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吉普像一隻瘋狂的飛行甲蟲,在一堆合金建築物的半中腰穿插扭動,那速度與大幅度擺動的頻率沒得說,一般人肯定大吐特吐,弄不好立馬暈車暈死過去。
李雲的新夥伴,這個環眼大漢沒安好心。
李雲心裡明白,不過在地面時,剛剛加入軍隊培訓的期間,還不是一樣,老兵專門欺負新兵,有些新兵不堪壓力,自殺的都有。諸如幫老兵洗可以猛然把人薰暈過去的臭襪子、幫老兵結實如鐵的身體按摩,一手按下根本按不動,便會被嘲笑是個娘們、被敲詐勒索,逼着用兜裡可憐的一點鈔票幫老兵買高檔香菸、請喝酒吃飯什麼的,還得表現的不在乎,是心甘情願的,否則到了訓練場就有你好看,弄不好就得去醫院享受休假。
當然以李雲的體能指數,在地面那些老兵玩他,只能是找死,再者在地面他接受更多的是最新機甲和戰鬥機器人的修理教程,很少有時間上訓練場,所以沒發生什麼事端。
不過現在就不同了,雖然李雲仍算是一名見習機甲修理兵,可實際已經等於正式服役,如果有任務,便要馬上與隊員們一起參加任務,修理教程已是可以告一段落,還要有精進的話,只能靠他個人在實踐中積累經驗。
太淵特種戰鬥大隊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戰鬥大隊?那些龍級異化戰士,幾拳可以把地面部隊的裝甲車轟成廢鐵,就是李雲所在的機甲修理組的組員,也個個都是虎級戰士,又有過硬的機甲修理技術,其實這些修理兵在太淵大隊還是蠻吃香的,戰鬥兵們想有一具不出問題的機甲還得看機甲修理兵的臉色,套用一句話來說,這都是專業活,外行在一旁乾瞪眼乾焦急,一點用都沒有。太淵特種戰鬥大隊的機甲修理兵,從某方面來說,就是戰鬥兵的保姆,私人醫生,大牌的保姆和私人醫生你見過嗎?答案是這種保姆和醫生多啦,動不動向僱主的發脾氣的保姆和私人醫生多的去。
總之,李雲知道新的環境是一個挑戰,看這環眼大漢的架式,顯然對自己的綜合體能達到近五千點充滿了懷疑,這很容易引發事端,但既然人都來了,有什麼辦法,只能是入境隨俗,隨遇而安。
“汔!”突地,太空吉普車一陣強光直閃,底下居然伸出幾個吸盤出來,一下子牢牢地吸住了地面,來了一個極具暴力的急剎車,李雲哪想到有這種事,而且更讓他想不通的這車居然沒安全帶,所以上車之後,儘管車子擺動的厲害,心裡嘀咕不止,他只能沉氣坐穩,但此時從高速之中,突然的急剎車那慣性的力量太大,李雲又一個沒防,頓時人就從車上彈起,直向前摔去……
“哈哈……”四周都暴發一片大笑聲,原來目地的已經到了,這裡已是太淵特種戰鬥大隊的營區,機甲修理組的宿舍前訓練操場之邊,來接李雲的大漢以及周圍十幾個大漢齊聲狂笑,不用說,這是他們有意整李雲的損招。
但忽然笑聲立止,因爲李雲摔出去之後,一手還提着一個大軍包的他,硬是在空中幾個疾速的跟頭之後,找到了方位感,最後是他有意識的一個斜身三百六十度的飛轉,呼呼呼,李雲的兩條腿一個燕尾剪擺,一足先落地,接落另一腳也落在了地面,也有如腳底生了吸盤一般,穩穩地站住了。
當然,此時李雲被如此整了一道,臉也綠了。他瞥眼四周,目光一下子鎖定在一位身材偏瘦,大概有一米八五的身高,臉形狹長,眼睛細小,臉上還有一些青春豆的迷彩服軍人的身上,李雲一手把包丟下,啪!地敬了個軍禮:“新兵李雲前來報到,請長官與師兄們指示。”
太淵特種戰鬥大隊第一機甲修理組的組長趙金羽,也就是李雲眼睛鎖定的這個瘦長小眼軍人臉上一片訝異,他不知道李雲憑什麼發現自己是這裡的“長官”?他與周圍的組員們穿着是一樣的,也就是那種沒有任何軍銜標識的太空迷彩服,因爲這是平時整休期間,不用穿得那麼嚴格。
而其他隊員也一樣的驚訝,他們想不到這新來的師弟身手這樣敏捷,而頭腦反應也算神速,知道有些事必須要先做,而不是先抗議他們整他,看來這個師弟不是塊木頭。
趙金羽的臉皮笑肉不笑地扯動了兩下:“好,歡迎你的到來,從現在起,你們就是我們中的一員了,我們會教會你如何成爲一名合格的機甲修理兵,現在,我命令你負重五百公斤繞操場跑五百圈,另外再做五百個俯臥撐,整套動作要求二個小時之內完成,聽着,立正!稍息,立正!開始。”
李雲一聽,臉頓時如同一隻苦瓜,但這就是新兵,每一個新兵去到部隊,幾乎全被這樣要接受下馬威的考驗,而負重五百公斤跑那麼五百圈,顯然是一個虎級兵的挑戰極限,要不然對方會出這樣一個題目,他們替自己找笑料嗎?
於是,李雲剛剛來到機甲修理一組,氣還未來得及喘,便背上套上兩塊沉重的鋼板,像是背了一個巨大的烏龜殼那樣,開始繞操場跑步,一圈之後,李雲便是汗如雨下,一邊同組的一位機甲修理兵在毫不負責任地大吼大叫:“快,再快點,你這樣很難在規定時間內跑完五百圈的,要記住,你還要做五百個俯臥撐。”
李雲氣喘如牛地跑着,心裡大罵不止:“吼什麼吼,你自己來跑跑看!”
他就不相信在旁邊悠閒站着的師兄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比自己跑得更快。
但……
李雲咬了咬牙,繼續努力地跑着,任憑一邊的師兄如何大罵大叫,都以一定的節奏跑,因爲李雲知道對方是在故意地整自己,負重長跑一下快一下慢,很容易出現體力、意志崩潰的情況,那時別說按時跑完,能不能堅持到最後都是一個問題。
還有,更讓李雲頭痛的是,他擔心這監督他的師兄會少計自己的圈數,所以累死累活的,還要心裡默算着圈數,每跑一圈都大叫一下,“三圈”,“四圈”。
沒辦法,這就是新兵,不想犯大錯誤,被整到禁閉室,或是更嚴重的牢房裡,只有忍耐,否則老兵與直屬上級有一千個理由,把你整死。
所有的抗義與不服,都是無用的,唯一有用的就是用行動征服同行惡劣的用心,取得他們的認同,過了一段時間,混熟了,就誰也不怕誰了。
五百圈一個極限的挑戰,在李雲渾身火燙,最後汗都變了粘漿之時,硬生生地被他在一個半小時完成。
躲到宿舍裡去的一組組員們,都出來驚訝地看着正在做俯臥撐的李雲,此時李雲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每一下都要花長達三、四秒至七、八秒的時間,李雲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因爲他背上還有重達五百公斤的鋼板,李雲已經忘記了時間,當最後一下俯臥撐做完之時,他只覺腦中轟!地一聲,眼前一黑,就那樣昏倒地太空城的地面之上。
太空城本來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但營地的軍舍裡有作息時間,睡時一般室內的光線被調暗,整個太空城也會進行人工營造白天和黑夜,人工的夜晚光線會幽暗下來。
所以幽暗的宿舍內,當李雲甦醒過來之時,發現自己躺上一張只有一塊鋼板的鐵牀之上,自己的頭還枕着高高的牀頭鐵欄,牀下是如扔垃圾般扔在地上的一個大軍包。
李雲艱難的坐起之時,立即感到頸部疼痛如針刺,顯然是因爲頭擱在牀頭的鐵欄之上造成的,這都是在自己昏迷過去之後,那些師兄把他不負責任的往牀上一丟就了事,出現的事端。
“這些人還有沒有一點戰友之間的情誼?”幽暗之中,李雲的雙目噴火。
隨後李雲下牀,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深吸一口氣之後,調動內元,開始調息身體,一股熱流從丹田滾滾生起,而後直通四肢百骸,十二經脈,奇經八脈,令他的身體,不斷地發出一陣陣骨節暴響的聲音出來。
半個小時之後,李雲的頭左右前後擺動,又是一陣骨節“噼啪!”暴響之音,他在宿舍之內轉動了一下,發現整個宿舍只有一張牀,有一個衛生間,還有一個客廳,原來是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機甲修理兵的待遇還算不錯,因爲顯然這套房子只有他一個人住。
但是,李雲走了一圈之後,發現整個房子里居然只有一張光禿禿的鐵牀,心裡不由又是一陣子發冷,難道每個新兵來時,都是這樣除了一張光禿禿的牀,什麼都沒有?
★☆★☆★☆★☆
李雲憤憤地一拳朝空氣打去,電光在他的拳面四周一閃,不知這是因爲速度過快造成,還是內氣引發的現象。
隨後李雲信步來到陽臺,俯身一看,下方的營地,及遠方的太空城街道有一些稀疏的燈光傳來,發出一圈圈淡淡的暈黃的光芒,原來是時間已經到了太空城的夜晚。
李雲靜靜地站在陽臺之上,心裡一陣淡淡的哀愁與恨意襲來。
漸漸李雲的眼前晃動着一些影子……
……媽媽!一個小孩哭着地在一輛豪華小車後面奮力追趕,但小孩能跑到過車?
……雲!她在心慌意亂地回過頭來,秀氣的臉龐之上,出現一線燈光投射出的陰影,那一個晚上,也像今天這般燈光闌珊。
……轟隆聲中,沉重的鐵門刺耳的開啓,他拖着一幅冰冷的鐐銬,一步步地走入陌生的牢籠。
……李雲!你的刑期滿了,還不滾回家去!
……回家的路,隻身單影,未來的一切都需要靠自己。
……搏鬥鐵籠之外,呼喊聲震耳欲聾,一個龐大的身影向着他撲來,爲了生存,他像野獸一般的撕殺。
……槍林彈雨,他駕駛着修理房的一部飛車,一把抓起了躲無可躲的老頭。
……爲什麼你要救我?老頭厲聲問。
……救人不需要理由!他冷冷的回答,真想一腳把老頭踢出門外。
……
生活就像是一部糟糕的劇本,而他不幸地演繹了一個糟糕的角色。幸福的生活從來與他絕緣,是這樣嗎?
李雲對現狀十分的不滿,有些怨天尤人,正在一顆心滑向仇視的深淵之時,只聽宿舍的門嘭!地一聲打開,而後“卡嗒”、“卡嗒”地一個人走了進來。
“你沒睡覺?”
李雲的身後一個平穩的帶着點沙啞的聲音響起,他一回頭,就見一個大鬍子,正一手抱着一牀軍被,一手拎着一大堆東西,自顧自地正在把手中的東西放下。
李雲愕然地看着這個膀大腰圓,身高起碼有一米九五以上的大鬍子……機甲修理組還真的只有他李雲個子最小巧,來人的臉孔很陌生,但可能是一個組的隊友,不過這是一句廢話,李雲對這裡的一切都陌生。
“走吧,既然你沒睡,我們去喝一杯。”大鬍子把東西放下後,直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李雲,淡青色滿是坑窪的臉像個土匪,但是他的行爲……李雲心裡一陣溫暖.
“這個世界還是有好人!”李雲感慨地想着,同時也在霎時間心裡把這大鬍子當成了真正的朋友:“好,我們到哪去喝,我請客。”
大鬍子微勾着身子有點輕蔑地看着李雲:“這裡的商店服務都很好,但來這裡做生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些人都多少有些後臺和實力,所以這裡的所有商品都貴的出奇……走吧,我請。”
李雲默默地跟在大鬍子的後頭,他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要對方請客,但是他又很窮很窮好多天了,自從加入軍隊,在地面進行訓練之後,他的個人財政狀況就一直惡化,因爲是人就知道軍隊的薪水出奇的低,更何況是一個新兵,那月薪只能用少得可憐來形容,更糟糕的是,李雲用起錢來向來隨心所欲,他不是一個會理財的人,所以他現在很窮!
“你別難過,那些龜兒子都那個德性,過一段時間你習慣了就好了,對了,你的身手不錯,明天我看看你的機甲修理技術怎麼樣,希望能跟你的身手一樣好。”大鬍子頭也不回地道。
李雲加快了點速度與大鬍子並肩而行,雖然他不喜歡跟大個並排走路。
“每天的一早要到令訓室集合,那時你將見到那些戰鬥兵,還有你需要服務的對象也會安排下來,就是我們每個修理兵,都有固定的保修戶,一般我們每人需要包七到九個人的機甲維護和修理,你會發現這不是一件輕鬆的活,那些戰鬥兵根本體會不到我們的辛苦。”大鬍子斜視了一眼李雲,聲音比剛纔要洪亮一些。
“哦,明白了。”李雲忽然心裡一動:“我叫李雲,老兄你呢?”
一隻巨掌拍了下來,撫在了李雲的肩膀上:“呵呵,叫我老麼(麼在這裡的發音爲妖),你的名字我早知道了。”
“老麼?靠!這名字……”
“你說什麼?”大鬍子怒了。
“呵呵……親愛的老麼,我也還有一個稱呼。”
“叫什麼?”
“老大。”
“你佔我便宜?!”
“嘿嘿,你不相信就算了。”李雲說的是實話,他在打地下黑拳的時候,綽號便是“老大”,也許是李雲對自己的個子不滿,也許是他的對手往往都是巨漢,所以他自己幫自己取了個綽號,以震住那些傢伙。
“好吧,我相信,還是叫我霍去病吧。”大鬍子苦笑起來。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不想叫李雲“老大”,但如果都互相叫綽號的話,無疑他要叫李雲做“老大。”
但是李雲又驚叫起來:“哇,霍去病,好威風的名字。”
大鬍子沉痛地勾下頭:“沒辦法,這是父母取的。
李雲一愣,看來這大鬍子不知道那段遠古歷史,如此遠古名將,正是李雲心目中的偶像之一,而且英雄不問出身,霍去病的出身並不好,是個私生子,然而他卻創造了奇蹟,成爲遠古漢王朝的一代戰神。
不過既然人家不知道,李雲笑了笑只再一次強調:“去病大哥,我是說真的,這名字好。”
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樓下,李雲住的宿舍樓並不高,只有三層,所以並沒電梯什麼的,但太空城的高樓卻不少……
很快兩人又上了一輛太空吉普,這種車是軍隊的標誌,李雲發現這回有了安全帶,不由肚子裡又是一陣咒罵。
轟!地一聲,吉普狂衝而出,看來去病大哥人好卻不等於沒有血性,反而似比來接李雲的那位環眼大漢,開得更猛更快,不過兩人都扣上了安全帶,李雲可不想再來一次空中飛人。
吉普在一幢漂亮的商業大樓下停穩,霍去病帶着李雲大搖大擺地入內,李雲只見裡面亮如白晝,不只是軍人在這裡出入,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李雲的目光愣愣地落在一隻直扭動的豐滿翹大的屁股上:“老麼,那個女人?”
“小姐,準確點說是妓女,樓上就是夜總會,你是不是想去玩一下?”老麼一臉平常。
“妓女!?”李雲如同看到一條魚在陸地上旅遊一般的驚訝。
“嗯。”老麼笑了笑,“別把這裡當成是軍事城堡,這裡什麼都有,嚴格地來說,這是一個富人的天堂,這裡有華雲星最高檔的妓女,最豪華的賭場,以及所有最骯髒的交易,當然最初這裡只是一個軍事城堡,但後來軍方不負重荷,你應知道維護太空城運轉的開支非常大,迫不得已有人想到了一個辦法,一開始引進了一家賭場,後來就一發而不可收拾了,污染了這裡的整個軍隊,所以我們組的那些傢伙纔會那樣的壞。”
李雲像是聽到了一個天方夜譚,不過想了一下,覺得這很符合道理,怪不得剛來之時,他心裡還嘀咕,這裡怎麼會有那麼多高樓大廈,需要住那麼多的人嗎?
現在李雲才明白,原來這裡已經被變相地開發成一個旅遊太空城,以幫助軍方節省運行太空城的巨大開消,辦法倒是一個好辦法,只是這樣妥當嗎?
李雲搖了搖頭,覺得這不該是自己擔心的問題,跟着老麼坐在了一靠窗的桌子邊,老麼啪!地一聲打了一個響指,直讓李雲感到老麼也有流氓的一面。
“來兩打烈啤,另外給我叫一個清純一些的貨色來。”老麼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斜眼李雲對服務生道。
李雲感覺不對,老麼的目光怎麼會那麼的淫賤?“喂,清純貨色?你該不是還要叫個小姐吧?”
老麼笑的更加淫賤:“幫你叫的,剛纔你不是盯着那個屁股不放?像一隻飢餓的不擇血液的蚊子。”
原來老麼看上去漫不經心,可李雲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他的眼中。
頓時,李雲的臉一片通紅,不過這是被羞惱造成的,“喂、喂!老麼,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像是一個嫖客嗎?再說我剛來啊,我是個新兵,大哥——”
李雲都快哭了,這是變相的羞辱,就算好色,也不能暴露在人前吧。
“嘿嘿,算了,老弟,別裝了,讓你看看我們這裡的貨色吧,怎麼說我也算是東道主,大不了以後讓你請回來。”
“靠!老麼,要叫大家都叫吧,你幫我一個人叫,這算哪一碼子事。”李雲只覺一身都是騷氣,可這都是對面那個傢伙幫自己找來的。
忽然間,老麼的臉色陰暗下來,低低道:“我不需要,我喜歡看着朋友……”
“哇!”李雲差點一跳三丈高,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住地倒吸冷氣:“我說老麼,你,你……”
李雲只差“變態”兩個字沒脫口而出。
可老麼卻憨笑起來:“沒事,你只管盡興玩,上火了開房都沒問題,或者直接把她帶到宿舍裡去,有事我幫你頂着。”
“你沒事我有事啊……”李雲頭直冒煙地正抗議之時,就聽一個如出谷黃鸝的嬌脆之聲響起:“這位兵哥哥,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雖然聲音很好聽,李雲卻連看也沒看一眼,直接道:“我們不需要小姐。”
立即老麼吃吃直笑:“老弟,你有麻煩了。”
李雲剛想問自己有什麼麻煩,就看到對面服務生正領着一個年青的只穿着一件小小的吊帶裙女人過來,看上去她是有些害羞的樣子,可是穿着有些暴露,一看就是做小姐的。
那麼旁邊的一個?李雲轉頭一看,表情定格,眼前的是一位太約只有十六、七歲清純的不像話的女生,兩縷漆黑光滑的學生短髮輕垂於臉頰兩邊,使她的小臉看上去更顯尖巧如桃、白玉無瑕,下巴頸項間露出吹彈得破的水嫩肌膚,還有一雙晶黑帶着玫瑰色的水靈靈眼睛……她也似遭遇定格一般,微張着誘人的小嘴……
接着,女生反應過來,立即那小臉緊繃,並迅速地泛起羞怒的潮紅:“你——”
那廂,真正的小姐款款而來,開口居然也是甜膩膩,嬌滴滴地叫:“兵哥哥,我可以坐下來嗎?”
老麼“卟!”噴出一口酒來。
李雲雖然閱歷也不算少,但碰上這種事,一時也呆了。
還好老麼見情況複雜,向那小姐揮了揮手。小姐看了李雲身邊的女生一眼,氣嘟嘟的走開了,說真沒說,她還真算是比較“清純”的,她剛到這裡,聽說這裡來玩的兵哥哥們,一個比一個有錢,剛剛一喜,卻發現是空歡喜一場。
“你憑什麼叫我小姐?”女生終於發火了,氣得直頓足,一幅不依不饒的樣子。
老麼一聳肩:“誤會,誤會,這位可愛的妹妹,妳剛纔也看到了,我們本來是叫了一位小姐的,沒想到妳過來問,所以我兄弟以爲……”
“那也不能這樣啊,我要你們道歉。”女生憤然地追討公道。
“是,是,我們道歉。”老麼有錯就改地揮起兩指擱在眉毛之邊低頭賠罪。
這女生還真是容易滿足?!李雲剛剛還有點不知所措,一聽這女生的話,這下放心了,心裡又想:“道個歉還不簡單。”
於是,李雲笑了起來:“對不起,小妹妹,我非常誠懇地向妳道歉,希望剛纔的話沒傷害到妳幼小的心靈。”
不想,這女生雖然只要求他們道個歉,可是李雲不道歉還好,這麼一道歉立即觸發了她的仇噁心裡,只覺他那笑好惡心,加上剛纔又看到李雲叫小姐,立即把李雲歸納爲她最討厭的嫖客一類人,反而由於老麼年齡看上去比較大一些,長相又比較寒磣,被她歸類歸可憐老男人一類,在她的思想中,這類男人叫小姐還情有可原,因爲找不到女人嘛,但是對於李雲就不可原諒了,立即被她在心裡扣上了一頂花花公子的大帽。
她極度厭惡地掃了李雲一眼,一言不發地,轉身氣嘟嘟地走了。她本來是看到客滿,想討個座位吃點東西,又以爲兵哥哥比較直正可靠,沒想到居然碰上了兩個色狼,一邊走,一邊氣憤不平,只覺就這麼饒了李雲有點不甘心,可是這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能管得着李雲嗎?
她帶着一幅極壞的心情,氣沖沖地下樓,在樓梯上正好碰上了兩個直冒汗來追她的中年軍官。
“唉呀,我的大小姐,總算是找到妳啦,再找不到妳的,我們就有苦頭吃囉。”其中一箇中年軍官抹汗笑呵呵地道。
“咦!我們的大小姐怎麼啦,不是有誰欺負妳了吧,誰吃了豹子膽?”另一箇中年軍官發現女生的臉色不對,不禁問道。
女生氣嘟嘟地不肯吭聲,讓兩位中年軍官還以爲是她看到他們不高興,兩人相視苦笑。
商樓之下一輛加長房車的門打開了……
再說李雲與老麼在樓上一瓶接一瓶地喝着“烈啤”,一邊聽着老麼說一些在太淵大隊需要注意的事項。
只聽老麼道:“我們機甲修理兵,可以不必像那些戰鬥兵一樣,練的那麼辛苦,平時管得也遠沒有戰鬥兵那麼緊,但你記住,我們是靠技術吃飯的,如果你的修理技術上不去的話,那就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李雲:“有多糟?”
“輕則被人歧視,重則直接被趕出大隊,貶到二級部隊裡。”老麼一臉認真。
李雲不以爲意:“我還以爲多重嚴。”
可李雲這話一出,老麼就久久地古怪的看着李雲不語,直把他看得渾身發毛之即,才輕輕道:“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太淵大隊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吧?”
“什麼樣的地方?”李雲一臉茫然。
老麼搖了搖頭,看上去有些生氣地瞪着李雲不語。
李雲被老麼瞪得心生懼意:“老麼,你怎麼了你,我說錯話了嗎?”
老麼道:“那麼是誰把你弄進來的?”
“可能是一個老頭吧。”爲了取信老麼,李雲可是把心裡的秘密都說出來了。
“可能?!”老麼又搖了搖頭,“那你爲什麼要到這裡來?”
李雲實話實說地道:“聽說這裡的職業兵,假期很長。”
“我呸!”老麼一聽,滿嘴的酒水差點脫口噴出,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圖太淵大隊的假期長,纔來這裡當兵的。
兩人話不投機,之後便都沉默了。
……
一直到兩人喝酒喝到半夜回宿舍,在樓梯上時,老麼才完成未完成的話:“小子,我告訴你,會修機甲的不只你一個,你如果不珍惜眼前的機會的話,實是要遭天打雷劈,太淵大隊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個跳板,你明白嗎?鯉魚跳龍門的跳!”
李雲卻在老麼快要吐血的情況下,不負責任地笑了起來:“鯉魚跳龍門的跳!老麼,這有點像是念唱詞,你挺幽默的。”
“滾!”老麼徹底地被激怒。
★☆★☆★☆★☆
第二天一早,太淵大隊第一機甲修理組首先在操場集合,組長趙金羽站在隊伍的前面,掃視着隊員們的着裝,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李雲的身上,李雲也認真地看着組長,雙方對視那麼幾秒之後,信息傳遞完畢,趙金羽大喝一道:“向左轉,起步走。”
一組十二個人,邁步鬆散的步履朝着令訓室走去,李雲走在隊伍的最後,這麼排隊而行,李雲的身材就突顯的格外矮小,因爲以前全組最矮的是一米八四,一半在一米九以上,接受過強化藥劑培養的人,普遍個子較大。李雲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心裡爲此嘀咕不止。
經過排排軍營中人工培育的“雲柏”,一個閃着銀白光芒的,像一艘翹首戰列艦的五層建築物出現在眼前,入內的第一層某室中就是令訓室。
李雲他們剛入內,後面便緊跟着來了八十來人,這些人排着隊形而來,但卻沒有地面部隊那種列隊行進之時的整齊好看,看上去也很散鬆,只是八十來軍人一個個像在領地中巡視的大豹,走起路來毫無聲響,再接着一隊十來個女兵唱着悅耳歌聲而來。
李雲差點忍不住回頭,好在他及時地告訴自己,要看的話,等下可以看到。
後面的那一隊女兵是太淵大隊的隨隊特種醫務兵,個個也全是中尉以上的級別,身材具是健美高挑,英姿颯爽,太淵大隊的醫務女兵,基本上跟機甲修理兵一樣,幹得也是技術活,是戰鬥兵的保姆,但她們的地位比修理兵高一些,那個原因嘛,一來是醫生比較受人尊敬,二來因爲她們是女兵。
相較三隊人,反而是女兵的隊形整齊,有模有樣,但是戰鬥力就差了點。
最後又有一隊二十來人的兵種入內,他們是艦務兵,就是負責管理和操控“俠”級巡邏艦的兵種,這些兵的戰鬥力反而是最差的,他們的體能只勉強能適應巡邏艦在太空中的驟然加速度時的力場波動,所以他們可以看着是太淵特種戰鬥大隊最低級的兵種,雖然乾的也是技術活。
四隊兵剛剛入內,各就各位地站在自己的座位之邊時,就見三個中年軍官,穿着一身紫黑色的高級軍官服,急衝衝而入,在令訓室上首一張白屏之下一立,一字排開地掃視着下面的人羣。
李雲只見中間一人長着長方形臉,臉部線條堅韌冷峻,天生的有一種做將軍的相貌,並有一雙狹長帶斜飛的鷹眼,目光凌厲無比,個頭也要比左右兩邊的高那麼一點。
中間的人右手邊的一個長着一張圓臉,但臉也如老麼一般坑窪如麻,可能是青春期時,青春豆沒處理好留下的後遺症,此外李雲感到這張圓臉是一張可以隨時變幻的臉,也就是他可以有時顯得很有殺氣騰騰,有時卻讓人感到和善……這張臉不錯!
中間之人左手一個戴着一幅無邊水晶銀鏡,臉蛋稍長白淨,一看就是斯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