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詔令太行書院執行招生計劃,瓦解寒門大勢的決心既定。
太行書院面向趙國寒門招生,清息傳到了各郡之後,寒門三傑悄悄聚首。
戲志才說道:“兩位賢弟,太行書院這麼一搞,趙國寒門就徹底的失去了抗爭力量。”
郭嘉嘆道:“寒門大多小富即安,更多的人只想着拿好處,不肯付出任何的東西,純粹的爛泥扶不上牆。如今的寒門精英有了逃離階層的機會,當然不願吃力不討好的繼續替寒門奔走了。”
徐元直接着說道:“寒門底子薄弱,極易受到功勳階層左右,若是有人降低稅賦,肯定會暫時獲得大批擁泵。待到有人乾脆免稅三年,自然有機會左右民心向背。後來者想要引導民意,就會用永久免稅的辦法捕獲民心。更有人別出心裁,不僅免除一切稅賦,還倒貼錢。真做到這一部,寒門肯定會放棄傳統的秩序堅持納稅。”
戲志才苦笑道:“可是這樣的賠本買賣,必定無法持續太久。”
郭嘉不以爲然的說道:“既得利益者玩弄民心民意,當然不會砸鍋賣鐵,人家只需要把舊秩序的維護者折騰崩潰,然後就不管寒門的死活了。待到功勳階層通過這種手段拿到絕對話語權之後,寒門得到的所有額外利益都會化爲烏有,甚至需要連本帶利的償還。”
徐元直說道:“面對這樣的特殊情況,寒門其實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道理很簡單,家無餘糧,只要有看得見的好處拿,就有人敢把祖宗都賣了。至於這種利益獲取能夠持續多長時間,沒有人會在乎。反正寒門在利益分配過程中總是處於邊緣化的被動地位。這就意味着佔據的份額不多,維護利益分配方案的決心也不會太強烈。更多的人會選擇隨遇而安,大不了換一個主子就可以了。”
戲志才三人作爲寒門的傑出代表,其實也是把這種引導地位當成跳板,從而打破階層桎梏進入功勳階層,成爲既得利益者分一杯羹。
至於讓他們永久替寒門奔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戲志才坦言,寒門無法獲得根深蒂固的利益,從而決定了該階層左搖右擺的特性。寒門三傑雖說國士無雙,卻沒有掌握資源分配的話語權。倘若堅持替寒門奔走,最多就是讓寒門有限的資源進行優化配置。
可是這種優化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寒門的利益需求。若是有人用資源砸,寒門就會放棄立場,改變主意。
郭嘉說道:“像咱們這樣的人若是堅持寒門立場,不僅會被功勳階層打壓,還會受到同爲寒門的子弟排擠。畢竟寒門的資源有限,咱們三個多拿一點,別人就會少拿一點,甚至有人因此喪失獲取資源的資格。咱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力跳出寒門,把空出三的位置留給其他寒門精英。”
戲志才說道:“寒門資源有限,以咱們三個的能力,絕對可以輕而易舉的拿走2/3。這就意味着咱們不上進,就會剝奪其他寒門精英的生存空間。沒有人願意承認自身能力不足,只會責怪咱們這樣的人貪得無厭。倘若咱們不能主動離開,其他寒門精英肯定會對咱們羣起而攻之。與其等到鬼憎神厭再走,不如這個時候離開,還會成爲後進之人心目中的傳奇人物。”
戲志才三人自知無力統御整個寒門階層,更不敢擋了其他寒門精英上升的道路,於是就決定主動離開寒門階層,加入各大王國成爲功勳階層,搏殺出一條全新的活路。
徐元直說道:“以當前北俱蘆洲的勢力角逐態勢,魏國,趙國和燕國皆有機會制霸,至於其他勢力,短期內根本就沒有機會獲得傳承書院的認可。”
郭嘉取出一份發黃的地圖,指着上面尚未激活的傳承書院說道:“趙國已經激活了太行書院,在不拘一格降人才方面先行一步。我的腦海中總有一個聲音,要求我前往太行古城跟趙王會晤。”
徐元直說道:“這應該與咱們當年在九州大陸歷練的那段記憶有關,畢竟那是我等創立道基的崢嶸歲月。如此說來,趙王劉正當年也在九州大陸歷練過,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咱們應該與趙國有不解之緣。”
郭嘉提議說:“既然咱們都對趙國有好感,那就同往太行古城,輔佐趙王成就大業。”
徐元直和戲志才異口同聲的反駁說:“萬萬不可!”
郭嘉這才恍然大悟,趙國要想制霸北俱蘆洲,魏國和燕國皆是繞不開的絆腳石。從這個角度來說,三人仕趙,肯定會有施展不開的壓抑。
畢竟國士無雙,一人可敵億萬雄師,以趙國當前的實力,供一人縱橫捭闔尚且勉強。倘若令三人同臺唱戲,只怕事與願違。
更何況魏國和燕國一直虎視眈眈,倘若沒有親趙人物引導,很有可能令三家陷入無休無止的亂戰,從而失去逐鹿中原的機會。
三人議定,郭嘉前往趙國,輔佐劉正制霸北俱蘆洲,完成逐鹿中原的前期準備工作。
戲志才與郭嘉和徐元直分道揚鑣之後,輾轉進了魏都大梁城。
戲志才與微服私訪的魏王曹操談起北俱蘆洲的大勢,忍不住的扼腕嘆息。
曹操福至心靈,問道:“先生大才,何以教我?”
戲志才說道:“上古傳承的太行書院恢復招生,黃金屋橫空出世。趙王劉正獲得太行古城的認可,其正統地位絕非魏國可以撼動。咱們失了先機,即便是僥倖逆襲成功,也無法擺脫叛逆的名聲。魏國若是堅持留在北俱蘆洲,前途未卜。”
曹操聞言,立即虔誠的說道:“煩請先生指點迷津!”
戲志才笑而不語,曹操自知失言唐突,尷尬之際只得告退。
曹操返回魏王宮中,與荀彧商議一番之後,親筆起草招賢令,並在魏國全境廣而告之。
戲志才本來就對曹操觀感不錯,再有招賢令的誠摯邀請,遂不再拿捏,主動前往招賢館應聘。
荀彧主持招賢館答對,應聘者統一答題。當他看到戲志才的答卷之時,總算是找到了知音。
荀彧邀請戲志纔到招賢館的國士樓見面。
荀彧問道:“太行書院作爲北俱蘆洲讀書人的聖地,現已承認趙國的正統地位。如此一來,魏國落後於人,如何迎頭趕上?”
戲志才答道:“制霸一洲之地絕非終途,逐鹿中原纔是王道。魏國失了先機,即便是攻佔了太行書院,也無法獲得承認拿到正統名份。一步慢,步步慢,咱們逆襲的機會渺茫。唯有另闢蹊徑,方可闖出一片新天地。”
荀彧問道:“以先生之見,魏王的龍興之地又在何方?”
戲志才答道:“如今趙有黃金屋,魏國唯有西行,獲取上古天山書院的認可,讓個鐘粟問世,締造一個太平盛世,方可拿到逐鹿中原的入場券。”
荀彧也知上古書院的承認對一方勢力的氣運有着不可逆的影響,畢竟正統一出,誰與爭鋒?
荀彧認可了戲志才的戰略方向,也認定了殺入西牛賀洲大有可爲,於是就帶着戲志才拜見魏王曹操。
曹操任命戲志才爲軍師,領五子良將前往西牛賀洲開拓新領地。至於荀彧依舊留守大梁城,確保魏國在北俱蘆洲的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