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又想讓兩位王后的血脈登上大寶,只是沒有那個可能,不管是軍隊,府院沒有一個買我的帳。再後來,發生了那些事,我一再邊緣化,讓我認清了現實,看清楚自己的定位。策神即位,我沒有支持,也不敢反對,但我總覺得他名不正言不順,在我心裡面你們不是尊上的王子,只是一滴血脈,沒經過化育,只能是工具。可是策神作得非常非常的好,沒有動亂,沒有大動作,沒有口號,沒有傷筋動骨,新舊交替就完成了。王朝的政策表面上看上去沒有變化,全是雷藍依兒制定的老一套,實際上在不斷的完善,不斷的充實,同樣的也有一些改變在悄悄的進行。換成那倆個,不是我看不起他們,估計不折騰個花兒不罷休。”
大神朝後看,藍依兒喪魂失魄,她兒子癱坐在地上,完全嚇呆了,眼睛定定的,沒有了精氣神,完全是一副要被嚇死的樣子。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他心裡一動,傳音給逍遙王道:“他們的事我們只能陪着,你我都知道這種事沒有我們什麼事,發言權一點也沒有,就是尊上出現,我們倆個能幹什麼,你敢挑着頭兒去講情,要尊上給你留一份情面嗎?”
逍遙王搖頭,“我沒有那個臉面,尊上也不會給我留一份情面。在尊上面前,我的情面遠不如他治下一個平民。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要是挑頭,只有你,我隨着跪就是了。”
大神笑道:“你啊,別把我推到前面去,我還想好好活着呢,我那幫兄弟隨我一起南征北戰,東拼西殺,論功勞,論重要性,比地上這位強百倍,不也是那樣嗎?那個時候,我可沒有聽說藍依兒王后在尊上面前替他們講過什麼情,要是她講,我想不會全死了,怎麼也能再多活幾個。在她眼裡,我們的命賤,同樣,在我們的眼裡,她生下的兒子命和我們一樣,並不比我們高貴,也不比我們珍貴。講情,我不會,但你說的對,隨着大家下跪,我願意,我也希望不再死人,但挑頭,呵呵,我和你一樣,沒有那個資格。你猜這邊一出事,尊上就把策神叫走,這其中有沒有其他的事情,是不是直接堵住言路,鐵了心要人死。”
逍遙王悠悠的說道:“我以爲你沒有想到,看來你也這麼想,自古以來最難測的不是婦人之心,而是帝王心啊。帝王怎麼想的,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能知道。也是,若是帝王思想被人看透,他就成了擺設,成了別人手中的人偶。尊上把策神王上叫走,估計現在尊上正興高采烈的帶着策神王上在他的空間裡四處遊走,給策神王上介紹他空間的新變化。對了,尊上的空間你多久沒有去了?是不是好久沒有進去過,沒有人能確切的說出他空間的模樣?”
大神道:“真正瞭解尊上空間的只有天機仙音和藍依兒以及她們的一對兒女,可是誰也沒有問過他們,若是問就顯得別有用心了。父王他也沒有提及過。我,大概有個三四年沒有進去了,以前那空間有十多個星球,每個星球都生機旺盛,是難得的宜居星球。據我的經驗,父王的空間隨地時間推移自動升級,裡面的靈氣濃度一天比一天濃。按照我的推算,現在裡面的星球應該近百了,空間大小有我們這個王朝二十分之一,再過幾年,就是十分之一。百年不到,就應該能超過咱們王朝,比咱們王朝要高級,我猜那空間來歷不簡單,仙域我沒有去過,不知道那裡是什麼模樣,我想最終父王的空間成長不亞於仙域。話遠了,父王帶着策神王上去他的空間,如你所言,及有可能是在拖時間,時間到了,人也處理了,到時候自然就沒有人講情,自然也不用傷了情份,大家呵呵一笑就過去了。”
“也許他就是這麼想的。好了,別說了,她們看我們了。”逍遙王回過頭對藍依兒搖搖頭,又傳音道:“誰能想到藍依兒這麼厲害,聰明無比,到頭來還要向我們求助,現在看來,要是尊上不出現,她真的沒有辦法保住她寶貝兒子了。”
策神嘆息一聲,一臉嚴肅的表情,他說道:“尊上那裡誰也糊弄不了,不要以爲是超智腦就能在尊上面前佔了上風,那是不可能的。說實話,我的運算能力不比藍依兒差,在我之後出現的那些兄弟們個個都比她強,尤其是策神,是我們中最強的,雖說策神沒有和我談過他的運算能力,但我想,他要是認真輕輕鬆鬆就能對付我這樣的一百個開外,也就是說,藍依兒那樣的他最少能對付一百個。在他面前玩心計簡直就是可笑的行爲。可是藍依兒在策神面前玩的不只一次,吃過的暗虧也不只一次,她卻一點教訓也沒有記住,也許是她覺得她是王后,先天就能壓制策神,可是現在,策神還是策神,尊上對他的信任不但沒有絲毫減少,反而更重了,就是策神退位後,權力也僅在尊上之下,沒有人能超得過他。逍遙王,你是老人了,你說,是不是越不想要,別人卻越是給你?對於王權,我們中好多人都動心了,可是卻一頭扎進了死地。偏偏是策神從一開始就對王權敬而遠之,尊上卻只願意把王權給他。就是後來,藍依兒挑釁他,他一點也不客氣的反擊,我都替他捏把汗,可是他卻沒有事。”
逍遙王笑道:“這能有什麼,從他被立爲一儲開始,我就關注起他了,你們是出於忌妒,不甘,故意輕看了他。這樣的心態最容易讓一個人迷失,看不到事情真相,只願意選擇性的接受只對自己有利,自己只願意接受的那一些信息,所以才把他想得無能,一個個都覺得換上自己不比策神差,纔有膽子搞出事來,結果事沒成,反而把自己的命搞沒了。你可不要否認,一般的時候我不談,現在策神要交王權了,經過我這幾年的觀察,發現策神是真的,不像一些人會演戲,他若是真不在乎,也就不介意我就這麼回事說上一兩句的外話。你比較運氣好,要是換上是我,那件事之後,我會想辦法除掉你,哪怕是除不掉,也會弄一系列的罪名把你徹徹底底搞臭了,一時收拾不了你,以後再慢慢收拾你,總有一天要把你幹掉。你覺得你在那件事中扮演的角色我都能揣摩到,能瞞得過策神,只是人家不在意,也不想計較,纔沒有收拾你罷了。你受到尊上的警告,是不是心裡面有過埋怨,埋怨他不近人情。呵呵,在我看來,那是他站在一個統治者的立場上考慮了,而不是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上考慮事情,對於一個王者來說,天下永遠比後代份量重,否則,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王者。你父王在這件事上沒錯,要是他不警告你,反而是一件錯事,只會更快的害了你。變相的說,你父王是在保護你,有些事不是我們這些親王能沾手的,只要沾手就會丟命。就是他再信任你,再愛你,你再有大功,爲了王朝穩定,你犯了不該犯的禁忌,也要死。你那些死在武棄星上,還活在武棄星上等死的弟弟們就是明例。這些事也是我離開天機星迴到我的封地後纔想明白的,正好借這個機會一起告訴你,你若是想到了,就當是再加深一次記憶,以後知曉那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你也會成家,你的後人當立些規矩,別犯了禁忌,死得冤屈。若是你沒有想到,就是一次提醒。也許我說的不對,就當是瞎說。”
這話怎麼能是瞎說,若不是逍遙王看重大神,他也不會多說,在逍遙王看來,大神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當然也很聰明。這聰明不是指智商,智商上,大神遠超普通人類,他逍遙王在大神面前就像三歲的孩子面對大人一樣,可是情商這一塊真不是智商能決定的,也許大神的情商不差,但逍遙王自信自己的情商不會比大神差多少。確實,大神也想過,只是他只是沒有深想,不敢深想,越想越絕望,他知道真相在那時,可是他卻不敢去追究真相。
於是他誠懇的對逍遙王道:“這些我都想過,只是沒有深想,有些事情對於我們來說,想透了就會痛苦,就會沒有感情了,那多無味。呵呵,時間好像到了。”
說話間,兩人擡頭盾天,一團快速放大的雷雲,這情景在場的人都很熟悉,就是劫雲,而且針對誰來的,大家都清楚,尊上是鐵了心要殺掉藍依兒的兒子,不是嚇唬。藍依兒和她的兒子一道絕望了。當事情走到盡頭,總會有人後悔。
藍依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感到深到骨頭縫裡的陰寒,沒錯,就是陰寒,把他整個人,整顆心都凍住了,尊上還是那麼殺伐果斷,說殺人就殺人,沒有改變什麼。虧她藍依兒還自高自大,自認爲自己是唯一能讓尊上改變心意的女子。要不然,尊上也不會從一開始就嬌縱她,許她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挑釁策神,不把策神放在眼中,意圖削弱策神的王威。
藍依兒的兒子先是啊啊的的叫,後來就抱着腦袋以頭拱地,啊啊的叫着,頭也不敢擡,生怕下一刻頭上的劫雷就會打下來,這一刻的他在等待死亡,滿心都是恐懼。什麼想法,什麼計謀全都沒有了,他只想活着,別的都沒有想法了。他還年輕,很多事情沒有經歷過。他是王室成員,他是四個親王中的一個,在王尊貴無比,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人能救得了他了,他知道,在劫雲出現的那一刻,除非父王回心轉意,就沒有人能救得了他。他要死了,很快要死了。他的母后不行,救他不得。
大神和逍遙王遠遠的看着,沒有上前,他們能做到的就是送藍依兒的兒子一程,最後一程,不管那人以前怎麼樣,可是王室最講究,不管心裡面怎麼樣,對一個要死之人,能最後送別還是要送別的,人死爲大。只是,逍遙王怎麼都覺得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他看了看大神一眼,大神沒有表情,他相信大神也該有這些想法。他知道有這想法不對,可是他就是開心,這些年藍依兒明裡尊重他,實際上根本就沒有把他當自己人。也許尊上那裡有把他當成吉祥物的想法,可是他只從藍依兒身上有明顯的感受,尤其是在藍依兒執政那一段時間,這種感覺不只是感覺了,而是變成了敲打,赤果果的敲打,完全沒有把他當回事。逍遙王一向自認是個大度的人,否則當年尊上生身之母的死亡他就不會忍了,可是對藍依兒,他一直都有怨氣,也從來都不想原諒,可惜的是他對尊上沒有一點影響力,要是有,他早就發作了,讓藍依兒知道得罪太上皇的後果有多可怕。弄不好,廢后都有可能。現在,藍依兒被剝奪掉王后之位,剝奪去全部的王后之特權,連自己的骨肉也保不住,讓人不得不感到舒心。
這有點兒不人道,但有果就有因,無因不得果。這一切都是藍依兒之前作下的,現在報應來了,怪不了誰。逍遙王看見天機仙音也出現了,在幾個侍女的陪同下遠遠的看着,板着臉兒,看着藍依兒母子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必是慶幸吧,當年天機仙音被圈禁,也是嘗過人情冷暖的,那個時候,藍依兒表現的可是沒有多大的熱情,最後天機仙音能得到自由,主要的功勞不是藍依兒,而是一直都沒有和天機仙音有多少感情的策神。逍遙王對女人還是懂一些的,女人之間可能虛與委蛇,表面上什麼不在乎,暗地裡刀光劍影纔是可怕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