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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兩座十字光,在天空轟擊碰撞?無匹的力量在相互衝擊,較量,吞噬,湮滅,激出更大的衝擊波。
在這兩座十字下,一切的光芒都彷彿被黑洞吸收了,變得無比黯淡。
十字光在距離地面十公里的地方碰撞,十字的豎立尾光直接延伸到了地面,穿入了大地之中。東西縱橫二十五公里,兩道巨大的光柱,讓方圓一千公里的人們,都能看到天空那兩個十字。
在距離兩道十字光撞擊點四十公里的小島上,樹木狂風大作,島上的建築玻璃全數崩碎,智能房屋自動開啓了防爆合金牆以抵禦突如其來的衝擊波。
兩道維氏等離子場構成的十字光居然在天空形成了相斥效應,兩個維氏場產生的巨大能量碾壓碰撞,在各自射器源源不斷的能量供給下,互不相讓。
而在天空上林海的後方數十公里,就是卡奇諾府麥哲城,如果他沒能抵擋住拓跋圭的這一擊,那麼拓跋圭射的十字光將推動他的那座十字光壓下來,碾碎他的同時,兩道疊加的光柱還將轟入麥哲城。
在人口密度達到一億的麥哲城,這一擊下會造成多大的傷亡……那是一個絕對過任何預估的數字。
將是一場轟動世間的災難。
由人類製造出來的武器,就是這樣的冷血和可怖。在殘殺同類上面,擁有無可比擬的度和破壞力。
拓跋圭之所以調用全部的能量,用瓦格拉和林海對撼,正是因爲他吃透了林海雖然複製了瓦格拉,但他機甲的那具射器,絕對不會比他的這臺天王上面的更成熟。
所謂更成熟,意味着威力的更爲強大。
而拓跋圭……似乎賭對了!
林海射出的十字光威力是橙紅色,和拓跋圭的血紅色成了非常鮮明又涇渭分明的一股能量。同時在規模上面,十字光柱的橫豎四邊,都比拓跋圭的要短了一截。這一截只是視野上的直觀呈現,放在天空此時正在碰撞的兩道光柱上,或許就是周長幾公里的差距。
這樣的差距,似乎決定着威力……還可能是結局。
此時交鋒的核心,決定一切的兩個人,拓跋圭上雙目也和下方籠罩大地的十字光一樣血紅,這就是“裁決”!很多年後,或許會有人將今天,定爲卡奇諾的“審判日”。
因爲這是審判外敵,審判臃腫無能的決議會政府,並且最終審判唐璜當年留下的制度,讓卡奇諾迎來真正的統治者,成長爲這個宇宙中真正讓人敬畏的勢力的開始。
今天,就是天啓。
在今日的戰爭上,會記錄這麼一筆:“神賜兵器最終去僞存真,以烈焰燒燬瀆神者僞裝的面具,淨化一切黑暗,世間將降臨衆望所歸的統治者,那就是卡奇諾輝煌歷程的開始——偉大天王戰紀。”
拓跋圭手朝下虛按,彷彿那覆雨翻雲的手掌將這個世界蓋棺定論。
裁決!
“爲什麼會這樣?”
林海看着機甲引擎穩定曲線在不斷朝着紅線攀高,但是瓦格拉的能量輸出卻始終沒能上升,這意味着他打出的十字光在拓跋圭的力量面前處於式微的地步,並逐漸在那座更巨大的十字光碾軋下緩緩朝着命運的方向壓來。兩座巨大十字光越來越近,導致命運的整個機甲外殼,都變得一片通紅。
座艙之中,林海甚至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熱的空氣穿透了機甲嚴密的保護層,炙烤着他的面容和全身。
大衛的聲音,都因爲電磁的干擾,而斷斷續續,“我說過……引擎是不穩定的……誰都不知道……會生什麼……再……下去……恐怕機甲會爆炸……”
“林海……或許已經……結束了……”
“怎麼就能結束!?”體感鎧甲中的林海紅着眼,眼看着曲線峰值朝着毀滅的紅線撞上去。
他喃喃道,“怎麼就能結束啊……”
出奇的,林海此時並沒有想到那個倒在研究所血泊裡,一顆智慧和高遠見大腦消逝的安杜。
沒有想起鷹國那片俯瞰祥和市集綠草坪花園刻有“請在我的墓前栽滿鮮花,在我將永眠的土地上。朋友們請盡情高歌飲酒,而我知道我將長存於你們心裡,有一天你們老去,請嫉妒我的年輕——自由空賊裘里斯。”的碑文。
沒有想到突如其來就鋪天蓋地屠殺西瑪軌道圈的那些猙獰戰艦。
反倒只是想到了千葉原城他遇到再平凡不過的兩個人,藍特和奧黛麗。
兩個顫顫巍巍生活在這個世道的年輕人,一個再平凡普通不過,有點小小能改變境遇的利益就忘乎所以得不得行,但實際上內心深處仍有一顆機甲騎士英雄夢的藍特,那其實是有再多的得益,也不會在他真實內心泯滅改變的塊壘磐石。
另一個則是千葉原的魅影舞姬,爲心中火焰舞蹈的女孩。
他們其實只是這片星河下千千萬萬人中的一員。
那些在他們內心深處,無論境遇卑微,無論世態炎涼,無論穹頂之上是黑暗永固還是恐慌密佈,或許會因爲一時聲引來危險而沉默,或許會自覺無力光而蜷伏牆角。但不會因習慣黑暗而爲黑暗辯護,不因自己苟且而得意洋洋,不因自己懦弱而嘲諷那些勇敢人們,這永不會熄滅的火焰——叫做希望。
放眼大地,那是卡奇諾億萬人心中的火焰。
一旦燃燒,就是星河燎原,璀璨如怒!
所以……
怎麼可能結束!?
林海左掌覆蓋右掌掌背。用盡全力朝上推出。
機甲攀向毀滅紅線的曲線峰值猛地下挫。代表着無數毀滅的能量在此時機甲的引擎的引導下,長江大河般浩蕩灌注進瓦格拉射器。
命運推上的瓦格拉十字光柱突然暴漲。
以比拓跋圭更粗壯,更龐然,更狂猛無鑄的姿態擴大。迅就從以前小山峰對比大山峰的弱小,變爲巨峰俯瞰矮峰的魁梧。
拓?圭的雙目瞬間睜圓,他的語氣裡充滿難以置信的惱怒羞辱,“荒唐!?”
巨大的十字光碾軋上後方較小一些的光柱,然後持續擴大向上推進,拓跋圭連着他的天王機甲,都陷入一片明亮之中。
天王身陷那十字光的核心,遠遠可見一道人影,像是他曾經的陰影投射人間。
天王的那原本籠罩世界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沙啞而微弱,“我不會死……我不會死!卡奇諾……是我的……統治!……統治!!!”
而後這樣的聲音漸漸消逝。
那最後的嘶吼,還彷彿猶在耳畔肆虐,令人心悸不已。
那道機甲身影在光柱之中,漸漸崩碎,飛滅,化爲殘渣蒸汽。
十字光推動向上。
在更遙遠的天空,在星球可見的黎明和龐大暗色地表上。
一道十字光從那裡升起,在宇宙深邃的佈景下,於星球外層空間軌道上經久不散。
太空之中,無數的戰艦,民用空港裡的飛船,都看到了那道光芒,而後在他們心底,烙印下回蕩不絕的詠歎號。
又像是什麼萌芽,在他們眼裡,羣體引燃了。
***
沉黯熾炎的空氣逐漸淡去,清風重回這曠寂的天地。
一切的喧囂,都仿若瞬息。一切的繁冗,都如同螻蟻。
天地之間,彷彿只有那一架機甲。
天地之間,又彷彿什麼都沒有。
前所未有的空曠。頭頂上方,已經依稀可見藍幕和星辰。
命運機甲懸浮在天空,襤褸的裝甲讓它看上去實在不威風,且枯竭的動力源正在用剩餘的動力,讓機甲平安着6,所以機甲緩緩下降。
沙塔斯騰空而起,背部爆起藍焰,朝着命運迎上去。
世界非常的安靜。
包括了此時四起在各處的戰爭,那些在麥哲城中的金角機甲團全員,都停止了戰鬥。
他們親眼目睹了林海和拓跋圭的決戰,當看到了最後那一刻時,他們呆若木雞。這羣無比悍勇的機甲戰士,此時卻集體失魂落魄的站在戰場之中,任由得執政府1o1師的官兵前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哐當!”
不知是誰先卸下了機甲武器,然後這些金角機甲團的機甲戰士,手中的長刀或者步槍,或者重型能量炮,不是無力的耷拉下來,就是乾脆墜落重重摔在地傷,當支撐着他們戰鬥的意志消失之後,這羣戰士,彷彿成了只剩軀殼的行屍走肉。
報仇?在一個連天王都殺死的對手面前,哪怕他看上去此時無比的虛弱,他們也沒有任何敢於上前的勇氣。
一切都像是從那一刻開始……就終結了。
“我們怎麼辦?要不然,我們衝出卡奇諾,突圍吧!”雷鈾和珠鏈兩大基地混合的翎衛軍隊中,副將列得六神無主的對統帥弗恩提議。
“衝出卡奇諾?走?往哪裡走?”
弗恩搖了搖頭,目光透出濃烈的疲憊,這個四十歲的翎衛得力干將面容彷彿蒼老了二十歲,“我們逃不了的……天王一死,我們會遭到執政府的圍剿……無論逃往哪裡,還有什麼地方能容納我們?已經走不了了……大業……完蛋了!”
“出指令,我們願意投降!我們沒有參與屠殺和重要戰役,請寬大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