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一位中年落魄的作家(上)

我叫任大國,

我是一位落魄的中年作家。

在小也六歲,慶寧三歲的時候,我離婚了。

我記得,籤離婚協議的那天,下着小雨,我和她在商場內買完東西,就在一樓的咖啡廳避雨。

那天,我狀態很不好,一直沒怎麼說話,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又被退稿了,我到底寫的哪裡有問題?而且,身體也不舒服,腹部總是隱隱作痛,之前去了醫院檢查,但結果還沒出來……

我表現的很沉默,但這一點也不奇怪。

對於一位中年男人來講,工作和收入,就是撐起腰板的脊樑,人混得不好,總會表現的很沉默。

不過,令我很奇怪的是,那天她竟然也很沉默,這挺反常的,因爲在婚姻的最後幾年中,她給我的記憶都是很忙碌,似乎無時無刻不在發着信息,打着電話。

一杯熱飲喝完,室外的小雨還沒停。

她突然跟我說:“單位有一個不錯的機會,我要去國外。我們……離婚吧。”

我懵了,心裡有一種既意外,也不意外的感覺。

結婚前,我們同處一個起點,算得上是門當戶對。結婚後,我選擇了自由職業,在家寫作,而她卻選擇在外企一點一點打拼。

一個節奏總是很快,一個總是很慢。

再擡頭時,她變成了外企的區域負責人;而我一事無成,沒名也沒錢。

報團取暖,變成了一枝獨秀,婚姻關係失去平衡,離婚也正常……

她明顯是有準備的,說完話,就從包裡拿出了離婚協議。

我不想表現的很驚慌,很卑微,因爲我知道,她是一個遇事情,會先在自己腦子裡想無數遍的人,心裡一旦有了決定,很難更改,即使那天我跪下求她,也挽留不住什麼。

我自認爲很冷靜的問她:“那兩個孩子怎麼辦?”

話音落,她有那麼幾秒的些許停頓,似乎在思考。

我立即說:“你平時太忙了,去國外還要拼,也沒時間管他們。兩個孩子還是跟我吧。”

她又停頓了幾秒:“那我出撫養費,淨身出戶。”

我倔強的說:“不用撫養費,他們姓任,我能養。”

她聽到我這麼說,臉上流露出了很不滿的表情:“任大國,爲什麼你可以做到,天天被出版社拒絕,卻又活的這麼倔強呢?!”

我很窘迫的看着她,輕聲問道:“那我給出版社跪下,他們就能收我的稿嘛?在這一刻……我服軟,還有用嘛?”

她扭頭看向窗外,沒有回我。

……

婚姻,真的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事務。一張紙,可以讓兩個原本陌生人,同處一個屋檐下,極盡親密;而另一張紙,又可以將這種親密頃刻間斬斷,從此相逢是路人。

拿到離婚證的那天,她晚上就要走。

原本我們約定好,中午一塊去幼兒園,接小也和慶寧出來吃個飯。但臨到幼兒園門口了,她卻不敢下車了,只躲在車內看着兩個孩子哭。

結婚這麼多年,我從來沒見她那樣哭過,甚至她父親去世的時候,她都沒掉眼淚,也只請了一天的假。

我真的能理解她的心情,此刻想走是真的,對孩子的愛也真的。

人這一輩子,有人活父母;有人活孩子;也有人活錢活權,活自己。這種種選擇,本身談不上那個更高尚,那個更卑劣,也沒有對錯一說。

自己的人生自己選擇,就譬如我……一直撲街,還TM一直想寫。

離婚了。

我本以爲是一箇中年男人的重生……但沒想到,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她走的那天,我接到了兩張紙。

一張離婚證。

一張醫院的診斷書。

肝癌中期。

我再三確定,但這真TM的不是重生,是要我託生。

那天傍晚,我如行屍走肉一般,從幼兒園接倆孩子回家。

路上,他們問我:“媽媽是又出差了嘛?”

我大腦嗡嗡作響,雙腿都使不上力氣,但還是幼稚的騙着兩個幼稚的孩子:“對,她出差了,去掙大錢了,不出意外,你們以後富二代。”

兩個孩子並沒有多高興,尤其是還不到四歲的慶寧,她一直低着個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的這兩個孩子,小也確實是更傻一點,也好騙一點;而慶寧看着憨乎乎的,很開朗,可實際上她的性格很敏感。

那天傍晚。

我坐在破舊的椅子上,一邊笑着應付着聊閒篇的鄰居;一邊用手緊緊的捂着褲兜裡的離婚證和診斷書。

癌症!

爲什麼是我,爲什麼?

我看着兩個孩子在小區院中,與一羣小朋友玩耍,神情恍惚,萬念俱灰。

他們還這麼小啊!

我要是死了,他們可怎麼辦啊?

這倆孩子的命,真的是太苦了。生在一個不算富裕的家庭,母親事業有了起色後,就買了一張單程票,哭着走了;而父親一事無成,既沒背景,也沒什麼經濟能力……現在連命也要沒了。

我TM活的太狼狽了,就像那天下雨時,那羣在室外無處可躲的流浪狗,故作歡快的奔跑,任憑大雨傾盆。

晚上倆孩子睡覺了,我就一個人站在陽臺,喝着啤酒,吃着花生米,看着萬家燈火明亮。

我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被癌症擊垮,直接頹了,然後躺在病牀上哼哼唧唧的等死。

爲什麼?

因爲,我覺得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父親,好丈夫。

對於這個家庭,我雖然不曾索取什麼,但同樣也沒有貢獻什麼。

還好,還好……

老天爺還給我留了一點時間,我可以竭盡所能的爲孩子做點什麼,多賺錢,多疼他們,讓他們感覺到幸福,這便足矣。

等我死後,前妻應該也會回來,把他們接走吧?

一定會的。

……

往後的一段時間內,我沒有去醫院化療,也沒吃藥,但生活作息變得更加自律了。

早晚接孩子,開始學做飯,他們喜歡吃什麼,我就做什麼。

在工作上,我也不再執拗,只要甲方給錢,我什麼定製題材都敢接。

擦邊的,皇的,暴力的,恐怖的……只要價格到位,那底線你來定。

我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給兒子攢出來婚房,給女兒準備好陪嫁的禮金。

但我就是不想停下來,我能攢一分,就給一分……我就是想給他們全部、所有。

我記得很清楚,有一天,外面下着暴雨,小也發燒了,燒的渾身疼。

在生病的狀態中,孩子很脆弱,他想媽媽了,很委屈的哭着問我:“媽媽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離婚時,我忍住了。

確診癌症時,我也忍住了。

但那天小也生病,我真的忍不住了,崩潰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再拼命的給,在努力,也給不了他們母愛啊。

我真的很自責,覺得自己太自私,太任性了。

如果不是我堅持要搞自由創作,如果不是我非得要幹這一行。那當初我和她一塊進外企,步伐一致的努力工作,或許現在的家庭情況要好很多,婚姻關係也會保持平衡,我們可能也不會離婚……

兩個孩子,也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有媽媽的疼愛。

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老天爺再給我一次機會,或許……我會放下筆,不在寫作吧。

小也發燒三天,打了三針,病好了。但從那天開始,他見到我哭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問過媽媽的消息。

慶寧,也是一樣。

媽媽兩個字,從那天開始,似乎就是這個破碎家庭,很默契的規避話題。

……

時間一晃,過了三個月左右。

我在一個撲街作者的QQ羣中,收到了一條私聊消息。

對方是一位中年男人,自稱姓徐,是一名職業的網文編輯,他想找我約稿,價格給的也很不錯。

錢對我來說,真的太重要了,只簡單聊了一下,我就應下了這事兒。

第二天,我們約在小區外的一家麪館中見面,談話間,我總覺得這個徐編輯有點面熟,之前好像見過他幾次。

細想想,好像是在小也的幼兒園門口見過他,或者是……在小區內的兒童廣場?

我真的記不太清了,就試探着問:“你是不是也在附近住啊?”

他愣了一下,笑着說:“對,離的不遠。”

起初,我以爲這個老騙子,是住在附近小區的鄰居,但後來我慢慢發現,他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他確實在幼兒園門口,以及兒童廣場出現過,只不過……那是爲了觀察我兒子。

從後來的種種事件中,我慢慢推測出了真相。

徐編輯屬於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叫清涼府。

清涼府中有一座大墳,墳中安葬着亡國公主,但不知爲何,突然有一天,一位天外來客入墳,令其產生了鉅變。

墳不在開,只等機緣到時,迎一位天赦入命之人。

徐編輯感知到了這一切,便使用自己的獨特神異,離開了清涼府。他心中充滿好奇,想提前尋到那位天赦入命之人,暗中偷窺一下。

沒錯,他要找的那位天赦入命之人, 就是我兒子——任也。

但他在暗中偷窺我兒子的時候,卻無意中發現了我的職業,一位不入流的撲街作家。

恰巧,由他掌控的清涼府內,雖然有歷史背景,以及一些故事的骨架,但卻沒有細節設定,沒有完整的任務脈絡。

這個老騙子很懶,也不愛動腦,而恰巧……我很便宜。

所以,他靈機一動,便想讓我幫他填充故事,填充設定。

不過,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這些隱情,只以爲突然來了個穩定的大活,能讓我多攢一些錢。

從那一天開始,我們長達十幾年的合作便開始了。

他會給我故事大綱,故事背景,以及一些不能被更改的故事脈絡和人物,而我只負責填充細節,縫縫補補,令其變得完整。

我給他寫過很多東西,什麼荒野中的孤墳;枯井中的哭聲;南疆戰場的未亡人等等……

這些故事和任務設定,雖然都是很簡短的,也不完整,但是對於我個人而言,心裡卻非常喜愛,因爲我發現,這些故事的背景,都是來自於一個叫清涼府的地方,而且每個故事之間,都會有微妙的聯繫,而且邏輯嚴謹,前後呼應。

有一段時間,我甚至很佩服徐編輯,感覺他真的是行業內,百年不出一位的天才。

這是何其強大的大腦,才能想出這麼多草蛇灰線的故事?

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因爲這些故事根本就不是他想的,而是真的在那個世界中發生過。並且,在故事塑造上,他也蠢的流口水,說話非常業餘……

不過,我寫的很認真,也很專注,每每填充完一個故事後,竟會有一種渾身舒泰的感覺。

起初,我以爲,這只是找到令自己興奮的題材後,產生的心理作用。

但後來發生的事兒,卻越來越離奇荒誕……

寫了一段時間後,我之前每況愈下的身體,竟然逐漸變得有活力,精神力旺盛,甚至連腹部也不疼。

而且,每天晚上我都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在夢中,我反覆出現在不同的世界中,清晰而又真實。

我以爲自己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就又去了醫院做檢查。

但醫生告訴我,你精神可能確實有點問題,或許得了臆想症……但你沒有癌症啊,是不是誤診了?!

我懵逼了!

又跑了三家醫院檢查,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沒有癌症,或者說,我的癌症莫名其妙的痊癒了?!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我當晚回家炒了四個菜,喝了一頓大酒,順便打了一頓跟同學打架的小也。

那天晚上,我沒有做夢,而是在酒醉後,躺在牀上發呆。

恍惚間,我看到一點星光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它慢慢鋪開,變成了一道扭曲且不規則的門。

人生各有精彩,也許前半段,也許在後半段。

人過中年,落魄半生的我,在衰到極致後,在被拒絕了無數次後,也終於迎來了自己的人生機遇。

從哪天開始,我就有了一個新的身份——星門玩家。

我的傳承職業——是學者系,隸屬於自由陣營。

我最初的階段稱謂叫——特邀作家。

往後的歲月裡,我不光在給老徐寫稿,還有很多高位格的門眼都曾找到過我,幫他們填寫故事,設定等等。

這羣人傢伙都很懶,也不知在各自的星門中存在了多久,反正早都對這種“創作工作”感到了厭煩,而這恰巧成全了我。

我是學者系的特邀作家,

除了遊歷星門,通關任務得到的獎勵外。我只要從事星門的創作工作,並得到門眼的認可,那結算時,也會得到鉅額經驗,以及各種獎勵。

這令我提升很快,也一不小心,就被各種玩家組織盯上了。

在三年前的那場爭奪之戰中,我在無意中影響了勝敗的結果。

最先找到我的,是朱雀城中,那個坐在望月閣閣頂的人,他想讓我加入守歲人組織,但被我拒絕了……

那個老傢伙退而求其次,想讓我跟他“展開合作”,暗中透漏一些高位格星門的信息給他。

不,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我TM可是有職業操守的作家啊。

後來,他實在給的太多了,合作只能被迫開始了……

他也是個很孤獨的人,我們時常通信,慢慢就成爲了朋友。

詐騙商會的那個“奸商會長”也找過我,拉我加入,甚至還許諾給我一個副會長乾乾,理由是,學者系本就屬於自由陣營,他有能力也有財力,讓我走的更遠,更自由。

官方組織的大腿,我都沒抱,我抱你一個奸商的?瘋掉了?

我拒絕了他,但那個奸商是個話癆,有事兒沒事兒的就騷擾我。

我們也保持着聯繫。

後來慶寧也……呵呵,那個小傢伙還以爲我不知道,哼,殊不知,你過二階段任務的關鍵道具,都是你老子給那個奸商會長的,在由他轉交給你的。

看在慶寧的面子上,我成爲了詐騙商會的榮譽副會長。

小也在第二幕出門時,我知道慶寧有些坐不住了,她想幫一幫自己的哥哥。

可有爸爸在,又何須你去以身犯險?

我聯繫了那奸商老頭,在一陣討價還價中,他決定賣貨給守歲人,順便也幫我把慶寧按在了椅子上。

哦,對了。

黑籠堡的“房東”,靈脩會的“造夢人”,路邊狗的“不詳者”,也都曾派人找過我。

本來這也沒什麼,但我拒絕了之後,這幫瘋批竟然用孩子來威脅我。

沒辦法,我用了三張紙,把這些登門的人,全都寫死了。

……

在獨自成長中,我逐漸擁有了三個很特殊的能力。

那坐在閣樓上的傲嬌老頭說,這三個能力……只比他差一點。

那詐騙商會的奸商也說,這三個能力,稍微有點牛逼,但對我而言,卻有點既生瑜何生亮的宿命感。他說我是瑜,他是亮。

我說,你那一根毛都沒有腦袋確實挺亮的,像燈泡。

他不服,便把自身階段壓制到跟我同級,然後,我倆找了個寬闊的地方打了一架。

打完後,他說:“我決定了,你我共同明亮!”

他不是一個好人,卻是一個有趣的人,可以當朋友的人。

我成爲玩家的那一天,便得到了一件成長性的傳承道具——一本由羊皮紙包裹的本子,它叫《答案之書》。

目前有關於它的能力,我可能連百萬分之一都沒有參透。

不過,我的三個能力,都與這本書有關。

我的第一個能力——叫“敘事”。

我從答案之書上,扯下一張紙,寫一個“敘事”,它就會在現實世界中發生。

聽着很神奇,很玄妙,但這個神異能力,卻有着頗多的限制。比如,“敘事”必須符合邏輯,符合自然規律,符合當前場景和人物等等。

你寫一艘宇宙飛船,砸在了地球上,它就不可能發生;你寫兩廣地區,突然下起了大雪,那自然界也不會相應,反而會排斥……

這是一個考驗觀察力的神異能力,你需要用雙眼,隨時捕捉當前的場景和人。所以,有的時候,我的表情會看着很木訥,但其實我是習慣性的在觀察。

那天我離開朱雀城,和守歲人吃麪時,有一個小子一直跟着我。所以,他的腳纔會陷在“腐朽風化”的下水道中,愛看手機的司機,也沒能握住方向盤……

這一切,都符合當前的場景和人物。

那天,我可以殺了那小子,這真的很簡單,甚至他在靠近我時,就會一命嗚呼。

但我沒有那麼做,那個小子身上有着一股很衰的氣息,但卻並不邪惡。

我只想逼他展現出神異,在暴漏自己後,被迫離開。

我的第二個能力叫——“角色”。

我可以在一個完整的作品中,塑造出一個角色人物,並把他寫活,真正的出現在現實世界。

家中,我書架上擺放着的夕陽武士,女道士,佛陀等等,都曾是我嘔心瀝血,一筆一筆寫活的角色。

他們會以手辦形式存在,並可以在我的召喚下“活過來”。

當然,這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寫活一個現實中不存在的角色,這很難,極難!

必須要故事完整,也要與故事中的人物產生強烈的共鳴感,更要塑造他的一生,那個感覺非常玄妙,無法用言語表達,嘗試一百次,一千次,可能都不會成功。

我管這個過程,叫做“賦靈”,賦予角色靈魂。

寫一個死了的人,死而復生,這是逆天道而行。

我能做到,但卻要付出極重的代價。

復生之人,絕不可能長存於世,他只能短暫的存在。

而我,卻要以星源力,以生命力爲代價去供養他……

這個神異能力,我用過兩次。

第一次,是初次掌握這個神異能力的時候,我用在了父母身上……

那段時間我很迷茫,因爲我要過決定生死的階段任務,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爲孩子安排未來,我很迷茫……我很想念自己的父母。

第二次,我用在了另外一個世界的人的身上。

這一次,我心中有了決定,爲的是我的兒子。

所以,小也在經歷第二幕星門任務時,我就去了朱雀城,見了那個穿着紅袍的老頭子。

他問我,還有多久。

我說不久了。

他我問,想幹什麼。

我說,我要在天道規則之下,藏一劍。

在朱雀城的那一夜,我進了大乾王朝的星門,去了青蓮鄉,找到了天下第一劍“李慕”的衣冠冢。

他最初是死在了上虞縣外的戰場的,身軀破裂,被萬馬踏碎,只剩下一點點白骨,一件殘袍,一把斷劍。

寫活他的過程很難,

我耗費了磅礴的生命力,星源力,才令他復生,能去安平公主墓赴約!

他應允我,

這人生最後一劍,請人皇歸位!

離開前,我從青蓮鄉帶走了一些桃糕,慶寧說……蠻好吃的。

……………………

第三四一章 死在不老山的巫主第一七二章 竟然是…他?第二七六章 園區小隊,人才輩出第一九三章 天生的政治家第一五二章 一個個黃衣倒下第二三一章 海納百川的遷徙地第一六六章 不借第一一七章 我有一劍,狂傲至極第一四三章 唱一首歌吧第一七五章 消失在列車上的兩個接頭人第二七零章 時間緊迫第三二三章 第一位人皇隨扈第七十三章 傲慢第三二九章 爲清涼府跑斷腿的大哥第一三九章 四千鐵騎,截斷峽谷道第二八七章 是被迫聯手嘛?第一八三章 遷徙地,呼叫現實世界第一九二章 愛妃好賭,一卦算死莽夫第一五六章 一劍蕩清峽谷道第八十四章 各自行動,爭分奪秒第三十二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第八十二章 一壺濁酒配桃糕第五十七章 各方雲動第一四二章 明日烈陽起,朝陽耀白骨第一七零章 接頭,代號“沙包”第三三四章 找到張長壽第十三章 釣魚第一五二章 一個個黃衣倒下第一百零八章 一個陣營,人人皆有華彩第一五零章 黑袍自山巔落,一拳一個第一三五章 緊急商議,排兵佈陣第一三八章 設伏青山兩側,四千鐵騎向北第二七五章 渡過一劫,明天集體開幹第一六七章 兵家必揍之地第二六八章 天才的直覺第一三六章 孤人入孤墳第二四四章 入院第三三九章 不老山第二三四章 開幕戰,雙稀有的碰撞第一五八章 逐一善後,離門第二五零章 陽光下的團滅事件第一四八章 出劍,各不相欠第三三五章 割袍鄉,跑馬幫第三四二章 神秘鬥法,二楞的消息第一六二章 有朋自遠方來第二六一章 好戲開場,於偉峰行動第二二五章 新的階段第一百零八章 一個陣營,人人皆有華彩第二一零章 無恥的作弊者第五十五章 一位父親的囑託第一九三章 天生的政治家第一七零章 接頭,代號“沙包”第九十四章 安靜一夜第一四一章 逆行小兵第二三六章 長大了一丟丟第六十一章 夜宴第一百零二章 氣運之地第一七八章 破局第一六九章 早已死亡的遷徙地第八十八章 熱血小男人第二四一章 打開地下室第三三六章 青蝠展翅入嶺南第三二九章 爲清涼府跑斷腿的大哥第二七六章 園區小隊,人才輩出第二七五章 渡過一劫,明天集體開幹第一六九章 早已死亡的遷徙地第二六七章 盤問第二九六章 至寶的來歷第一三八章 設伏青山兩側,四千鐵騎向北第三零五章 隱秘的小路第一六二章 有朋自遠方來第二一二章 全體激活術第三零八章 戴面具的左撇子第三一零章 一路坎坷,終於相見第二一三章 幹一票大的第一三五章 緊急商議,排兵佈陣第三五零章 不老山,六君子第二十三章 一具屍體第四十六章 小人物的生存之道第二六五章 陰差陽錯的夜晚第一百零七章 生死爭搶第一一四章 計劃謀反第一三六章 孤人入孤墳第八十六章 絕境第六十二章 八仙過海第三十六章 死了好兄弟的牛頭梗第四十四章 深藏功與名的狩獵人第二二九章 聚焦遷徙地,風起雲涌第一六零章 送你一份機緣第一一八章 接管清涼府第三零三章 一夢二十年第五十五章 一位父親的囑託第三四六章 決定單刀赴會第三零三章 一夢二十年第二零九章 籌碼,我來解決第一三三章 風欲起,山林激盪第三二八章 三日暴雨,天道異常第二八九章 最令大家瞧不起的人第八十六章 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