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說:“王爺,不如讓梅園政事堂頒佈一道政令。”
讓刑部完善劊子手製度,堅決杜絕百姓代勞的可能。
百姓不可以成爲誅殺明正典刑的罪犯的執行人。
畢竟人人有私心,要是有人挾帶私貨,那可就是混亂的開始。
法不責衆,這可是一把雙刃劍。
劉正說:“想不到劉虞之死,還能有這樣的貢獻哪?”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咱們可不能走薊王的老路,不管怎麼說,王者的尊嚴不容踐踏,法律的存在不可削弱。
黃舞蝶問:“王爺,是依法治國重要呢?”
還是以德治國重要呢?
劉正說:“當然是依法治國重要!”
興漢國只有一套法律,一個標準,按照這樣的標準一刀切,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要是再冒出一個以德治國來,那標準可就多了。
昏官心中的德,肯定與清官心中的德不一樣的。
一旦執行雙重標準,那受苦的可就是普通百姓了。
也許某些人可以因爲某件事情獲利,然而利用民心民意的人,終究會倒在民意的潮流之中。
咱們得給天下人樹立一個是非標準,通過法律的手段告訴他們——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從來都沒有中間路線可走。
陳到說:“王爺說得不錯!”
“軍令如山,違令者斬”的道理,相信天下人都可以理解。
軍法只問對錯,不問因由。
要是有人以各種各樣的正當理由破壞軍法,難道要爲了那些人修改軍規嗎?
就像兩年前的一樁公案。
紅衣衛軍中的一名校尉,因爲幫助百姓而耽誤了集結,所以應該撤職查辦。
當軍法官宣佈執行命令的時候,很快就人都不能理解,甚至是上書請願,替那名校尉求情。
我當時只說了一句——其情可憫,其罪難容。
一個不能執行軍令的校尉,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呢?
校尉掌軍三千人,這耽誤了集結,就相當於破壞了紅衣衛的全盤計劃。
今天這名校尉可以名正言順的推遲集結時間。
到了下一次集結的時候,就有可能換成別人了。
難道軍法官每次都得讓步嗎?
那樣還要軍規軍紀有什麼用呢?
一個能征善戰的校尉,就那樣退役了。
我雖然很傷心,但是絕對不後悔。
維護軍法,我損失的不過是一名校尉。
放棄軍法,就有可能在將來的某一天,無法指揮手下的部隊,甚至是失去整個部隊的指揮權。
興漢軍壯大至今,靠的是鐵的紀律。
沒有人可以肆無忌憚的破壞軍規,哪怕他的理由看起來無懈可擊。
同樣的道理,法律纔是約束百姓的唯一準繩,那些打着道德的旗號幹壞事的人,一個都不能饒恕。
趙雲剛要開口說話,廖化卻走了進來。
廖化問:“王爺,燕軍大將劉平,帶着一千燕雲騎來投,我們要不要接納他呢?”
劉正想了想,纔回答說:“元儉,劉平既然來投,那就意味着咱們與薊王公孫瓚的戰鬥,要提前開始了。”
能夠有機會了解公孫瓚的兵力配置,當然不能放過。
讓燕雲騎放下武器,到安次勞動改造營接受改造。
劉平到中軍大帳聽用。
郭嘉問:“王爺,劉平帶兵來投,咱們這樣削了他的兵權,真的好嗎?”
劉正反問:“奉孝,劉平誠心誠意的投靠,你能保證那一千燕雲騎也是真心真意的投效嗎?”
所謂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興漢軍自有規矩,所有的軍隊都必須要經過思想教育,然後再按部就班的進行選拔。
要是今天劉平來投破了例,就相當於興漢軍中出現了兩種軍隊體系,進而可能演化成嫡系和非嫡系。
然而經過勞動改造營的改造之後,再由新兵訓練營走出來的軍隊,都只有一個稱呼:興漢軍。
囫圇吞棗固然在速度上佔有優勢,然而在指揮體系上肯定會存在缺陷,甚至會出現指揮不暢的問題。
把一千燕雲騎將士的忠心,都寄託在劉平一個人的身上,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家長式的帶兵辦法,在興漢軍中行不通。
不要認爲劉平忠心了,燕雲騎就一定會忠誠。
今天收了燕雲騎,以爲是精銳捨不得打散重組。
明天收了白馬義從,是不是得全盤接收。
再要是得了徐州的丹陽兵,興漢軍是不是得主動修改軍規,以此來適應他們呢?
興漢軍只能有一個體系,保證新兵接受思想教育的一致性,纔是確保興漢軍永不變質的最佳辦法。
劉平走了進來,大聲的說:“燕軍降將,燕雲騎統領劉平,拜見興漢王,衆位大人!”
劉正說:“不用多禮,看座!”
燕雲騎肯加入興漢軍,我本人是十分高興的。
只不過興漢軍自有規矩,燕雲騎的人都得到安次,接受改造和思想再教育。
至於能不能重新加入興漢軍,那就得看改造的效果了。
燕雲騎在曾經的燕軍中,是唯一的一支抵抗烏桓人的隊伍。
我也不想一支功勳部隊就此銷聲匿跡。
我決定:
興漢軍重組燕雲騎,劉平依舊任燕雲騎統領。
燕雲騎的編制一萬人。
計劃從白馬軍中抽調三千人,作爲燕雲騎的底子。
再從紅衣衛中抽調三千人,搭起燕雲騎的架子。
至於剩下的四千人,從屯墾團中擇優錄取。
兵員到位之後,燕雲騎立即展開集訓。
在此之前,劉平先到興漢軍行軍參謀部任職,順便接受新式的指揮思想再教育。
由郭嘉和龐統聯合教導。
至於白馬軍和紅衣衛抽調之後的空缺,由預備役自行補充編制。
趙雲說:“王爺放心,白馬軍個個都是精銳。”
到了燕雲騎之後,不會給興漢軍丟臉的。
陳到也說:“紅衣衛堅決配合王爺的動作,執行調兵的軍令。”
這是劉正給有功之人騰位置。
要是紅衣衛和白馬軍,一直都是齊裝滿員,就算是劉正有意升遷,那也沒有辦法。
如今新組燕雲騎,不僅可以封賞有功將士,還能給紅衣衛和白馬軍補充新的血液。
解決了燕雲騎的問題之後,劉正接着說:“劉平,把你知道的情況說出來吧!”
一山難容二虎,廣陽郡太小了,容不下兩個王。
興漢軍討伐薊王的戰鬥,很快就會打響了。
你的情報對興漢軍的戰略規劃,有着很重要的參考價值。
劉平說:“王爺,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薊城燕軍,總共兩萬人,其中三千燕雲騎,負責保衛燕王宮。
剩下的一萬七千人,分別駐守三門:
南門五千人,負責防禦北上的興漢軍。
東門兩千人,負責維持城門一帶的秩序。
北門一萬人,是用來防備興漢軍的。
自從軍都失守之後,燕王就成了驚弓之鳥。
至於西門,是友軍白馬義從的地盤。
燕王養虎爲患,養的還是兇殘無比的東北虎簡位居。
燕軍爲了表達對聯盟的誠意,不僅提供了充足的糧草,還讓大公子劉和親自帶領着五萬主力大軍,參與對興漢軍的戰鬥。
然而一戰下來,大公子劉和戰死,五萬燕軍主力灰飛煙滅。
白馬義從居然毫髮無損,更是反客爲主。
簡位居貪得無厭,居然爲了五百把彎刀,夜襲燕王宮。
猛虎出牢籠,燕雲騎驚懼。
燕王宮一戰,燕雲騎主力損失八成。
薊王公孫瓚趁火打劫,引誘廣陽周邊的數千流民百姓,害了燕王性命。
我得到消息之後,不敢再戰,只得衝破虎騎兵的阻撓,直接衝向薊城南門。
與南門守軍匯合之後,立即展開了對虎騎兵追兵的一戰。
手拿彎刀的虎騎兵,根本就是燕軍的噩夢。
戰鬥不過一刻鐘,虎騎兵就衝散了城門口的燕軍。
我見大勢不妙,帶着燕雲騎向西遁逃。
簡位居也跟着出了城,向東而去。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劉正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回過頭對廖化說:“元儉,你帶劉平下去休息吧!”
廖化領命,帶着劉平去了新的住所。
龐統擡起頭說:“王爺,三百虎騎兵向東而去,可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萬一簡位居禍害赤峰一帶,只怕會給徐榮將軍造成致命的傷害。
不如通報赤峰駐軍,讓徐榮想個辦法剿了簡位居。
郭嘉說:“王爺,士元的提議,很是不妥。”
大草原上無險可守,要尋找一支三百人的隊伍,風險太大。
一旦強行搜捕,恐怕會得不償失的。
我認爲讓徐榮靈活決策,有機會消滅簡位居,那就不要錯失良機。
要是沒有機會的話,那就不能強求。
畢竟以人力鬥羣虎,那樣的損失將會難以承受。
劉正問:“士元,你認爲呢?”
龐統說:“王爺,簡位居帶走的那五百把彎刀,以及他在薊城的經歷,都會對夫餘人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
甚至有可能讓夫餘人走上發展鐵器的道路。
虎騎兵配上鐵製彎刀,劉平已經領教過了他們的威力。
那還只不過是三百虎騎兵而已。
據說夫餘人的虎騎兵擁有兩千人,要是都配上鐵製彎刀,那樣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未雨綢繆,咱們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消滅簡位居,至於三百虎騎兵,倒也無所畏懼。
郭嘉說:“士元,凡事有利也有弊!”
簡位居回去之後,若是想推動夫餘人進入鐵器時代,就先得掌握絕對的主動權。
他已經接受了漢人的先進思想,肯定會想方設法的鞏固權勢。
一旦夫餘人內亂,就給咱們製造了一段空檔期。
咱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將薊王公孫瓚消滅。
一旦統一了整個幽州,想要消滅夫餘人,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現在與夫餘人大戰,赤峰駐軍容易遭到各方的圍攻。
龐統見郭嘉的謀劃更加的全面,也就不再固執己見。
劉正說:“士元,奉孝的顧慮很有道理。”
興漢軍不應該懼怕對手的進步,畢竟每一個進步都是流血犧牲的見證。
夫餘人想要進入鐵器時代,就一定會有流血犧牲,大量的流血犧牲。
讓簡位居自己動手,總好過我們親自去對付一個不瞭解的敵人。
龐統說:“王爺放心,我已經想通了。”
興漢軍對於簡位居,有一定的瞭解。
然而對於夫餘人的首領尉仇臺,卻是瞭解不多。
倒不如讓簡位居回去鬧騰一番,留下一個熟悉的敵人,對興漢軍有好處。
劉正說:“既然大家的意見統一了,我就開始分派任務。”
傳令赤峰駐軍統帥徐榮,要是簡位居安分守己,那就放他回通遼。
要是簡位居不顧道義搶掠興漢國百姓,那就不惜一切代價,堅決予以剿滅。
這是興漢軍的立場問題,保護百姓的思想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陳到問:“王爺,巾幗軍如何安排呢?”
劉正想了想,決定在廣陽城中建立軍用食品生產企業。
食品安全大於天,讓巾幗軍生產方便麪和土豆鹹魚罐頭,不僅吃起來放心,還能變成愛心軍需品。
這對於提升興漢軍的士氣會有很大的幫助。
劉正說:“巾幗將軍黃舞蝶聽令:巾幗軍立即組織兩條生產線。”
一是在廣陽城中,建立方便麪生產基地,確保前線大軍的供給。
二是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增加土豆鹹魚罐頭的生產,改善大軍的伙食。
黃舞蝶歡天喜地的執行命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