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這讓他在感覺挫敗和失落的同時,又不由暗自升起幾許興奮。

只要確定他確實不會被人搶走就好!

這樣就好!

艾拉斯卓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右側耳垂,目光滑過蘇永安手中的華麗尾羽,嘴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他的少年很強!雖然現在還遠遠沒有達到能夠打敗他的程度,卻仍能夠在他的掣肘下、冷靜找到自救方法,自始至終心中不亂。只這一點,就讓他另眼相看。

他仰頭,望着冰蓮上的俊美少年,沉聲道:“我要走了!我記住了你的要求,待我打敗他,你就嘗試着接受我、在你身邊給我留下那麼一份位置,好嗎?”

“好。”修真者的諾言不會隨意給出,一旦給出,就意味着真實的承諾。

一個好字,或許可以完全斷絕兩人因果的糾纏,也或許可讓兩人的因果加深……

但蘇永安執着的認爲:因果自有天道,面對因果,他可以進行疏理,卻不會違背、強行扭轉,應一切隨緣。

冰蓮下,艾拉斯卓最後看了蘇永安一眼,身體升騰、進入冰之痕。

蘇永安抿了抿,他直到看着冰之痕與那千餘架深紫機甲一齊飛離學院,纔將艾拉斯卓的尾羽收入儲物手環中,自冰蓮上跳下。

蘇永安看着眼前還未自方纔的神轉折中反應過來的託萊爾,嘴角笑意越發溫柔:“託萊爾先生,聽聞你是一位出色的黑客。”

莫名有些不祥預感的託萊爾:“……”

“雖然作爲一個黑客,咱們更應該比些黑客間的切磋,但聽聞您已在軍部就職已久,心升敬仰,更想以一個預備戰士的身份與您切磋一番。想必您面對我一個剛滿亞成年的機甲新生的挑戰,定不會拒絕的,是嗎?”

“……呵呵!”不會拒絕才有鬼!

同一時間,飛速趕來攬翠園的susan以及九十九架大紅機甲,默契的站在凍結着嫣紅花瓣的冰層四周,似方纔純黑怒號機甲所做一般,圍成了一堵機甲牆,最大程度的堵住了機甲牆壁內人的逃生道路。

託萊爾嚥了咽口水:“……”畢啓明!童亦清!你們快給我回來!

蘇永安嘴角笑意越發溫柔,他一邊自儲物手環中取出一支傷口癒合噴劑向自己腕間的傷口噴去,一邊道,“託萊爾先生雖在軍部,但身就文職,想必對於駕駛機甲比較生疏,正好此地足夠光滑平整,我們就在此來一場身體間的較量,如何”

託萊爾:“……還是算……”

“他肯定很樂意。”一身純黑仿古長袍的騰武,周身煞氣未退,陡然出現在託萊爾身邊。

他拍了拍託萊爾的肩膀,眉宇間陰鷙,嘴角亦因怒氣未消,莫名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危險之感。

強大威壓對他的單獨震懾,讓託萊爾的雙手不自禁抖了抖。他吞了口口水,理了理自己騷包的銀色長髮,破罐子破摔道:“先說好,咱們只能1v1。”

蘇永安勾起嘴角:“當然!”

蘇永安目光滑過騰武,注意到他純黑的衣角上有幾絲殘缺,疑惑挑眉,騰武淡淡一笑,眼中戾氣收斂,衝他擺了擺手,示意無礙。

蘇永安點頭,暫將疑惑放到心底。

他溫柔一笑,瀟灑的解下了身上的白色風衣,susan立時狗腿的上前接過,“永安大人,我幫你拿着。”

其動作之迅速、舉止之珍惜,讓蘇永安只能將喉間的“我可以收到儲物手環中”的話嚥了下去。

之後,有幸在星網直播頁面留守的觀衆們,則見識到了一場現場直播的、相當過癮的單方面毆打!

如果說蘇永安的身體素質只相當於這個世界剛成年的優秀畢業生的水平,那託萊爾就是一位即使成年了多年、水平亦一直原地踏步的學術愛好者。

所以,當最初蘇永安提出挑戰時,大家的第一反應是:力量相當,應會有些看頭。

但直到兩人真正打起來,大家才發現自己方纔的認知是多麼的天真!

因爲,這場競技,絕對是一場一邊倒的、壓制性的競技!

而且,是一位亞成年人對一位成年人的壓制性暴擊!

衆人看着銀髮騷包男子在蘇永安風淡雲輕的幾拳幾腳下,變得一塊塊青紫,再看看舉止輕鬆、氣質出塵的高壓俊美少年,均不由砰然心動:這樣的永安大人簡直是酷斃了!

半個小時後,勉強立在冰塊上不倒的託萊爾,臉上已被打得沒有一處不青紫,他平靜的脫下外套,將臉罩住,攔住了直播攝像頭的對視,小聲倒吸冷氣:“打人只打臉,算你厲害!”

蘇永安挑眉,眼中略帶同情與驚異,溫潤笑:“不好意思,您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弱的多!”

隔着衣服捂臉的託萊爾:“……”尼瑪!

而少年這種蔫壞的純良表情,則讓星網前正在收看直播的安榴們會心一笑,不由抱臉喊萌。

蘇永安淡定的到susan處取回外套,並與他交換了光腦聯繫方式後,才走到騰武身邊,“大哥?”

“咳!我想我現在有必要帶你先回一趟你郊外的那棟別墅……”

“那裡怎麼了?”

“……你看了就知道。”騰武說着,一手拉過蘇永安,身後陡然張開一雙碧色肉翅,眨眼間消失在了攬翠園中。

susan抱住手中還未來的及關閉的攝像鏡頭,看着遠處那雙碧色雙翅怔愣了半晌,喃喃道:“那雙翅膀,似乎與永安大人的騰蛇虛影的翅膀一樣!”

星網觀衆深以爲然:所以說,那位霸氣的帥哥竟也是一位騰蛇血脈不成?

墨紋星郊外,蘇永安看着早晨離開時、還優美靜謐如世外桃源的別墅,現在已被夷爲平地。他身體略頓,猛的似想起來什麼似的,瞬間奔至別墅前那個不知何時已乾涸見底的碧湖岸邊,其內果然一望見底,空曠一片,“甜雨呢?這是怎麼回事?”

這棟別墅內的所有陣法都是他親手設置,在佈陣的過程中,他甚至還在其中兩道陣法中留有兩絲神識,只要這裡一發生風吹草動、及強力破壞,他就能第一時間感應到。

但現在,他的別墅已經被毀滅殆盡,爲何他卻一絲感知也無,這是他現在心中最大的疑問……

“我將她抱至碧海了,順便給她佈置好了防禦陣法,並沒有受到傷害。只是可惜你的這汪碧湖,稍後我將中間坍塌的暗河疏通,就能重新充盈蓄水即可,無需擔心,至於別墅……”

“別墅不是問題,我有錢!所以,大哥,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幾個路上惹到的小丑而已,不用掛懷,不過他們這次出現的時機實在太巧,巧合到讓我想不要聯想都難!呵呵!”

蘇永安心中一動,腦海中的濃霧被層層撥開,福靈心至:“我明白了。”

“你看這裡還有沒有落下什麼重要的東西。”

蘇永安點頭:“有兩件,等我去找一下。”

他走到別墅的的廢墟上,神識籠罩其中,自其中取出他曾放在臥室中的兩件物品後,便與騰武來到碧海。

直到見到正在碧海深處一礁洞內安然蛻皮的甜雨時,蘇永安提起來的心才終於放下。

二人合力將甜雨周圍的防禦陣法重新佈置一番,蘇永安暢快的在海水中的游泳,久違的與水近距離接觸,讓他身心舒暢。

之後兩人回到蘇永安的首席別墅,騰武徹底爲蘇永安檢查了下身體,半晌皺眉道:“這個冰鸞一族這次的咒術有些奇怪,與上次甜雨所中略有不同,應是已經過變換修改。但我可以確定,你的身體內藏有隱患,只是我暫時看不出來,等我稍後問問你二哥。”

蘇永安點頭,他目光閃了閃,道,“好,就麻煩大哥了,這兩天我也會好好探查探查身體的異狀!”

兩人就此次蘇永安的被迫結契經過了短暫商討後,達成了一致共識,一時其樂融融。

但兩人不知的是,此時地球聯盟的民衆們卻已經炸開了鍋!

因爲這一天,他們終於見到了冰鸞新修訂法案上的騰蛇,也終於知道了地球聯盟的第一位騰蛇血脈覺醒者,竟是聯盟新興的小文學家蘇永安。

因爲這一天,在蘇永安與艾拉斯卓相繼離開攬翠園不久後,地球聯盟關於騰蛇的保護法案亦緊跟出爐。

這個保護法案中,將騰蛇的各方面的權利與待遇明列的相當詳細,其中不僅給了騰蛇一族與冰鸞一族如出一轍的優待,甚至在個別方面,比冰鸞一族更甚!

從這一點,就能清楚的看到聯盟對於騰蛇血脈的重視!

這樣的區別對待,頓時引起了聯盟民衆們的好奇心,但騰蛇血脈的具體來歷,除了聯盟部分高層外,衆人絲毫不知。

而現在,他們的這位永安大人就是一位名副其實的騰蛇血脈的完全覺醒者!

隨後幾天,隨着部分星際商人消息的流露,民衆們終於對這種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說完全不瞭解的騰蛇信息,有了部分了解。

騰蛇,生活在星際禁地水藍星,他們是星際迄今爲止發現的最爲強大而神秘的血脈之一,是被各大星系畏懼和尊重的種族,他們的血脈,代表着星際最強大的力量之一。

其血脈之精純度、其實力,確實比冰鸞更甚!

水藍星上的每一隻騰蛇,都是比冰鸞一族還要強大的種族,他們受到了現今各大星際的尊重。

據說,曾經有一星系對騰蛇一族不屑一顧,他們派出了上千艘戰艦聚集在水藍星之外,向其上發射導彈,企圖摧毀這顆星球以及它的附屬星域。

但最終,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水藍星上不僅沒有一丁點損失,他們向水藍星發射急速導彈的上千艘戰艦,亦被突然出現在戰艦前的騰蛇們的原身,一尾巴甩破數個大洞,直接喪失了戰鬥能力!

而那一星際遠程操控這場戰鬥之人,亦只能傻傻的看着戰艦被毀滅前傳回來的短暫視頻,以及視頻結尾處的那隻碩大的碧色長尾。

據說因爲場面太過震撼恐怖,硬是將那些人嚇得病了好些年。

也是自那之後,奠定了水藍星的星際禁忌之地的名聲,和其上騰蛇一族的星際中的超然地位。

在地球聯盟這個人人尚武力的聯盟中,只要你武力高強、覺醒血脈突出,就能夠得到衆人的尊重。

而覺醒了騰蛇血脈的蘇永安,在不知不覺間,身份再次大跳躍、擡高了不少。安榴們拍手歡慶。

當天夜裡,從來都是入定修煉的蘇永安怪異的感覺甚是睏乏。

他略一思忖,難得放鬆身體進入自然睡眠,然而,自修真以後便清淨的睡眠中,卻硬生生的擠進來一個夢!

他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巨大而兇狠的鳥類,它周身漆黑而堅韌的烏羽、鮮紅的長喙,勇猛無比。

他的脖頸與兩隻腳上被繫了三條鎖鏈,牢牢的困在這方封閉空間的陰冷角落。

這時,他看到了一抹陽光,溫暖得似乎將他暴戾而又孤寂的心一起暖和過來。

烏鳥想要靠近那抹陽光,想要將那抹陽光佔爲己有,想要將它吞吃入腹、再也不分離,卻因鎖鏈的緣故,被困住、完全動彈不得。

他只能啾啾嘶鳴,希冀着陽光能夠向他邁出一小步、只要一小步就好,餘下的步子,他哪怕將脖頸掙斷也會走完。

但那抹陽光非但沒有靠近,反而飄的越發遠了……

直到夢境醒來,蘇永安也不明白這其中代表的寓意。

他看着自己的手腕,心中隱約有些猜想。

想起白日裡艾拉斯卓在上面割下的口子,雖然已經癒合,但仍暫時留下了枚淺淡的粉色疤痕。

雖說騰武說會尋找解決方案,但那場怪異的、進行了一半的結契儀式,怎樣想都是隱患。需知他自從修真後,除了不小心進入幻境時,便再也沒有做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