多,他只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藉口,他只能借給她一個肩膀,讓她暫時有個依靠,這玩意租出去收不了多少銀子,從這個姑娘身上,段飛賺不到一毛錢,他肯定得賠,唯一欣慰的是這個姑娘真的很漂亮。
他撫摸她的香肩,輕撫她的秀髮,從現在開始,從段飛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她,成了孤兒。
就在碰到段飛之前,她的家人,相繼死去,苦命的姑娘。
比地球人更苦的,是塞特人,最底層的塞特人,再說得具體一點就是:奴隸。
根據小皮的介紹,塞特王國的公民一共分爲五個等級,基數最大的就是上面這一類,受盡欺壓和盤剝,比他們稍好一些的是平民,總體來說,這兩個階層基本上不受法律保護,排在他們上頭的人士可以肆意打殺這些底層民衆,當然並不是完全沒有代價,一個壯年奴隸1千塊,以下類推,最便宜的是70歲以上的老奴,打死一個老奴10塊錢,一條人命啊,才10塊錢,賠給奴隸的主人這就兩清了,平民的命稍微貴點,最貴的也就5千大洋,打死一個平民,賠給家人幾個小錢就算案子結了,這就是塞特王國的規矩。
在這個國家,法律只保護三個階層,王族是至高無上的,腰間掛的是極其珍貴的鈦鎢身份卡,無人敢惹。往下走就是貴族,身上帶着鉑鎢身份卡,基本也是橫衝直撞的那一類。再往下就是官兵,官員和軍人在這個國家也是特權階級,不管以前的出身,只要一穿上軍裝,立馬就牛氣了,就可以肆意打殺平民、奴隸,然後賠錢了事,軍人的身上也能帶着卡,鎢金身份卡,你可不要小看這些身份卡哦,那可是高科技含量的東西,別以爲塞特人造不出汽車就是土包子,人家是不屑於造汽車,蜂鴕和牛鷹明顯比汽車好用,並且還節省能源,這三種身份卡上植入了複雜的高科技芯片,功能相當強大。
真是個荒繆的國家,準備10萬塊錢,就可以衝進一條山谷,殺光一條村子可能都賠不了10萬塊錢,生活在這樣的地方,不知道是幸福還是悲哀。
姑娘的名字叫烏里卡,住在遙遠的格隆山谷,那裡是礦區,一家本來四口人,身份全部是奴隸,主人是個小礦主,爲人還算厚道,對手下的奴隸也很客氣。這樣看來,一家人在格隆山谷日子過得也還不錯,但是戰爭爆發了,控制着格隆礦脈的阿里塞侯爵死了,爭奪礦產的戰爭在三股勢力之間爆發,戰亂中,很多人死去,沒有人會出承擔責任,她的父母還有善良的小礦主都死了,死了也是白死,軍隊從來就沒有賠償這個概念。
直到現在,那裡還在打仗,一方霸主還沒有產生,圍繞礦脈的戰爭就要繼續下去,這是一個崇尚金屬的國家,擁有金屬被看着是身份的象徵,跟地球不同,塞特人眼裡高貴的東西是合金,比如鈦鎢合金就是一種貴重的合金,由五種金屬元素合煉得來,堅硬、華麗,在不同角度下,會顯現出銀色和黑色這樣的雙重顏色。
哥哥帶着妹妹逃離戰火,本來打算用全家積攢的財富爲兄妹倆贖一個平民身份,由於礦主已死,手續只能到王城辦理,沒想到大白天裡,天子腳下,一幫小混混公然就搶,連人帶銀子全部都要,哥哥被他們當場打死,妹妹,落到了段飛的手裡。
段飛算不上壞人,他決定將這個姑娘帶到戶籍執行官那裡,替她贖一個平民身,可有了平民身又有什麼意義呢?兵痞子一把將她搶了,她照樣沒地方說理去。
“我纔不贖什麼平民!”姑娘一把推開段飛。
“那你打算怎麼辦?就你一個人,在大街上瞎轉悠遲早還會掉進火坑。”段飛不得不替人操着這份閒心。
“當兵,參軍入伍。”烏里卡堅定地一抹眼淚,眼睜睜地看着哥哥被打死,連個告狀的地方都沒有,她算看透了這個世道,只要穿上了軍裝,至少身上有個受法律保護的小牌牌,如果受到欺負,只要拿起牌牌一聲呼叫,就會有人出來管管。
“辦法呢是不錯,”小皮學着老夫子的模樣踱着方步,沉聲說道:“可問題是姑娘你連一隻公雞都對付不了,軍隊會收你麼?”
這還真是個問題,軍隊可以招女兵,那也得過了素質測試才行,沒點武功底子,想進軍隊,你以爲塞特軍隊養閒人嗎?塞特軍的戰鬥力向來都很牛,士兵的素質當然很重要,塞特王雖然治國不怎麼樣,管軍隊還是有一套的。
“有一個地方專招女兵,我打算去。”烏里卡大眼睛裡已經沒有了淚花,她的臉上升起了一種力量。
段飛轉頭看着小皮,他不瞭解這個塞特王國,小猴子聳了聳肩膀,把段飛的目光引向烏里卡。
“從這裡出發,大約800多公里,再往前,穿過十萬森林,再往前走,就能到達紅羽城,那裡的軍隊只招女兵。”
段飛要暈倒了,這個路程還真不短,地球代表團不可能在塞特星呆得太久,只要談判一有結果,他們就會撤回地球,到時候,沒有太空飛船,他段飛就成流民了,太空流民,比奴隸還要低一個檔次。
哥能吃苦,但這種苦實在吃不消,一輩子扔在這個破星球上,做一個連奴隸都不如的太空盲流,乖乖,這事不能這麼幹。
段飛決定狠下心決定英明一回,這一輩子還有很多苦要去受,但不是在這個地方,更不是以這種方式,跑到一個只有女兵的鬼地方那算啥呀?女兒國,難道這個星球上還真有這樣的好地方?我呸,還以爲自已是東土的唐僧吶,美了吧你,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母老虎而已。
“段大哥,難道你真的打算讓我一個弱女子四處漂泊,任人欺凌?”烏里卡死死抱住男人的腰板。
碰上這檔子事,段飛真的很頭大,本來還以爲自已是個未來精英,現在可就麻煩了,弄不好回不了地球,死了都不知道在哪裡投胎,下輩子是回了地球呢還是留在塞特星?要是還留在這鬼地方那就廢了,做人做鬼都是個苦命的主,這個鬼地方,死了人都不管埋,你知道天地間有多少孤魂野鬼。
段飛要走,鐵了心腸就是要走,姑娘死活就是不放手,陪吃陪喝陪聊,甚至還揚言要*,這差事看來是推脫不掉了,那就趕緊上路吧。
這裡沒有出租車,牛鷹比出租車跑得還快,一男一女外加一隻小猴子,坐在牛鷹籮筐裡一個小時就能跑出300多公里,按照這個速度,一天就到了,把這姑娘送到紅羽城,段飛的任務也就交差了,看來這一趟也挻輕鬆的,在天上飛來飛去就當塞特星球兩日遊了,正好也飽覽一下異域的風光。
段飛的心情看起來是不錯的,站在攬車一樣的籮筐裡,扶着防護繩,極目遠眺,下面的風光還真不錯,沒有高樓林立的都市,沒有黑煙直冒的工業園區,到處都是青山綠水,搞一家旅遊公司,到這裡來開發幾條線一定能掙大錢。
段飛在天上悠哉悠哉,他哪裡知道這一路上可沒這麼順趟,麻煩很快就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