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星河指着一座幾十米高的木質建築,神色古怪的問道:“這就是他們的臨時據點?”
墨成尷尬的撓着腦袋,道:“那個……如果他們沒換地方,就是這兒了……”
雖然已經出賣了昔日的朋友,但是,現在墨成依然有些不習慣。或許他有些小狡猾,然而,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他還是很在乎的。
如果不是古星河拋出的誘餌太大,就算殺了他,也未必會行此出賣之舉。
古星河仔細打量幾眼,發現這望江樓建造的頗爲奇特,四面八方都是門……整個一樓就是最大的飯莊,還真是個做生意的好地方。
自己一個人過去,好像很容易讓對方跑掉啊……
可是,這種事情古星河又不想借助大漠皇朝的力量。會讓別人誤會,他是挾私報復。
略微思索一下,古星河覺得,還是進去看看要好一些。他對趙紫陽還有點印象,感覺那人不像是一個小人。
當然……也絕對稱不上是什麼好人。
當他剛剛走進望江樓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循聲望去,竟然見到了劍傲那小子。
此時的劍傲穿着一身修真世界特有的深衣,寬袍廣袖,很有儒雅的氣質。腰間還彆着一把木質手柄的劍,看上去普通之極,可是,古星河卻能感受到劍身上傳遞出的驚人靈性。
古星河驚喜的笑道:“你小子怎麼也在這兒!正常來說,你不是該在銀河聯邦嗎?”
驕傲笑着道:“只許你唉修真世界,難道我就不能來嗎?”
“來來,咱們也算是好久沒見面了,今天有緣在這裡相聚,不醉不歸哦!”
古星河也很高興。這種他鄉遇故知的事情,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聞言,也就不再客氣。直接坐在劍傲的桌子旁邊的空座上。
至於來望江樓的目的,古星河直接扔在一旁。
比起那個只是有些嫌疑的趙紫陽來說。陪兄弟喝酒纔是要緊的事。
兩人觥籌交錯,不知喝了多久,也不知喝了多少。反正,當夜色闌珊的時候,古星河只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大了。
劍傲也沒好到哪兒去,眼神迷離,一副醉態。
古星河不由問道:“劍傲,你有住處嗎?”
劍傲伸出一根手指搖晃兩下。道:“沒有……你知道的,我這人四海爲家,走到哪兒,哪就是家。根本就不需要家這種地方……”
古星河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只是問問他有沒有地方住,什麼時候問過他有沒有家了?
不過,這樣也可以間接證明,這小子的確喝大了。
古星河道:“實在沒地方住就跟我走吧……我住的地方大,安排你一個醉鬼還是沒問題的!”
“跟你走……你……你住哪兒啊?”
劍傲很少有醉酒的時候,或許。這是因爲身在異鄉,好不容易見到故人的緣故。
古星河嘿嘿笑道:“皇宮……那地方絕對能裝的下你!”
劍傲眼睛睜得滾圓,不可置信的道:“你怎麼會住在那兒?我聽說……這大漠皇朝可是僅次於玉皇天朝的大國……在整個修真世界都有名的很……你……你該不會是淨了身。當了太監吧!”
古星河一巴掌拍過去,重重的打在劍傲的腦門上,佯怒道:“閉上你的臭嘴吧,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小子這麼貧呢?”
說完,古星河朝着身後擺擺手,登時走出幾個禁衛軍。這都是莫昊派來保護古星河的……
事實上,也算不上是保護,他們最大的作用是給古星河當跟班的……比如說,古星河買東西他們付賬。有不長眼的挑釁。他們去狐假虎威,嚇唬一通……
畢竟。古星河怎麼說也是個尊級巔峰武者,這些普通侍衛真起不到多大的保護作用。
“你們幾個。把我朋友擡回去。就放到我住的院子裡!”
“是!”
不得不說,禁衛軍的素質就是高。從來不會問爲什麼,只會默默的執行命令。
看着劍傲被幾個人擡走,古星河在桌子上拎起一個還剩一半的酒壺,邊走邊喝。
剛出瞭望江樓,古星河的醉意登時減少了七八分。之所以繼續喝酒,只是他心中有些亂。
他從來都不相信巧合……很多事情,一旦太過巧合,都是有問題的。
在這裡遇到劍傲,本身就是一個大問題。劍傲擺出這樣一副姿態,更是讓古星河心存疑慮。之所以還要帶着劍傲一起走,只是他想看看劍傲到底有什麼預謀。
夜深人靜,整個皇宮顯得很靜謐。只有不時走過的羽林衛,發出一陣陣踢踏的腳步聲。
間或有幾隻蟬鳴,給悶熱的夜晚帶來幾分靈動。可是,對於有心事的人來說,這聲音無疑會製造一些煩亂。
古星河就很煩,腳下襬着一排酒罈子,就這月色,一口一口的灌着。
他平時並不酗酒……並不是他酒量不好,而是他不需要酒經來麻醉自己。然而,今天他失眠了……也亂了方寸。
一陣噠噠的腳步聲,一名穿着軟底快靴的禁衛小跑過來,伏在古星河耳邊低聲道:“稟報尊者,你的朋友睡着了……睡的很香,屬下觀察良久,沒有任何異動!”
古星河點點頭,道:“知道了,繼續觀察。同時,派出人把望江樓周邊都給我監視起來,在派人畫了我那朋友的畫像,去那周邊好好調查一番。看看他平時在什麼地方落腳,平日裡都接觸什麼人!什麼時候出現在京城的……”
“是!”
禁衛快步離開,認真的執行古星河的命令去了。
留在原地的古星河,望着那皎潔的月光,悵惘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希望,這一切都是我的小人之心吧!”
說完,古星河將酒罈中剩餘的酒盡數倒在地上,不知祭奠誰。
突然,月色下走來一名穿着白衣的仙子。素雅的臉上不施粉黛,烏黑如瀑的秀髮,也沒有任何的裝飾,只是那樣自然而然的垂直散落於腦後,隨風飄散出飄逸的碎影。
“澤格!你怎麼來了?難道,你出關了?”
古星河先是驚訝,繼而是驚喜。
澤格出關,那就證明他這種無聊的階段很快就要過去了。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戰後的聯邦需要重建……七大聖者需要他來牽制……修真世界的通天聖山上有一個他最想見,有最怕見到的人……
至於蟲族的事情……古星河已經完全交給澤格去做了……解鈴還須繫鈴人,這種事情,交給澤格他放心。
澤格微微一笑,道:“沒呢,離真正出關還有些日子。不過,今天感受到你心緒不寧,攪擾的我也沒法靜心修煉,只好過來陪你!”
說着,澤格從地上拎起一個沒開封的酒罈,隨意的拍開泥封,非常豪爽的將酒罈舉起,傾斜出一道酒水組成的細線,倒入自己的微張的嘴中。
古星河看着,不由輕笑一聲,道:“果然是女神,連喝個酒都這樣雅緻!”
澤格嗔怪的瞪了古星河一眼,繼而將酒罈輕輕放在地上,道:“別去想那麼多了,就順着自己的心去做吧!”
兩人曾經共用一個身體,即使現在,澤格這具臨時軀體也是源自古星河的精血、元氣俗組成。
所以說,兩人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雖然沒有了以前的共生關係,但是,比起其他人來說,依然可以做到心靈感應。
古星河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懂?只是,事到臨頭總是不能灑脫罷了!”
澤格嘲笑一聲道:“算了,在我面前就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都開始懷疑了,還糾結個什麼東西!”
古星河摸了摸鼻子,掩飾內心的尷尬道:“這……就不能讓我悵惘一下,感慨一下嗎?”
澤格不屑的道:“不行!你小子就從來沒信任過別人,現在說這個,豈不是太自欺欺人了?”
真的沒信任過別人嗎?
古星河這樣問自己,最後得到的答案既是肯定的,也是否定的……在他的生命當中,絕大多數都是不信任。只有一個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他一直最信任的人。那就是虞嫣……也是他前世的師父。
可是,他唯一信任的人,給了他最大的傷害……這讓古星河一時間有些迷茫了,自己到底該如何處理與其他人的關係。
像以前那樣的不信任任何人,懷疑一切人和事,還是……
尤其面對昔日的好友時,古星河的心就更亂。
澤格不留情的補刀,道:“就連我你都不信任,還談何信任別人啊!要知道,我幫你的次數,可比你幫我的次數多多了……”
古星河拎起酒罈猛勁兒的灌了一大口,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後,我不會了!”
澤格嗤之以鼻道:“我纔不信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你那性格啊……哼哼!”
兩人交談的功夫,天邊劃過一顆很是耀眼的流星。在流星劃過後,古星河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短暫失明。
這個時間很短,可是,依然讓他的心沉了下去。他趕忙跑到劍傲的住處,卻發現,牀鋪上果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