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鳴谷,青瓷首府輝煌城外一個普通小城鎮,住在這兒的絕大多數人,要清早起牀前往五十公里外的都城工作,因此又被人戲稱爲雞鳴谷。
蘇珊·勒格羅撐開蛛網式合金窗,吸入從戶外透入的清涼空氣,泛白的臉上顯出一抹潮紅,轉頭再回望屋內,團隊四位夥伴仍然仰望着空中眼花繚亂的屏幕畫面,各自表述着看法,不由得發出慘淡一笑。
青瓷人與坡蘭科人文化差異太大,一件小事竟讓團隊精英們傷透了腦筋,以前無往不利的解決方法,在青瓷網絡中居然全部半途而廢!如果僅僅簡單一次兩次失敗還好說,但連續幾次出手,次次失敗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難道網絡中也有地理差別,青瓷星能讓外星人水土不服?
自從決定揭開青瓷官方的假面孔,團隊制定了詳細的行動計劃,採取貫用的成功方式,由吉米·馬德森構思框架,由埃裡克鬆進行內容填充,形成完整的新聞故事,蘇珊與伊莎貝拉負責補充和完善,最後由羅伯特·斯卡迪諾利用高超的黑客技術進入網絡散播炒作。
團隊精心製作的網絡新聞,開始時與在坡蘭科操作沒什麼兩樣,羅伯特和他一貫合作的網絡水軍輕而易舉便刷滿了三十萬關注度,將網絡新聞推入流量排名。
按照慣例,關注度刷到了這種程度,只要不是製作太爛,基本都能越來越火,而以自由創意團隊的編劇能力,此次設計精良,每篇文章都能叫人驚心動魄,內容足以吸引網民眼球,因此團隊認爲擠進當日新聞十強排名概率極高。
但令人費解的是,每次炒作開始都很成功,排名迅速能上升到100位左右,一旦進入百強後,場面就尷尬了,總會遇上莫名奇妙的情況,青瓷人的網絡新聞評論方式怪異至極,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首次製作的新聞採取專家模式,埃裡克鬆選擇從高級學者角度去探討東陽事件,新聞中列出各種論點論據,分析得頭頭是道,觀點有條有理,按說算當成推理小說也能獲得好評,可偏偏就引來大批無聊灌水的小憤青,活生生把如此高品質的網絡新聞搞成了垃圾,新聞回覆內容全是些粗俗無聊的廢話,讓人看後沒有一絲評論慾望。
一條新聞有人看沒人評,自然關注度越來越少,在網絡中等同於失敗。團隊事後分析原因,可能是新聞內容用辭不當,將青瓷政府描寫得過於虛僞,從而引起了本地青少年網民的強烈不滿,進而羣起圍攻,這種方式看來行不通。
於是團隊在製作第二期新聞時,放棄使用專家模式,轉換角度從普通民衆來看問題,把接受對象圈定成中年婦女,內容描寫很煽情,風格類似言情小說,足以避開無知的小年青,他們絕不會對這些內容感興趣。
但結果仍然大出意料,不知道爲何又惹來一批大媽,硬說新聞內容不如影視劇,一大堆吐槽之後,觀看人數越來越少,炒上去的熱度也沒能繼續。
第三趟製作團隊精英反思良久,大家承認對青瓷人的瞭解不夠透徹,沒想到青瓷星無聊大媽超級多,一點不比毛頭小夥弱,她們對待感情的觀點也與坡蘭科人截然不用,因此必須另闢蹊徑。
最後埃裡克鬆拍板,團隊將受衆網民定爲七八十歲的老齡人,語言儘量引用星際通用詞,相信以老人們的見識廣博,即使團隊不熟悉青瓷人,他們也能理解文化間的差異。
可讓團隊遺憾的是,這次輸得更加徹底,許多老頭上來大罵,不分青紅皁白紛紛嚷叫外星人滾粗出去,其表現竟然比憤青還憤青,偶爾有一兩人說聲公道話,很快也被其他人刷到沉底,使得原本受衆面就不廣的新聞更加慘淡收場,完全浪費團隊幾人數天的努力。
“我想,也許不是我們的原因,”打個哈欠伸起懶腰,羅伯特突然說道:“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在這裡操作,已經有人盯上了!”
“真令人難以置信!難道有人在干擾我們?”吉米用手指戳戳大腦袋,所有新聞都經過精心設計,能繞過新聞管制正常發佈,顯然政府沒有出手干預,被人盯上說不過去。
“我不清楚有沒有第三方介入新聞炒作,但肯定有批黑客在不停向我發起攻擊!”
由於刷新聞關注度需要對大量網站服務器進行破解,羅伯特在操作的同時受到許多外部攻擊,開始時他並不算很在意,因爲這類服務器肯定有人在線管理,受別人反向攻擊或智能程序尋址很正常,但後來他發現不對勁,受到的攻擊越來越強,明顯是集體黑客行爲,好在他的黑客技術足夠高明,不停設下陷阱,避免了正面交手。
“能不能查到他們來自哪裡,會不會是我們在坡蘭科的對手?”困頓多日,埃裡克鬆也難保持瀟灑形象,抓了抓頭皮,連續多次失敗,自信心降低不少,他對攪局者的身份表示懷疑。
“可以查到,我已經完成了反向定位,並且確定對方是青瓷人,知道他們的地理位置!對方黑客能力不算太好,但他們使用的設備非常高端,所在組織或許很強大,這點必須給大家提前講明白,然後再討論要不要繼續——”
羅伯特攤開雙手,臉上透出一種無奈:“剛不久前我滲透了對方的硬件防火牆,ohmygod!裡面是個龐大內網集羣,硬體設備性能強得出奇!哪怕坡蘭科最大網企斯福達克總部的硬體設備也比不上!它不可能屬於任一個民間組織!”
“不是民間組織,難道是政府機構?類似坡蘭科網絡警署或者星聞管理局?”蘇珊想到了一種可能,不過很快又自行否認:“應該不會,監管機構雖然設備精良,但規模不大,假如是他們,控制新聞的手段簡單粗暴,處理方式不可能如此細膩!”
“依我看,如果不是大型政府機構,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是個數字化軍事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