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茜睜開眼,說道:“殺戮不是我們的風格。”
京子搖頭說道:“可是這是最簡單的方法,而且,搞革命,我們最終也是要發動戰爭,保守估計死亡人數也會有上百萬,如果我們控制不住,可能會有上千萬。那個,特別是發動戰爭的這一方死亡會更多,因爲他們大部分都不是職業軍人,一開始也沒有那麼好的裝備。”
張茜說道:“預期殺戮那麼多人,還不如讓他們全部變成我們的傀儡。”
京子睜大眼睛說道:“全安吉星上的人類?不能吧,那個,東葛他們一開始就不允許我們這樣幹。”
張茜說道:“我說的是元老會。”
京子說道:“我覺得也不行,因爲他們第一等級是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元老會其實雖然說地位最高,但維護的是整個第一集團的利益,如果他們背叛了這個集團,那個,其他第一等級的人肯定會反抗,就像我當年天下大亂之後,身不由己,只能繼續硬着頭皮當天皇,同時帶領奴隸主集團跟你這個傢伙帶領的奴隸們打仗一樣。要不然,奴隸主們肯定會選出一個新的天皇,來代表他們的利益,那個,並帶領他們繼續跟當時的你們對抗。”
張茜想了一下,說道:“那就加點量,改變兩百多萬第一等級人羣的靈魂。”
京子說道:“那個,你也得問問第二等級的人願意嗎?他們難道就不想保持現狀嗎?甚至,第二等級中的一些有心之人或者有能力之人,內心深處難道就不想取代第一等級,繼續作威作福嗎?還有,如此大規模的改變某個羣體靈魂,東葛他們會同意嗎?”
張茜說道:“一般情況下,社會的巨大變革,都是自下而上的,那就是羣衆反抗並推翻統治階級,但是我們既然有了更先進的方法,爲什麼不試試自上而下呢?”
京子說道:“具體來說,你是指大規模釋放納米機器人吧?”
張茜說道:“是的。”
京子說道:“如果這招有用,爲什麼不在地球的時候就實施。”
張茜說道:“地球的情況比這裡複雜,我們那不是一直在探索各種路徑嗎。”
京子說道:“又回到那個爲什麼那麼多方式方法,卻單單用發動革命戰爭的方式搞老孃的皇位這個可惡的話題了,哼!”
張茜說道:“我們討論一下細節報東葛他們吧,別老想着自己吃過的虧了,別說你了,老孃我吃過的也還少嗎?”
京子說道:“你剛纔說地球的情況比這裡複雜,那個,何以見得呢?這裡的政治體制不是更復雜嗎?”
張茜說道:“如果用顏色來形容安吉星和地球的社會格局,那麼安吉星就是赤橙黃綠青五種人羣涇渭分明,各有各的社會意識形態。而在地球上,那就是一個大染缸,赤橙黃綠青藍紫混雜在一起。”
京子說道:“沒懂。”
張茜說道:“因爲地球上的人,社會階級不那麼固化,誰都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和提升自己的階層,不管是用合法的還是非法的途經。所以在地球上,纔會有每個所謂階級的人作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改變自己的命運。而在安吉星,雖然在我們眼裡,統治階級的一些做法是不道德的,但是在被統治階級眼裡,還沒有開化到像地球上幾千年以來就存在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觀念。甚至他們的統治階級還不斷灌輸給被統治階級一個觀念,服從統治纔是道德的。所以我們的區塊鏈恥辱柱,把一些我們眼裡不道德的事情公之於衆,讓大家看到,哎呀,原來這樣做是錯的,是要受到區塊鏈恥辱柱的懲罰的,統治階級是沒辦法阻止的,由此才引起安吉星統治階級的恐懼,並不惜代價來圍剿我們,因爲他們也掌握了我們的意圖,就是開啓民智,對抗第一等級。”
京子說道:“雖然你說的這些話我沒有辦法完全消化,但是我聽明白一個道理,就是如果我們試着改變安吉星統治階級羣體的意識形態,那個,讓他們用原來的方法灌輸給被統治階級,大家都是平等的,那效果可能會出奇地好,是吧。”
張茜說道:“是的,類似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也類似PUA,當安吉星的統治階級嚴酷剝削被統治階級很久很久,突然改變風格,居然宣稱人人平等,我覺得被統治階級們會感激涕零,並心懷感恩,還打個屁的仗啊,大家一起唱歌跳舞不香嗎。而且,再結合我們的區塊鏈恥辱柱,告訴這個星球上所有人,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或者不道德,那我們開啓民智,讓安吉星的整個人類社會朝着我們希望的文明方向轉換,形成我們說的宇宙最高道德觀新風尚,人人愛我,我愛人人,不輕易侵略別的星球,不就是水到渠成了嗎?”
京子看着張茜,說道:“我開始有點明白當年我們國家的奴隸們,爲什麼要跟着你找我拼命了。那個,看來你個小丫頭片子還挺會煽動人心的。”
張茜說道:“所以我的這個計劃,你同意了?”
京子說道:“同意是同意,但是我之前說的殺掉第一等級所有人的方法,也要作爲方案之一報送回地球。”
張茜白了京子一眼,說道:“他們肯定會同意我的方案,全部否決你的方案,並臭罵你一頓。”
京子說道:“那個,那可不一定。”
張茜說道:“那行吧,我等下就開始撰寫我的報告,你自己的,你來寫吧,免得你說我夾雜私活進報告裡。”
京子說道:“媽的,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說。”
張茜說道:“什麼事情啊。”
京子說道:“當時我們金蟬脫殼的時候情況太緊急,那個,你沒發現其實我們兩個的寄居體應該互換嗎?”
張茜笑着說道:“有必要在意這些細節嗎?”
京子說道:“當然有了,戈登大冶講師,就是你現在這個身體,大保勃利律師,就是我現在這個身體,原本的職業和風格,跟我們各自的知識儲備和性格根本就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