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芋想找到柳絮,然後,殺了她。 於是,她在醫生的同意下,出院了。 她暫時住在一個賓館裡頭,白天就出去打聽柳絮的下落,夜晚就住在賓館裡。 偏偏不巧,在她準備行動時,卻接了個電話。 這手機是希爾送的,手機號也沒幾個人知道,上面是沒打備註的陌生號碼。 繁芋猶豫再三,還是接了電話。 “喂?” “芋頭,我是趙橙!你立刻打車來我這兒,待會兒我發地址給你!”趙橙說完,便掛了電話。 繁芋也沒想趙橙是怎麼知道自己這個新手機的號碼的,她接到趙橙發的地址,便火急火燎的趕了過去。 繁芋在一條髒亂不堪的小巷子裡看到了趙橙,他蹲在地上,嘴裡叼着根菸,吞雲吐霧。 “找我什麼事?”繁芋早在馬路上看到了一輛警車,卻不明白趙橙叫自己來這兒幹嘛。 難不成,趙橙識破了她的計劃? 可是,繁芋頂多就算得上是計劃謀殺,但這不沒動手麼? 趙橙的眼眶紅紅的,他不屑的笑着掃了眼繁芋。 “老大死了!”趙橙的聲音還有點哽咽。 “你發什麼神經?”繁芋只當趙橙開玩笑了,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趙橙如今是沒必要跟她開這種玩笑的,可是……就是不願意相信。 “我發神經?我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趙橙把菸屁股丟到了地上,起身拉住了繁芋的胳膊,往一個黑暗不見陽光的小門裡闖。 趙橙帶着繁芋爬了四五層樓梯,纔在一個開着門的屋子前停下。 裡面站滿了穿着警服的警
察,他們臉上沉痛的表情讓繁芋有點懵了。 趙橙揮了揮手,讓他們先暫時離開。 “老大前兩天,寫了一封匿名信,送到警局。她把她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我辛辛苦苦找到了她,我讓她給我一個寫減刑建議書的機會,她卻跟我說,讓我給她幾天的時間。”趙橙深吸了口氣,他指向一個閃着白熾燈的小房間,繁芋猜,那應當是洗手間。 繁芋似乎明白了什麼,她轉身就想走,卻被趙橙抓住了肩。 “怎麼?不敢面對麼?你怎麼忍心,讓我一個人面對殘忍的事實,你也幫我分擔些,好不好?”趙橙拎小雞似的就把繁芋丟進了那個小房間。 繁芋看到裡面的場景,先是嚇得往後退了兩步,看清楚臉時,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碩大的淚珠就一顆顆滾了下來。 滿地的鮮血,獻血裡倒了一瓶安眠藥,白色的小藥片和鮮血融合在了一起。 白色的浴缸裡躺着一個女人,紅色的血浸泡着女人赤裸的身體,而那露出來的一小節手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結了疤的傷口。 女人仰着頭,臉很白,白得讓人以爲她是白無常。 黑色的頭髮漂浮在血上,嬌俏的臉蛋,那分明,就是莫小苒。 繁芋抱頭大哭,嘴裡還嚷嚷着,這是夢,這是夢! “你別傻了!這不是夢,這是真的!老大死了,她再也,不能欺負我了。”趙橙哈哈大笑。 前一段時間,纔看到的活生生的人,怎麼一轉眼,就這樣了呢? 彷彿上一刻,她們還是嘻嘻哈哈無憂無慮的青澀少女,轉眼就已經物是人非了。 繁芋還看到,浴缸上方的鏡子上,莫小苒用紅色的脣膏寫了一句話。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小苒,你既然想要跟希爾在一起,有爲什麼要死?希爾她愛你,你怎麼&
amp;hellip;…這麼傻…… 繁芋終於明白,那天莫小苒來看她,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因爲,你要先走一步了麼? 繁芋說不清自己的難過,只知道自己像是溺水了一般喘不過氣,心臟像是被一雙手狠狠揪住,疼得要命。 回去的時候,趙橙也說了句對不起。 “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聽到這三個字。”繁芋哭過一場,冷靜了許多,只是講話還是帶了哭腔。 “明天,我會把老大埋在公墓,你有時間,也過去看看吧!”趙橙嘆了口氣。 “我就不去了,過兩天,你讓我再看一眼顧潯,好不好?”繁芋從希爾那裡知道,顧潯幫着希爾販毒,因爲數量太大,被判了死緩。 “行!” 繁芋回了賓館,洗了澡躺在牀上,她不敢睡覺,她現在一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的就是莫小苒死了的場景。 可她也是人,熬了幾個小時,終於熬不住了,睡了一覺。 繁芋夢到莫小苒穿着紅色的婚紗,熱情似火的紅色,頭髮被風吹得很凌亂,但依舊很美很美,站在樓頂唱歌。 她讓莫小苒下來,莫小苒衝着繁芋笑了笑,就真的傻傻的從樓頂跳了下來。 猩紅的血浸溼了婚紗,婚紗大多數地方變成了暗紅色,繁芋看不清莫小苒的臉,只知道,她的臉上全是血,還有那一團黑色的,毛茸茸的頭髮,很嚇人。 繁芋想用手捂住臉不看這個可怕得讓人心碎的場景,可是,她發現自己的手上全是血,她尖叫一聲,一下子就醒了。 繁芋用紙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無助的哭了起來。 明明說好了再也不哭,怎麼眼淚這麼不聽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