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娜是一個警察,這從她的自我介紹,剛剛露出來的警用手槍,還有她後來展示的警徽就足以確認。
她也是一個美麗的姑娘,至少像她這樣的身材和相貌,在挑剔的許清歡眼中,也足夠打滿90分了。
但她不相信他剛纔的話,或者並不完全相信他有意透露出來的信息。
對於一個生活在科技發展的時代的人而言,她或許相信這是一起涉及邪教徒的綁架案,但她卻絕不相信這個世上會真的有邪神,以及能夠封鎖一個鎮子的邪惡力量。
“所以說,你依舊是不相信咯?”許清歡的臉上多少顯得有些無奈,這位吉安娜警察小姐姐,顯然還是一個固執的人。
“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什麼邪神,來自遠東的巫師先生,你就不要再宣揚你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了。
我現在就要離開這裡,將這些邪教徒綁架受害者的消息帶回局裡,那些該死的暴徒,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吉安娜義憤填膺,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攥成拳頭,恨不能現在就將那些暴徒繩之以法。
“好吧,隨便你怎麼想,你想要走就走吧,我還有自己的事情,那麼就此別過吧!”
許清歡並不準備強行讓對方相信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目,既然對方怎麼都不相信,那就各行其是,互不干擾就好。
哪知道他準備各幹各的,這個叫做吉安娜的警察卻不幹了,並頗有些蠻不講理的樣子道:“不行,你不能和我離開,萬一它們抓住你,暴露了我的意圖怎麼辦?
你必須跟在我身邊,只要到了鎮外,你就可以自己選擇回來還是離開,但現在你必須配合我的工作!”
對於這樣的要求,許清歡不過回了她一聲嗤笑,然後就在她震驚的神情下,念動了折光之術。
咒語落下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就好像完全變得完全透明,本來隔着它身體的光線,被這個巫術偏折,產生了隱身的效果。
“這……這是魔法?”
吉安娜親眼看着一個人在自己眼前消失,有些失魂落魄地吶吶自語,這讓她第一次對自己的世界觀產生了質疑。
擺脫那個美女警察,許清歡又施展了折光之術,前進的速度又快了許多。
很快,他就在有意避過幾隊深潛者後,來到了吉爾曼的旅社。
這裡是一切騷動的源頭,四周都點亮了燈火,一個又一個形貌古怪的深潛者,在這裡進進出出。
很快,裡面就有幾個不停掙扎的人類,被力大無窮的深潛者們給綁了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綁架我們?這是違法的,你們不能這樣……”
驚慌失措的旅客們,到現在都沒有認清他們的處境,還試圖利用這些蒼白的語言,恐嚇身旁那些早就已經將人性漸漸泯滅的怪物。
許清歡隱藏在附近的陰影中,看見一個穿着寬大教袍的人,在十幾個異變十分明顯的深潛者護送下,朝着這裡跳了過來。
它確實是在跳,而不是像其他人一用在用雙腳走路,濃烈的魚腥味隨着它的到來,濃烈到了頂峰。
“帶他們下去,他們會是很好的祭品,另外那個逃走的女性也不能放過,偉大的祖先們需要男性,也需要女性!”
這個好像祭司一樣的東西,用那黏糊糊的,含糊不清的聲音,勉勵着四周的深潛者們。
許清歡知道,這恐怕就是大袞密教的祭司了,據說它們擁有施展邪術的能力。
想到這一點,他不禁減輕了呼吸的力量,讓自己儘量隱藏到周圍的黑暗中。
“是,祭司大人!”深潛者中的一大部分人,都舉着火把朝着四周擴散出去,好像火山口流淌出的岩漿,帶着毀滅和邪惡的力量。
另一部分深潛者,則繼續押解着這些俘虜,跟着祭司的腳步,往小鎮碼頭的方向走去。
許清歡看着心中微微振奮,看來這些人是要被押送到魔鬼礁,然後獻祭給它們的神靈了。
他跟着這些深潛者,不停地沿着漆黑的街道,望着碼頭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深潛者唱起了古老而邪惡的頌歌,它們的聲音已經失去了太多人類的特點,聽起來好像無數粗啞的,黏糊糊的,沼澤氣泡破裂聲聚合在一起。
聽着它們的歌聲,人的意志會被瘋狂扭曲,然後漸漸失去理智,變成唯命是從的奴隸或者瘋子。
這一點,從他們押解的俘虜身上就能看出,他們已經不再如之前那樣憤怒掙扎,而是兩眼略帶迷茫和恐懼,如同牽線的木偶一樣,順從着他們周圍的深潛者,跟着它們的腳步,一步步走向他們生命即將終結的地方。
“真是個邪惡而瘋狂的世界啊!”許清歡再次拉開了一些距離,他發現剛纔的歌聲中夾雜了某種邪惡的信息,即便是他心神也差一點爲之動搖。
隊伍的速度很慢,在歌聲和寒風中如蛇般扭動着前行,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它們終於到達了碼頭。
幾個深潛者取出好像宇航頭罩一樣的東西,帶在那幾個神志已經迷失的俘虜頭上,然後拖着他們一起潛入了冰冷的海水,消失在嘩嘩的波濤之中。
許清歡也悄悄跟着游到了海里,追逐着前面影影綽綽的黑影,距離岸邊越來越遠。
很快,他就在遠處的海面上,發現一塊不大的嶙峋礁石。
那些深潛者好像找到了座標,隨即沿着礁石往海洋深處潛了下去。
冰冷,黑暗,還有巨大的壓力,緊緊地包裹着許清歡,讓他不能自如的呼吸。
但這一切都沒有擊敗他,在他的眼中,一道巨大的海溝出現了,那宛如斷崖一樣的峭壁上,被某種生物鑿出了無數的洞穴,而那隊深潛者,則鑽進了其中一個洞穴。
他跟着遊了過去,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進了這個巨大的洞穴後,裡面竟然充滿了空氣,就好像離開了大海一樣。
洞穴的前方,有着淡淡的火光,那裡也是俘虜們被壓去的位置。
許清歡確信,他已經找到這些深潛者的老巢了,只要再跟着下去,它們舉行祭祀的地方也必然會暴露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