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狼狽萬分的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周圍高年級的學長學姐都在看着他竊竊的笑,甚至同年級的大一新生們面上也出現了嘲諷之色。
顯然他們認爲除開美貌學姐是金剛芭比的原因之外,那麼毫無抵抗力的被甩出去也說明了這個倒黴孩子弱爆了。
從小就是天之驕子的李珂同學,頓覺人生無比黑暗,幾乎可以肯定這一定會是他日後回憶錄中的第一大黑歷史。
李珂漲紅了臉,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死死盯着低着頭的池靜,準備去找回場子。
“她是有名的怪胎,你別上去送死了。”有好心的學姐在一旁小聲的提醒他。
李珂正在暴怒中,哪裡聽得進去勸。他哼了一聲,忍住渾身的痠痛,準備去找池靜的麻煩。
而此時,校車卻穩穩停下了。
司機和藹可親的從後視鏡中看着車後的一羣學生,笑眯眯道:“紫荊棘學園到了。新生們剛入學,你們這些作爲前輩的可要多加愛護啊。”
“哈哈,那是自然啊。”
“我們會好好的‘****’他們的。”
“嘻嘻,今年我們終於變成前輩了……”
車裡響起了稀稀拉拉各種意義不明的應和聲。
一衆新生頓覺身上發寒……
“學弟,別擋路啊。”一個戴着眼鏡的學生笑眯眯的對站在過道中間準備去找回場子的李珂說道。
李珂正想發點狠立個威,卻發現這個肩上帶着四顆星象徵着是大四學生的學長,眯起的眼中似乎閃着什麼危險的光芒,他不自覺的氣勢就有些焉了起來,硬撐着哼了一聲,轉身大邁步的向車門走去。
池靜在車尾,自然等着車中人都下個七七八八後才動身準備下車。
從過道經過時,有人把腳悄悄的伸了出來。
若沒有特別注意,肯定會被絆倒跌個五體投地。
那大一新生妹子眼中閃着惡作劇的光芒,屏住了呼吸,等着池靜狼狽的跌倒。
她看不慣池靜這種嫺靜的樣子,分明是個暴力女,裝什麼淡定平靜?!
她把握的時機非常好,在池靜邁腳的時候把腿悄然的伸了出來。按照正常人的行爲模式推論,這時候是已經“確定前方安全”的狀態,不會再對腳下方寸之地加以注意。她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然而,讓她大吃一驚的是,池靜神色不變的微微滯了下身形,左腳尚停在半空中。只見制服的裙襬微微一閃,大一姑娘尚未看清池靜的動作,後者已然神態未變的飄前了幾米,避開了她的絆倒。
那邊惡作劇的女生還在驚疑不定池靜是人還是鬼,池靜已經鎮定自若的下了校車。
苦苦等待的李珂眼睛一亮,立刻堵了過來。
在他身邊,還有不少準備看熱鬧的大一新生。
池靜只掃了一眼,有些納悶。
這學弟跟她多大仇,在車上一個勁的打擾自己溫習功課不說,下了車還這麼悍不畏死的堵過來找她麻煩啊?
池靜停了腳步,看着眼前一臉暴怒的李珂。
她今天依舊是挽着頭髮紮了個馬尾,劉海服帖的蓋着額頭,耳畔幾縷散發微卷的伏在臉側,漆黑的頭髮襯得肌膚愈加雪白嬌嫩。身上穿着的是紫荊棘學園的女式制服,唯有肩上的三顆星說明了她乃大三生的身份。
“學姐,這麼粗暴,可不像是紫荊棘學園理念下教導出來的淑女啊。”李珂陰沉着臉色說。
“所謂淑女,是氣質思維等呈現出來的一種人格魅力,而不是一種行爲模式。”池靜語氣平靜,“學弟,剛纔已經讓你明白了我們在武力值上的天壤之別,你非要這麼上趕着送死麼?”
李珂臉色漆黑,太太太狂妄了!這學姐簡直是太太太狂妄了!!!
“學姐別這麼兇啊,我們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啊。”一旁的男生嘻嘻哈哈的打着圓場。
畢竟剛纔眼前這位看上去很美貌很可口的學姐,輕描淡寫就甩飛一個大老爺們的場面他們還心有餘悸。如果可以,當然沒有人會選擇跟池靜正面對上。
池靜有些疑惑:“交朋友是這麼不友好的方式?”
女子微蹙了眉,顯然是非常不理解。
衆人面面相覷,她這是真信了還是……
還是作死小能手李珂同學打破了寂靜,他覺得這個學姐就是在耍着他們玩。原本官二代的他想用家族威勢直接威壓,但一想在這個紫荊棘學園上學的學生,絕大部分是來自豪門世家,有着世閥大族的背景勢力,萬一碰上個硬茬,那他就直接呵呵了。
可眼前這個叫池靜的學姐,長得實在是太讓他心癢難耐了。他自十六歲開始,就玩遍花叢,號稱銀槍不倒小霸王,閱人無數。但是,哪裡見到過像這樣的極品?!
李珂陰森森的打量着池靜。
那種貪婪的眼神池靜自然能感覺的到,她皺了皺眉,說了聲“借過”便要從圍堵她的人牆中強行穿過。
衆人大喜,覺得這跟投懷送抱沒啥區別,甚至還緊縮了人牆之間的間距,準備學姐穿過的時候,賺點小便宜。
李珂直接打算伸手抱住他眼中的這極品溫香軟玉。
池靜眉眼不動,徑自向前走着,只是在衆人靠近她的時候,素手微揚,像拂開珠簾一樣,輕描淡寫的就將幾人分花拂柳般推的往後趔趄不止,最後重重的委頓在地。
苦逼的李珂,今天臀部第二次與地面親密接觸……疼的他面部都要扭曲了。
這些大一新生包括李珂在內,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個叫池靜的美貌學姐,他們絕壁惹不起!
池靜彷彿什麼都沒坐過般繼續向前走着,她準備去教務處報道,領取新學期的課本。
在她看來,這只是衆多莫名其妙的挑釁中的一次小小摩擦而已。
“呵呵,嬌嬌,看來你們家對叛出家族的賤人還是很仁慈的嘛,我看人家活得挺精神的啊……”
不遠處的樹蔭下,兩個同樣穿着紫荊棘學園制服的女子正注視着池靜離開。其中一名膚色白皙五官彷彿精雕細刻般的女子笑眯眯的對另外一名女子說着,一邊想了什麼似得捂住了嘴,好像想起了什麼極爲好笑的事情。
“沈世語那個白癡,昨天還囑咐我讓我幫他轉告池靜那小賤人,說他很想她呢。”
另外那名女子聞言原本便陰戾的面容更是多了幾分扭曲,她握緊了拳頭,任尖銳的指甲戳破了手掌也沒有半分放鬆,彷彿這樣,就能發泄她對池靜的怒氣。
“沈世語那個笨蛋!”女子聲音尖銳,若不是表情着實太過陰冷,倒也可以稱之爲美人,“池靜那個小賤人有什麼好的!不過是我們池家養的一條狗,沒有池家的庇佑,她什麼都不是!”
後面說話的女子正是池嬌。
因爲設計池靜的事,她被池方正關了禁閉,一直到開學前期再三警告後才放她出來。池嬌因此更是對池靜恨的發狂。
“我們都知道那不過是個空有皮囊的花瓶罷了。”先前說話的女子安慰池嬌道,“問題是沈世語不知道啊。嬌嬌,要我說,你樣樣都比池靜好,但沈世語那個傻子是個沒眼光的,只看重表面。連我這個當妹妹的話都不聽,一門心思就只知道池靜池靜。哎呀呀,”女子冷笑道,“遲早有一天,池靜會跪在我們腳下,到時候看看沈世語還有什麼好唸的!”
池嬌轉過頭來,臉上扭曲的表情消了些,但眼底的暴戾與殺氣仍是擋都擋不住:“我沒想到那個小賤人她還有臉來上學!叛出池家還好意思尋求池家的庇佑,真是不要臉極了!世淳,我們得想個辦法把那個小賤人趕出學校!我只要想到她還陰魂不散的出現在我身邊,奪去沈世語的目光,我就恨不得把她切碎了喂狗!”
沈世淳微微一笑,手攏了攏散在肩上的頭髮,腕間的鑽石手鍊在陽光下熠熠閃亮:“不過是個碧池,嬌嬌你幹嘛生這麼大的氣?”
池嬌冷哼一聲:“那是因爲你喜歡的男人沒有全身心的眼裡只有她!”
沈世淳攏頭髮的手腕有一瞬間的僵硬,她不動聲色的放下了手,轉移了話題:“我覺得我們一會兒可以去給她個難堪,讓她知難而退,趕緊離開紫荊棘學園。”
池嬌眼睛亮了亮:“我也想啊,但是一直想不到有什麼好辦法!世淳,你想到什麼好辦法了麼?”
沈世淳勾起了嘴角,塗抹成櫻粉的脣色洋溢着危險的感覺:“自然是有的。你過來,我跟你說……”
九月的風還帶着夏季的乾熱,饒是紫荊棘學園中樹木成蔭,也擋不住炎熱的襲來。
校園主道兩側,各種迎新的標語張貼在樹木間,熱氣球接着彩色的綬帶高高的飛揚的學園上空,不時有高年級的學生拿着大喇叭在上方喊着:“加入XXX是你永遠不會後悔的選擇!”
顯然,學園中社團在激烈的爭奪着大一新生資源,他們推出了各式各樣的福利,“送帥哥,送萌妹,送女王學姐”等等等等,不時有社團的人從主道一側的宣傳棚中跳出來,拉着過往的人,熱情洋溢的推薦着自己的社團。
只有池靜,這條几百米長的主道,她從校園門口一直走到學園主道末端的巨大噴泉處,一個來勸她加入社團的人都沒有。
池靜的“兇名”實在是太有名了!
跆拳道社的主將來找她入部,被打飛;空手道社的主將來找她入部,被打飛;拳擊部的主將來找她入部,被打飛……
如今這個無人問津的局面,是各種各樣的主將用自己被打飛的血淚教訓換來的……
池靜自然不知這一點,她也無暇分心,全程她都在默記最後一點知識點。
一會兒教務處那裡,會有學園領導對她的入學資格進行審查,她必須拿出自己“有實力取得系部第一”的本事,才能讓諸位領導信服,給她參加明天的開學考試的機會。
池靜其實不是很擔心這個入學審查,但是不做則已,做就要做的最好。池靜覺得自己如今已經離開池家,要想在紫荊棘學園這精英遍地走的學校站住腳,必須拿出點真本事證明自己比別人強大的多,才能使人信服。
拐過巨大的噴泉雕塑,側伸向東邊方向的大理石路,是通往教務處的必經之路。
大理石路兩旁,巨大的LED屏規規矩矩的分豎兩側,每十米便有一臺,從生活學習各個方面宣傳着紫荊棘學園的優勢之處。
用校方的話來說“這麼好的學園我們自然是要大張旗鼓的向學生炫耀”……
池靜沒有分心,她反着手微微擋住刺眼的陽光,有些閒適的走着。
所有可能會考到的知識點,她已經在心中默默的複習了一次。只可能沒有考到,不可能考複習範圍之外的知識點。池靜很相信自己的歸納本事。
通俗易懂一些,池靜覺得這次如果自己沒有考到第一的話,那一定是閱卷老師的答案出了問題。
這並不是什麼過度的自信,而是池靜她通過種種的推演得出的本身認知。
“咦,我當是誰呢,姐妹們,大家看,這不是被池家驅逐出家族的大小姐嘛~”
帶着濃濃嘲諷意味的語氣,以及話中散發出的極爲不友好的信息,讓池靜微微頓住了腳步。
她拿開擋住陽光的手,微眯着眼,辨認着逆着陽光站在她面前的四個女生。
“呦!做出這麼一副狂妄的模樣是給誰看的!”當即有女生向她發難,她覺得池靜那種微眯起眼睛的姿態,就像是在小窺她們。
池靜如果知道一定會很無語,她只是有些看不清而已……
“你們找我有事?”池靜平靜的說。
“我們能有什麼事找你這位高傲的‘池家大小姐’?”四個女生中穿着紫色連衣裙的女生一臉嘲諷道。
池靜依舊一臉平靜:“沒什麼事麻煩讓開好嗎?”
池靜畢竟是接受了多年的精英式教育,對待女生她從本能上更加容忍些。這也與她的性格有關,在她眼裡,女生大多數都是可愛的,值得她溫柔對待。
穿着紫色連衣裙的女生“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尖銳,過往的一些學生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往這邊看。
“這副樣子作給誰看呢?你不是向來最飛揚跋扈的麼?還是說沒有了池家,你終於知道你不過是一介卑微平民了?!”紫色連衣裙女生眉眼彎彎說道,她生的本來就有些侵略性的美,說這樣咄咄逼人的話時,反而更顯得她美豔無雙。
池靜皺了皺眉。
如果眼前的是男生,她早就直接把人丟出去了。可是現在……
池靜掃過幾個女生,覺得有點頭疼。
這又不是次位面,就算打死對方也沒什麼……
四個女生卻以爲池靜是害怕了退讓了,紛紛遞給彼此一個“看吧,她果然慫了”的眼神。
原本有些怯怯的綁着雙馬尾的女生往前站了一步,迎着池靜面無表情的注視,大聲道:“只要你跟我們賠禮道歉,承認你慫了,我們就讓你過去!”
原本還說的有些磕磕絆絆,說到最後的時候,反而流利起來。
說完,雙馬尾女生挺了挺她C杯的胸,一副充滿了自信的模樣。
池靜更加頭疼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怎麼新學期一開始,主動跳出來作死的人就這麼多?
“你們這遊戲太無聊了。”池靜平靜的說,“玩什麼霸氣側漏的過家家應該找別人去扮演弱者。”
紫色連衣裙女生“咯咯”的笑了起來:“哎呦,還在嘴硬呢!我可聽說了,大三的池靜平日裡不喜歡說話,一開口就是刺人的。原本以爲你是個硬的,誰知道,你就是個裝硬的!”
“怪不得學姐告訴我們……”雙馬尾的女生也附和道,說到一半,便匆忙住了嘴。其餘三個女生對她怒目而視,顯然在怪她多嘴多舌露了口風。
池靜何等聰明,她從這幾個人的表現上基本可以推斷出是有人在背後作祟,推這幾個人上來試試水,順便能羞辱她一頓再好不過了。
越是如此,池靜反而越鎮定。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你現在就是個喪家犬,人人都能踩一腳,就老實認命吧。”中間一個微矮的女生得意的笑着,“聽說你暑假被人輪了?嘖嘖,真是可憐啊……”
池靜的眼神在一瞬間變了。
“哦?你聽誰說的?”池靜緊緊盯着那個微矮的女生,長久以來習武練出的那種威壓,不自覺的就漫了出來。
微矮的女生不自覺後退一步,被紫色連衣裙女生一把擋住,給了她一個“放心,她只是在逞強”的眼神。
“哼,害怕了吧?你的事我們都聽說了。嘖嘖,可憐啊。”微矮的女生一副嘲諷的樣子說着話,眼珠卻有些亂轉,顯然是想通過說這些話,試試池靜的底線,給自己點安心。
池靜看着這四人,慢慢的笑了起來,眼神卻猶如看着四個死物:“被人當槍使的傻子。”
四人彷彿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紛紛震怒的瞪着池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