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酒師的師傅說話了,他是老狐狸,從這件事情中聞到了不妙的氣息,馬上就把和調酒師的關係擺到明處,拿出自己的態度。
“發佈聲明,就說我們正在調查這件事情,對於審問人員亂用酷刑,我們不知情,他們會從重從快處罰審問人員,我們翅目族不允許出現這種酷刑審問的方式。我們長老會嚴重反對並關切這件事情,會一查到底,相關人員都會從重處理。正式聲明,我們長老會和所有人一樣,認爲他不可能背叛我們翅目族,他是我們的英雄。就這樣吧,其他的你們補充,聲明要快,還要大張旗鼓的把審問人員給抓起來。還有,讓那個人管好嘴巴,不然,牽涉到誰,誰去擔責任,別牽連其他人。”
長老會中最有權的幾位中的一位開口了,定了下這件事情的處理基調。沒有長老們反對,民情如火啊,就是他們是半仙,在民情面前也不得不慎重。他們都是愛惜自己的人,好事可以上,壞事他們絕對不能沾。這件事情就這樣處理吧,很好。
中心城,關押調酒師的地方,有幾萬人在大門外靜靜的站立。他們一句話不說,臉上甚至沒有憤怒,只是一臉木然的看着大門。大門口站着幾個人,他們被這木然的臉嚇住了,本來還想說些勸退的話,竟然一句也無法說出口。
一張張木然的臉,沒有表情,沒有憤怒,有的是無盡的絕望。給人一種末世來臨,前途毀滅時的那種非絕望,非驚惶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重,每一個站在這結人對面的人都承受不住。於是,想趕來處理事惡性腫瘤的人也沉默了,一言不發,很快,一種悲愴而又絕望,還有灰色和蒼白的情緒把所有人都纏住了,面對面站着的人都一樣,都是一張木然的臉。
這樣的圖像傳到後方,傳到長老會的那幫長老面前,他們也一樣,震撼莫名。若是一個人兩個人他們可以無視,這麼多人,共有着一副的表情,說明什麼,他們心知肚明。
一些人對草草了結調酒師的事情,把釣惡魔的計劃夭折掉心懷不滿,看到這些表情,他們的不滿沒有了,心裡面滿是羞愧,他們這些武力最強,權力最強的人對不起外面那些面無表情的民衆,更對不起他們身後那一雙翅膀。翅目族起來反抗神族固然翅目族和刀臂族,萬古族三族聯動的因素在內,但他們都清楚,這些因素只佔極少的一部分,真正的原因還是他們這些人的不滿,利用自己的身份推動和號召全民衆起來造神族的反。而民衆大量的死亡,他們這些號召造反的人卻死亡得不多,大部分露臉的人還活的好好的。
他們爲了造反,處理掉了一批原來和神族合作極好的長老,現在想起來,他們臉紅,處理掉那些,難道只是爲了他們頂上來,繼續和神族合作。他們可以說是親手把翅目族推向了深淵,儘管他們把握住了神族的心理,神族會接受他們,但是翅目族人口十去其九,這是他們的罪孽。如果有些事情不發生,他們可以不去想,認爲什麼罪孽啊,什麼愧疚啊都是假像,他們爲了整個民衆更好的未來,已經嘗試了,實力和運氣都不濟就不怪他們,他們要做的是儘快的把整個民衆從滅亡的絕境中拯救出來。
現在,他們看到了這個場面,面無表情啊,那叫心死!這比整個族羣滅亡更可怕,如果整個族羣都這樣,會改變他們整個族羣的氣質和未來,也許就這樣,一代代的傳下去,所有的翅目族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會面無表情。這個罪過大了。
馬上給調酒師自由,馬上!看到那一張張沒有表情的臉孔之後,這是所有長老們起的第一個念頭,儘管他們知道這只是一場戲,可是他們卻有一種罪孽深重之感。甚至,他們中很大一部分痛恨起出主意的那幾個半仙。你們不想好,也別拖着大家一起去死好不好,看看這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了。難道他們把真相公佈於衆,說什麼這只是一場戲,一場爲了捉拿惡魔而專門佈置的戲。說出去只能讓人們對長老會更加厭惡,而且人家還不會信。你們長老會沒有能耐,面對神族無能,面對惡魔也無能,你們只有在自己人面前纔有能耐,能耐大了去了,威風八面,一個懷疑就能對公衆認爲的英雄施加酷刑。說是演戲,怎麼不把你們吊起來用鞭子抽,怎麼不把你們的兒子女兒吊起來用鞭子抽,怎麼不把你們的親孫子親孫女吊起來用鞭子抽。我們不滿了,你們輕飄飄的來一句,我們在演戲,是逗你們玩的,你們別這麼認真好不好!你******弱智啊!你要不弱智,你當我們弱智啊!
他們以後在神族面前的地位取決於自己所處的羣體對他們的認同和支持,如果自己的族羣不認可,神族可以一點也不把他們放在心上。別說他們是半仙,半仙很重要嗎,神族已經用鐵的事實告訴他們,神族隨隨便便出來一個就是半仙,半仙在人家面前人家一點也不稀罕,人家需要的是更多的人進入神殿當中,向神獻上自己的信仰之力。他們這些人,就是半仙,獻信仰之力可能還沒有一個普通的人多,神族根本就不在乎他們。
這些長老們只要是露了面被人記住的都匆匆的趕到看押調酒師的地方,在大門口,面對着面無表情的羣衆,他們鄭重表態,“調酒師被調查長老會不知道,一點也不知情,是下面的人亂幹,長老會知道的第一時間內已經下令調查整個事件的真相,長老會在此保證,調酒師絕對不是那種和惡魔勾結的人,他是被陷害的。這件事情背後的墨手一定會被揪出來,不管那隻黑手是誰,有多大的背景,多高的能力,都會被揪出來,對這件事情負責。”
那些人得到長老會的承諾,臉上還是那副表情。長老們心都哆嗦了,這是對他們有多失望纔會這樣,明顯的很,這是對他們這些人集體不信任了。完蛋了,要是不能扭轉,一旦被神族得知,神族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給抹殺掉。他們的實力在自己人這裡可以裝逼,在神族那裡完全不當回事。神族會喜歡那些沒有什麼能力,又能完全配合他們的翅目族人。
這些長老們心裡面忐忑了,其中一個威望甚高的長老只猶豫了一下,馬上對着衆人把頭低下去,腰也彎了,他鄭重的保證,“我會給大家一個交待,就是失去我個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請大家相信我們,相信長老會。之前的事情和戰事,我們長老會無能,未能預估到實際的情況,從而使我們翅目族陷入大劫難當中,我不代表其他人,我只代表我自己向所有人道歉,是我們無能,拖累了整個族羣!對不起大家了!”
其他的長老一看,這哪行啊,不得這麼幹的,你說你不代表長老會,你都表態了,一副我很認真的樣子,我們要是不表態,他孃的豈不是在整個族羣當中我們就是壞蛋,就是罪人了,這個不行,絕對不行。你這麼做我們也得這麼做,好名字不能讓你一個人落去了。現在這個時候,什麼最值錢啊,好名字啊!有了好名字,就是有了民心,民心傍身,在神族面前就有了一張護身符。就是自己出了事情,自己的後代啥的,也會被普通人給記住,從而在無盡的未來獲取不盡的好處。
大家一起鞠躬,紛紛道歉,“是我們無能,我們有罪。這件事情我們保證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不管他是誰,我們都不會輕饒。請大家放心!”
種種保證傳到面前毫無表情的人耳中,更離奇的畫面出現了,這些人竟然集體轉身,給了他們一個後背,像似不願意看到他們噁心的表演一樣。
汗從一個人臉上流了下來,又從另一個人臉上流下!最後,到場的所有長老們都流汗了,這一下子,他們知道他們對民心的失去達到了頂峰,也可以說,他們沒有了民心這一第護身符,接下來神族要是對他們舉起屠刀不會有絲毫的負擔。
一幫長老們臉色也難看起來,對那幾個出主意的人怒目相向,眼裡的怒火能把這幾個人燒死。調酒師的師傅也在其內,他感到後背發涼,玩蛋了,這一次連自己一些老友都對自己不滿了。他得承認,他沒有把最後收這一個小徒放在眼中,一個要實力沒實力,要背景沒背景的人,收了做徒弟也只是勉爲其難的行爲。爲了演戲,用直行刑來刺激惡魔就是他的主意,在他眼中,調酒師被打得死去活來是他的榮幸,也是他的價值所在。要是行刑的人失手把調酒師打死了,那也是不巧而已,還能成就調酒師的名字。
現在,這幾個人感覺到了不妙。他們拿調酒師當道具,算計惡魔,沒有把人心算進去,現在好了,人心對他們這些在戰爭中表現得自私自利,只願意別人去死,自己躲着不肯上前與神族決死一戰的人失望透頂,或者就厭惡透頂,他們又來這一出,拿調酒師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來,老百姓不幹了,你們在關鍵的時候可以無恥,老百姓在關鍵的時候就可以不買你們的帳,抽掉你們腳下民意的梯子,讓你們摔下來,摔個粉身碎骨不說,在本族羣當中還會遺臭萬年,自己的後人和相關的人都會擡不起頭來。
這些人闖進大門,監獄裡的管理層過來獻媚,被脾氣暴躁的幾個長老伸手給打翻了,其他的長老保持沉默,所有長老都知道監獄這一次要成爲一隻小小的代罪羊了,出了這檔子把天捅破的事,他們要把能找來頂缸人全部找出來,找得越多,他們就能證明對於這件事情他們是認真的,外面的民衆纔會相信,外面的民衆相信了,他們纔會挽回一點民心。從而保證神族不會第一時間清理掉他們。他們這些人在戰時都沒有上前線與神族決一死戰,戰後了,眼看着就要和神族達成和平協議,本來他們是有功的,達成協議後,神族在他們翅目族當中恢復舊有的秩序,他們的待遇和權力雖然大不如前,但是也會是翅目族當中享有特權的那一類人。現在,民心沒有,他們這些人在神族那裡肯定是上了紅名要殺掉的。馬的,想挖坑坑惡魔向神族獻媚,沒想到一個不慎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他們很想說這只是演戲,想必以調酒師那種一心爲了翅目族的作風,也會承認是演戲,是大家在一起開心的策劃的,只是爲了除掉惡魔,給翅目族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這話聽上去怎麼就那麼的噁心!
被打的監獄管理人員馬上被實力超絕的長老們給下了禁制,一個個像人偶似的站在那裡不動了。這幫長老臉色鐵青的衝進監舍,直接衝進調酒師所有的監舍,看到調酒師像只破布袋一樣被扔在地上,眼見着呼的氣多,吸得氣少,要不行了。
有擅於救治的長老馬上出手。看到這個樣子,所有的長老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說好的演戲呢,這怎麼比真的還真。人都打成這樣了,還不給救治,這是有心讓調酒師去死啊。你讓調酒師死就是置我們於死地啊。這是在陷害他們這幫長老,是有人心懷不滿,在挑戰他們的權威,叔可忍,他嬸忍不了了!有長老馬上一語不發轉身出去了,過了一會的功夫,所有監獄的人都被押了過來,勒令他們在走道的裡跪成一條線。
一個長老揹着手,帶着殺氣的聲音清晰而洪亮,“我們是誰你們清楚,我下面問你們的話如果證實是假的,我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麼,有多少功勞,是誰的子弟,誰的關係,誰的血脈,當場格殺。請你們不要自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