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神所做的是在最恰當的時機推動機率變化。而大神與他一樣,雖然他沒有和大神多聊,但他相信,大神在這個時候能配合,也是經過推算的,感覺有用,才願意這麼做。
事情的成於不成,一切要看天意了。策神推算,父王接過他們的請求,概率會達到百分之零點二,沒有用處。只有經過第二次死人,概率纔會達到百分之五,只有到那個時候纔有可能讓父王改變心意。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讓概率在未來擴大而已。
這一次爲下一次鋪陳,下一次也許就能成功了。讓策神說一句無力的話,面對父王,他可以耍耍性子,但在正事上,他還真拿父王沒有辦法,有的只能是慢慢的改變。
過了幾日,大神又來謁見,遞上了那份他重新做的《亂石帶整治開發利弊疏》。策神看罷全文後,有些無奈道:“這樣的事情讓你操心實在是我的失職。你說的亂石帶,本王也去過,必竟對於父王是如何興起的,本王也很重視,粗粗的沿着父王的印痕走了一遍。亂石帶橫亙於星空,無時無刻不在變化,偶有隕石飛出,對附近航行的客船貨船都有危脅,治理很有必要。只是,你這上面說,要發動所有已經成爲平民的兄弟們一起做,是不是有有些讓他們贖罪的意思。我可把話說透了,在我心裡面,他們從變成平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罪了。你要是有這種想法,提前打消,我是不會准許損他們而利王朝的。”
“王上,雖說他們出來了,明面上說了不追究,可是武棄星上一死人,他們就恐懼了,同樣的事情,有人死,有人活得逍遙,這不合常理,不做點什麼事,他們是不會安心的。整治亂石帶帶着他們,也能讓他們安心。我這也是盡一盡兄弟的情誼。”
策神稍一思考,道:“這樣嗎,我也有一艘回收船,現在改得面目全非,裡面有種植園,一直都停在航空港,偶爾我會用用。你走時我會讓它跟着,它回收分解的能力應該說在回收分解船裡是頂級的。至於他們,你看着聯繫吧,我不干涉。”
“這是王上應允了?”大神心裡面一鬆,笑着問道。
“應允了。這是好事,用一句很官方的樣話來說,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做好了,我們王室就有了一筆閃亮的功績,對外進一步樹立起我們王室負責,認真,務實,實幹,一心爲公的形象。這種事情,要是我不答應,那才叫腦子有問題。別說是我,就是父王他見了,也一樣會支持。”策神眼睛轉了轉,“我看這樣,我出資,你去弄幾艘破船來,我們設計好它們將來升級改造的程序,首先就是大帝號,父王光稱尊上,也不對,他已經不執政好幾年了,對王室事務也是不太管,完全沒有一個太上王的覺悟,咱們做爲他的血脈,要替他總結出他的功績來,稱他爲大帝或帝尊也不爲過。”
大神贊同道:“這是好主意,父王離位,但政績彪炳千古,是該用名號來定義他的功績了,大帝好,帝尊也好。王上你說我去操辦。可惜逍遙王閉關了,要不然,這麼大的事他必須參與進來。好,這個錢我也有,不過,還是你出吧,你是王上,出這個錢名正言順,我要是出錢就是政治不正確。這種錯,我可不願意犯,但要聲明,不是我沒錢。”
策神接着道:“你出一部分錢也行,反正我看上去很威風,實際上,我手裡的錢也不多,攤子大了,處處花錢啊。大帝號,蘭後號,音後號。還有另外四個兄弟姐妹一人一個。全王室參與,一個都不能剩下……”
“要是這樣,還要有逍遙王爺的,要不然,等他出關,我怕見他無言愧疚。”
策神道:“那你就替他買一個,他對你不錯,你給他買一個,替他操辦這些事也是應該的。至於那些人,也是你的事情,怎麼通知他們,怎麼去做,都是你的事情,除了花錢,我個人能給你提供不太多的支持外,其他的,所做的也不多。”
大神卻喜道:“已經夠了,王上,還需要王上行文地方,讓地方悄悄的配合,我要在亂石帶的全部指揮權,在亂石帶碰運氣的流浪者不少,要是他們不聽指揮,反而認爲是我們在侵犯他們的利益,把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掠奪走了,此事就是做成也沒有什麼成就了。”
策神沒有立即答應,只是問道:“你想怎麼處置那些在亂石帶的流浪者?”
“談不上處置,只是要他們按照我的指揮在固定的區域內分解回收礦石,我是這麼想的,亂石帶不是有一些富礦區嗎,現在還屬於幾個礦產公司,這幾個礦產公司在本王朝成立以前就存在了,他們從亂石帶攫取巨大的利益,但卻以種種名目逃避稅收,地方上的政府又與他們形成一種默契,以前就不說了,新人不算舊帳,但是王朝成立後,他們還這麼做,就是對我們王朝政權的挑釁了。幾個礦產公司並沒有明文規定擁有在亂石帶的採礦權,就是有,那也是舊體制,舊政權時代的,在我們王朝建立以後,並沒有向王朝報備。完全可以把亂石帶視會王朝共有,王上一紙行文,就可以把他們驅逐出去。”
“這個我倒是清楚,一直想處置,但是沒有找到好一點的突破口,地方上有一些勢力根深蒂固,與某些人想互形成利益鏈條,甚至派去的官員也與他們沆瀣一氣,狼狽爲奸,以前,父王根本就不理會這些事情,藍依兒母后也沒有處置,只不過,在藍依兒母后掌控王朝時,倒是把他們的一些底細摸了個清清楚楚,隨時拿出來,隨時就可以把他們斬草除根。“
策神看着大神,“執法殿好久沒有大的行動了。你先去聯絡一下他們吧,告訴他們,一切自願,一個亂石帶不是什麼事情,盤龍王朝是整個宇宙,亂石帶有很多,比亂石帶更大的存在也有很多,而且王朝還有很多地方未探索,或者探索了被人暗中掌控,沒有上報。要是做的好,以後每年王朝會有一筆專有的支出,可以做一個長久的事業。有錢有名,我都要做。既然是你挑頭,以後就由你來負責這一塊。公平,公平,不損公肥私,但也讓某些人有利可圖,否則,就會說我們沒有一點人情味,鐵石心腸。”
大神道:“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能不能讓別人負責?”
策神挑挑眉毛,笑道:“大哥啊,這種事情能讓別人負責嗎?別人負責,好了,會有人攻訐,說他是處事不公,有損公肥私,結交王姓,圖謀不軌之嫌。壞了,更不好說了,他們肯定會認爲是我有意爲難他們。就是我沒有,他們也不會信。更會說什麼話,你也能想到。”
大神猶豫了一下,覺得策神說的有些道理,既然是他挑頭的,當然要做到最好,再說了,他也該找點事情做,否則,不但會有些麻煩找得上他,就是策神那裡,因爲他的存在,做事,也會帶來不必要的負面影響,進而影響到策神對他的觀感。
生而爲人,爲人不自在,自在難爲人。大神深知這一點。他是王爺,自然而然的就處在了王朝的權力中心,位置上天然的高。他做具體的事,別人只會說他踏實,是位賢良的王爺,他不做事,別人會說他有不良企圖。儘管很多人知道,父王在,根本就沒有機會做不良人,起念就得擔心天道的查見,但是也擱不住別人的想像與揣測,揣測往往會害死人的。
自古權權相忌,大神能做的也只是儘量的弱化自己。擔任亂石帶整治的中樞也好,看似很有權力,將要調動亂石帶周邊數個星球,讓其經濟民生,軍事治安一起動起來,其實也就是個邊緣的人物,不顯山露水,不居要衝,也不會讓人忌憚,引起不必要的衝突。
大神一出王宮,就聯繫了幾個人,把自己要整治亂石帶的事情和這幾個人說了一番,他不強求他們,也不說什麼理由,大家都是明白人,利害一眼清,做與不做全憑自己決定。一千來位普通人,來三分之一就行,剩下的,大不了,他出面去軍方溝通,買下一些退役的軍用船和軍用的艦船智腦來,慢慢的蒐集物質,慢慢的打造一支屬於自己的物質回收分解船隊。
但大神還是小看了這些人,半個小時後,他接到反饋,所有人,會一個不差駕駛着物質分解回收船按時到達亂石帶。即時起,他們就會悄悄的採買舊的船艦,改建成回收船。當然了,他們需要時間,買回來的舊的船艦上的智腦要改造,一兩天無法完成。更不用說是新的船體了。用舊的智腦,是因爲要用上面的認證串號,有串號,信號發出,就是合法的,沒有,就是智腦再好,再高級,也是非法的。
大神放下心來,也去忙着去找門路,去找軍隊上的人,準備買一些軍隊上退役的艦船。在和軍隊上的將軍會談了以後,將軍出去一會後,回來向大神伸出手,告訴大神,剛纔去求證了,亂石帶的事情王上已經有了指示下來,要做,地方配合,交由大神王爺來管。因爲是公益的事情,整個亂石帶整治期間,王朝不擔負一切的費用,所有的費用人員,設備由大神自籌自備。爲此,將軍決定代表天機星王上親衛軍捐出一千艘退役的軍艦和運輸船。分文不會和大神要。大神要拒絕,對方卻說道,覺悟嗎,大家都有,大神王爺你有,我們這些軍人也有心爲王朝建設添把力氣,希望大神不要拒絕。
大神當然不會接受,他對將軍言明,他要組建的是一隻私人的物質分解回收團隊,錢財上這些年也積累了不少,基本上沒有什麼用處,他又是一個人,無家室拖累,錢多了也沒有地方花,只想組建一支純粹的物質分解回收船隊。
將軍無法去勉強大神,但他想代表親衛軍捐出心意也是真的,不管是有什麼目的,他確實是想捐出去。因此兩人相持不下,將軍要捐,大神要買。
最後,將軍見大神無法勉強,退後了一步,道:“王爺心懷天下,讓我心折,既然王爺不肯,那就以成本價賣給王爺好了。王爺雖然有錢,但誰都知道亂石帶改造是一個曠日持久的事業,絕非一朝一夕之功業,用錢的地方一定是多了去了,再多的錢也不夠花。這麼辦,王爺可以先付一成,餘下九成分十年付,一年付餘額的一成即可。這樣,一千艘退役的戰艦和運輸船大神隨時可以開走。將軍希望大神不要再堅持,成全近衛軍一片拳拳之心。
話說到這,大神再拒絕就有些不近情理了,他愉快的接受了。當場就朝將軍指定的親衛軍帳戶裡付了退役戰艦和飛船一成的錢,簽了手續和證明,心愉不錯的離開了。
大神去參觀了策神的私人船,踏進船內,大神眼睛就亮了,與其說這是一艘船,不如說,這是一座小型的堡壘。大神在策神指派的一名近侍陪同下,乘坐小型的軌道車,花費了五個小時的時間,走馬觀花似的把策神這艘私人船隻看了一遍,神情若有所思。
那名近衛告訴大神,等大神去亂石帶時,他會和這艘船一起跟着去。以後,這名近衛就負責這艘飛船的管理,大神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吩咐他,他一定會做好。
大神離開飛船,回去後就扎進圖書館中,把所有飛船設計的知識重新閱讀,重新梳理了一遍。他覺得,在飛船升級重建方面,他在不知不覺中與策神拉下了一段可見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