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的警報聲在安靜下來的輪機室內,顯得如此的清晰,液鋼之軀的雙眼瞬間落到了二奎的身上。
剛被強酸蝕掉半張臉,一時間還沒想修復,此刻的液鋼之軀看上去無比的猙獰,一眼望過去,二奎混身的冷汗立刻冒出來了。
從亡靈和液鋼之軀侵入艦內,一路的戰況輪機室都有通報,大大開啓的艙門外還能看到滿地的血肉,可想而知這個入侵者是多麼的兇殘。
估計自己下一刻也會被幹掉吧。二奎的心裡想到。
生化人已經死光了,輪機室內剩下的全都是原本遠望號上的普通人,這些傢伙自然沒有生化人那種強韌的神經,被液鋼之軀的目光掃過,臉色全都一片剎白。
大家心裡閃過那些生化人的死狀,雙腳忍不住有點發軟。
就在所有人都在腦海裡想像着敵人會用何種殘忍血腥方法幹掉他們的時候,液鋼之軀卻無視了他們,徑自走到操控臺前。
雖然心裡非常的害怕,可是看到液鋼之軀的舉動,二奎和艙內所有的人還是忍不住升起了一絲好奇,他們想知道液鋼之軀走到操控臺想幹嘛?
要破解密碼是非常耗時的一件事情,就算把人類軍網的智腦搬來,用窮舉法也要幾個小時以上。換成一般的智腦,這個時間更是幾何倍的翻番。
二奎不認爲眼前這個明顯野蠻星球出來的殭屍,有能力破解引擎的鎖定。最出色的破解專家。沒有專業設備的配合下都做不到的事情,這些殭屍可以?
是的,想破解這樣的鎖定是非常困難的。就算張啓帆在這方面的能力並不弱,可是手上卻沒有合適的工具,就算有合適的工具,沒三五天也別想破開鎖定,他根本沒這個時間。
但是他仍然信心十足的把手伸出了操控臺,如果是別的船,他不敢說一定能破解。但換成遠望號,他卻有十足的把握,因爲他知道密碼。
論到對遠望號的瞭解。就算當初艦船的設計師都不一定有他的深入,他可是用靈魂,在十年時間裡,把遠望號裡裡外外都透視過一遍的人。
加上大家對他的寵溺和不設防。整艘船的權限密碼有哪個是他不知道的?
如果是嚴格管理下的軍方戰艦。一段時間更換一次各大權限密碼是強制的要求,因爲士兵的流動性很強,幾年後退伍了,權限密碼容易泄露出去。
可是遠望號是一艘私人開拓艦,人員流動性不強,根本沒有更換權限密碼的需要。
在衆目睽睽之下,液鋼之軀伸手在操控臺上閃電的輸出一串長達六十四位的密碼,然後。操控臺上巨大的鎖頭圖標閃爍了兩下,變成了打開狀。
“解除鎖定。”機械的警報聲再次響起。
開什麼玩笑?!他是怎麼知道解鎖密碼的?二奎目瞪口呆。長達六十四位的密碼,就算二奎自己都記不住的,算就對方懂讀心術,能讀取他的思維,也不可能從他記憶裡找到完整的密碼。
見鬼了,這是什麼情況?
沒等二奎想明白這個問題,液鋼之軀已經熟練的關閉起引擎。
關閉引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這是一艘艦的能量總輸出的核心,所有的一切,都是靠它來提供能量,纔可以運作的。
運作的時候,引擎會產生大量的熱量,需要冷卻系統來降低它的溫度。
添加的燃料都是帶有高能輻射的,有一部分備料已經投送到儲料艙,關閉引擎前需要把它們封裝回來,否則發生什麼泄露之類的,船上可能就沒法呆了。
沒有燃盡的燃料,也要做相應的處理,否則冷卻後堵塞引擎,引擎就費了。順序不對,還有可能發生堆芯熔融,冷卻水泄露,蒸汽噴發之類的。
所以引擎的關閉順序絕對不能錯,除非船不想要了。
只見液鋼之軀熟練的按照最標準的順序,逐一的扳下閘閥,開關,抽取封閉好的燃料,注水降溫,關閉能量輸出,殘餘應力釋放,最後才關閉了引擎的總開關。
整個過程,需要七八個人一起才能完成的工序,被液鋼之軀自己就熟練的完成,那熟練的程度比二奎這當了幾十年的輪機長都要高,哪裡有一絲原始物種的樣子?
簡直就是頂級的工程師,知識水平絕對比他們這些人高多了。
完全被震傻了的二奎等人,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對方爲什麼要按順序關閉引擎呢?難道是怕弄壞了?難道他想俘虜這艘船,所以才需要引擎完好?
花了五分鐘,張啓帆才順利的關閉了引擎。其實在切斷能量輸出的時候,遠望號就已經停下來了,只靠着慣性在虛空中滑動,能量護罩也因爲能量中斷而消失。
整艘遠望號如同剝光殼的雞蛋一樣,鮮嫩的呈現在尤恩號的面前。
沒有了能量護罩,遠望號連抵禦不死生物的靈魂入侵的能力都沒有。尤恩號逼近過來,無數的煙霧就飛撲向遠望號。
以近衛裡唯一一頭黑武士皇帝爲首,羅絲等幾十位高等不死生物強行闖進了遠望號內。
生化改造人雖然裝備精良,但是戰鬥力和這些高等不死生物是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內的,失去了數量的優勢後,覆沒也就理所當然了。
引擎關閉不到十分鐘,遠望號全部落入了張啓帆的手中,連艦橋也被控制了。
那些誓不投降,悍不畏死的生化改造人被全部消滅。張遠山等原開拓艦的船員,卻沒有誓死反抗的勇氣,看到不死生物沒有對他們動手,他們也就悄悄的放棄了抵抗。
奪下艦橋後,液鋼之軀開始啓動引擎,把之前做過的事情,按順序反過來重新操作一遍。很快的,餘溫未散的引擎轟隆隆的再次轉動起來。
能量護罩開啓,離子流釋放,遠望號在虛空中緩緩的加速起來,很快就和尤恩號組成了新的編隊,向星系外駛去。
弄完這一切,液鋼之軀癱倒在地,張啓帆的意念退回了本體。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主屏幕,心裡猶豫着:看到張遠山的時候,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