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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了一顆異星,一位小牧女正在牧楸之上,她渴了摘果子,餓了食挎囊裡的肉乾,放牧着一羣可提供族人肉食的小獸。
她是這片地域牧民家的女兒,發誓要成爲全星球最好的牧人……直到那艘飛船的來臨。
她站在山坡上,單薄的衣裳隨風拂舞,看着那艘通體光華四溢的飛船穿過石林,降落在村落。
那一天來了很多很多人,附近的幾個大村落,好幾萬人來到了他們那個小村。以至於被塞得滿滿當當,人山人海。這一切,都是因爲聖堂大祭司的到來。
聖堂大祭司是新伊甸最高位的權杖者,他們德高望重,守護着新伊甸的至高聖堂。那裡是如今人類文明之源,裡面保存着最珍貴的知識和智慧。
小牧女發了瘋的奔跑,沿着草坡一路飛馳,終於抵達了自己的村落,見到了那位大祭司。
在無數侍女和聖職者的護擁下,大祭司身着彩色的衣服,向外散發着莊嚴,肅穆,神聖的氣質。
人們紛紛拜伏在她的腳邊,向她表示最虔誠的崇敬和信仰。
各個遠道而來的大村落也有小心思,將所有挑選出的女童排列在前,希望得到聖堂大祭司的青睞。
但最終,聖堂大祭司智慧,柔和的目光,卻穿過那如潮的人海,落在了那名普通牧民家的女童身上。
於是在萬千人的注目下,歷史上的一幕發生了,大祭司來到她面前,手輕輕的撫在了已經嚇傻了的她的肩膀。
那一刻,她只感覺到大祭司手掌的溫度源源不斷傳來,很神聖,很溫暖。而她雖然在顫抖,卻像是從她的目光中得到了莫大的勇氣。她迎着她而立,她在她眼睛裡看到了滿意的微笑。
林海就站在他們身前,看着這一幕發生時,四周圍佔據了整個村落和山谷的人潮在齊聲高呼,聲潮震動寰宇。
林海面前景象再變。
那是一座極爲巍峨壯觀的金色建築。像是開繁的蓮花,每一片“花瓣”上,都是無數的迴廊,房間,殿堂。
這裡是新伊甸的聖堂神廟。
在神廟的六位聖職者之上,就是兩位聖堂大祭司。
兩位大祭司共同掌管着神廟的最高秘密。
小牧女就在這裡追隨着大祭司,學習禮儀,受其教導。空暇時閱讀聖堂之中浩若煙海的書籍和著作,逐漸增長着對這個世界的認識。
她發現這位在很多星系人們眼裡看上去神聖無比的女祭司,實際上是一個非常溫柔和藹卻又充滿智慧的女子。在卸下那身祭司袍之後,她其實更有一種母性的溫暖。
而在聖堂之中,她還有夥伴,那是一枚金色的圓球機器人,一直追隨在他們的身邊。
而小牧女也在日漸出落成長,在大祭司的培養下,氣質超凡脫俗,她戴上了前額垂下直達眉心的紅石珠鏈。那紅色寶石的光華,也不如她眼瞳的璀璨。
作爲大祭司身邊的人,她參與了神廟最神聖的儀式。
神廟外圍,以身着長袍的大聖職者爲主的聖職者們,都面朝神廟中心,舉起手中的權杖。
而在神廟之內,兩位聖堂大祭司正在最核心的地方執行他們的儀式。
在女子的目光中,林海“看到”神廟核心的臺前,一男一女兩位大祭司,一起舉出了一枚橢圓形的物體。
那枚物體有點像貝殼,有螺紋一樣的紋路,而在最中心,卻像是鑲嵌着一枚寶石,寶石中流淌着金色的光輝。整體來看,就如同一個輪盤。
面對着這件聖物,神廟外圍的所有聖職者都持杖半跪在地,口中低聲唸唸有詞。
這些詞彙在神廟上空形成了陣陣神聖的鳴響。
兩位大祭司同時,一起將那件物品放置在了聖臺之上。
而後聖臺從地面伸出了許多金色葉片,層層將物品收斂包裹起來,這些金色葉片越來越多,越來越巨大。
以至於整個聖臺都升了起來h形成了宛如一對翅膀般的金色巨像。
那是聖堂神廟的標誌。
金色雙羽。
而真正的位於新伊甸核心的神廟之中,金色雙羽之內,則封印着聖物。
林海看着這座百層來高氣勢恢宏的雙羽巨像,突然想到了在首都星犁田宅邸裡,江植曾提到過的那個傳聞。
那就是新伊甸隱藏着前代文明終極秘密的“聖物”。
這“聖物”可能帶來毀滅,可能擁有改變整個人類宇宙的力量,也可能擁有着未知後果的能量。
恐怕除了聖堂大祭司,沒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但是林海看聖堂大祭司竟然如此珍而重之的,用這樣的儀式封印了這枚聖物,那可能傳言多少也有些真實性。
世界沒有再繼續往後發展,而是定格在了這裡。
林海就站在這片應該是新伊甸,也是星盟,甚至整個人類社會核心的神廟中央,看着這一幕。
但他更多的是關注的那位女子。
那位女子雙手捧心,遙望着巨型雕像,儘管定格在時空裡,但也是那樣的栩栩如生,她的瞳孔裡充滿着期許,希望,以及所有美好的事物。
她是何等的年輕和美麗啊。
原來她年輕時候是這樣。
往後的她,儘管也是美人胚子,但的確和這個時候相比,眼眉沒有那麼青稚,經歷了風霜的面容也沒有了那樣的滑膩如瓷,甚至那份消瘦憔悴,也不是這樣神采奕奕,漸染白霜的鬢髮,也褪去了這樣的滿頭青黑。
他伸出手去,想要透過這片時空撫摸到她。
但眼前的一切都變成金粉,虛化飄散。她的捧心之姿,也似乎隨風而逝。但這逝的不是風,而是不知多少光年的空間,還有天人永離的時間。
一切迴歸平常,像是魂靈歸位,重新有了重量的認識,重新有了對**的感知,重新站回在了房間中央。
但青年已是淚流滿面。
***
他抹着眼睛,背脊微微僂着,用一種混雜了澀意,斷續的聲音道,“江老頭……你真是條老狐狸……看來當年在河畔星“偶遇”,其實也並不是巧合啊……”
“當年,你是有所安排的嗎……”
電子門傳來運動的聲音,重新打開。
而這處房間像是死了一樣,再沒有任何聲息和動靜。林海有一種預感,剛纔的那些信息,那張栩栩如生的面容,將再也看不到了。
第二道門後面的這個裝置,消耗了最後的能量,傳達了儲存在這裡,一直靜靜在等待着攫取的內容。
大衛飛了進來,有些急切,“怎麼樣?在裝置啓動的時候,有一種相能量干擾,我無法探知你在裡面發生了什麼,你看到了什麼?”
林海看着大衛的圓柱形身體,道,“你認識我的母親嗎?很早就認識?”
“抱歉,我的數據庫,或者說記憶中,並沒有和你母親有關的內容……不過我的記憶是斷裂的,也是碎片性的,我初步推測應該是受到過一些損傷,以至於殘缺不全……不過我記得有個年輕女子,你看是不是這樣……”
大衛手一指,全息圖像出現在林海面前,那是母親的半身像。
“這就是她?看來我的確有印象……只是,再沒有更多的數據可以調用了。”
林海思忖起來,看來大衛的確極有可能來自於新伊甸的聖堂神廟,只是不知爲何會流落在這裡,甚至因爲受創失去了原本的記憶。
大衛這個“身體”只是他全部意識的一部分。他更多的意識,是存在於一個本體之中。這個本體,或許就是在神廟之內?
那麼大衛,極有可能只是分意識的存在。又或許,本體根本沒有思想,也沒有智能化,反倒是他這個流落在鷹國的分意識,產生了智能。
不過這些暫時都難以證實。
林海想到了第三道門。
他拍拍身上的塵土,道,“第三道門,現在也可以開啓了吧?”
他抑了抑此時內心的涌動,呼吸漸漸平復了許多,對大衛道,“繼續吧……”
第二道門裡有自己母親的記憶,甚至他還見到了聖堂神廟,聖職者儀式,雙羽巨像。
那麼第三道門呢。
既然都走到了這裡,那就一鼓作氣了吧。
無論是什麼,他都可以接受,也準備好了去接受。
林海來到第三道門前。
開口,“開門。”
嗡隆隆的聲音傳來。
第三道門也分作兩半,分別朝兩邊退去。
第三道門內的空間也並不大,而且在煙塵中,似乎是一個立柱。
等到林海終能看清楚裡面是什麼的時候,那一瞬間,就像是一股電流從四肢五骸升起,透過脊椎直衝他的腦門,讓他頭皮發麻。
他驀然的呆住。
第三道門裡,有一根立柱,而立柱之上,就放置着他之前在母親的回憶中,所見到的,那在無數聖職者見證下,被兩位聖堂大祭司親手封印在雙羽巨像之中的——
那枚聖物輪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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