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森臉上略現失望之色,“他們太讓我失望了,團結在一起,讓王朝朝前走,變得更好,一切從這個目的出發,我不會怪他們,但要是從個人的私慾出發,不管有沒有人替他們說話,在我這裡都是不可原諒的,就是一時原諒,也要他們在以後做的事情能彌補回他們所犯過的錯,彌補不了,在我這裡帳就不會消。你的爲你們母后各自所生了一女一男生活得就很如意?錯了,他們一點也不如意,兩位王子,現在正在拼命的修煉,我說過要讓他們去和異族戰鬥,他們就得去。他們要在和異族人的拼殺中彌補他們過去所犯下的錯誤,每一個人都是生命個體,是獨立的,不管犯了什麼錯,都有有獨自承受錯誤帶來的傷害的心裡準備,若是沒有,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就是不死,活着也是沒有腦子的廢物,毫無價值。他們,戰神這些人都會受到懲罰,奪位的奪位,削封的削封,不許任何人替他們講情。要是他們聰明,在以後的日子能改過,能彌補今日之過錯,今日之錯方能銷帳,若是不能,這帳就一直記着,再犯錯,會罪惡上加罪。無從可恕,也無可饒恕。你不想處罰他們,我能理解,物傷其類,呵呵,你想多了,你是王上,和他們不是同類,就是你想,他們也不會認可。哪怕你不做了,在他們眼裡,也是前王上,不是王子,王爺。這些你不會不明白,回不去了。”
策神當然知道是回不去了,過去的就是過去的,他無法改變,也回不到過去。原來,要是沒有這些事發生,他就是不做王上,和他的那些哥哥們的關係也不會太僵,這麼一鬧,他身上的標籤就顯出來了。策神對這點沒有什麼感受,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從一開始,他和這羣哥哥們的關係就不冷不淡,不遠不近,沒有什麼太大的付出自然就不會有太多的遺憾與不捨,“我也沒有想回,就是回去,和他們的感情也是很一般,他們之間或許很好,而我在他們眼裡面卻不是,我是從異空間裡來的,最後一個,在我之後沒有其他的兄弟們再誕生了,若是有,我還有機會融入到他們中去,沒有,也就讓我失去了這個可能。我從一開始就明白,所以就拒絕進入什麼政軍的系統中,只願意做一個普通人。這也是無奈和現實,不是嗎?”
兩個人都有意識的要深度的交流一下,這是因爲雙方都有這種想法,雖然沒有約定,但是氣氛到了,就是水到渠成。這一次,兩個人都沒有迴避,如同春種秋收,眼下正是收穫果實的季節,值得好好的盤點一下。雷森操心,策神操作。
“那個時候,你也問過我,淺淺的問一下,就不再過問了。不但是你,藍依兒母后也問過我,也是淺淺的過問一下。也是啊,十多萬個王子啊,我只是其中最沒有功勞的一個,也是最小的,最不起眼的一個,沒有人關注那是正理。還好,我不是肉胎而生,生而明理,知道自己的處境,便知趣的沒有去權力的單位,只想做一個閒散的人,做一個商人,種種茶,制製茶,採,剪,殺青,揉青,碳焙,分級,封裝,尋找銷售渠道,建立銷售網絡。初起之艱也是成果。在這個過程中,我是真的有了一個完整的商業規劃,以茶業爲最基本的商業目標,聚集起充足的資金,慢慢的從看好的幾十個行業裡選出一兩個來做出規模,輻射和完善相關的產業,做一個自己的產業集團。我的思想里根本就沒有再摻和到權力中來。雖然沒有人教過我權力如虎,食人沒骨。但是,我在雙角人宇宙潛伏時,一直無聊,便雙角人所有的文獻,不管是歷史,地理,科技,民俗,還是他們被他們上一級的文明刪割掉的修煉體系,功法,相關的煉器,煉藥的手段都學了一遍。雙角人的歷史不比父王你所說的地球人的歷史短,有文字記載的比地球上的還要長……”
策神見雷森神情淡然的端起白玉几上的黑陶小茶盞,茶盞裡青綠色的道茶茶水散發出異香來,便也拿起黑陶盞,附在脣邊,輕輕的品了一口。
“沉茶。回頭把這些茶給那些半仙發下去吧,我給你新茶。做爲王上,有些特權該享用還是要享用的,你就是再克己,外面的人也不會理解。就拿仙蓮子來說,就是你扣下三成私用,那也是你的權力。當初,我把仙蓮子給你,對如何分配一言不發,就是說,這是你的權力,我也無權干涉。我的話你明白嗎?”
“茶是陳茶,不也是能喝出歲月的味道來嗎?權力是個好東西啊!”策神一聲嘆息,“有毒的東西既讓人怕,又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權力集中起來會摧毀掉一個人的一切。父王,絕對的權力是扭曲的,不該存在。絕對權力等於絕對腐敗。一棵樹,若是從根上腐爛掉了,最終會轟然倒下,一片綠葉也不存在。”
雷森道:“所以我纔沒有把王位傳給他們,而是你。更不用說是你兩位母后所生的那兩個了,因爲權力會讓人膨脹,會讓人失去本心,沒了本真,一切都會流失掉,鏡花水月實成虛幻。就是當初沒有選你,他們兩個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中,王室有王範,王範最少要有三代人來實踐,提煉,並使之真的成爲以後歷代王上的行爲規範。咱們王室肯定是以修行修煉爲主,第一代的王上都有面對着幾個,十幾個,甚到十幾個前王上的境遇,要是沒有規範,王上的權力就會被無限的擠壓,不得不謹慎!”
萬事事出有由,雷森選策神並不是隨意選出,有着他的理由,“我呢,心裡面有事,不能把精力集中在治理王朝上,更沒有能力給後來的王上作出模範來。你是我選中的王上,我很看好你,看好你在王範上的作用。我是把王朝統一的人,你呢,卻要給後代王上立上王範,讓我這一脈的王上個個英明神武,同時,也把王上的權力和前王上的權力之間弄出個範圍來,什麼是王上的權力,什麼是前王上該管的,要分得清楚。我相信,你讀到的雙角人的資料裡,不僅僅是有着經濟民生,政治爭鬥,軍事科技,還有着他們王室的更替,我呢,沒有你那些學習和吸收理解的能力,這些就要靠你了。我看好你。”
策神屈卷着手指,“我卻不看好我自己。一個人,想做好某一件事情,首先是他要喜歡這件事情,這樣纔會追求一種極致的美。會盡力的做好,做到最完整。而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把我的定位定位到政治管理上去,我生下來是間諜的命,那是我的職責和責任。還好,我做的不錯,不停的吸收一個間諜所應做的一切的知識,盡一切的可能,微改我的船體,武器,就是雙角人的行家上了我的船艦,也會認定,我的船就是一艘地道的雙角人的船,沒有比我所控制的船艦更正宗的了。我用的武器,也是正宗的,爲了能活下去,完成任務,我一點差錯都不能用,別人想到的我要想到,別人想不到的,我一樣要想到,我要處處先別人一步,只一步,搶先了就是生,就是信任,落後了,就是死亡,就是隔離。”
“我沒有想過成爲一個宇宙的權力黑洞,沒有思想準備。當初你說了,我的使命就是爲滅掉雙角人,淨化雙角人的宇宙,讓雙角人宇宙再也沒有一個雙角人存在。我完成了,隨時面對生死,學會了人類的思考,懼死畏生,後來有了自己的身體,除了沒有魂魄外,裡裡外外的都像一個人類,有血有肉。再後來,你把我帶回到這裡,我成了王子中的一位。我很自覺,我是最小的,也是他們眼中最怪異的一位,別的都是誕生在本宇宙,只有我誕生的異宇宙,出生的不同,決定了他們會和我有距離,我說的不是排斥,是天然的距離。下意識的就會意識到他們與我的不同。於是,我就決定做一個普通人,遠離他們,遠離你們,也遠離風暴眼。說句不該說的話,要是在雙角人宇宙,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給我提供那一小筆最原始的資金。在雙角人宇宙,我侵入一個星球主腦,建立了自己的帳戶。雙角人宇宙裡所有星球主腦,只要是能聯繫上的,對我來說都是不設防的,我都能替代他們,我就把一些無主的財富都集中到我的帳戶上,只是帳戶隱藏了起來,還有一些隱藏起來的物質,只有我知道。回到這裡,我只能遵守所有的規定,對星球主腦敬而遠之,比普通人還要謹慎,生怕有一絲不注意,星球主腦出了意外,就被認定是我做的,我哭都沒有地方哭訴。”
這個時候的雷森完全成了一個態度最好的聽衆,他太需要這樣的一場談話了,這對他無比的重要。在他看來,這場談話早該到來了,只是一直沒有這麼好的時機,兩個人,傳統的父子兩沒有這麼好的氣氛。說起氣氛,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在雷森的眼中,策神就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兒子,有些叛逆,有一些出跳的想法,都能原諒。在王位上,策神一直沒有出錯。在空間裡,他不只一次聽到雷藍依兒誇獎策神,說策神做的比她好,她以前負責王朝的政治經濟軍事時,不過是拿着雷森的威壓,威壓衆人,再用上一些手段,才使得王朝平順下來,讓大家不得不接受王朝大一統了,他們以前的政體不存在的現實。只是這種現象並不好,表面上風平浪盡,所有的隱患,惡患都掩在了最下面,早晚會有發作的時候。打個比方說,統一的過程太急了,就像一個人重病久了,下不了牀,突然遇到對症的猛藥,能下牀了,但是惡疾未根除,手軟腳軟,猛藥藥性過後,惡疾反撲,會讓肌體更加的受傷。要想避免最不想看到的情景發生,只能是下了猛藥後,膽大心細的調理肌體,讓肌體恢得健康,甚至是重置肌體。雷藍依兒心細,膽大卻不行。
雷森覺得自己也不好過,自己的兩個女人都不省心,天機家族除掉後,算是爲王朝清理掉了一個致命的隱患。只是在這之後,天機仙音和他之間就變得陌生起來,使他們原本就有些不合拍的感情生活更加的不和諧了。
雷森想起一句話,人的一生是在不斷的成長中成熟起來的,學會包容,學會妥協,學會容納一些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和人。他和天機仙音並沒有多少感情,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斷充滿了陰謀與算計的婚姻。他和天機仙音一起被天機仙翁給算計了,天機仙翁說天機仙音天生就是雷森的女人。到現在,雷森纔想明白,他是應出之人,是順天時而生,生下來就有大氣運,是天地間最大的主宰。天機仙音天生是他的女人,而且他沒有否認,在雷藍依兒的鼓勵下接納了天機仙音,纔有後來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到現在,他才明白雷藍依兒的心理,由於西米的原因,雷藍依兒底氣不足,所以纔沒有反對他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才允許自己去和天機仙音分享男人。打心裡面說,雷森不喜歡天機仙音,出了那麼多檔子事,家裡面搞得狼煙四起。養出的兒子也驕縱無比,居然認爲他們纔是血脈正宗,在有心人的攛掇下,去欺負大神他們,致使大神帶着一幫人離開軍政兩塊,徹底的表明他們不想妥協的態度。後來,現實面前,他們妥協了,妥協的結果是對天機仙音和雷藍依兒一起的討厭。除了公事和必要的交流之外,他們見了兩位王后,只是很規矩的打招呼,不再像以前那樣,相信雷森,相信了雷藍依兒,要不然,現在大神他們纔會願意做個閒散的王爺,有品無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