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心臟在瘋狂跳動,血液在急速流轉,人皇劍也即將在意識空間內衝出。
總之,任也低頭凝望着嗅靈犬之時,整個人已經徹底進入了戰鬥狀態。
就在這時,他卻突然感覺到,身邊泛起一股令人心懼的氣息。
任也猛然扭頭一看,見到大胖龍表情如常地站在原地,雙眼瞧着嗅靈犬微微一瞪。
只一眼,就一眼!
那原本齜牙咧嘴,準備原地狂吠的嗅靈犬,竟然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它一雙靈眸中,極快地閃過一絲驚恐之色,旁人很難捕捉到。
“噗!”
同一時間,原本已經吸過氣且嗚嗚低鳴的嗅靈犬,竟然將狂吠之聲硬生生嚥了回去。
它在任也身前稍作停頓,便又邁步走到了大胖龍身邊,且非常敷衍地嗅了嗅,才立即趕向了下一個人。
任也看到這一幕後,雖表情如常,但內心卻極爲驚愕。
那堂堂一米半高的惡犬,體態如牛,竟然被大胖龍的一個眼神,嚇得像慫逼翁散人一樣,夾着褲襠就跑了?
這特麼也太反常了吧?!
最重要的是,剛纔大胖龍在瞪眼之前,身體還散發出了一股令任也感覺到畏懼的氣息,而其他人卻毫無察覺,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又是爲什麼呢?
任也不可思議地瞄了大胖龍一眼,心裡回想到,剛剛那股氣息一閃而逝,根本就沒有給他仔細感知的機會。
但是,他可是天赦入命的命格,得九九人皇傳承,有大氣運加身。
除了在戰鬥中外,這世間能令他本能心懼之事,簡直太稀少了。
想到此處,任也心裡覺得,自己越跟大胖龍接觸,就越發覺得對方不簡單。
細想想,此人先前獨自一人,就敢在黃府動手,毫不在乎對方是否有隱藏高手,以及埋伏,這無疑是藝高人膽大之舉。且他在發現馬圈和管家的問題後,下手果斷狠辣,毫不留情,這也說明此人城府極深,且事事多疑,洞察人性,完全不像表面上那般大大咧咧。
唉,但願此人是友非敵吧,後面不會與自己對立……不然,老子一旦發現不對勁,那就只能先下手爲強了。
此地雖是三階秘境,而任也自身只是二階,但他卻有兩大保命手段,即便真有人想害他,那任也絕對有與之一戰的能力。
九九人皇,不服就幹!
……
不多時,檢查結束,嗅靈犬被兵丁帶走,而在場衆人也都鬆了一口氣。
侍衛長滿意地點了點頭,瞧着大家喊道:“各自散去,各歸其位吧。”
“是!”
衆人抱拳行禮,迅速散去。
“王良,黎平。”侍衛長喊了一聲。
“屬下在!”
二人湊過去,以兵丁應有的反應回了一句。
侍衛長輕聲道:“老黃的毒藥,都已盡數拿回來了?”
“是。”
任也點頭後,輕聲道:丹藥四十瓶,毒水六十瓶。”
“刷!”
說完後,他擡起手掌,在意識空間內呼喚出一個黑色的布袋,裡面裝着一百瓶幹稀搭配的毒藥,隨即伸手遞給了侍衛長。
侍衛長接過後,輕聲反問道:“那老黃有說什麼嗎?”
“沒有,與平時一樣。”任也搖頭。
“嗯,你二人辛苦了,回房聽差吧。”侍衛長停頓一下,皺眉道:“最近事多,莫要胡亂走動。”
“是,屬下遵命!”
三人簡單交流了兩句後,侍衛長便收了毒藥,邁步離開內院。
大胖龍扭頭瞧了一眼四周,輕聲提醒道:“此刻兵丁正在散去,人多眼雜,你我二人可將鬼頭刀和百花仙所變幻的兵刃,放入武器架之中。”
“可。”任也回了一句,突然問道:“你剛纔是怎麼嚇退的嗅靈犬?”
大胖龍淡淡回道:“行走江湖,誰還沒有點特殊手段呢?我先前煉化了一隻南疆惡靈,它的氣息只有靈獸能察覺到,且萬獸皆懼。剛纔事發突然,我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試着放出一縷惡靈氣息,沒想到還真有效,嘿嘿。”
我要信你,那老子就是被騙到褲衩都不剩的許棒子!
不過,這等隱秘之事,你再怎麼刨根問底,大胖龍也不會講的。
所以,任也很虛僞地笑道:“胖龍兄弟,果然手段通天。我跟着你混,準錯不了。”
“嘿嘿,公子兄弟莫要說笑,你的隱秘手段,保不準比我還多呢。”大胖龍笑吟吟地迴應着。
二人一邊陰陽怪氣地交流,一邊趁亂將兩把兵刃,悄悄放在了練武場的武器架上,且左右各放一個,確保百花仙和鬼頭刀醒來時,可以夾雞牛喜。
一切弄妥,二人便返回專門等候差事的偏房,悄悄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
侍衛長離開內院後,便去了臥虎寺的養心閣。
入內後,他抱拳衝着正在處理政務的牛喜喊道:“稟告統領,嗅靈犬已查完所有近衛,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牛喜穿着布衣,緩緩擡頭道:“甚好,每日查一次,確保萬無一失。”
“遵命。”侍衛長停頓一下,繼續說道:“王良與黎平已經返回了內院,且帶回了黃老爺煉製的毒藥,共一百瓶。”
“交付給劉副將,讓其放入庫中。”牛喜停頓了一下,眉頭緊鎖地補充道:“下次王良與黎平去見老黃時,讓他們帶上一件珍玩,就說是朝中一位朋友相贈,我要着無用,便轉送給他了。”
侍衛長怔了一下,皺眉詢問道:“統帥,您爲何要給他送禮?”
“送的不是他,而是朝中的那些人。”牛喜淡淡回道:“他是代聖上監視本帥的,一直與朝中有聯繫。我只想告訴他,監視我可以,不要搞一些骯髒的小動作便可。”
“屬下知曉了。”
“你去吧。”牛喜擺手。
話音落,侍衛長退步離去。
不多時,門前一位近衛走進來稟告:“帥爺,那人來了。”
“呵,剛提到他,他就來了,還真不扛唸叨。”牛喜嘆息一聲,放下公文和毛筆,臉色略有些疲倦地說道:“引他去內堂,我在那裡與他相見。”
“是!”
……
一炷香後。
養心殿比較私密的內堂中,牛喜端坐在主位上,眉宇間流露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憂慮之感,衝着一位全身被青袍包裹的人,淡淡說道:“你來所爲何事?”
“呵呵,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兒。”
被青袍包裹的這人,身材非常短小,大概只有一米左右高,活像個侏儒患者。
他站在陰暗處,臉頰藏於袍中不顯,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了一點臉皮上生的密密麻麻的灰色毛髮。
這人回了一句後,便擡手一揮。
“刷刷……!”
陣陣清光浮現,地上多了整整六個大箱子。
青袍侏儒瞧着端坐在高椅上的牛喜,抱拳說道:“恭喜牛統帥,得聖上信任與寵愛。前些時日,聖上親自挑選了三大箱無價的稀奇珍寶,且又命人準備了另外三大箱星源,特讓老奴送與統帥。我得聖上口諭後,自然一刻也不敢耽誤啊,只快馬加鞭地來這裡向您報喜了,呵呵……!”
座椅上,牛喜的臉上沒有絲毫喜悅,只憂慮更重得回道:“這些……本帥都不要。”
“?這是爲何?”青袍回。
“本帥先前之舉,日後之舉,都不是爲了升官發財,得聖上賞賜與寵愛。”牛喜嘆息一聲,擺手道:“背叛昔日結義之誓言,我已是罪不可赦的小人了,如若再收受聖上賞賜……那我將無地自容,死後亦不能瞑目。大人辛苦了,但這些財務,還請你替我帶回給聖上。”
“聖上所賜,怎可退回?”青袍侏儒笑吟吟地說道:“瞭解大人者,或許知道您這是義薄雲天之舉;可如若不瞭解之人,還以爲您要抗旨呢。”
“無所謂了。”牛喜聽到這種半威脅的話,竟搖頭回道:“帶兵之人,需心有堅持和一身硬骨。唉,這麼多年了,本帥到最後,或許就只剩下這麼點東西了。還請大人和聖上,莫要奪走啊……!”
青袍侏儒怔了怔,點頭道:“好,好,即如此,我便不再勉強。”
“喝茶,喝茶。”牛喜招呼一聲,便愁眉不展地看向窗外,情緒似乎很低落。
……
臥虎寺,內院。
任也站在差事房中,背手瞧着窗外的景色,輕聲傳音道:“胖龍兄弟,我觀察有一會了……這內院的正房之中,時時刻刻都有人在啊。婢女、下人,我看到的就有八位,還有一位像是管家的角色。人這麼多,我又如何能潛入到牛喜的臥房中,找到他與朝廷勾結的證據,還有那《千毒譜》典籍?”
“戌時末,亥時初,在動手之前,你可否行動?”胖龍問。
“我覺得不行。”任也搖頭:“時間太緊了,一旦發生什麼意外,將會打亂所有商議好的計劃。我覺得,咱們二人,要在戌時前,就把自己的活兒幹完。”
“呵。”
大胖龍笑了笑,心裡很有數地問道:“你這般講,那是心裡已經想好了對策?”
“守株待兔不是辦法。”任也立即回道:“等天黑,你我二人可分頭行事……。”
說着,他便以傳音的方式,與大胖龍商議起了細節。
聊了一會,大胖龍微微點頭:“你此計甚妙,但還缺少細節。這內府中戒備森嚴,如若鬧出動靜,就必須有合理的誘因,不然一定會被懷疑。”
“對,所以你最好是……。”任也又再次補充了一句。
……
酉時過半。
臥虎寺內院與外院的僕人和婢女,都去了特定的餐房吃飯,牛喜的居住之所內,只剩下了三人看家。
黃昏垂暮,天地漸黑。
突兀間,內院後側的一間雜物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喊聲:“走水,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