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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他是想給現在在外面以平民身份生活的弟弟們找一個活計,乍失貴人的身份,這些人多有不適應,失去認同,身份要重新定位,失落後的人會失神。

他不和他們聯繫,但,不妨礙他關心他們的狀況,作爲一名王爺,他有渠道得到他們的活動信息,不樂觀。通過這些信息,他也知道武棄星上的人不安份,在發動這些人找他,希望他救武棄星上所有人出來。

一年的時間快要到了,第一批死亡人員的死亡就在眼前,到時候……到時候就能看出父王最真實的態度了。

武棄星上,一年的時間要到了。所有人在這幾日都提着心兒,停下手上一切的活計,擡着腦袋,看着天空,靜靜的等着命運的宣判。天機星,策神放下手中的筆,問旁人,“時間到了?”

“是的,王上,時間到了。”候在一旁的人輕聲答道。

“武棄星上可有什麼異常的現象?”策神起身,活動一下手腕,“把武棄星實時監控信號接進來。”

“是,實時影像馬上接入。王上,這幾日武棄星上沒有特殊的現角出現。就是左天,東半球南緯海洋上下了一場大雨,換風隨雨至,時間有兩個多小時。不過,沒有船在那裡,沒有造成什麼危害。天空上,雲生動滅,都一直正常……”

接進來的是武棄星全息的實時影像,雲圖,星球表面的實時現狀圖,確實,雲圖上沒有劫雲出現,時間到了,據策神所知,武棄星上除了失蹤幾名之外,這一年的時間內,武棄星上的王爺們都很安靜的生活着,雖然互相提防,但是沒有動手,而且因爲一些外部壓力的原因,他們又走近了,團結在一處。

“對了,逍遙王出關了沒?要是出關,請他到這裡來。”策神從全息影像上收回目光。

很快,去逍遙王那裡的人就回來了,告訴策神,逍遙王沒有出關,還一直在修煉,來不了了。

策神一個人坐在全息影界外球前,百無聊賴的玩弄着手指。全息影像上突然出現變他,一朵朵紫色的雲朵突然就出現在雲層上,一塊一塊的,足有上萬之多。

“出現了!”策神發出一聲輕嘆,父王的心是鐵石所就,心意一定,真的是不能更改。

武棄星上,戰神打了一個冷戰,臉色刷的一下變的蒼白,一絲血色也無。父王真的是鐵石心腸,天上的朵朵劫雲表明父王根本就沒有饒過他們的想法,說清理就清理,他們自己不動手,父王就替他們做出選擇。

戰神想沖天怒吼,“我們是你的兒子,是你的骨血所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麼能對我們下得了手!”可是,話到嘴邊又被他吞進肚子裡,他怕他一開口,劫雷就衝他而來,一點機會也沒有。這個時候,他別的想法沒有,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要低調,低調到不被劫雷給注意到,只要能躲過這一次,他最少還有一年的時間,有了一年的時間周旋,他就有可能打動父王,纔有可能活下去。若是他衝動,死掉了,什麼都與他無緣了。天

天上的劫雲慢慢的形成,在沒有打下來之前,武棄星上所有的王子們都不知道劫雷之下誰會變成飛灰。所以每個人都處在極度的惶恐之中,怕自己就是劫雷要擊中的人。

時間過得很慢就很快,每個人都在祈禱自己不會被選中。當劫雲中雷光猙獰,縱橫不絕時,一股絕望的氣氛在他們中間瀰漫開來。有人崩潰了,吼叫着衝向天空。天空中一道驚雷響起,電光縱擊,擊中衝向天空中的人影,人影消失,一股飛灰在天空中飄散開去。這一道驚雷彷彿驚醒了其他的劫雷,紛紛打將下來。星球上響起此起彼伏絕望的吼叫。

戰神嚇得縮了一下脖子,但馬上又意識到可能有人在關注人,膽怯的行爲有損他偉大的形象,馬上就脖子一伸,直起了腰,板着臉,擡頭看天。

屏幕前的策神扳響了手指,時間到了,懲罰也如期而至,父王的懲治正在變成冷血的現實,從他的角度來說,這對維護他的王權有着巨大的作用,通過這一件事,王朝上下能得知這一件事情始末的人都會熄掉一些不合時宜的心思。連同是尊上血脈的人衝撞了王權,冒犯了他的威嚴,都被治成死罪,其他的人想想脖子後面都會冒涼氣。

這個時候,一個陌生的通聯號出現在策神的腕腦上,策神下意識的通了話,“是我,大神。王上,怎麼樣了。”

策神看着屏幕,輕輕嘆息,摸了一下鼻尖,道:“這個時候,你應該和我在一起,我正在看實時影像,懲罰如期而至,要結束了,父王他沒有改變他的想法,有人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你說,這是何苦呢?”

大神聞言,無言片刻後,聲音發乾,“策神王上,你也不要多想,這件事你沒有責任,是他們犯錯在先,你已經對他們盡了最大的寬容了,是父王,站在我們都無法企及的高度,不是爲你,是爲了這個宇宙,爲了我們這些人類,也是爲了宇宙內所有的生靈,才下大決心,清理掉他們,爲了王朝萬世。”

有些話策神說過不只一遍,這個時候,他什麼也不想說,只能再次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聲。

“策神王上,嘆息就不用了,他們是自找的,一點也不可惜。”另一邊,大神強笑一聲,安慰策神,“十多萬二代王爺,數目太大,已經是王朝發展的大負擔,若是發展到四代五代,人數過百萬,就是父王的威信再大,也壓不住民意沸騰,天底下,沒有生靈願意養一幫無用的蛀蟲。可能有些人覺得有些冷酷,但從大局上來說,這是最好的了。救出來的一千多人,貶爲平民,以後他們的後代也無王室之榮,不會成爲王朝的負擔。這些日子,我也有一些想法,想和你聊一聊。”

“咱們之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王室在王朝中,也就你我,還有逍遙王了。若是你也和我生分,我這個王上做得就更無味了。”策神看着屏幕上雷劫第二輪啓動,“你想說什麼,方便說嗎?”

“還是見面後再說吧,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和你說。他們怎麼樣了?”

“第二輪了,還會有一輪。過幾天,你想不想去武棄星看看他們?”

“不看了,看一次傷一次心,就不再去看了。父王在上,我救不了他們,見他們只不過是落下更多的抱怨而已。我這裡不會有什麼事,有事我會主動聯繫你,眼下已如此,你我有心也無力了。活着的要是想爭取,只能他們自己去努力。機會,我們給過他們,他們沒有把你還有我放在眼中,不聯繫我們,是他們的原因,咱們盡力了。”

“盡力了嗎?”策神問,既是問大神也是在自問。沒等大神回答,他又道:“沒有,看着他們死在劫雷之下,魂飛煙滅,我這心裡面十二萬分的不舒服。他們的過往我過查過,每一個都在王朝的建立過程中立下了巨大的功績。他們是王朝的有功之人,有功之人就這麼死去了,榮譽不再,性命冰消,價值呢?難道父王造出我們來,就是這樣嗎?”

大神被策神的話震驚了,也只有策神敢這麼說話。換成任何一個人這樣說父王,都得擔心天道機變的懲罰。過了一會,他才說道:“你是王上,父王是尊上,你們之間有什麼話自己溝通吧。你,是不是還想保下餘下的人?”

策神直言不諱的說道:“想。上次父王在時,我想我能看着他們受到懲罰。在雙角人宇宙見慣了生死,我以爲我能很冷靜的看生看死。如今看到他們受死,我卻淡定不了了。也許,我們該找父王再談一談。哪怕再保下一個人也行。要懲罰,懲罰首惡,懲罰挑動是非的人就行。大哥,你可願和我再找父王一次?”

大神嘆息一聲,道:“可是父王已經命令我和逍遙王了,不准我們再參與王室之事。逍遙王爺是犯了錯,上一次保下一千多人,我已經被父王厭了。你拉上我,我倒是不怕死,可是我怕效果相反,激怒父王,那就壞了你的心意。”

策神想了想,道:“你說的也是,是我考慮簡單了,這件事我自己去做吧。我做在這個位置上,註定與咱們的父王難以和平相處。這樣,你也別閒着,幫我弄一個名單的,全放不可能,只能再殺一小撮人,纔有可能說服父王放過大部分的人。還有,有時間早點回來,咱們和逍遙王一起商議出一個妥當的辦法來。”

這是一件大事,大神不敢輕忽,說道:“我隨時可以回去。逍遙王哪裡是你去和他溝通,還是我回去再說?”

“我會和先和他通一下氣,讓他先有個思想準備。要是父王恩下,准許了我們所請,這些人比同前一千多人,貶爲平民,世世代代只能爲民,不能爲王,這樣,父王那裡也許通過的機會大一些。”

“你自己多用些心思。我這裡也安排一下,抓緊回去。那邊,現在結束了嗎?”

“沒有,第三輪剛剛開始。”

一連三輪,天道機變而出的劫雷才慢慢的消散。看着劫雲消散,緊張到出了一身汗的戰神猛然鬆了一口氣,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死亡的陰影他曾不止一次的見識過,那個時候,他何曾懼過。

恐懼過後,他有一種深深的恥辱感,他現在竟然懦弱成這等樣子了。竟然不敢面聖死亡了。

戰神忽然有些明白自己有些自私了,面對三四萬兄弟的死亡,他的心靈被震住了,他的命是命,兄弟的命也是命。他以前的想法在死亡面前,有些太過自私了。一時之間,恥辱感,自責,後悔,反思,等情緒都浮上他的心頭。

戰神決定,召開一次會議,三四萬人的死亡足以讓所有人認清現實,清清楚楚的知道父王鐵石一般的心腸。想活下去,他們首先要改變,要變成父王希望的樣子,否則,明年今天他們活下來的七萬多人再會死去三成。

一些王子來到戰神這裡,雖然他們都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可是惶恐之意從他們的體內散發出來,掩藏不住。

戰神看着眼前人,開口道:“你們去看披掛還有誰願意來,要是願意的,就過來,咱們商討商討。”

“我問問。”來人紛紛聯絡與自己最相熟的人,這個時候,第一個人都不安,都想在別人那裡獲得一份安寧。

半小時後,戰神的住處來了上千人,這些人到來,自己照顧自己,找椅子,與相交不錯的人坐在一處。這些人坐在一起,很少說話,誰都清楚他們不能多說什麼,父王不在,但是父王是天道機變的主人,他們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在道機變記錄下來,積少成多,早晚都要清算。天道機變化成的劫雷剛殺掉他們三成的人,餘威猶在,誰不敢在這個時候跳腳。

陸續的還有人來,戰神掃了一眼,很多與他很近,本該第一時間趕來的人沒有出現,不用說,他也知道是什麼原因,天道機變化成的劫雷讓沒有來的人永遠也出現不了了。

“大家都看到了,父王他一心爲公,言出法隨,並沒有如我們中一些人想的那樣,時間到了含糊過去。剛剛,我們有三到四萬的兄弟死了,但我們知道這是因爲什麼,因爲我們的貪,因爲我們沒有大局觀,才導至有如此殘酷,如此讓人傷心,同時也如此讓我們震動反思的事情發生。大家都是活了下來的人,要是沒有什麼想法,就安心的活着,活過一年,接受天道機變的下一次的懲罰,運氣好了,還能躲過一次。”

戰神深吸了一口氣,道:“當然,也許我們也可以在悔悟後,換一種方式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