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妖其實說穿了就是守山大神身邊的小妖。
在古代這些小妖要麼作惡要麼爲善,不算太大的妖怪,但是也有點本事。
如今,山都被炸了,名山都成了風景區,山神之類的基本上都絕了跡。
據我所知,如今有可能還有山神坐鎮的山就那麼幾座,當然五嶽就別想了,基本就是空山了。
神農架裡據說有不少妖怪,山神也有,只是我沒見過。
山妖基本都長角,這個角是他法力的匯聚點。
一般來說,妖修煉起來和人不同,因爲沒有丹田的緣故,靈氣無法存儲。
所以,妖修煉的時候,要麼修一個妖丹,只是妖丹修煉太繁瑣,而且很難,雖然收益大但是難度高。
所以很多妖怪就選擇了身體的一個特殊存在,來寄存靈力。
山妖的精華就全在這一根獨角之上。
我沒問他這個山妖之角是哪裡來的。
人家有自己的進貨渠道,做買賣的最忌諱好奇心過重,探聽別人的商業秘密。
我仔細端詳了下這根黑色的獨角。
黑色的獨角上有一些血絲流動。
我手放在獨角上,感覺到一絲絲妖氣裹挾着靈力在我的手指上流動。
“是真貨。開價吧。”
我說道。
山妖獨角有個很大的作用,就是震懾。
因爲我無法開啓太清法眼,所以需要有個東西在封鬼的時候震懾住厲鬼。
山妖是跟在山神身後狐假虎威的妖怪。
身上多少沾染了山神的威嚴。
尋常厲鬼感受到了山神的威嚴,自然害怕。
“3只20年的厲鬼。”
開水蛙開價了。
其實還算合理。山妖之角一般的使用期限可以達到3-5年,報廢后,這根獨角也能賣到鬼市換點靈符。
“不貴,成交。”
我直接爽快的答應了。
開水蛙則滿意的點點頭。
“下面是今天帶來交易的第二件商品,一頭成年蝙蝠妖的最後一顆乳牙。”
說着,他從鐵皮箱子裡掏出了個小盒子。
打開盒子,一顆潔白無比,如同水晶一般的牙齒,正靜靜的躺在盒子中,宛如一件藝術品一般。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物極必反。
月亮最圓的時候也是離最缺的時候最近的一天。
橘子吃多了上火,可是橘子皮卻清火。
白天的背面是黑夜,大慈善家的背後卻說不定就是鮮血淋漓的罪惡交易。
事物總有兩面,而且往往是極度相反的。
蝙蝠妖,尤其是成年蝙蝠妖,他們渾身是毒。尤其是成年後長的第二波牙齒,更是劇毒無比。
有圈子裡的人做過測試,將巨大的蝙蝠妖的一顆門牙拔了出來,按在了一頭非洲犀牛的身上,結果只是剛剛插進犀牛的皮膚裡,犀牛就直接潰爛而死,可謂毒到了極致。
但是蝙蝠妖的乳牙卻是好東西,能夠促進身體陽氣的回覆,非常好用。特別是這頭蝙蝠妖的最後一顆乳牙,更是有奇效。
最毒的妖怪卻有幫人促進陽氣恢復的牙齒,真是很奇妙。
蝙蝠的乳牙,我是花了手頭不多的百年厲鬼換來的。
現在百年級別的厲鬼我是出手一頭少一頭,因爲以我目前的水準,封印剛剛誕生的厲鬼都非常困難,更別說百年千年級別的了。
當然不排除我去弄件類似當年龍虎門之行的仿製龍虎印這樣的大殺器。
只是弄這種東西代價太高,我身上雖然有幾件值錢東西,只是不敢出手。
匹夫無罪,懷璧有罪。
交易很成功,我將受到束縛的厲鬼用靈符包裹給了開水蛙,他留下了山妖獨角和蝙蝠牙後,就離開了。
不過走前,他還是對我說:“大比定在這個月的最後一天,在唐門舉行,我們很多人都希望你來,殺殺唐凌峰的氣焰。”
我抱以苦笑,以我現在的狀態,連封鬼都力不從心,如何能參加年輕一代的大比,去了做什麼呢?丟人現眼不成?
帶着蝙蝠牙和山妖獨角踏上了去南匯的路。
公交車裡,我坐在最後一排,望着夜幕外的田野,不由的有些唏噓。
公交車裡不讓抽菸,所以我靠着窗戶發呆。
我的人生從來不平淡,充滿了冒險,充滿了挑戰和危險。
很多年輕人都說喜歡冒險,然而唯有我這樣的人經歷了這麼多才能明白,平淡的生活比什麼都重要。
“媽媽,這個叔叔的臉好年輕啊。”
我聽見這個話,轉過頭,看見一個小女孩正盯着我看。
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特別亮,短頭髮,鵝蛋臉,很可愛的樣子。
“別打擾人家。”
這時候孩子的母親把小女孩抱了回去,還對我點了點頭。
我開始沒在意。
然而,仔細想了想孩子的臉。
竟然和畢文高有幾分相似。
有問題,我的直覺給了我第一反應。
我湊了過去,看見前面坐着的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約莫23左右,長頭髮,臉很白也很乾淨。此刻卻一臉的倦容,眉目間顯出愁容。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故意低下頭去問小女孩。
“我叫畢甜甜。”
小女孩微笑着回答了我。
果然姓畢。
“姑娘,我是畢文高請來解決麻煩的人,我想咱們是不是談談。”
我直接開口道。
姑娘一臉錯愕的看着我。
“我叫霍婷,我是畢文高現任妻子,是甜甜的後媽。這次去南匯,我是準備和他離婚的。”
沒想到,我還沒開口,她就先說話了。
很簡單的開場白,卻讓我明白了她和畢文高的關係,以及她的處境。
“爲什麼要離婚?”
我問道。
“因爲,我無法和一個整天活在幻想中的男人生活。以前他是我的老師,我崇拜他。可是自從他的前妻死後,他就一直處在幻想中,說有鬼天天盯着他,纏着他。這怎麼可能?我是個普通人,實在無心也無力和這樣整天做夢的人繼續生活。本來甜甜是留給我照顧的,現在我來還給他,並且協議離婚。”
我點點頭,其實我很理解這類凡人,他們不信鬼神之說,認爲都是胡謅。我也沒義務去味她解釋。
突然,有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子。
我猛地抓住她問道:“甜甜是王雨的女兒?”
大概是我的反應太大,嚇到了她。
她呆呆地回答道:“是的,你你怎麼了?”
“她多久沒回家了?”
“記不得了,記得自從畢文高帶離婚協議書回去後,甜甜就一直在我身邊。”
霍婷的話讓我豁然開朗。
我終於知道王雨化身厲鬼的原因了。
我是和霍婷兩人一起回到的畢家。
畢文高見到我回來後,先是一喜,接着看見了站在我身後的霍婷,立刻就變了臉色。
“你來幹嘛?怎麼還把甜甜帶回來了?”
畢文高走上去,拉住霍婷的手,急切的問道。
霍婷看見畢文高後,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大吼了起來:“咱們離婚,你個瘋子別碰我,孩子我給你帶回來了,離婚協議書我放在桌子上,我們離婚了。”
說着霍婷從手提包裡抽出了離婚協議書,扔在了臺子上。
畢文高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
“我受夠你了,工作丟了不要緊,孩子我養也不要緊,我最受不了的是你整天神神叨叨的。下週五,我們家旁邊的民政局見吧。”
霍婷根本不給畢文高任何反應的時間,說完這些話後,捂着臉跑了出去。
此刻天還沒完全黑。
霍婷剛剛要踏出房門。
忽然,房間的門突然自己關上了……
房門關的很突兀,然後一瞬間,整個房間所有的光全部消失了。
本來該從門窗透射進來的光,也被詭異的阻擋了。整個房間一下子變的伸手不見五指,黑的可怕。
“啊!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霍婷嚇着了,大聲喊叫。
畢文高似乎經歷過不止一次。
我大吼道:“安靜點,別喊叫。”
但是霍婷完全不聽我的話,慌亂的在房間裡亂竄。
我沒有再理睬她,而是掏出手機,打開了照明燈,四下張望。
另一隻手上已經緊緊握着山妖之角,一有動靜,我就拋出去。
照明燈光並不是很亮,不過勉強能夠看見四周。
畢文高家又是自己造的小樓,我的視線有限,所以非常小心。
然而,王雨變成的厲鬼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的多的多。
我聽見身後霍婷的喊叫聲啞然而止,連忙將手機對了過去。
光芒中,我看見無數紅色的頭髮將霍婷拖進了黑暗中。
而霍婷的嘴巴被無數紅色的長髮塞滿,看的我直噁心。
“哪裡走!”
我一聲暴喝,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