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森沉默一下,約瑟芬的行爲他是聽聞了一些的,沒有放在心上。也許馬英玖知道,只是顧着他的面子,認爲約瑟芬是他的朋友,傳揚出去,不但有損馬英玖王相的威名,更有可能影響到他的名聲。一位王相的婚姻穩定是所有生靈想看到的,要是不穩定,人們對王相的威嚴和能力就會有動搖。
“她找你?你怎麼想?你和她之間還有父女情份嗎?我要聽實話,你現在不是王相,你現在是我的親傳弟子,不是普通的人了,是修士,一心向道有機會與天地同壽的存在,以前那些行事準則,做人的妥協可以丟掉了,如果不掉,對你修煉沒有好處。”
“我……我和她之間,我回憶過,也許是我工作過忙吧,沒有照顧到她,感情上不太多,再說,她不是我親生的,我知道後,”小小的孩童臉上露出苦笑,“我不是聖人,我知道她是別人的種,不是我的,心裡面說不上厭惡,但也說不上喜歡。”
“那就不用管她了,生死貧窮皆是她的命。她的性格我聽策神說過,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惹事生非,若不是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想在策神上位當中得到不該得到的權力和利益,也不會把策神惹毛了,直接就把她不是你親生的給捅出來,結果鬧得滿城風雨。英玖啊,要策神做事毛躁了些,我代他向你道歉,若是還不順氣,等你見到他,直接和他說,讓他向你道歉。你莫要認爲我在胡說,他是我兒子,你是我的弟子,親近一般樣,我可不希望你們之間因爲一些過去的事情有芥蒂,那很不好。”
馬英玖忙道:“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師傅放心,我一定會和所有的王子們搞好關係。不讓師傅擔心。至於她,也就算了,我是該和過往前世割裂開了。要不然,我也感覺到這對我的修煉是不利的。謝謝師傅。”
“你能這麼想很好,雖然爲師看來,你怎麼想都行,有爲師在,再大的因果都會爲你擋下,但是,爲師還是那麼一句話,該放下就放下,上一世是夢,這一世是真。爲夢亂真,殊爲不智,你智慧有了,要割捨,要超脫,修行一道,不光是煉真元,更重要的是煉心,心不強,四處牽牽絆絆,那些割捨不下的就如同園子裡的野草藤蔓,心就是園子裡唯一的果實,野草多了,遮掩開了,不通風不見光,果實難長,就是長出來,也是病態的,半絲果香也沒有,最終要落地腐爛。做爲普通人,你重情重義,爲師很欣賞,做爲王相,你博愛天下,那是做爲王相最好的品質,而做修士,博等於雜,重等於濁,難清難舉。你要改掉你前世的作風,化智慧爲刀,斬去雜,丟掉濁,方能最快得道。”
馬英玖眼睛亮了,他明白這是師父在傳道,也是師傅的感悟,師傅是誰,雖說修爲難在諸修士中點得頭排,但是,師父被所有的修士,魔法師,星獸尊爲尊上,那是掌控天道,最理解天道的人,他的話便有可能是天道的意思,這是天道真諦,他成爲師父的親傳弟子後,有些人送禮給他,他沒有轉變心態,如同前世一樣,一臉和氣的接待了這些人,這些人中不乏合體期的修士,言談中對他成爲尊上的親傳遞子不無眼紅,都道,這是他的機緣,修行上有用不盡的資源不說,光是能在尊上面前聽尊上講道,便是所有修士做夢都想得到的事情。這些修士有的心裡面不接受尊上,但是,卻想尊上能和他們分享對天道的感知。越是修到半仙,或者本身就是半仙,越是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這方面蘇宏若是歸來,會比你強,他雖然做王相做得不比你差,可是他心裡面孤傲着呢,最知道自己的目標,而你的目標可能就因爲四處牽絆而模糊了方向。一個人若是沉浸在迎來送往,處理人情世故上去,修行的真心會越來越小,最後不存。爲師不想你落到那一地步,若是你落到那一地步,爲師也不會怪你,等你這一世壽終,爲師不會再像這一世照顧你,你轉世就隨緣了,是普通人也好,是有天資也罷,爲師都不再去管,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雷森也是看到馬英玖還像上一世做王相那樣,熱衷於迎來送往,鄭重的提醒他。他做爲師傅也只能提醒這一次,修行是個人的事情,馬英玖求得他已經給了,馬英玖抓不住,那麼馬英玖只能擁有一個他親傳弟子的名頭,最終會被邊緣化,空渡這一生。
馬英玖的汗都下來了,他聽出了師父對他的失望之情。心裡面直髮寒。修行,成爲一位法力無邊的修士是馬英玖夢想,若是被師傅給拋棄了,他的下場可想而知。他是在官場上打拼過的,陰暗,腐朽,暗算無數,他是見識過的。他不相信修士就是那麼一片純潔,爭鬥起來會比人間政治更加的殘酷,背後沒有,一腳踏空,若是雷森對他失望了,他也只能打着雷森親傳弟子的名頭混日子了,說不定時間久了,雷森把他忘了,雷森的手下便會把他除去,就像一塊污垢被抹去一樣。這一點他相信會發生,別人不說,他不清楚,光說蘇宏,雷森說的沒有錯,蘇宏知道選擇什麼,也知道拒絕什麼,性情陰狠,卻又是一個極度驕傲的人,要是自己跟不上腳步,被衆人認爲是雷森身邊一個恥辱的話,蘇宏一定會想法子讓自己消失,最好的,最乾淨徹底的消失就是殺死。
“師傅,我知道怎麼做,我會拒絕他們的請求,我的一切都是師傅給的,我知道怎麼做,回去我就會告訴他們,見他們只是了斷上一世的念想,見了也就斷了,從此以後,他們和我之間便無相欠,若是再有見面之時,也只是普通人打個招呼而已。”
雷森揮揮手,鬆了口風,“也沒有必要那樣去做,絕情不對,無情也不對,當然了,多情更不對,所有人離開你都能活下去,永遠別把自己想得那麼重要,否則拖累身體,也拖累心靈,無活逍遙,更無法自在。若說人際關係,這個王朝所有人都是我管的,你見過有多少人直接來找我,可以說,除了策神偶爾來煩我外,就是和策神一樣的,那十多萬的王子們也沒有人敢來。找你的人,不過是想把你當成踩在腳下的梯子,想接近我,或者是想從你手裡面得到我給你的資源,但是,別忘了,若是你給別的人多,我這邊相應的就會縮減,我會認爲你給出的是你用不上的,而且會成爲定例。你是我的弟子,我還有另外兩個弟子,再加上快要來我身邊的蘇宏,一共四大弟子,這會成爲成例,這樣對你們四個都公平。我的東西,給你們是讓你們用的,不是讓你們送人的,你送人倒不如放在我這裡,我高興時打賞給別人,或者拿給策神去賞給有功之人,比你用來收買人心更好。修士,重要的是一心上進,而不是勾連四方,否則誤人誤己。你下去吧。”
馬英九急忙退下,雷森身後,雷藍依兒轉出身影來,笑道:“夫君,不知他會不會明白你的用心。要是他心中生出怨懟,對修行反而更不利了。”
雷森悠悠的嘆了口氣,“放心吧,他不會,他心性忠厚,就是有一些想法也只是轉個圈就消失,不會留下什麼後患,我是怕他沉溺於俗務,把修煉當成副業來做,那可就枉費了他轉世這一番的折騰了。我這裡倒是沒有關係,親傳弟子,我所有的血脈都是我的親傳弟子,他們成長起來,每一個都不比他差。我擔心的是他這樣下去,會讓自己身邊的人看不起,最終被孤立,那樣對他的打擊纔是真正的大。我這樣對他,我是他師傅,他的前一世我是他的王,我對他,他會聽,會認爲是對他們,要求再嚴也是雷霆雨露的事。別人若是這樣,他心氣高,就難聽進去了,要是一意孤行,可就真的要壞了他的根基,這一世的轉世就沒有了希望。競爭無從不在,修行路是血腥路,他現在轉變心態還好,要是不轉變,被現實逼着轉變的話,我怕他會走極端,到時候我就是想幫他也來不及了。”
雷藍依兒聞言道:“回頭我再和他談談,讓他分清過去和現在,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無論是人還是獸都得立足於現在纔有將來。我想他會明白的。夫君,要是蘇宏也歸來,你四大親傳弟子就齊了,你這是準備開宗立派啊,宗派有沒有名字?和我說說。”
雷森笑道:“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開宗立派,我學的還是人家流傳下來的功法,與從不同的是我能使用天道機變,他們不能。用別人的功法開宗立派,我還有臉面呢。”
“我倒想過,”雷藍依兒笑道,“現在,天機家族不存,而我們王族卻是不成體系,人數雖多,但大都不在世間行走。大神他們也顧忌着影響,都在自己的領地內幾乎不出來,就是偶有出動,也是他們之間互相走動。當然了,大神目前還在幫着策神管理王朝,但他也是像個隱身人一樣,除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就不管不問。說起他來,我倒想起了老逍遙王了,大神他們比老逍遙王更像逍遙王。”
雷森摸了摸腦袋,“那是他們明智,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人啊,只有心裡面有根底線繃着,就不會出事。這些孩子都不錯,知道安份兩字是怎麼寫的,不給策神添麻煩,丟面子。越是這樣,策神與他們就越親和,到時候還得求着他們出山相助。這樣很好我,我很喜歡,等空間沒有問題了,我就讓他們都到空間裡修煉。他們,最差的,天份上也不比馬英玖差,還是超智腦,修煉速度極是恐怖。將來,他們是有大作爲的。”
雷藍依兒道:“咱們還是說說開宗立派的事情吧。我和天機仙音合計了一番,立一個門派,門主由歷代退位的王上了來擔任。夫君,我們是這麼想的,一代兩代的王上你可以帶走,但是王朝萬古不易,萬代的王上不可能夫君都來接引他們,而只要是嘗過權力滋味的人,讓他退下了他是不甘心的,會成爲幕後的黑手,不可能像夫君這樣要退就退得乾乾淨,還惹策神王上對你多有怨言。所以,我們考慮,建立一個宗派,退位後的王上到宗派內擔任門主,或者叫宗主也行。只有有新王退位,同時宗派內的門主也要退位,把門主交給退位的王上,老門主自動成爲宗派長老,或者叫太上。這樣還不夠,我和天機仙音合計了一番,宗派不得干涉王朝政權,只要是王室血脈擔任王上,不是昏君,宗派不得干涉,若是王朝風雨飄搖,宗派的職責就是匡扶王室,武定江山,夫君,你看……”
“你們想多了吧?”雷森看着雷藍依兒,這種事情對他來說都是小事,在天道機變裡交待幾句就不會有什麼禍亂髮生。但他也知道,雷藍依兒說的有道理,一代,兩代,十幾代的退位王上,只要修爲到了,能破碎虛空,他都可以派人接引走。只是在沒有接引走之前,這些退位的人物一定會忍不住干涉王朝的運轉,而當正的王上又是這些人物的後代,不是兒子就是孫子,重孫子,這將會成爲王朝動亂的禍端。
“也好,你們想辦就辦吧,但是不叫宗派,就叫門派,門內長老由人族,星獸族共同擔任,非分神期的修爲不得擔任長老。回頭我給門主煉一柄權杖。當做權力的象徵。威能能擊殺半仙。我好好想想再說。你們願意就去找星獸他們說一說,就說我說的,建立門派,把他們星獸納入進來。星獸在門派內和人族擁有同等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