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山賊首腦短短時間之內全都被擒，拷問之事對於許清歡等人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負責這事的唐哲別很快就將他們的嘴巴敲開，一個在山寨中充當軍師角色的小頭目見到形勢不對，轉眼就將自己知道的東西竹筒倒豆子一樣交待了出來。
這一交待可不得了，許清歡他們完全沒想到，這佔據山林的區區蟊賊，竟然還牽連到一個更大的陰謀。
原來這些山賊不僅僅只是爲了填飽肚子而打家劫舍，還暗中接受女真蠻子的支持，日夜藏在山林之中訓練士兵，只等時機成熟，他們就舉兵造反，將大明朝的腹地攪個天翻地覆。
那個胖憨憨的行商劉貴，就是女真人與這些蟊賊的聯繫人，據他自己交代，主持這個計劃的女真貴族乃是大名鼎鼎的多爾袞，而提出這個計劃的人卻是國師胤真人！
“事情有些棘手啊，這個多爾袞還好說，你告訴我們的歷史中，他本來就是女真中的一個大人物。
只是這胤真人又是什麼鬼？女真不過一個蠻人部落，信奉的也是原始薩滿教和佛教，什麼時候有了一個真人國師？”
蘇乞兒咂吧着嘴，總感覺這信息中有些怪怪的東西，他還沒完全明白過來。
反倒是君寶一臉瞭然，“這個胤真人十有八九是其中一個輪迴者了。”
“不錯，也只有這些輪迴者熟悉歷史，纔會想到利用製造大明內亂，快速削弱它的力量，從而完成覆滅明朝的計劃。
否則一個國家，就算是再虛弱，也不是區區女真蠻子能夠擊潰的！”
許清歡也理清楚了對方的思路，顯然對方的輪迴者受了李自成禍亂大明的啓發，準備主動攪亂大明，然後在這個國家最虛弱的時候，一舉行那蛇吞象的壯舉。
“這樣的話，多爾袞和胤真人的計劃，絕不僅僅限於眼前的這股山賊。”
他看了一眼被擒的胖子劉貴，指着好像被抽取了全身骨骼，不停地上呻吟的徐大當家，不無惡意地冷笑道：“你是老老實實將自己知道的全都交待出來，還是準備享受一番我們的大刑伺候後，再乖乖交待？”
徐大當家的慘狀讓胖子一驚，臉上的冷汗立刻就滾了下來，還沒用刑，他下身的袍子就溼了一片。
“好漢不要！我什麼都說，只求好漢看在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六氣歲孩兒的份上，饒小的一命！”
“我們又不是殺人取樂的變態，你若是乖乖配合，自然什麼都好說。”
許清歡笑了笑，換上了和顏悅色的面孔，聞言細語道。
胖子得了“保證”，無奈之下只能將更詳細的計劃，一一全都吐露出來。
原來多爾袞和胤真人爲了保證這個計劃順利實施，還在大明暗中組建了多家商行，依靠商行的名義獲取情報，並利用它們經營的收入收買各地官員和流民盜賊。
其他地方他不曉得，但這河南地界的聯絡收買工作就是他所在的商行負責，他在商行中地位一般，所以只能負責收買一些不入流的響馬、流寇、山賊之屬。
而據他了解，他們商行的大掌櫃主要負責此地的官員收買，而開封城作爲前“北京”，就是他們攻略的重中之重。
“你是說，大明各地的高官，都有可能被女真人收買？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嗎？這可是要殺頭的！”
這個消息實在太勁爆，就算是許清歡自己也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
“嘿嘿，當官的怎麼了？當官的也是人，是人就有各種各樣的慾望，有了慾望就有了弱點。
別的地方我不太清楚，就開封城內，恐怕就有一個大官已經被我們大掌櫃的買通，否則大掌櫃也不至於將今年商行一半的利潤，全都投到開封城中了。”
胖子冷笑了一聲，漸漸恢復了他作爲商人時的本質，細眯着眼睛，分析其這事的可能性。
“你知道開封城有什麼人被買通了？”許清歡接着問道，心中有種十分不妙的感覺。
如果真像胖子說的這樣，那整個大明恐怕都要被他們滲透進來。
他們中興大明的計劃還怎麼進行？到時候他們只需要搞搞破壞，就能讓他們的努力轉眼灰飛煙滅。
這不是沒有前車之鑑，王安石變法是好事吧？可惜地方官員和地主不支持，所以再好的變法也沒用，最終變法變成他們斂取錢財的工具不說，還弄得地方民不聊生，導致變法徹底失敗。
他們的主線任務是中興大明，可不僅僅是殺幾個人就能決絕問題的，必須要涉及到施政方面，一旦大明體系內有了太多被對方買通的官員，簡直就是他們的災難。
“具體誰被買通了我不知道，但想必不是普通的小官，否則也不至於讓大掌櫃的將商行一半利潤都投進去。”
胖子也是破罐子破摔，知道自己泄露的消息，足夠商行派人暗殺他不下十次，所以一狠心，乾脆將自己賣個乾淨。
將胖子知道的東西全都敲了出來，偌大的聚義廳中再次安靜下來，除了徐大當家的呻吟聲，再沒有別的聲音。
“現在怎麼辦？要是真的像這個胖子說的，開封城中已經有人被收買，那這人一定位高權重，這種人多在位一天，大明就危險一天。
而且此地遭災，餓殍遍地，流民失所，一旦被人挑唆慫恿，變成流民軍，那不僅整個河南糜爛，恐怕附近道府也不會安生。”韓千雪不無擔憂道。
不光是她，其他幾個人也眉頭緊鎖，顯然對後面的形勢不太看好。
許清歡發現隊伍的氣氛有些低沉，知道這樣的精神狀態可不行，所以拍了拍手，提氣道：“大家不要這麼消極，事情或許還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壞。
多爾袞就算在厲害，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收買太多高官，畢竟大明朝廷還不至於如此不堪。
至於流民問題，也還沒到那種徹底糜爛的程度。
如今雖然不少地方都有災荒出現，但大明到底還有些底子，不至於一兩年內就崩盤。
只要我們應對得當，不是沒有辦法扭轉乾坤，將多爾袞佈置的這些釘子腫瘤一個個拔除！”
他的這番話果然起了作用，隊伍中大家的士氣也恢復了過來。
“那這些人該怎麼處理？”可是很快，唐小七又拋出了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他們的秘密不容泄露，將他們全都殺了？