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青竹的養豬計劃進入了第二階段,讓劉正體會到了極致的享受。只是與生俱來的憂患意識,讓他對這樣的生活狀態提高了警惕。
劉正深深地知道,把幸福的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其實是很危險的做法。
養兒防老的老人,總是會遭遇不孝兒女;相信愛情的男女,總是被愛情傷得體無完膚;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可是福沒有想過一天,獨自拉扯幾個孩子長大的可憐人倒是層出不窮。
一直以來的婚姻,都講究門當戶對。太多美好的承諾,只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而已。
劉正作爲盟主,有資格享受馮青竹無微不至的照顧。畢竟他的功勞簿已經足夠厚子,享受一下生活也是應該的。
可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劉正若是習慣了當豬,就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爲別人餐桌上的一道菜。除非他可以拒絕美人恩,更拿整個聯盟去賭五大禁地的通情達理。
然而劉正賭不起,也不敢拿億萬生靈的前途和命運開玩笑。馮青竹的特殊照顧,他必須要心安理得的接受,還得表現出愉悅的表情。
又是一個豔陽天,衆人行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火辣辣的太陽光從頭頂淋了下來,澆得口乾舌燥的隊伍大汗淋漓。
劉正走在隊伍的中間,任由汗水在臉上衝出了一條條污垢的痕。
馮青竹邁着小碎步走到了劉正的身邊,抽出一條香噴噴的汗巾開始忙碌了起來。
附近隨行的陷陣營將士,似乎受到了香氣的刺激,忍不住的噴嚏連連。
高順小跑着上前,義正辭嚴的提醒說:“青竹夫人,現在是任務期間的急行軍,這樣做影響不好,還請您自重。”
“高將軍,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或者是我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馮青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忍不住的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高順急急忙忙的否定說。
“那你怎麼雞蛋裡挑骨頭的針對我。我照顧自己的夫君,也礙別人的事了?”馮青竹問道。
“青竹夫人,軍中之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你與掌門情投意合,的確可以恩恩愛愛。只不過飽漢須知餓漢飢,你得替陷陣營的將士們考慮一下。萬一大家都把享樂擺在第一位的話,這兵也就沒有辦法帶了。”高順毫不留情的扣帽子說。
馮青竹聞言,心中雖然說非常的彆扭,但是卻放棄了繼續照顧劉正的打算。只是她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就問劉正:“夫君,大家都是個頂個的高手,有必要搞得這麼狼狽不堪嗎?”
“青竹,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就拿這次頂着烈日行軍,以大家的實力,完全可以做到不留一滴汗水,不讓一粒灰塵沾身。可是這樣做的結果,就會埋下一個隱患。”劉正苦口婆心地說道。
“什麼隱患?”馮青竹問道。
“你可以想象一下,習慣了清爽一夏的人。要是在勢均力敵的關鍵戰鬥中下意識的先給自己製冷,後果將會有多麼的嚴重?”劉正反問道。
馮青竹愣住了,瞬間就想到了更深層次的問題。嚇得她臉色蒼白,渾身上下直哆嗦。她忙解釋說:“夫君,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青竹,這不怪你。既然咱們之間的關係是聯姻的產物,就必須要爲了鞏固聯盟而付出犧牲。你的做法很對,可是我卻有了做豬的趨勢。這就有些難辦了。”劉正說道。
馮青竹聽了劉正的話,似乎有些明白了。養豬理論,只適合用來對付敵人。至於夫妻感情的培養,倘若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那就得不償失了。
劉正沒有辦法拒絕馮青竹的照顧,於公於私都沒有辦法提出異議。萬般無奈之際,他就只能用高順攪局的辦法來解決問題。
讓馮青竹自己想通,然後主動放棄。
當然了,劉正其實也是在試探五大禁地的誠意。
畢竟一個馮青竹還不至於把劉正帶偏到溝裡,再加上另外幾個那可就是威力加強版了。
若是五大禁地存心要把劉正往廢了弄,馮青竹就不會輕而易舉的放棄。
畢竟劉正爬摸打滾了多年,不至於在一個女人手裡徹底的栽倒。然而再加上幾個助攻,那可就要命了。
糖衣炮彈,在嚐到甜頭的同時,也就處於危險的邊緣了。因此劉正必須要判斷出具體的情況,纔能有的放矢的做好準備,從而做好應對五大禁地發難的準備。
聯盟之間的利益博弈,其實在明面上看不出什麼,暗地裡的刀光劍影絕對夠劉正喝一壺的了。
倘若馮青竹的事情處理不慎,就有可能引發五大禁地明爭暗鬥。撒嬌是天之驕女的必備技能,一旦她們輪番上陣,聯盟就有崩潰的危險。
聯盟的平衡最重要,想要做到一碗水端平,就必須要處理好幾位天之驕女之間的平衡。
平衡問題無小事,一旦馮青竹的行爲氾濫成災,肯定就會引發爭寵事件。這不僅會讓劉正在做豬的道路上越滑越遠,還會讓一直以來不離不棄的老夥計們寒心。
畢竟北岸聯盟的總體收益相對有限,給五大禁地多一些,其他人能夠分到的東西就會減少。這種利益之爭可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倘若劉正再受到情感因素影響,只怕衆人離心離德,同牀異夢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劉正其實很討厭用聯姻的辦法解決問題,可是自古以來聯姻就是換取和平的代價最小的辦法。
或許有很多人詬病聯姻換取和平,簡直就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這樣的辦法治標不治本。
可是聯姻的好處顯而易見,至少可以換得一代人的和平,甚至是兩代到三代人之間的和平。
當然了,聯姻也不是靈丹妙藥,也沒有辦法解決強弱易勢之後的利益分歧。
然而不管怎麼說,以聯姻爲紐帶的北岸聯盟,內部的摩擦基本上都被控制在了合理的範圍之內,出現了意外情況也有溝通的渠道和大家都信得過的裁判。
南岸聯盟的失敗,就在於一羣大老爺們誰也不服誰,即便是走馬燈式的換盟主,也沒有辦法解決利益分歧。
說白了就是誰都想要拿到最多的好處,誰都不肯退讓半步。
劉正知道,沒有絕對的一碗水端平,只有私心不是特別明顯的相對公平。
在這種情況下,阻止馮青竹搞特殊化,就是擺在劉正面前的第一要務。
畢竟學壞一分鐘,學好十年功。難的是一輩子做好事。好人做一件壞事,就相當於在一張白紙上落下一滴墨水,實在是太顯眼了。
馮青竹的行爲一旦不受到限制,即便是劉正不給她身後的禁地走後門,也會導致其他幾女紛紛效仿。
畢竟有一個人開了頭,其他人不跟風就會顯得格格不入。
人心都是肉長的,在不違背大原則的情況下,酌情考慮一下還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這樣一來,水滴石穿,日積月累之後,所謂的不違背原則,其實早就已經過線了而不自知。待到恍然大悟的時候,可就於事無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