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芋將劉文的一條腿弄瘸了,判刑自然不會輕,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三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繁芋入獄的事情,糰子本來是不知道的,但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當時,糰子正在往自己的身體裡注射毒品。
“小薰,你說可不可笑?你的好姐妹爲了你,把我弄瘸了,可她自己卻進了牢房!而你,卻離不開我給的毒品。”劉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糰子懵了,手中的針管沒捏穩,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也真是可惜,這繁芋的身體,我還沒嘗夠,那滋味,真是讓我魂牽夢縈啊!”劉文哈哈大笑,刺耳的笑聲讓糰子彷彿掉進了一個無底深淵。
“你,什麼意思?你碰了芋頭?芋頭進了牢房?”糰子強裝冷靜的問道。
“我上了她,她的味道挺不錯,比你這死氣沉沉的樣子好多了,”劉文咬牙切齒的掃了眼自己打了石膏的右腿,“只是這小野貓,居然弄瘸我,我非得讓她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
劉文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空蕩蕩的房子裡,沒有一絲人氣。
冷風吹過,撩起糰子的碎髮,她的眼睛裡全是血絲,沉默良久,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帶着悲憤,帶着悔悟的淚水嘩嘩流下。
“劉文,我他媽要殺了你!”糰子絕望的怒吼如同魔咒一般在這沒有人氣的房子裡迴盪。
說到底,是她帶繁芋入了這趟渾水。
糰子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繁芋,那麼漂亮的女孩子。
說起來,好像是一見鍾情呢!
一見鍾情的人,要怎麼做朋友?
糰子苦笑一聲,她擡起胳膊,上面密密麻麻的青紫色針孔讓她彷彿瘋了一般從茶几上拿起一把水果刀,詭譎一笑,用刀往自己的胳膊上使勁劃。
猩紅的血一點點落到潔白的地板上,暈出點點的花兒,就像在茫茫雪地裡絢麗綻開的彼岸花,絕望的美麗。
她癱倒在地上,閉了眸子,感受着血液一點點從身體裡流出,她越來越困,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時,一陣冷風颳了過來,她一個激靈,清醒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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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睛,地上鮮紅
奪目的血讓她有些心驚,她用手按住還在流血的傷口,因爲失血過多,她全身都沒有力氣,只能用手扒住地板,一點一點的爬進浴室。
好不容易用毛巾止住了血,糰子低下頭輕嘆,如果沒有她,繁芋何至於淪落於此。
另一邊,繁芋進了監獄,她穿着囚犯的衣服,卻遮不住的清麗。
因爲劉文花錢打點了獄警,所以獄警讓繁芋進了一間最可怕的牢房,裡面的人都是窮兇極惡之人。
一個三十平米不到牢房裡卻住了六七個女的,個個凶神惡煞的瞪着繁芋,唯獨一個女孩,用一雙冰藍色的眸子盯着繁芋。
繁芋第一次見到薔薇,就是在這間小小的,髒兮兮的牢房裡。
“新來的,叫什麼啊?犯了什麼事兒啊?”一個滿臉橫肉的大姐笑嘻嘻的用手去摸繁芋白皙的臉頰,繁芋別過頭,並沒有搭理她。
“喲?都到這兒了,還裝什麼聖母瑪利亞啊?”那滿臉橫肉的大姐也沒想到繁芋這麼不懂規矩,面上有點難堪。
繁芋沒回話,只是看了眼薔薇,沙啞的聲音問。
“我睡哪兒?”
整間牢房裡,只有兩張木牀,一邊一張,不過很長,可以容納好幾個人。
牢房裡的女人看到這繁芋不將她們放在眼裡,有些不爽了,齊刷刷的叫嚷着要給繁芋好看。
薔薇沒說話,那雙冰藍色眸子的主人也不幫繁芋,只是眼帶笑意的看着牢房裡發生的一切,彷彿這些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繁芋還是看着薔薇,這雙冰藍色的眸子,像極了希爾,但她眼底那種不屑和傲氣是希爾沒有的。
那滿臉橫肉的大姐一看就是這牢房裡的大姐大,可是卻被一個新來的給蔑視,可想而知她有多生氣。
她憋紅了臉,眼睛鼓得比銅鈴還大,一拳就要往繁芋的臉上砸去,繁芋輕盈的一貓腰,讓她掄了個空。
“給我按住她!”一聲怒吼,牢房裡的女人都準備往繁芋身上撲。
繁芋沒動,滿臉寫着:老子無所畏懼。
這時,小小的牢房裡響起了比風鈴聲還好聽的聲音。
“都不許動,這新來的,我喜歡,以後就跟着我了!”薔薇衝着繁芋眯着眸子笑,像偷了腥的小貓。
不知道爲什麼,薔薇這小巧玲瓏的模樣,卻讓那大姐怕極了。
只能狠狠瞪了眼繁芋,然後氣呼呼的坐在另一邊的牀上。
大姐坐在另一邊,其他幾個女孩自然也只敢坐在那邊。
薔薇坐在硬邦邦的木板牀上拍了拍一旁墊着被子的地方,一雙手支撐着下把,撲閃着那雙大眼睛。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你過來讓我看看!”
衆人都以爲繁芋不會聽,但出人意料的是,她乖乖的脫了鞋子,雙腿盤坐在薔薇的身旁。
繁芋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她對薔薇完全沒有警惕心,她直覺告訴她,這個女孩不是壞人。
“你真漂亮,是我在這裡,見到的最漂亮的女孩子。”薔薇拉起繁芋的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柔軟白皙的手指。
“我很喜歡你,你知道嗎?已經很久沒有人,好好的跟我說說話了。”薔薇的聲音裡包含了她無數的心酸苦楚。
“你還有幾年可以出去?”繁芋看着薔薇白嫩的臉頰,彷彿看到了曾經的希爾。
“出去?”薔薇呵呵一笑,明媚的眉眼裡全是落寞,“我這輩子……出不去了。”
薔薇把頭髮別到耳後,露出精緻的輪廓。
誰能想到,這樣精緻可愛的女孩,要一輩子待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裡了。
薔薇很認真的用手數數,“我來這裡很久了……久到數都數不清。在我還在十九歲時,我就進來了。是這裡面,來的最早的。因爲這輩子都出不去,所以從來不去數日期。”
十九歲……
可這樣子的薔薇,看起來少說也有二十五六了。
“你叫什麼名字?”繁芋想着換個不那麼傷感的話題。
“薔薇,十七歲之前溫室裡的薔薇,十七歲之後的野薔薇,十九歲之後被囚禁的薔薇,”薔薇眯着眸子笑,眼睛彎成了一條線,“你呢?大美人!”
“繁芋,掃把星……繁芋。”繁芋輕輕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