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
三人聊到了關鍵點,黃維思維發散,下意識的從兜裡掏出了羣子,剛準備來一根,就看見了閆總幽怨的目光。
唉,他不喜歡羣子,真是一件遺憾的事兒。
黃維默默的又將煙揣進了兜裡,輕聲分析道:“任也擁有‘王令’的身份特技,可以策反兩名玩家,並吸收進自己的陣營。現在歌姬的身份牌已經被我們拿到了,把她從朝廷陣營變成懷王陣營,需要佔用一次特技。所以,剩下的一次,你要慎重使用。我個人覺得,在沒有分清王妃是敵是友前,你不能暴露這個底牌。”
“我贊同老黃的意見。”閆多多微微點頭:“這個星門的核心玩法是陣營對抗,王令的作用,要大於鎮國劍和御筆。”
“明白。”任也聽着二人的分析,再次說出了一個擔憂:“還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想明白。”
“什麼?”閆多多優雅地端起了茶杯。
“你們看哈,擁有歌姬身份牌的玩家,已經被我擊殺了。”任也好奇地看着他們:“也就是說,柳玲兒的這個角色,已經死在了衆目睽睽之下。那我再帶一個人進去,激活了歌姬的身份牌,那會發生什麼?柳玲兒不會又復活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等於柳玲兒開局就暴露了玩家身份……這還怎麼玩?”
經驗豐富的閆多多,手指輕敲着桌面:“我覺得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你給出的報告,我已經很詳細地看了幾遍。清涼府這個星門,世界觀非常龐大,整個王朝更迭,歷史走向,以及這個星門中的‘原住民’,都像是一個高位格星門破碎後,產生的小世界,它應該不會出現這麼愚蠢的BUG。”
他說了很多專業詞語,任也聽得有點懵:“什麼是高位格星門?什麼又是破碎後的小世界?”
黃維聽到這裡,忍不住插話解釋道:“相傳,在古老到無法追溯的時代裡,星門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內部空間沒有邊際,浩瀚到無法估量。但不知道爲什麼,完整的星門破碎了,形成了無數個龐大的空間碎片,我們把這些碎片叫做高位格星門。又過了不知道多少年,這些高位格星門再次碎裂,最終形成了現在的星痕之門……內部空間大小不一,大多數的文明遺蹟也都是殘缺且破損的,只有通關任務是相對完整的。所以,像清涼鎮這樣擁有王朝歷史,世界觀相對完整的星門,是非常少見的,是以閆總判斷,它是一個高位格星門碎裂後,產生的奇異空間,內部傳承也必然是非常稀有的。”
任也消化了一下,忍不住再次問道:“你們做出這些判斷的依據是什麼?”
“積累。”閆多多插手看着他:“就拿守歲人來講,各職業傳承玩家都在遊歷着不同的星門,他們的經歷,收集到的信息,會以報告的形式彙總到總部。慢慢的,我們就能推測出一些真相。當然……我們還有很多特殊職業的大佬,專門負責研究星門。”
“哦。”
任也緩緩點頭:“那現在還有高位格星門嘛?”
“四階以上的星門,都被稱之爲高位格星門。”黃維立即說道:“比如我們總部的朱雀……。”
“咳咳。”
閆多多見黃維一吹牛批,就剎不住車,頓時不滿地咳嗽了兩聲。
黃維尷尬地撓了撓鼻子,立馬含糊着說道:“等你真正成爲守歲人,慢慢就都明白了。星痕之門的事情太過龐大,複雜,我就是坐這兒跟你講一個月,也講不完。你就記住,星門極少會出現BUG,如果有,也很快就會被修復,所以你不用擔心柳玲兒的事兒。”
任也聽到這話,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在黃維筆記上看過的一些信息:“修復?!你是說門眼者嘛……?”
“對,門眼者。”閆多多秒懂任也的意思:“門眼者的存在,就是爲了防止星門世界出現偏差。清涼府,肯定也有一位門眼者。呵呵,說不定,你們這些玩家在對抗的時候,做任務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暗中觀察呢。”
“他是以人的形態存在?”任也再次追問。
“不一定,門眼者是幻化無形的,這要看你星門中的背景是怎樣的。靈異的,它可能是個鬼;寵物的,它可能是個豬……至於你這個星門,它大概率會是個人,而且是個智慧超然的存在。”閆多多對任也很有耐心,講解得也很詳細。
“如果我能傍上門眼,是不是就無敵了?”任也非常想走捷徑。
“哈哈哈!”
黃維大笑:“它代表的是星門規則,存在的意義是維持平衡。說白了,你活兒再好,也不可能讓它違規。”
“哦!”
任也有些失望:“那我這嫺熟的技術,就無從施展了。”
就這樣,三人坐在辦公室內,反覆推敲着任也給出的信息,並且爲一下次的進入,做了許多預案。
但說實話,這些預案都是“紙上談兵”,因爲星門內的玩法本就千奇百怪,再加上清涼府這個星門具有連續性,以及多次進入性,它的後續內容不可能讓你輕易猜到的,不然現實世界的龐大組織,依靠着大量人才,還不將其徹底壟斷了?
……
一直聊到傍晚。
三人一塊去食堂吃飯時,黃維躲在廁所連抽了十二根羣子,這個數量是非常準確的,因爲任也站在外面一根一根查來着。
抽完之後,黃維的臉頰上就跟抹了一層粑粑似的,蠟黃無比。
“舒服了?”任也見他走出來,捂着鼻子問。
“……舒服,還得是羣子啊。別的抽十二根,根本不過癮。”黃維頭髮都在冒煙。
“你也沒孩子,沒老婆。”任也關心地看着他說道:“在買份保險吧,寫我名。”
“你跟黃哥好好處,等我老了,什麼都是你的。”黃維溺愛地摸了摸好大兒的腦袋,再次與他走進了食堂。
一進餐廳,任也就見到閆多多已經坐在了邊角的位置,自己盛了一碗米飯,配着點青菜,正慢嚼細嚥地吃着。
這種領導真的博好感。很多人天天聲稱自己與民同樂,但實際上吃的都是小竈,甚至喝的水都是單獨配送的,畢竟按照世俗的眼光來看,閆多多至少也是個地方大員級別的,很多人到了這個段位,都會和下級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感。
不過他沒有,吃飯,聊天,都給人一種很平靜,很優雅的感覺,而且還不是那種硬裝出來的。
黃維和任也打了飯,坐在了閆多多對面。
“刷!”
閆多多一邊吃着,一邊拿起了一份嶄新的資料,推到了二人面前:“你要的人總部同意了。”
“是嗎,這麼快?總部有效率啊。”黃維非常高興,一把拿過資料,翻開看了一眼:“對,就是這小子,京都第一精神病。”
“啊?”
任也愣了一下:“什麼人?是給我找的……?”
“對,就是給你找的新隊友,你們一塊進入清涼府星門。”黃維扭頭看向他:“你看看資料,提前熟悉一下。”
閆多多喝了口水:“他最晚明天早上到滬市。”
“新隊友,精神病?!”任也懵逼了,一把搶過資料看了起來。
第一頁,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帥氣的青年男性照片,看相貌,至少有巔峰冠希的八成顏值。
照片下方,是詳盡的個人信息。
“姓名:唐風。”
“性別:男。”
“漢族。”
“年齡:23歲。”
“職位:前京都黃階守歲人,心理輔導專員,守歲人醫院精神科專員(目前停職,處於自我治療階段。)”
“劣跡:停職前,因與混亂陣營玩家,密謀搶劫京都皇城區的守歲人星源庫未遂,而被內部處理,全單位通報批評,記大過一次。後,經京都守歲人紀律委員會判定,唐風因受傳承職業的影響,精神狀況極不穩定,念其潛力驚人,且沒有真正造成惡劣影響,所以暫不開除,暫不追究刑事責任,決定觀察其病情,再考慮是否重新錄用。”
“傳承職業:未知(傳承星門還未通關)。”
“一階段稱謂:心理醫生。”
“……!”
任也粗略看了一眼這位唐風的個人信息,整個人腦子是亂的,表情是呆滯的。
“……爲什麼選他?”閆多多表情也很古怪地看着黃維。
“就任也目前的敘述來看,玩家的傳承能力在清涼府的星門中是無法使用的。”黃維停頓了一下:“但我覺得……到最終環節,這個限制一定會開放。我想賭一次,如果開放,唐風絕對是任也的一大助力。而且他的智商,您也是清楚的……。”
“別扯淡了,我覺得你在報復我。”任也扭頭看向黃維:“一個要搶劫自己單位金庫的人,你跟我談智商?!而且我能給出的身份牌是歌姬哎!懂不懂什麼叫歌姬,歌姬是個女的啊……你給我弄個大雕萌妹?”
“你別激動,你不瞭解唐風的過去。”黃維認真地擺手:“他在整個京都,都是個傳奇,而且也是唯一一個被總部許多部門,單獨召見過的一階守歲人……。”
“是TM傳奇啊!跟混亂陣營的玩家密謀,搶劫自己單位的星源庫,最重要的是……那個沙碧混亂陣營的玩家也能相信。”任也崩潰了:“……我只想要個正常的女人啊!正常的!”
……
京都。
一處高檔住宅小區內,一家四口正坐在餐廳吃飯。
“爸,我要出差。”左側,長相帥氣的唐風開口。
“你不是停職了嘛?”旁邊的儒雅中年,端着飯碗問:“你們那破公司,這是又活過來了?”
“嗯。”唐風微微點頭,雙眼純真:“爸,你借我十五萬吧。”
“你借那麼多錢幹嘛啊?!”
“借錢能幹嘛,花唄,揮霍唄,裝逼唄。”青年淡淡說着自己樸實無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