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使勁摳。 一不小心，摳到一個小石子，左手大拇指的指甲蓋，幾乎要掀開了，血流了出來，疼得讓人絕望。 儘管如此，她也不肯歇半分鐘。 “小熙和默默不要怕，媽媽給你們唱歌，唱歌就不怕了！”繁芋一邊蹲在地上用手指挖土，一邊輕聲吟唱歌謠。 大雪紛飛的夜晚，天上沒有星星，地上卻有人兒在哭泣。 等到繁芋挖出坑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 繁芋挖了一個差不多一米深的洞，她小心的抱起兩個孩子，拿大衣貼在土面上，把孩子放在了大衣上面。 寶寶，你們別哭！是媽媽沒用，沒能讓你們安全的活下來，沒能讓你們無憂無慮的長大成人。 繁芋扯了一下嘴角，想給孩子們一個溫暖的微笑，可是臉幾乎凍僵硬了，扯出來的弧度顯得滑稽又搞笑。 繁芋把泥土填了進去，直到隆起一個小小的土包，她纔算是滿意。 真的，好累啊！繁芋撐不住，倒在了雪地裡，雪花飄落在她的身上，讓她和大地融爲了一體。 繁芋差點兒死了，沒錯，是差點兒。 她被起來晨練的老人發現，並且送到了醫院。 只是，救回了一條命而已，身子卻不行了。 子宮被凍壞了，醫生幫她摘除了子宮。 從此以後，再不能生寶寶了。 連她當母親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如今在醫院裡苟延殘喘，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必要。 臉和手都生了凍瘡，如今的繁芋，長得也不好看了，她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聲。 阿緋時常會來看她，只是繁芋通通不見，只是那天……希爾卻來了。 希爾來的時候，只帶了一束純白的滿天星，白色的精緻花瓣，像雪花一樣漂亮。 &am
p;ldquo;芋頭，你恨麼？”希爾坐在繁芋牀邊，她微笑着的模樣一如當年，只是兩個人的心境大不一樣了。 “恨誰呢？我沒有恨的人，命運讓我不好過，我有什麼辦法？”繁芋一笑，“你來看我，什麼事兒，直說了吧！我，不想猜了，太累太累！” “明天，我就要結婚了。”希爾無奈的扯着嘴角。 “那不是很好麼？你和小苒，還是修成正果了嘛！”繁芋欣慰的笑了，至少，還有她們倆能幸福。 “不，我，是跟吳樂結婚！莫小苒，她早就跑了，不知所蹤。” 莫小苒走了，什麼也沒留下。 “你不去找麼？”繁芋垂下頭，眼神空洞的說道。 “如果她有心躲，我這輩子，都是找不到她的！我來你這兒，只是想，讓你，當我的伴娘！”希爾笑了，她起身走出門，拿回一個粉紅色的精緻的禮盒。 “這裡面，是伴娘服，如果你願意，華天大酒店，我會跟他們吩咐一聲，讓你一路暢通無阻。” 希爾走了，繁芋打開了那個禮盒。 粉紅色的紡紗小禮服，簡單大方。 繁芋撫摸着那條小禮服，她失聲笑了起來。 有時候繁芋覺得，他們這一羣人，都是被詛咒的。 是因爲青春年少時的肆意揮霍，還是因爲成熟了的膽小怕事，總之他們這羣人，一次又一次的，與幸福這兩個字，擦肩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