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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應!這是報應啊……”
奧吉布家族的耶羅聲音顫抖。在少昊表明身世,並尋求執政府主持公義的時候,執政府沒有站出來,反而是意圖息事寧人。在林字營和墨凝,琉璃王騎兵鋒所向拓跋圭之時,他們拿參戰的青田企業開刀,將琉璃等人列入叛軍之列。
而現在,拓跋圭殺來了,他並不在乎執政府的軍隊進攻冬宮是不是一個誤會,他也並不是如尤達想象的那樣需要一個臺階,來穩定局勢,騰出手來專心對付林字營和青田企業,事實上,所有人都低估了他,因爲他是拓跋圭。
他只是要做一直以來都準備做的事情,殺死所有反對他的人,將執政府控制在手,握有這片星域最大的權力和有史以來最集中的統治!
大片的機甲在決議會大樓外集結,一支又一支的機甲隊緊鑼密鼓投入進這核心之中,他們用手中的機甲離子刀切割厚重的封閉大門,意圖以最快度拯救其中的決議員。
他們已經看得到紀念大道那裡的那個巨人的黑影,正在朝着這邊走來。
所有人心底都蒙上了一層陰影……面對拓跋圭,他們的戰鬥意志完全跌落到了谷底,甚至一些人,從內心深處,就產生了要逃走的念頭。拓跋圭佇立卡奇諾的這幾十年來,在星域無敵的印象根深蒂固,除了那些爲復仇而生的王騎軍,對受翎衛威脅迫害的貴族組建的聯合軍,青田企業之外,沒有人真的敢站在他的敵對面。
在執政府的威信上面,拓跋圭的名字,甚至比代統理尤達還要響亮許多……
所以如果拓跋圭真的今天在這裡殺死了尤達和那些決議員,憑藉他名震天下的武力,他或許真的可以很容易的將執政府的軍事力量掌握在手裡,他會立即擁有一支比他現在的翎衛軍還要膨脹十倍的軍隊!
而最關鍵的是,執政府的各路軍團目前所接到的戰爭指令,正是對林字營,王騎軍,還有青田企業的軍隊動手,這些正是拓跋圭的敵人。他順勢而爲,取最高決議會代之。
從這個角度來看,令人對拓跋圭毒蛇一樣的智能不寒而慄。
在冬宮被攻破,四面的逆境中,他竟然看到了活局,而且只要這步棋走完,那就是滿盤皆活。
他在卡奇諾蟄伏這麼多年,未必就不是在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而極有可能,這一切反倒是促成了拓跋圭破而後立的最佳機會。
他會掌握無比強大的權勢和力量,蕩平所有的反對者!
***
旋翼機在大樓周圍盤旋,接送的飛行員看着大樓的天台,期望有人可以抵達那裡,那麼他們就能儘快救出那批掌握着卡奇諾最大的權勢和穩定的決議員。
卡奇諾的命運沉浮,就在這一線之間。
在此刻的大樓中,有人在懊悔,譬如奧吉布家族的人。有人倉皇脫逃,譬如溫嵐和西斯敏家族的布馮和尤達等人,尤達被攙扶着,他現在悲痛到連行走都失去力氣,幾乎是被人拖拽着朝着已經斷電,只能通過樓道去往最上層的臺階上移動,涕淚橫流。見到他這幅樣子的不少決議員不免嗤之以鼻,當他宣揚着要別人的兒子上戰場拼殺時時那樣的慷慨激昂,但當自己的孩子死亡,卻是這般怯懦。
同時也大有不少懺悔自己的作爲,或者在尤達殺死奧斯頓時沒能站出來阻止的決議員,就那麼端坐在坐席上,靜待死亡的到來。
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爲之贖罪。農夫與蛇的故事誰都聽過,而他們竟然成爲了那樣一個農夫,培養了身邊拓跋圭這一條反噬的毒蛇。
其實在此時的大樓之中,這些決議員或許認爲自己已經迎來了最後的時刻,所以大部分人都顯得有些悲壯。
只有布馮和尤達等人的倉惶是那樣的顯眼。
那一刻,他們明白,他們在漫長的和平中,喪失了開拓進取和敢於應對一切威脅的勇氣與血性。
而這些恰是在險惡世界中立足的根本。
***
***
執政府的軍事力量在卡奇諾各處挺進。
在星域的一顆名叫奧蘭的郡星之上,抵達這裡的那名政府軍軍官,是執政府序列中的一支旅級部隊,部隊攻破了駐守在資源工廠的青田保安軍團。
機甲和戰車破開化氫工廠的圍牆,從那些倒下的士兵身體上碾過去,在一片血跡的指引下,工廠和居民區融合的上千平方公里住民地盡落這支部隊之手。
這顆郡星是青田企業散佈在星域的羣落工廠之一,工廠衍生的居民地在內大概有三十多萬人口。抵達這裡的執政府將領叫來了工廠的女性負責人。
“我不知道保護人民的執政府軍隊什麼時候成爲了劊子手和強盜?這只是正常的工業區,唐璜頒佈的憲法上說,人民擁有安居樂業的權利,任何組織和政府都不能剝奪這種權利!”身着制服的女主管高亢的面對着政府軍,像是一隻被激怒的母鷹。這裡是她的管轄區,她無法原諒政府軍竟然如此粗暴的入侵。
她憤怒的攔在那位將領面前,將領倒着用手槍的槍托,將她砸倒在地。
他沒有去看這位在這裡德高望重的女主管,此時的她口中那些所謂的“自由權利”,在這名得到佔領命令的執政府將領眼中連一根茅草都不如。
他可以下令屠殺防守這裡的那些脆弱的青田保安軍,有需要的時候,他也可以殺死這裡任何敢於反抗他們佔領廠區的人,哪怕那些都是平民。
唐璜當年所謂追求個人的權益,構建理想的體制世界,在今天又有什麼用?他的身軀早已腐朽,他當年留下的印記和思想,一樣隨着這個世界逐漸沉淪變質了。
這名將領望着眼前的那些化氫罐體,眼裡流露異樣的光芒。
卡奇諾的這些化氫工廠都是青田企業出技術和資金建造。化氫工廠可以有效的滿足殖民星球的基本生活需求,能夠快的構建出一片生態園區,滿足人們的基本生活。曾經有人評價這種技術是宇宙的綠洲,但目前最核心的科技都是在青田企業手裡所掌握。
這也是最讓執政府內部忌憚青田企業的地方,在太多的居住區,青田企業這樣的化氫工廠給他們提供了基礎的生活,保證了基本生存,從而讓人們對其擁有特殊的情感。
執政府很擔心人們將這種情感轉移到對青田企業,這會讓其掌舵人託尼,很容易將自己塑造成類似宗教蠱惑人心神的角色。
而且因爲關係到基礎生活,只要掌控這樣的地方,就能輕易的掌握一個個居民點,從而得到大批的勞動力……甚至兵源。
在這支部隊佔領了奧蘭郡星工業點不久後,卡奇諾行星事件的反轉,迅通過民間天網席捲周邊。
無數人從民用天網傳來的圖像裡,看到了沿着紀念大道走向最高決議會大樓的那架機甲。
這幅景象很蒼白。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籠罩在星域上空的危機,那懸在每個人頭頂的長劍,即將落下。
雖然很多人不清楚這樣危機的來源究竟是什麼,但他們知道,那架機甲一旦殺死了那棟大樓裡的所有人,這個世界將從此刻開始大亂。
在莊園裡,看着光幕的某個望族全家人背脊寒,攥緊了滿是汗水的手心。
他們莊園之外不遠的地方,正有一個軍隊的駐營地,不知道那支軍隊的作戰任務是什麼,但他們很明白,一旦全局失控,沒有了大腦,軍隊會在亂局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特別是他們這樣有着豐厚家底的家族,憂慮重重的貴族老爺,目光卻投向了自己兩個美麗但卻青澀的女兒,他的手指深深的陷入了身下的椅子花梨木扶手之中,在亂局中,面對由軍隊組成的暴民,貴族家和普通平民的命運不會有什麼兩樣,男人最不濟就是喪失生命,而女人受到的屈辱,卻遠在死亡之上……
在擁堵爭先恐後要離開行星的空港,一艘艘的飛船正在先後通過軌道加器離開行星,然而在一陣悽惶的警報聲中,所有在軌道加器上準備就緒的飛船都停止了升空指令,將太空通道騰出來。
一隊6航車不由分說的從引導道上風馳電掣而來,原本手中捏着全幅身家抵來的船票,擁擠在空港外,等待着登船的人們被這羣蠻橫無比的6航車驅趕開來。
一位帶着妻子抱着孩子的男人被人潮擠到在地,女人努力的想要將他從人潮里拉出來,孩子在旁邊撕心裂肺的喊叫,但隨着那隊6航車肆無忌憚的加朝船塢衝,無數人逃散開,人浪形成了災難的效應,那四五歲大的孩子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父親母親被人流給推到,無數只倉惶的腳從他們的身體上重重踩踏過去,直至他們再也不能動彈……
那隊直接將人潮撞開的6航車抵達了專門爲他們準備的飛船登船口,那是某個執政府官員,一大羣軍人拱衛着他登上船去。命令空港騰出逃生通道,造成了人羣的踩踏傷亡,卻僅僅只是因爲他要獨自逃生。
在奧蘭郡星的工廠,那位女主管也被此時的情形震撼,她指着工廠中央光幕所呈現的畫面,對那名執政府的將領道,“你看到了,拓跋圭一直都有褫奪最高權力的野心,而你們在助紂爲虐,現在遭到了報應!你所做的這一切事情,又有什麼意義?”
那名將領估計也因爲拓跋圭突如其來的反轉直撲麥哲城而震驚,在長長的恍惚過後,他彷彿經歷了從彷徨,到空白,再到突然覺悟的轉變。
他摘下了有着帽徽的帽子,然後對身邊的人道,“立即接管整個化氫廠,把男人和女人都集中起來,統一安排,給他們分配食物和勞作!從現在開始,我不是執政府的軍官,我們是獨立日誕生的軍隊!這裡將成爲我們的地盤……如果拓跋圭沒能控制局勢,那麼我們依靠化氫工廠,就能自給自足,支配這裡!如果拓跋圭真的能夠一統卡奇諾,那麼我這樣的軍人,則是他最需要招募的,到時候就看他要用什麼條件來收買我這些軍隊和這顆郡星了!呵呵……”
***
今時今日,執政府的軍隊在卡奇諾展開了大大小小,日後足以記錄在史書上的戰役。
然而在“天王”從紀念大道逼近那座決議會大樓的時候開始,這些大大小小的戰役似乎就失去了意義。
出兵列頓茲河的馬維斯第一軍團的封鎖再也無法維持。
對青田科技城萊剋星墩展開的激烈攻防戰,如今已經將萊剋星墩半個城市毀爲廢墟的第二軍團被下令停止了進攻,有序的後撤。
東洋艦隊突然不知道是追擊翎衛還是攔截突圍的王騎聯合軍,艦隊指揮官裡洛最後一咬牙,讓艦隊向麥哲城全挺進。
每一支執政府的軍隊,彷彿都丟失了作戰的方向。
而他們似乎也將因爲失去大腦,從而變成一支支在卡奇諾遊蕩的力量。
然而如果拓跋圭能夠一舉剷除最高決議會,這些力量,都將成爲他的附庸。
***
就在卡奇諾各處正在進行的戰役因爲戰場的整兵令暫時停止的這一刻;就在空港利用特權逃生的官員們準備下令飛船升空的那一刻;就在各支遊散部隊和不穩定因素正待失控的一刻;就在奧蘭郡星的部隊準備宣佈獨立挾持幾十萬民衆作爲人質的一刻……
就在那將巨大的陰影投射在星域上空的那個人一步步朝決議會大樓逼近之時,在這很多很多瞬間即將匯聚又即將如漩渦爆的瞬間。
麥哲城的天空,傳來一聲劇烈的嗡鳴。
然後是一聲炸響。
在天空通過反推力引擎減的命運機甲,以機體爲中心,從旁蕩起一大片擴散的激波雲汽。
然後從遙遠的蒼穹劃出一條極長極賞心悅目的弧線落下。
命運機甲單膝跪地砸在了紀念大道大理石的版塊上面,大理石地面皸裂出無數的裂紋。
起身。
那架修長的機甲出現在人們的眼前,機甲雙肩兩側分別是高大的紀念碑塔,成片的松林,林濤在肅殺的冽風中洶涌。
背後則是那棟高大的,代表着星域無限權力,但也從來沒有如此脆弱的決議會大樓。
而在命運機甲的前方。
就是名震天下的拓跋圭。
那不可避免的宿命似乎從大鷹帝國的都星,“天王”的血脈和那個男子產生血腥的糾纏之後,不死不休復仇的線條就穿針引線,進行精心的編織,轉折,起伏,波瀾壯闊……直至最終匯聚到了一起。
造物主大能在這一刻切了牌,並將其中兩張蓋上,擲出骰子翻開的時候,將足以決定這片星河的走勢和未來……
這一次,
王見王,
新王對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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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烤魚在四川大學做演講,很多人冒雨前來,這是意想不到的。
川大可愛的同學們讓人印象非常深刻,未來必然是屬於你們這一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