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森回到萬古族的星球看了一眼,心中沒有危機感產生,就放了心,也許這顆星球就像他在翅目族那裡看到的一樣,上面居住的原住民已經被神族屠殺個乾乾淨淨,神族也沒有想過分兵駐守,所以才變得安全。沒有有能危脅到他的東西顧在,他就回到空間中,讓空間主腦造一批機器人出來,他放到萬古族的星球上去搜集各種物品。
雷森來到翅目族的星球,把那兩個飛車蒐集的靈植收到空間中,由於他在空間中呆的時間太久,這邊已經堆集了十幾處的靈植,有些已經萎了,他再晚來一段時間,萎掉的就有可能死去。急忙把靈植收進空間中,抓緊時間種到地裡去,他才把兩輛飛車都叫過來,問他們最近接收到的信息。
翅目族的長老會放出話來了,爲了翅目族的未來,他們願意和神族談判,放棄抵抗翅目族的立場。果然如此,雷森心裡面對翅目族長老會的評價達到了冰點。這幫人表面上是人模狗樣,一看到不對,馬上就放棄立場,真是一羣沒有骨頭的人。
雷森倒是替調酒師感到不值,更替翅目族那些戰死的人感到寒心,這些人一腔熱血全白灑了。長老會們把他們推到戰場上,他們以爲他們在爲崇高的理想而拋頭顱撒熱血,到頭來他們的付出一錢不值,在最後的清算當中,他們有幸活下來的親人下場會比那些消極的人更慘。得到最大好處的不是他們,神族也不會允許抵抗的人得到好處。
這樣的民族也許在別人的眼中,知道妥協,這叫能屈能伸,屈辱的活着,成爲神族的奴隸,總比整個族羣滅亡來的好。但是在雷森的眼中,這樣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錯誤的估計了自己的實力,在沒有真正瞭解神族實力之前,就冒然的發動了抵抗,以大量的族人生命去堆填,在最終發現根本就不是神族的對手後,纔想起來投降和妥協。當初那些做出決定的人是整個族羣的罪人和敵人,他們都應該處死。
可是,他們沒有死,反而是活得最好的那一批人。他們會下命令,他們利用手中的權力讓大部分的族人衝在前面,不是神族的對手,這些族人只能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亡。如果死亡能得到認可,也行。雷森知道,不管是任何一個社會,任何一個族羣,他們的上層那一小撮掌權的精英們都是無恥到沒有底線的,極有可能爲了討好神族而把這些犧牲的族人再次犧牲一遍,把一切的罪過都推到死去的人身上。反正死去的人又不能開口說話,就是憑空的朝死去的人身上潑髒水,也不會有人出來反對不是嗎?
雷森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可憐的調酒師,這個傢伙對神族,對所有曾經壓迫過他的族羣都是那麼的憤恨,在長老會準備投降的時候,如果他不做妥協,很有可能是被拿出來第一個第一批向神族表明翅目族高層決心的可憐蟲。不要認爲那些高層會有節操,他們沒有的,所有享受過權力,不願意丟棄權力的人都是沒有節操那種玩意的。如果誰認爲他們會有,那真是智力上不夠數了,天真加可愛,最終都會死得很慘。
說來說去,這就是政治,一幫小人在統治,嘴臉可想而知了。
英雄酒吧,一個看上去穿着差不多的翅目族男人,拖着一雙翅膀,有氣無力的走到吧檯前,伸出手指在吧檯上敲了敲,“來杯酒?”
吧檯裡的調酒師情緒不高,這些日子,生意一天比一天的差,每天只有那麼幾個人撞進來喝酒,要麼喝悶酒,要麼喝完了酒潑口大罵。現在有人上門,看上去還是一個很陌生的客人,酒師師把抹布扔在一邊,沒好氣的問道:“什麼酒?”
“隨便!”客人答道,眼睛在酒吧裡懶懶得一掃,只有兩三個人,這生意也真是差得可以,“我不挑酒,就是心情不好,單純的想喝一杯。”
“現在每個人心情都不好。上面說了,不準出售烈酒。真他馬的見鬼,說什麼現在要保持平和的局面,要給神族表現出一種順服的姿態。啊呸,我們錯了,我們錯了嗎?”
“沒有,我們沒有!錯得不是我們這些人。我們這些人太弱小了,我們的命運不在我們手中掌握着。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沒有能力去改變。犧牲的是我們,他們只要給一句口號,我們就會熱血上頭,衝到前面去,最後死的是我們,罪名也是我們背。好處全讓他們佔去了,這是沒地說理的地方。嘿,酒隨便吧,淡就淡一點。”
調酒師抓起調酒器,“好吧,如你所想,淡一點。不過,你想要烈酒也沒有,我們老闆有一個酒廠,產得都是上好的烈酒,只是被封了,裡面的酒全部被那些人徵收了,一滴烈酒也不允許流出來。他馬的,這是什麼事,見了先人了!”
從酒吧外又晃進來一個翅目族人,這個翅目族臉色很難看,白得嚇人,走起路來腳步發飄。他走到吧檯前,看看吧檯外的客人,又看了看吧檯內的調酒師,一雙憂鬱的眼神透出淡淡的悲傷,“有好一點的酒嗎,要烈酒,我可以給高一些?”
“又見了先人了!”調酒師嘟囔着,“沒有烈酒,上面發下來的禁令你沒有看到嗎,所有的酒吧和賣場都不能提供烈酒。上面要我們保持平和,平和你知道嗎?嘿,來杯淡一些的酒吧,事情已經不能再壞了,我們不需相烈酒來保持激情了。一杯淡酒,喝上兩口,好好想一想我們接下來的命運吧,也許我該準備去神殿了。”
“好吧,雖然我很想喝一杯我們是英雄,但你說的很有道理,似乎我們翅目族不需要英雄,我們只能接受是吧?接受吧,我接受你的建議,來一杯淡一些的酒,我坐到那邊喝上兩口。是啊,我該好好的想一想我接下來的命運了。神殿,嘿,好高尚的地方。”
客人接口道:“是很高尚,高尚得我這種人不想進去了,也許我們翅目族會有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也許啊,我們就是給神族做奴隸的命運。那也挺好,不是嗎?”
調酒師手動了,開始調酒,他一邊拋着調酒器,一邊怪笑道:“是挺好!誰敢說不好?反下我是不敢說,我們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了,就是再加上我一個也沒有意義了,我們不需要英雄,不需要。小夥子,看你身體很虛啊,要注意身體啊,用強壯的身體去迎接我們的翅目族整個族羣的未來吧,用他們的話說,我們是經歷了一個黑暗的時期,野心和慾望遮掩了神的神輝,現在,那幫人要帶着我們驅散黑暗,用最虔誠的心迎接神輝復照。好吧,神輝,我怎麼想吐。好吧,好吧,其實是我討厭這份工作了,真的,我討厭任何工作,如果不是我欽佩我們的老闆,我早就走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面對調酒師的抱怨,年輕人爭辯道:“我身體不虛,原本我是很強狀的。是的,很強壯。只是現狀讓我很痛苦,我是一個普通人,上前線用不着我,我家裡也不允許,我只能躲在家裡面,只能,嘿,我也討厭,討厭現在的生活,沒有人能給我們改變。”
客人重複道:“沒有!”客人似乎很是擔心年輕人,伸手友好的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不要在意,好風景總在前面,我們不能改變,就去接受。死亡和滅亡是最過份不過的選擇,我想,我們從某些角度可以理解那些人的想法,也許,他們……噢,該死,我的酒調好了,很好,我來嘗一嘗,嗯,你的手藝不錯,這工作你還是繼續下去吧,非常不錯,這味道,棒極了,我想我會讚美你的,就像進神殿讚美那些神一樣,就是,就是,味道有些淡了!”
年輕人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同爲酒吧的客人,他很贊同另外一個客人的話,他說道:“味道淡嗎?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時期待接下來我能喝到的酒了。”
調酒師咕噥道:“我是真的不想幹了,真的,我感到人生無趣啊。一切都沒有動力了。天啊,我的人生什麼時候變得灰暗了,沒有辦法,輕鬆和自信總短暫了。也許那是衝動。真的,我現在就這麼認爲,那是衝動,真的是衝動。見了先人,該死的衝動!”
“害了我們,害了我們所有的族人!”喝酒的客人接過調酒師的話,輕輕的說道。
年輕人的酒調好了,那位客人邀請年輕人在一塊坐一坐,年輕人愉快的答應了。拿着酒杯,嚐了一口,對調酒師道:“再來兩杯,一會送到我們這裡來,我請這位喝酒。”
調酒師稍稍開心道:“年輕人,你不錯,你是好人。就應該保持這麼樂觀。生活不全是絕望不是嗎?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沒有死,在沒有死之前,我們還在過下去。嗨,好好過下去,如果你能請我也喝一杯就更好了,老闆沒在,再說了,我也不想要這份工作了。這現在這個狀況,老闆在也會原諒我的。”
年輕人聳了聳肩,“一杯酒,我還不在乎,只要你們吧裡的酒賣不到天價去,就一切都好說。一杯酒,行了,我請你喝,你自己調吧,一會我過來結帳。”
“你是好人,放心,我這一會狀態回升了,調酒會更好。你等着。”
年輕人和那位客人一起在酒吧的一個角落裡坐下,客人是個中年人,翅膀耷拉着,雖然中年人眼睛裡面偶爾閃過精明的神采,但是不可否認,這位中年人這一刻是迷茫的,像是在宇宙中航行的船,失去的航進的目標,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年輕真好,年輕就不會有那麼多的負擔。你是幹什麼的?”
年輕人轉了轉脖子,他的脖子很細,急扭幾下就會扭斷的樣子,中年人看着很擔心,咳嗽了一聲,“你動作輕點,看你扭脖子,我喝酒都能喝出心臟病來。”
年輕人指了指自己,“你不用擔心,我身體很好。你問我是做什麼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吧,在戰前,我也做過其他的事情,家裡麪點小生意可以做,也沒有給其他人打過什麼工,不過,我可是興趣很多的,我喜歡宅在家裡面,所以你看到的我就是這樣子了。”
“呵呵,宅在家裡。只能說你很幸運,如果你家裡面沒有背景,而你又上進的話,現在你十有捌九不會坐在我面前,你會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躺在某個不知道的地方。小夥子,好好活着,我們翅目族不需要那麼多熱血了。”
年輕人點點頭,舉起酒杯向中年人示意,“別管那麼多,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再多的不甘心也沒有用。呵呵,喝酒,這酒味道不錯。”
中年人喝了一口酒,贊同年輕人的話,“酒不錯,非常不錯。這個酒吧可惜了,以後不能再叫英雄酒吧了。酒吧的存在會讓某些人不舒服,甚至暴怒。我聽說,酒吧老闆他是個英雄,現在正在準備處理掉這幾家酒吧。”
“隨他,只要有酒吧就行,翅目族不需要英雄,這不是我們在吧檯說的嗎?既然翅目族不需要英雄,也不喜歡英雄,自然而然的,這樣的酒吧就不該存在了。”
中年人的落的說道:“很多人希望它存在,繼續存在下去,永遠的存在下去。”
年輕人聳了聳翅膀,“那就沒有辦法了。有些人不想它存在,他就存在不了。那些人的權力可是除了神族沒有人敢去違抗的,違抗的話下場會很慘。我們中有些人,對外族不行,對自己人下起手來卻是非常的狠。沒辦法,這是我們的傳承和特色,改不掉了。我感覺你的失落是沒有必要的,最起碼我現在不失落了,這是我們的命,既然是命,我們就接受吧。不接受,難道讓我們去死嗎?死光了,便宜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