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後,帝國療養院克洛斯坐在花園中的長椅上,擡頭望着碧藍的天空,貪婪地享受着陽光的沐浴。可誰知道看着陶醉的他,現在的內心和表情是極度的反差,無時無刻不再回憶那場殘酷的戰爭。朝夕相處的同袍,出生入死患難與共的兄弟,一時間灰飛煙滅,想着想着臉頰流下兩行晶瑩的淚珠。
“團長,克洛斯團長”只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轉頭看去竟是上次東部一戰存活剩下的六人。身穿鎧甲腰挎長劍,看樣子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你們這是準備回到軍隊了嗎?”
“是的團長,昨天接到上方手令,今天就準備動身,特意前來向您辭行”。
“是,是去哪個軍團?”說道這裡克洛斯強忍淚水眼睛通紅的問道。
“我和羅納、戴維被泰勒軍團長分配到聖光軍團,顧及我們跟隨您多年,也想保留一絲希望,望日後能重建銀色薔薇騎士團。拜倫,弗吉爾,克里斯托弗三人被保送帝國軍事學院學習深造,埃德蒙道。
重建銀色薔薇騎士團,是啊這支帝國精英中的精英軍隊,不該就此破滅,聽完埃德蒙的話克洛斯心頭一震,眼中淚水也消失不見,半晌未語擡頭望了望身前六人,一時想要重回戰場的情緒重上心頭。我是軍人,雖然我的戰友,兄弟們都已戰死,我不能就此沉淪,我要重新拿起手中的劍,就算敵人縱然強大,你也只是可以擊碎我的盾,不能擊碎我心中的信仰。
“我今天向你們承諾,日後我必將重新組建銀色薔薇騎士團,到時候你們幾個可不要貪圖眼前的高官厚祿,不來給我捧場子啊。”克洛斯說完哈哈一笑。
身前六人齊齊立正,表情嚴肅異口同聲道:“誓死追隨克洛斯團長”說完後六人一同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說說笑笑一番玩笑後,已是正午衆人起身告退,準備前往各自的崗位赴任。克洛斯也起身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微笑相送衆人離去。
衆人離開後克洛斯站在原地,遠遠望去衆人消失的背影。一聲輕輕的嘆息,複雜的心情涌上心頭有慶幸有悲傷,悲傷的事死去的人,之後的事情誰都無法預料。也正是着遠去的六人在不久的將來,成爲克洛斯手下五大主力軍團首腦。
轉身回到房間,靜靜躺在病牀上,不時間護士敲門而入,手中拿着托盤。
“克洛斯團長,時間不早了該打針了”護士小姐婉婉一笑道。
“叫我克洛斯吧,我現在已經不是團長了”。
“克洛斯團長說笑了,現在不是,以後早晚還是,誰不知道您是帝國少壯派響噹噹的人物,戰局失利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說到這護士小姐覺得自己說錯話了,立刻知趣的閉上了嘴巴。
克洛斯看着護士小姐,嘴上微微一笑沒有答話,護士準備好了捲起克洛斯的袖子,找到血管用酒精細心地擦拭,注射完畢後收拾好東西,趕緊轉身告退了。
星痕之國東部黑金山脈,數百名海嶼國士兵手持長矛,壓着一隊有着兩百人的奴隸隊伍,從村莊出來,有的士兵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罵咧咧。
來到村子的中心廣場,士兵向一位三十多歲的軍官道:“將軍,村子裡所有的奴隸都已經在這裡了”。
只見被喚作將軍的人,擺了擺手示意士兵退下,看着身前的奴隸們道:“你們好,我素聞你們都是星痕國的奴隸,今天我來是爲了救你們,給你們自由,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知道溫士頓在哪?我知道你們知道他的下落,不要企圖欺騙我”。
人羣中一陣騷亂,村長站出來悶聲悶氣的道:“溫士頓宗師前幾日就離開了,臨走時並沒有說去哪”。
只見軍官談笑間轉身拔出腰間長劍,用盡全身力氣,一下子就將村長的右臂與身體瞬間分離。村長疼的一瞬間栽倒在地,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叫出聲來。豆大的汗珠佈滿在額頭。只見軍官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強盜、強盜、你們這羣強盜”村長嘴裡不停唸叨着。
村民們見此狀齊齊衝上去準備拼命,怎奈手中沒有武器,赤手空拳的村民,一時間被全副武裝的士兵用長矛刺穿胸膛。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場面甚是殘忍。
短短几分鐘兩百多鮮活的生命已被剝奪,留下的只有兩百俱冰冷的屍體。軍官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倒在地上的村長道:“你應該乖乖跟我們合作,早點說出來不就沒事了,現在好了。就剩你一個了,來人,把這老不死的給我帶上,去下一個目標繼續找,讓他們看看這就是不合作的後果”。
不等村長說話,一個士兵用盾牌一記重擊村長的頭部,瞬間血流血不止昏迷不醒,然後拖着他去往下一個村子。
星痕狂雷軍團東部邊防駐地,三三兩兩的士兵,在一班接一班的巡邏。樣子早已經是無精打采,根本提不起來精神。一位百夫長在軍營門口焦急的等待着,時不時向營門外張望,不多時從遠處跑來一匹戰馬,來到切近從馬上掉下一人,一頭摔在地上,百夫長命人快拿水來,因爲勞累半晌回過神來,拉住百夫長的手大叫:“死了、死了、都死了、沒有活口”。
百夫長聽完起身一路小跑,奔向指揮大帳,來到大帳伸手卷起帳簾就要進。只聽侍衛喊道:“什麼人、未經召見擅闖營帳?”
這時百夫長才剛反過來,因爲着急忘記通報,這才一一表明自己的身份。營帳內狂雷軍團長迪琉克語氣不善道:“什麼聲音?何人騷動?”
侍衛聞言連忙跑進來道:“回軍團長,克拉騎士團下屬第一步兵大隊百夫長門外求見”。
“這裡是軍營,他嚷嚷什麼,不懂規矩,讓他進來”。
說完侍衛轉身出去,不時百夫長走進大帳施禮道:“軍團長,昨日負責去前方偵查的士兵回來稟報,海嶼國哈迪斯軍團下轄兩個騎兵團已進入黑金山脈,逐一將各個村莊殘忍屠殺,後將屍體全部扔在了亞斯河道”。
“什麼?屠殺奴隸?有沒有確切消息他們爲什麼屠殺奴隸?”。
“具體情況還未知曉,聽回來的人說他們好像再找一個人。”
“你速派人去前方繼續打探,此事不可張揚,若果外傳造成的什麼影響,你知道後果”迪琉克一雙鼠目瞬見寒光閃過。
“是,屬下這就去辦”說完慢慢退出帳外,只見百夫長一陣膽寒。
這時帳篷內,碩大的軍旗後走出一人,身穿黑色斗篷矇頭。迪琉克見此人俯身施禮。只聽此人用機器惹人憐愛的媚聲道:“迪琉克你是這裡的主帥,行事方便,務必轉告哈蒙主教促成此事。還有不得讓人知道我在你的軍中,今晚你安排一下我從後營離開”。
只見迪琉克身爲星痕帝國三大軍團長之一,對這位穿黑色斗篷的女子縱然也是畢恭畢敬,不敢造次的道:“是,我一定將此事轉告主教大人,今晚崗哨我親自安排,請您放心。”
月夕國國都王宮中,國王安瑟烈丶亨利,一手將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吼道:“星痕這幫雜碎,居然想讓老子的兒子去和親,這是想讓老子斷子絕孫啊”。
只見身旁有一人一言不發,一對黑眼睛來回亂轉,用手捋着下巴那一撮山羊鬍,此人正是奉命出使星痕國的使臣,也是月夕國的理政大臣,阿奇爾丶萊安。
“陛下,臣看此事也不是不可”阿奇爾道。
“想讓老子絕後嗎?凱特是我唯一的兒子,也是儲君,下一任月夕國的接班人,他要是有個好歹我怎麼辦,他母親能饒了我嗎?”
阿奇爾素來是個有野心的人,暗地裡與各種盤根錯節的勢力勾結,企圖欲奪皇位。見到這個成天只會發脾氣,砸東西的安瑟烈國王並不放在眼裡。暗地裡常常嘲諷他,就這樣也配做一國之主。反而是他的兒子凱特王子要比他出色很多,也是爲孝子。現在正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若凱特王子到星痕和親,想必必是有去無回,何不借他人之手,爲我掃平障礙。
想到這阿奇爾一臉諂媚地說道:“陛下,凱特王子此去並不是必死無疑,您忘了按照宮廷禮節,王子應前去星痕國迎親,但沒有規定迎親的隊伍有多大,有多少人。只要到迎親之日,讓凱特王子率領西北駐軍前去迎親,想必西北駐軍將領也不敢鬆懈,定會保王子周全”。
安瑟烈是個直腸子,脾氣暴躁之人。聽完阿齊爾一番話,冷靜下來還是覺得不妥,若出點什麼意外,自己唯一的兒子就是白白去送死。
“此事等我回到後宮,召見凱特問問他的意見,還有此事萬萬不可讓王后知道”
“臣, 謹遵陛下旨意”說完阿奇爾深施一禮暗想,我必促成此事,以後這月夕國就是我囊中之物。
黑漆漆的夜晚,星痕之國三王子布萊爾寢宮,顯得格外熱鬧。只見布萊爾一個勁的往嘴裡塞着各地進貢來的水果,大廳中央幾個穿着暴露的舞姬,晃動着妖嬈的身軀,一雙雙勾魂的眼睛不斷飄向正在吃喝的三王子布萊爾。
“好,小美人,跳啊。不要停,只要你伺候好本王子你就是王后。”布萊爾大笑道。
只見身前舞姬一聽到這,各個拿出看家本領。如果一般的男人看了還真是連魂的勾走了。
布萊爾起身拉過一個正朝他拋媚眼的舞姬,狠狠親了一口,正在興頭大起之時,只聽一個嚴厲的聲音傳來:“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布萊爾聽到這剛要發作,準備破口大罵是誰掃了自己的雅興,一擡頭看到來人身穿一身紅衣,一縷白色的鬍鬚飄在胸前,立刻閉上了嘴,放下懷中的美人,戀戀不捨的在耳邊悄悄說道:“美人今晚等我。”說完女子興沖沖的走了。
“你說,你每天沉迷美色,貪杯,今後怎麼做個好國王,你怎麼對得起你的母親”。
“老師嚴重了,我並未貪戀美色啊,我只是滿足一下自己的愛美之心,這有什麼錯,怎麼能稱得上是貪戀美色呢。還有我現在每天只飲進貢來的葡萄酒,也不算多啊,老師不必爲我擔心,對了還有老師教我的東西我都有好好學,並沒有對不起母親啊。”布萊爾不耐煩的解釋道。
只見哈蒙主教伸出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布萊爾的臉上。
“好啊,學會頂嘴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我教你的東西就是這樣還給我的嗎?你現在就如同蠢豬笨驢一般”。
說完又是幾個耳光,打的布萊爾抱住哈蒙的腿大喊道:“老師別打了,我錯了我不要那個舞姬了,老師我真的錯了,您別打我了。”緊接着翻身爬進了桌子底下藏了起來。
主教哈蒙看着躲在桌子下的布萊爾,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布萊爾的寢宮。走在王宮漆黑的長廊中,只聽背後一陣風聲,一閃即逝。哈蒙曾經也是位身經百戰的軍人,從一個底層士兵,用幾十年熬到了帝國紅衣主教。自然早已察覺,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頓時血光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